第17章 第十七章
乔宁只觉眼前一黑，一道人影猛然被扒飞，“唰”的一下迎面抛来！
她眼疾手快出手，险险将他接住。
就读护士学院的男同学小丁傻愣愣仰头望着乔宁，显然被这一把突如其来的扒飞给吓坏了。
乔宁：“出去！关上门。”
“哦……哦！”反应过来的男护士小丁赶紧抱头，一溜烟地跑了。
门外，老王心疼着自己的学生：“吓坏你了吧？我就说他会有攻击性！”
小丁呆呆望着紧紧合上的门，突然一把捂住胸口：“传言果然没有骗我，乔宁好、好a哦。”
老王：“……”
门内。
被子凌乱被掀起，病床上却空空如也，人呢？
乔宁下意识望向室内唯一一扇窗户。只见那窗户大开，窗帘正被风吹得一阵阵鼓起。
她正要走过去，却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一股属于生物本能对危险的警惕心倏然间升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乎是她感觉到警醒的瞬间，就被一股凶猛的力量骤然扑倒在地。
以她现在的灵力，对方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她！她是在他几乎触碰到她时才有的警惕！
乔宁从小到大都只有碾压别人的份，何曾这样被一边倒地压过？
一股奇怪的胜负欲被激起，乔宁猝然间反抗，反手就是一个肘击。
下一刻，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居然击了个空！她的格斗术可从来没输过！
对方沉重的身躯压过来，轻易就一手锁住了乔宁的双腕。
乔宁：“……”
右腕上的金色胖娃娃铃铛突然“发疯”一样响起来，两人一起倒在了铺满羊绒的厚厚地毯上。
不疼，但是憋屈。
双手被制，乔宁屈膝便踢！
却被对方硬实的膝盖硬生生顶了下去，一动也不能动。
挣斗间，两人连连在地上翻滚……终是乔宁不敌，被仰面按压在了地上。
乔宁带着怒意望上去，再次撞进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
此时，这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清明了，有的只是兽类纯粹的攻击欲望！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发出野兽才会有的低低嘶吼。
乔宁：“……”
说好的人格切换呢？他这是人和动物换呢吧？！
下一瞬，男人头一低，带着不容人置喙的强悍力道，张口就朝乔宁咬下来。
乔宁下意识偏头，露出了一截白皙而脆弱的脖颈。
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乔宁微微睁大了眸子，他似乎，并不是要咬她。
他在她发间轻嗅。
更确切地说，他是在嗅着她发间别着的那枚“紫藤花”发卡。之前在海滩边，这发卡不慎滑落时被男人接住，乔宁趁他昏迷，又给顺回来了。
如今……
“不香。”男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还带着点儿嫌弃。
发卡是塑料做的，自然不会香。
这是乔宁第一次听他说话，音色意外得浑厚，带着成年男性独有的低沉。
原来不是哑巴。
下一刻，乔宁再次瞪大了眼。
发间一紧，待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爪子一张，把她头发上那朵“紫藤花”给拽了下来。
还拽断了她一根头发！
你刚不是还很嫌弃？！
男人把发卡抓在手心里，眼一闭，埋在乔宁怀里，委委屈屈睡着了。
乔宁：“……”
a市，距离海滩20公里远的外环区。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到处都是丧尸尸体，但是，这些尸体又透着一种怪异的不同寻常。
相当一部分尸体的头不见了！
丧尸被砍头很常见，但问题是，这些尸体正把自己的头抱在怀里、或者干脆提在手上，倒像是自我了断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封野的眉头深深皱起：“出现不明身份的敌人，要小心。”这么凶残的事，他觉得觉醒者干不出来。就他所知，丧尸也不会这么大批量屠杀自己的同类。
难道a市出现了迄今未知的新丧尸变种？
封野在那边忧国忧民，他身边的特别行动队一队副队陈科却是满脸激动，“队长来过！队长果然在a市！”
封野奇了怪了，“你从哪儿看出来‘苍龙’那家伙来过？”他怎么半毛钱都没看出来。
“你很少跟队长一起出任务所以不知道很正常，队长他太凶残了，丧尸都很害怕落他手里。面对队长时，大多数丧尸都会选择先一步自我了断，就，嗯，拧断自己的头。”陈科一脸骄傲地说。
封野：“……”
“我们就是沿路循着这些无头丧尸的踪迹，才追来了a市。”另一名一队队员可自豪了，“老大一路上打死了好多丧尸！”
“老大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老大他太厉害了！”
“自从跟着老大，我就走上了躺赢之路。”
“老大yyds！”
……
一队队员又开始了日常“队长吹”。
封野……封野真是有槽都没地方吐，憋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你没事捧个花干嘛？娘们兮兮的。”真不愧是保姆型人才。
他说的是陈科手里捧着的那束紫色小花。
这花相当鲜活，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是陈科刚刚从一个研究院特别研制的顶级科技保温箱里取出来的。
陈科一点不生气，他一脸宝贝得摸了摸花瓣，小心翼翼给它“喂”了点水，才又小心翼翼放回保温箱里。
“封队你有所不知，这个花它叫紫藤花。”
封野一脸无语，重点是花名吗？你觉得我很想知道这花叫啥吗？
陈科一点没被封野的臭脸唬到，只听他继续好脾气道：“世人都知道‘广阔的现在’是队长最具传奇色彩的异能，但鲜少有人知道的是，这个异能的使用会带来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封野竖起了耳朵，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广阔的现在’能令队长看见对方过去、现在、未来的无数可能版本，无限的时空交错与海量的信息会在同一时间涌入队长的脑海，这绝非人类的脑神经所能负荷。”
“一般对手也就算了，这次队长遇上的可是丧尸王。”
陈科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连带着封野的音量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所以？”
“所以队长可能会出现短暂的脑神经紊乱。”这才是“苍龙”会失联的真正原因。
封野下意识：“‘苍龙’要变傻子了？”
陈保姆难得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直把封野看得举起双手投降他才罢休。
“脑神经紊乱的结果是，队长会分不清自己是谁。他可能有时候觉得自己才8岁，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80了，甚至更严重的……”
封野配合地“啊？”了一声。
“我们人是由动物演化而来的，这一点封队您知道的吧？”
封野心说当然，我当年高考可是过一本线了的。
“所以人体内都会有一定量的动物基因。对一般人而言，这些基因永远是潜藏着的、隐而不发的，但‘广阔的现在’也会导致队长体内的基因序列出现混乱，再加上脑神经紊乱，队长可能会、会……”
封野都要被他急死了：“究竟会怎么样你倒是一次性说明白啊！”
“队长可能会自我认知是一只动物！”
“哈？”
陈科的表情变得沉痛，“依据队长的能力和各方面的身体素质，他很有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只大型凶猛动物，而做出猛兽才会有的攻击性行为。”
封野惊得方言都爆出来了：“那可咋整？”“苍龙”要是失去理智狂躁起来，谁能制住他？大半个地球都得完蛋！
“封队您别急，紫藤花可以有效安抚到老大。”
“为什么？”封野下意识地问。为什么是紫藤花？
陈科心说这我哪儿知道，嘴上还是配合道：“是将军说的。”
将军？
“你说的是秦将军？”
陈科郑重地点点头。
封野一瞬间收了懒散表情，变得肃然起敬起来：“代我向将军问好。”
“嗯。”
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消息，场面一度变得沉默起来。
半响，才听封野不确定道：“也就是说，‘苍龙’这会儿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只流浪的凶猛动物？”
“可不是。”
这些天之骄子觉醒者中的佼佼者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们口中“流浪的凶猛动物”正窝在乔宁怀里，发出清浅的呼吸声音，睡着了。
a大，与“苍龙”隔着几道墙的另一间病房里，姜晓也住了进来。
“老师，我、我要多久才能正常走路？”
负责给姜晓看病的是个医学系老教授，闻言，他从厚厚的眼镜片底下瞄了她一眼，“这位同学，你是从树上摔下来，不是从床上摔下来，你说你要多久能正常走路？”
姜晓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的，那会儿她被扒飞挂在树上，受尽了侮辱嘲笑。她急于从树上下来，不想左脚一个踩空，“砰”一声摔下来，直接摔断了一条腿。
下一刻，老教授又给她补了一刀，“现在封校，物资紧缺，咱们医学系的药也不够用了。”
“什、什么意思？”
“没有足够的药物帮助复原，你可能会瘸。”
姜晓：“……”
她两手紧紧揪着床单，床单都几乎要被她绞碎！
乔宁！！！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跟你势不两立！！！
做完了自己该做的，老教授便拉开病房门自己走了。
虽说医者父母心，做医生的不该对自己的病人有任何偏见。但他不是白求恩，还做不到对救英雄和救坏人一视同仁。
他现在就万分妒忌隔壁老王可以为乔宁服务，哎，早知道平时工作的时候就该卷起来的，卷死老王！
病房四面墙壁惨白，只中央孤零零摆了一张病床，看起来空洞极了。
姜晓就坐在病床上，望着自己被包裹成粽子一样的腿，满脸都是绝望。
她被送来的时候其实远远就看见乔宁了，当时一堆医学系老教授围着她，个个削尖了脑袋想为她服务。而轮到她姜晓呢，这帮人一个个跑得比鸡还快！
她做错了什么？！
哪怕到了现在，都没一个人来看看她，安慰安慰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老天待她不公平！！
仿佛回应她的怨念似的，病房门突然“扣扣扣”被敲响了。
下一刻，大高个姜承推开门，大马金刀地走了进来。
姜晓的眼睛登时亮了，“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太好了！”她可要好好告乔宁一状！让她哥替她报仇！
却不想，姜承并不靠近她，只是远远立在门边，看姜晓的目光透着一种她看不懂，却叫她心惊的深沉复杂。
“哥？”姜晓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她的视线不自觉下移，看见姜承手里捏着一份化验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的吗？”姜晓下意识问了一句。
“嗯。”
“验什么的？”
“血。”
姜晓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姜承死死盯着她的脸，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知道什么？”
“你、不、是、我、妹、妹。”
此言一出，病房里忽然变得窒息般得安静。
“哥你开、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不是……”
“医学系的老师同学都跟我说了，说你特意嘱咐过他们不要验血！你为什么不要人给你验血？！”姜承双目通红，喉间发出老旧风箱般“呼哧呼哧”的急促喘气声。
不验血怎么能对症下药？万一误诊了怎么办？姜晓越这么说，越引起了老师和同学们的高度重视，他们第一时间给姜晓验血，还特意把结果送去给家属姜承看，就怕有药物过敏什么的。
而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姜家人的血型都很特殊。他们一般不在公立医院就诊，而是选择在自家名下的私人医院看病。这次是情况特殊，不得不在校医院化验，而验出来的结果却是，姜晓只是普普通通的a型血。
姜承原本还以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急吼吼就跑了过来。刚刚一见姜晓的脸色，他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随便诈了两句，就让他诈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瞒了我多久？你瞒了爸妈多久？”
“我……”姜晓不敢和姜承对视，她的嘴唇开开合合，头越来越低。
姜承似乎说了很多话，可姜晓耳边忽然“嗡嗡嗡”起了一片耳鸣，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直到“砰”的一声巨响将她惊醒。
姜承已然摔门而去。
剧烈冲突过后，病房里更显得死一般得寂静。
姜晓抱头，发出痛苦的呼喊，“不！这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她在学校的名声已经一落千丈，没人愿意再和她做朋友。现在，连她最引以为傲的豪门千金的身份也要失去了吗？
不！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
姜承并不知道乔宁就是他妹妹！学校里也没人知道乔宁才是姜家的真千金，只要她不说，只要她不说……
“叩叩叩——”却在这时，病房门再度被敲响。
这一回进来的却是——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短短几天时间，姜晓看上去像老了十岁。乔宁的面庞却是愈发娇美可人。一见到她的脸，姜晓就妒忌到扭曲，她发了疯一样抓起枕头就朝门边的乔宁扔过去。
扔当然是不可能扔到的，姜晓还不慎牵动到腿上的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你最好别动。”乔宁拉开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了下来。还是男护士小丁告诉她姜晓也在这里的，乔宁突然就想起了系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可以打了她脸后，自己问她。”
当时他们在讨论姜晓和原主间的恩怨纠葛。
乔宁觉得，现在就可以问问了。
“你来干什么？”姜晓浑身尖刺剧烈竖起，俨然一只母刺猬。
乔宁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原……我才是姜家的女儿？”
“嘀嗒——嘀嗒——”墙上时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像是放大了好几倍，显得整个病房尤为空寂。
病房里足足安静了10秒钟。
在第11秒的时候，姜晓脸上的表情终于裂开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才是姜家的女儿！你这个冒牌货！滚啊——”
“说实话。”乔宁的声音冷淡而沉静，“下次遇上丧尸，我可以救你一命。”
姜晓的谩骂声戛然而止。
“否则，”乔宁自下而上瞥了她一眼，“我就把你推进丧尸堆，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姜晓瞪大了眼，她就像是一只猝然间被人生生掐住了脖子的鹌鹑，被死死拿捏住了。
尽管双目恨得要喷火，她还是不得不乖乖说出了实情。
那是这学期清明假期时候的事了，她原本和父母说好了不回家，但临到头来又想给父母一个惊喜，便偷偷买了票，独自一个人回家。
却不想到头来，惊喜全成了惊吓。
清明那天的天空阴沉沉的，整栋姜家别墅都笼罩在阴影里。
“爸！妈！我回来了！”姜晓欢欢喜喜地进门，却并没有人如往常一般来迎接她，整个一楼都空空荡荡的。
“不在家吗？”姜晓随意地卸下背包往沙发上一甩，便“噔噔噔”上了楼。
二楼也同样安静，但在走廊尽头，她隐约听见了一点声音。
声音是从家里的影音室里传出来的。
这影音室是父母专门为她和哥哥置办的，姜晓从未见父母自己使用过。因而推开影音室的门，看见父母依偎着坐在沙发上时，姜晓还惊讶了一下。
正当她要开口喊人的时候，她看见了整面墙的投影！
那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录影，从牙牙学语到跌跌撞撞开始走路，到扎着两根小羊角辫自己给自己打红领巾……起先她以为那是她自己，但很快发现不是，她小时候不长这样。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也比她小时候……可爱十倍的小女孩儿，她笑着闹着哭着……距离太近了，小女孩儿几乎要从屏幕里走出来！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姜晓突然很不想再看下去，正要关上门走掉，她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开口了：“我们宁宁，我的女儿！”
父亲的声音同样是哽咽的：“放心吧，宁宁现在过得很好。”
……
病房内，墙上的时钟仍旧“嘀嗒嘀嗒”地走着。
病床上，随着姜晓的叙述，她的面容因妒忌而变得愈发扭曲，“……那之后，我偷偷找人调查了你，还悄悄给我们两个人都做了亲子鉴定……”
得知真相的姜晓只想让乔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而她故意买通学生会的人，让自己抽签外出时能和乔宁抽到一组……被困小超市也是她有意设计，她就是想让乔宁死！
乔宁细细的眉头蹙了起来，她关注的重点却是：“你是说，姜家父母早就知道原……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姜晓不说话，她只嫉恨又绝望地把乔宁望着。
乔宁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如果他们知道原主的存在，就表示弄错孩子是他们有意为之，他们不喜欢这个孩子；可听姜晓的描述，他们又爱惨了这个孩子。
什么原因能让一对父母明明不舍、却又不得不把亲生孩子与人掉换呢？
这个时候，乔宁不禁怀念起系统来。系统在，估计又要欢天喜地为她放烟花，告诉她又找到了什么什么线索，给她这样那样的奖励。
不得不承认，鼓励式教育就是好。
也不知系统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返修好。
“现在你满意了？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姜晓愤怒又不甘。
乔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亲子鉴定是你自己做的，针对原……我的伤害也是你自己设计的，包括我回学校后的种种被针对，也是你有意挑起。”
“不是你挑事，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你。”
“听你的意思，你父母也一直视你为掌上明珠，并没有半点待你不好。”
从头到尾都是姜晓自作自受，自己整出来的这些事。
姜晓脸色煞白，牙齿“咯咯咯”打颤，嘴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
她很想反驳，可不得不承认，乔宁说的都是事实，如果她不偷偷跑去做亲子鉴定，如果她不着了魔似的想让乔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她更不会断腿……
姜晓痛苦地拉拽自己的头发，越想越绝望。
乔宁不再管她，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步伐轻松地往外走。
却不想，刚拉开病房门，她就对上了一双震惊又惊喜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叫姜承。
这个大高个满脸激动，手抖得墨镜都要拿不住，“你们、你们刚刚在里面说的，都是真的？”
(https://www.tyvxw.cc/ty35803975/41758427.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