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宫廷争斗

　　我有些疑窦，却没有多上心。

　　皇后随即亲自去各宫寻找，冒着大雨，连辛者库也没有放过。

　　天越来越沉，宫人们在前头拎着灯笼开路，皇后的脚步匆忙，他们也只能放快了速度跟上。

　　前头就是玉涵宫了，皇后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我忙去搀扶，但见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皇后！”我失声道。

　　皇后搭着我的手，十分冰凉。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往前走。我搀着她，看着她发虚的身子，却还是强忍着快步而走，只为了尽早找到皇上。

　　玉涵宫外的守门丫头见皇后一行人快步而来，赶忙迎了上来，道：“皇后娘娘，玉妃已经睡下了。”

　　皇后微喘着，道：“没事，我们不会吵到玉妃，只想进去看看。”

　　那丫头依旧阻拦着，越发显得古怪。

　　我探着身子看了一眼，宋玉的屋里烛火摇曳。我语气强硬地说道：“皇后只想进去看看，难不成你还要阻拦？”

　　那丫头眼神闪烁，低头不语。我搀着皇后硬是闯了进去。

　　眼前看到的一幕让我惊诧，宋玉衣衫不整地和皇上躺在榻上，宋玉媚态十足地喂皇上吃着水果。皇后气急，又因她操劳了一日未进食，当场就晕了过去。

　　“皇后，皇后……”我喊叫着。

　　皇上猝不及防，一下子就从榻上跳了起来，扶着皇后，大嚷：“传御医，快传御医……”

　　趁着皇上无暇顾及我和宋玉，我一把拉了她到屏风后，随手扯了一件衣服扔给她，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外头找皇上都找疯了，皇后还因此整整一日没有进食，你倒好，跟皇上在宫里享清闲！”

　　宋玉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一脸的不快。“我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宠爱我有什么不对？”她一挑眉，看着我：“而你是谁？名不正言不顺，难道你就那么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只停留在你身上？哼！你不过跟后宫的女人一样，是皇上喜欢时把玩的玩物，唯一不同的，也更为悲哀的，就是你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我完全没有想到，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这远比那些流言蜚语更能伤我的心。我还能说什么？

　　我转身要走，宋玉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满是歉意地说：“哎，是我太激动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一时也无法释怀，一把甩开她的手，快步拐出了屏风，拿着一把伞走入了暗夜的雨中。

　　宋玉的心思确实难捉摸，但是那么多年姐妹感情不会是假。我们如今似乎是走入了两条相悖的路，越来越远。

　　皇后因为多年的劳累，需要长期调养才能痊愈。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只在朝堂上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全权交由年公打理！”

　　这让许多元老大臣瞠目结舌，年羹尧在朝中更加肆无忌惮。

　　皇上宠爱年妃，同时也常去玉妃的寝宫，加上宋玉懂得笼络人心，她在后宫的势力越发庞大起来。

　　我总觉得奇怪，自从胤禛继位，他就一直崇尚节俭，从不喜声色犬马，如今却突然大变脸，成了个不务正事的昏庸之人，整日在年妃、玉妃寝宫歌舞升平。

　　我将这个疑窦说与皇后听，并且对他的转变表示愤怒。皇后经过几日调养，身体已渐渐好转，想来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然而她的神情却是那样平和。她浅笑着牵过我的手，道：“我自垂髻之年便跟随了皇上，算来也有十几年光景，你也是在雍王府时就认识了他。你如今去看，留下来的故人能有几个？了解他的又有几个？就算是那些一直跟随他服侍他的下人，他也只留下小顺子一个，其他的全都遣散回乡了。”她顿了一会儿，继而轻叹，“不知道的只会看到他的寡淡难以亲近，而他内心的敏感又有多少人可以体会？”

　　看着为他愁肠满怀的皇后，我不禁诧异，盯着她看了半晌。皇上深沉内敛，就算他肯将所有心事讲给我听，我也不一定会了解他，而一向柔静的皇后，却能够这样感同身受地为他着想。

　　倏而，皇后抬眼期冀地看着我，道：“莫亦，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需要用心去看。你这样待在皇上身边终究不是长事，若可以……”

　　我心酸不已，打断她：“皇后，值得吗？”

　　她牵起好看的笑容，清晰地回答我，“为他，值得！”

　　我不再说话，突然想起了姐姐，她们都是这紫禁城里不被爱的女子，也都深爱着，只是姐姐有着自己的自私，而皇后，好像生来便是为了皇上而活。是我偏执了吗？如果一开始不那么执着，遵从父母之命嫁给宋大哥，如今是否会幸福些呢？那么现在，我该对命运妥协吗？胤祯，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转眼，齐妃临盆在即，可此时恰值午夜子时，整个皇宫都沉浸在夜的寂静中，只有这一处炸开了锅，原先分配的接生嬷嬷，不知怎的突然间就像换了一副脸孔，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事的，离临盆还早呢！孕妇有阵痛很正常！”说完，关上门倒头便睡了去。

　　齐妃的贴身丫头小穗因为年纪尚小，一时慌了手脚，只能去玉涵宫找皇上，在宫殿外就吃了闭门羹，他们的傲气凌人让小穗委屈不已，一路流着泪去找了性格谦善的皇后。皇后随即遏令那个接生嬷嬷去看齐妃，嬷嬷连连称是，忙不迭去了齐妃的屋子。

　　齐妃嘶声裂肺的喊叫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天蒙蒙亮时，接生嬷嬷浑身颤抖着从屋里走了出来，脚下连站都站不稳，需要宫人搀扶着才能走路。

　　她对外宣称齐妃大出血死了，孩子也因为难产，死于腹中。皇后跟我说起此事时，我与她都有着一样的疑窦，皇后便招来那嬷嬷，让她当着面再说一次。

　　看着嬷嬷闪烁的眼神，我与皇后相视一眼，皇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淡淡吩咐她下去。

　　我想了想，道：“我问过小穗，她说，齐妃接生的时候，嬷嬷突然将周围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连小穗也不让接近，只留下了一个普通的宫婢，所以说，齐妃生产的经过除了接生嬷嬷和那个宫婢，没有人知道，而且，据小穗说，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宫婢，好像自那日之后，这个人就消失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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