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
下午，我醒过来的时候，燕子已不在身边。那套西装整齐齐地叠放在我的身旁。
我懵懵懂懂地走出酒店，迎面一股热浪几乎把我撞倒。
打开家门，玉秀冲了过来。
“哥，你可回来了，快开手机，东子哥让我告诉你回来后快给他回电话！”
这才想起，手机这些日子一直就没开。我给东子回了电话。
“丰子，我现在在机场，你抓紧时间来，燕子要走了！”话筒里传来东子急促的声音。
“燕子要走？去哪儿？”
“你走了以后，燕子没有了你的音信，像疯了一样逼问我，没办法，我就如实说了，后来，她把学校转让了，办了签证，说是去澳洲。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到机场等成都到北京的那班飞机，等你回来。”
“几点起飞？”
“五点。”
一看表，还有两个多小时。我扔掉手机，向楼下跑去。
“哥，您慢点啊！”玉秀站在楼道，大声喊着。
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有多少警察在大声指骂拦截。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在极速狂奔。
到达机场的时候，在机场的玻璃门外，我看到了燕子，东子正站在她的面前，她说着什么。东子似乎很激动，不停地用手势表白什么，燕子低头擦着眼睛，不停地向候机大厅张望。
我停了下来，默默地站在门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只见燕子抬起头对东子说着什么，随即递给了东子一样东西。拿起行李，向安检口走去。东子把她送到了安检进口处，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直到燕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东子才回过头来，转身朝门外走来。
东子走出大厅，发现了我。他抓住我的手，连扯带拽地来到了停车场。
“她，走了？”我话音未落，突然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我的左脸颊，我眼前一片漆黑，倒在了地上。
“杂种！我打死你！你知道这些日子她疯了一样满城找你吗？你知道她每天都要来机场等你吗？她刚才还说，只要你来送她，她就会留下，你知道吗？”东子一边指着我，一边大骂，号啕大哭了起来。
“她还说，这些年没有照顾好你，没有留住你，还在指责自己。”
“你他妈的知道吗？她把学校转让了，把钱留了下来，她说不欠你的，永远也不欠了！”东子哭喊着，把一个存折狠狠砸在了我的脸上。
“她亲口对我说，昨晚和你在一起，亲手给你穿了结婚礼服，在她心里你已经娶了她。”
“她说，她很幸福，留下了你的孩子，会和孩子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回来。”
“你对她说，你爱她，爱她……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说着，东子抱头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问。
我听到一阵轰鸣声，看到了那架飞机向云层冲去。眼前漂浮着无数个不知道，一个一个在飘走，就像那天空中的云朵，不断地在变换着姿态，渐飘、渐远、越来越远……
我想站起来和那朵云彩一起飘走，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远远的，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直望着我。
黑夜罩住了整个机场，我慢慢醒了过来，东子已不知去向。
回到市中心时，已无力再走一步。
我神使鬼差地走进废墟酒吧。那两个服务生还在，见到我也没喊什么。我坐在了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没等服务小姐走近，我喊道：“来一扎啤酒，一杯玫瑰佳人。”“玫瑰佳人”是燕子以前常喝的鸡尾酒。
这一声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我瘫靠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话响了，“先生，一个人吗？我能陪陪您吗？”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
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一位性感的女人正向我微笑点头。
我挂掉了电话。她又打了过来，“先生看起来心情不好哦，我陪您聊聊吧。”
我望着她，对着她竖起中指，扯开了嗓子冲着她喊着：“来啊！每分钟五千，老子就这价。”
“变态！德性！”性感女人气汹汹地骂我。
我亢奋地哈哈大笑，吓得给我上酒的服务小姐，放下酒，逃一样跑了。
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也不会有人看清我是忧是愁。我不需要谁来替我分担无奈，承担罪恶。
我左手举起大啤酒杯，右手握着那只玫瑰佳人，把两个杯子撞在一起。一连撞碎了几只酒杯。一刻不停地喝着。
“老流氓，你会喝死的。” 似乎有个声音对我说。是燕子，正坐在我的身旁。在抢下我的酒杯。
“我不会死，我怎么能死呢？我还有孩子，还有爱！我不过是疯了，本来我就是疯子。我是疯子。哈哈哈哈！”我把手搭在了燕子的肩膀上，顺势搂了过来。
我把手一点一点伸向燕子的下身，“燕子，我要吃你，吃你！你，你没穿内裤，对吧？”
“来！干杯！回家我就上你！一定上你！必须上你！”我把杯子举起来，向燕子碰去。没有抓稳，酒撒了一身。
“老流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是燕子？”说着， 燕子一把抢过我的酒杯，把那一杯啤酒泼在了我脸上。
我抹了一把脸，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女孩，高高的，很美，和燕子一样的美女。好像……在哪儿见过？
“老流氓！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很疼，这一脚让我突然清醒了许多。
“菲儿?你怎么在这儿？”
“你没喝死啊！还能认识我。谢谢。怎么？老流氓也会失意？是不是所有的老流氓失意了，都会跑这儿来寻欢作乐？还摆出一付受伤的样子？等待着哪个傻子来安慰同情？大爷，您这招过时了！”
“放，放屁！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叫爱情？”
我恢复了点神志，开始有力气和心情损她。
“你！死流氓！”看到菲儿胸脯一起一伏，气急败坏地指着我大骂，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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