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这样33
“无论我们怎么做,牺牲都在所难免。”
“裴遇,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柔软而正义的人。”
“在战场上,你见过的生死比所有人都多得多,感悟自然也比所有人都深刻。但是这也许是一条最正确的道路,我们所做的是为更多的百姓获得幸福,在一个海晏河清的新世界里面获得更多生存的希望。”
“我们没有办法做到对得起所有人,但我们能够努力做到对得起大部分人。”
裴遇一把将白寄离抱进了怀里,融融的体温在静默的空气中互相交融着,身上的寒冷仿佛随着这个拥抱消融于无形。
此时此刻,裴遇不再迟疑,“我知道。”
“阿离,唯有你,只有你,只有当你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不惧一切。”
“傻瓜。”白寄离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背,“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如果我是你勇气的来源,那么你永远都不会失去你的勇气,因为我会陪着你,从此刻到今生,永远陪着你。”
裴遇听不懂那些所谓的为他而来的话,但他冥冥之中还是有些感应,知道他们的缘分匪浅。
他的心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发软发胀,让人忍不住想要热泪盈眶。
他们是那么有默契,那么契合,每看彼此一眼,都永远为对方怦然心动。
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两棵缠绕的藤,从未彼此分开,也很难彼此分开。
时间紧迫,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刻,难得却也短暂。
两人紧紧相拥,片刻后便分开,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裴遇即将在战场上与阿史那多云交锋,在击退蛮夷之前,所有的商量蛮夷都不会接受,所有的谈判都要在第一战之后,并且这一战他们必须要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蛮夷们个个骁勇善战,他们有着极强的胜负欲和绝不屈服的骨气。
这帮人最是难缠,可谓是大昌周边所有的国家当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要想让他们与裴遇和白寄离合作,就必须要先将这群人打服。
这种粗暴的方式很适合裴遇,他更擅长在战场上暴揍敌人,而不是耍阴谋诡计。
也许他在阴谋诡计上会棋差一招,但若是在战场上,他就顺手多了。
更何况,如今蛮夷形势一片大好,都是因为裴家军有在演的成分。
营帐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裴遇的部下贺兰。
在裴遇还未到达边关之前,贺兰就接到了裴遇的信件,要求如果蛮夷攻打过来,不要在这个时候趁蛮夷病要蛮人命,要与他们打得有来有回,最好是我方败得多,他方胜得多,要让一切形势看起来是蛮那边有绝大的优势,能够踏破连云关。
演戏,贺兰可能不是很在行,毕竟敌人是阿史那多云,那个脑子进水的大皇子。
贺兰与他怨结颇深,每次在战场上看见,都恨不得冲过去将对方暴打一顿。
但既然将军有令,他不得不从。
因此这几日他们表现得节节败退。
但若蛮夷乘胜追击,攻到城下,却会发现无论如何,整个连云关都如同一道天线那般难以攻破。
阿史那多云还以为是天气的原因,导致他们虽胜得多,却无法完全攻占连云关。
那几次胜仗就像给他打了一剂强心剂,他兴奋得恨不得一天攻打连云关三次。
这种对方虽然威胁不到你,但却总是在你面前跳脚的样子,你别说,还真让贺兰心中起火。
若是裴遇再不来,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冲出城外,直接将阿史那多云的项上人头给拧下来。
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贺兰向来是不怂的。
此时将军来了,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恨不得将军立刻下令派他出城,将那阿史那多云打得有来无回,让他不要再像个跳蚤一样在连云关外跳来跳去,令人窝火。
裴遇也如了贺兰之愿,并且还决定亲自领兵。
贺兰有些惊诧,“将军,这等小事哪劳得上将军亲自出手?放贺兰我出去,定叫那阿史那多云哭着回家找娘亲。”
裴遇看了他一眼,“就是知道你莽撞,所以才不能让你去。”
“将军说的是哪里话,您这话真是伤了我的心了。”贺兰捧着自己的心脏,表现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偏偏他身材魁梧,长得五大三粗,做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莫名喜感。
白寄离站在旁边,忍不住轻笑出声。
贺兰这才仿佛发现帐中还有一人一般,他将眼神放过去,看见白寄离的那一霎,眼神忽然收不回来了。
贺兰双眼放光,仿佛是看到肉的狗,心里啧啧称奇,将军这是从哪里拐来的白面书生,长得也忒好看了。
那眉宇间的冷霜,那唇畔间隐约的笑意,如同谪仙,又仿佛圣洁的神子,站在将军旁边,如雪如松,清风朗月,端的是君子如玉。
我滴个娘亲哎,今天算是见到天上的仙人了。
叫人一眼忘俗的容颜,熠熠生辉,让人目光不住地在上面流连。
这简陋的帐篷当中,因为有他的登临,仿佛这帐篷都成了华贵的宫殿,飘着渺渺云雾,如同仙境一般。
明明那一张脸昳丽瑰艳,却让人觉得一点都不媚俗,反而周身清冷,如同无情无欲的仙人。
只是这位仙人在看将军的时候,那眼睛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贺兰心下了然,哦,原来是将军的夫人。
贺兰上沉浸在将军夫人倾世的容颜当中,忽然感觉身上骤冷,他环顾一下,发现将军正用盯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贺兰胸膛两块厚实的肉抖了抖,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
“将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见夫人神人之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将军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夫人这称呼莫名让白寄离脸一红。
裴遇见贺兰如此懂事,倒没有多责怪他,但见他如此贫嘴,还是训斥了他一顿,“滚出去。”
贺兰这个时候哪还敢站在原地贫嘴啊,他怕他再多看将军夫人一眼,将军能把他眼珠子抠出来,于是立刻拱手麻溜的就出去了。
至于自己带兵上战场的事情,也按下先不表。
将军说了,他要亲自上场,怕就轮不到他出场了。
哎,又便宜了那阿史那多云一次。
第二日,看起来久阴不晴的天空似乎有放晴的样子,熹微的天空有一点明蒙的光芒,仿佛初升的太阳已经在此按捺不住,随时都要窜到云空当中。
这样好的天气,阿史那多云肯定是忍不住想要到连云关来给裴家军添点堵的。
所以一大早,前方斥候便来报,阿史那多云率领五万大军压阵在四十里外,一队轻骑小队约 五千人已经到了连云关外。
“来的正好。”裴遇笑道,“正要打算去找阿史那多云,他既然来了,倒方便了我。”
裴遇穿上自己的甲胄,拿起自己的长枪便往帐外去。
去之前,他转过身,发现白寄离跟着他亦步亦趋走了几步。
“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候。”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休要自负,多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能不受伤就不要受伤。”
“都听你的。”
裴遇意气风发,身上没了在盛京时候的压抑:“阿史那多云还没有那本事让我受伤。”
连云关外,阿史那多云带着军队喊嚣,叫声震天。
阿史那多云举着大刀,坐立在高头大马上,朗声笑道,“贺兰小儿,你这样胆小如鼠之辈,若是不能打,趁早滚回娘胎里去,莫要再出现在人前。”
“你们连云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趁着本皇子心情好,趁早把这城门开了,引本皇子进去。连云关的所有百姓,我阿史那多云一日同一视同仁,要不然,待本皇子攻破连云关,必要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贺兰同样扛着一把连环大刀,就站在城门口,听着阿史那多云那小子张嘴就来,满嘴喷粪,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刻扛着大刀冲出去,给那阿史那多云几刀好的。
只是将军没有命令他不得出城,只能举着刀在城门口急得团团转,还一句话都不能回应。
“真是气煞老子了!”
“阿史那多云这个狗崽子若是落在老子的手里,必要让他尝尝老子的手段,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贺兰越想越气之际,裴遇驾着高头大马冲到门口。
“将城门打开。”
裴遇在马上高声吩咐。
城门口的士兵瞧见裴遇亲自领军而来,都高兴得两眼放光,立刻便将城门打开了。
贺兰也屁颠屁颠跑到裴遇跟前,“将军,快冲出去打他丫的,这阿史那多云嘴太臭了,将军去了可要多砍他几刀,最好将他的嘴撕烂,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遇无奈的看了贺兰一眼,但他没有训斥贺兰,因为远远的他也听到了阿史那多云的喊话。
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呢。
虽说往后还要和阿史那多云合作,但此时此刻,他急需上战场将阿史那多云打一顿,必须要把这小子打服,出了这一口恶气再说。
城门口缓缓打开,阿史那多云兴奋地看着这么多天攻打之下仍然稳固如初的城门,想着贺兰这小子终于不再像缩头乌龟那样,今天终于出来迎敌了。
结果没想到从城门口走出来的却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裴遇?怎么是你?!”
阿史那多云明明得到情报,裴遇朝他们那边昏聩的皇帝忌惮,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甚至将他圈禁在京中。
这个时候,裴遇应当如同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困囿在小小方寸之地,憋屈到死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
此时的裴遇很有点大魔王的气势,让阿史那多云面露紧张。
若说与贺兰打,阿史那多云能与贺兰打得有来有回。
那是和裴遇打的话,阿史那多云就是被裴遇压着打的对象。
因此他在看到裴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恐惧。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史那多云再怎么恐惧裴遇,他也是一国的皇子,绝对不能在裴遇这个敌人面前露了怯。
因此,他强装镇定,朗声道,“哼,手下败将罢了。”
“阿史那皇子好大的口气,我记得我与阿史那皇子多次交手,当中常常作为手下败将的好像不是我吧?”
阿史那多云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废话什么,怎么回到京中过了几天软脚虾的日子,就提不动你的长枪了?有本事我们打一场再说。”
“正有此意。”
马蹄声溅土飞扬。
战场上,一道一身银铠甲的裴遇化身一道流星,穿着红色战服的阿史那多云如同一团火焰,两相对撞,不过几息之间,便过了十几招。
阿史那多云不是裴遇的对手,应付起来相对来说比较吃力。
几道流光闪过,再分开时,裴遇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阿史那多云的额间却冒出了几滴汗。
他的战袍也有些破损,脸上还多了道血痕。
看似打了个平手,实际胜负已分。
阿史那多云对于裴遇的恐惧,不但来源于裴遇武力的压制,也来自于多次领兵交战过程中,他的部下与他都败战连连。
这种对于强大者的恐惧,令他不战先怯。
这一次交锋,又让他知道,自己和裴遇之间的武力悬殊,并没有因为裴遇在圣经被搓磨而有所减损。
所以下一秒,他几乎想也不想,就想带着五千轻骑撤退。
本来以为裴遇不在连云关,想打贺兰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裴遇出现了,一切的计谋都要从长计议,不然只会再一次败在裴遇手下。
他好不容易这几天保持的连胜战绩,就很有可能如同过眼云烟般立刻烟消云散,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一旦尝过胜利的滋味,就再也无法忍受失败了。
迅速调转马头,阿史那多云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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