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荣宪公主
“十阿哥真会接茬！不过这次说得倒还有些歪理！”一个娘娘如此说道。
众人皆不由地发笑，我却是一点儿都听不懂，也不知哪里可笑。前头还在说着，我已无心思去细听，一转头，却瞥见那个冷脸的四阿哥正站在我身后，看来对前头的场景丝毫没有兴趣，垂着眼，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倏地抬眼，我一惊，忙转过头。可心里好奇，还是不自觉地偷偷转过头去看，他冷冷看着我，有些疑惑。
干站着也无聊，我见前头没人注意，快速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嘴边，又做了个喝酒的模样。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我只是想说，我明白他为什么不喝酒，只是吃糕点。因为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之后又递了块糕点给那个阿哥。
显然他对我这一番手舞足蹈很费解。
“莫亦，莫亦……”突地听见姐姐在叫我，我忙转过头，却见前头的人都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暗叫不好，肯定是那一番奇怪的动作被他们看见了。我将头压得很低，从众人身边走过，来到德妃面前。
我大气不敢出，只听姐姐道：“你躲在后面做什么？”
我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十四爷笑起来，帮我解围道：“莫亦第一次进宫，对任何事都好奇。”说完，抢过我手里的糕点，问道：“是不是比你做的好吃呢？”
德妃板着脸，一副不快的模样，对我道：“不要以为有你姐姐和十四爷做靠山，就可以不懂规矩！”
姐姐忙低头道：“臣妾会教她的！”
德妃瞟了我一眼，自带了身后的嫔妃落座，众人也都散了去。姐姐上来拉住不明情况的我，往旁边的座位上走去。
在姐姐身边坐定，再也不敢乱动了。瞟见在我对面落座的四阿哥，如今正似笑非笑，想笑又忍着笑的模样，我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他转过头，面色又恢复如常，不再看我。
那里德妃与众娘娘笑谈，出于礼貌，姐姐与众人也只能静静听着、看着。荣宪坐在荣妃身边，显然她们的谈话也令她无丝毫兴趣，如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也笑看着她，倏而她张嘴朝我说着什么，我细细看了半晌，才知道，她说：今晚住下。
我蹙眉摇了摇头，指了指身旁的姐姐。
荣宪比我聪慧，立即知晓了。她叹了口气，转过头，低声对荣妃说了几句，脸上的撒娇意味十足。
荣妃拗不过她，最终同意地点了点头。
不多会儿，外头朗声响起：“皇上驾到……”
一股紧张而又肃穆的气氛就此在殿内渲染开来。众人皆起身相迎，跪于大殿两侧，我亦感觉到了天子威严，低着头，不敢喘大气。
只见一双龙靴大步从眼前闪过。片刻后听得一深沉的声音：“都起身吧！”话语中难掩丝丝喜悦。
众人谢恩起身，我仍是不敢抬头去看。入座后，皇上随即笑着唤道：“荣宪！”
荣宪起身，提着裙子就跑上台阶，站到了皇上身边。皇上拉了荣宪坐在自己的龙椅上，道：“你常跟朕提起的那个侠女，今儿来了没啊？”
我心一慌，怕什么来什么，自知逃不过这劫，也只有心一横，在荣宪出口唤我时，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
然后不急不缓地走到中间，跪下磕头道：“莫亦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朗笑，道：“二公主跟我谈起你的时候可是佩服有加，说你与皇城女子迥然相异，可朕却看不出你与朕平常所见的女子有何不同？”
我顿时一惊，暗骂荣宪个害人精，添油加醋！
荣宪见我跪着不语，忙对皇上道：“皇阿玛，你不要吓着她了！”
皇上只笑不语。
我心想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索性豁出去了。我缓缓抬头，如实答他：“皇上见笑，莫亦本就是平常女子，自问没什么不同。有幸能与公主在红螺寺相遇，共经患难，实属有缘。公主愿意相交，莫亦必当以诚相待！”
说完，满殿静默，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颗心也已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倏地大笑起来，夸道：“好一个侠女，好一个‘以诚相待’，若非有胆色，哪个女子敢在朕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好，好……”
我悬着的心瞬间回落，大大在心底舒了口气。
荣宪欢喜地走来我身边，在触及到我手心的湿腻时，先是一愣，随即掩嘴一笑。
荣宪拉了我在她身旁落座，然后像是讨好般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我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凑近她，道：“差点把我吓死了，干嘛不实话实说？”
她也凑近了些，一脸无辜，道：“我是实话实说呀！难道你不是在红螺寺救过我，举手投足间也很与众不同，还有你为人不是很真诚，透着一股侠义风范？”
我不语，因为这一切夸赞我都乐于接受。我斜睨了她一眼，她只当没看见，乐呵呵地笑着。
正满心思地吃喝谈笑之际，一个英姿勃发，气度非凡的男子大步入了殿，亦吸引了众人目光。只见他单膝跪地朝皇上拱手，道：“乌尔衮参见皇上！”
皇上眉眼俱笑，眼中闪出一丝光芒，道：“乌尔衮将军请起！”随即走到他身边，很是看重般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次乌拉布通之战，将军骁勇善战，为我大清立了大功啊！”
乌尔衮忙道：“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皇上很是赞赏般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看向荣宪。我心下惑然，却见荣宪早已扫了方才的一脸笑意，如今正垂着眼帘，故意不去看那位足以迷倒不少女子的英挺少年。
略略一思量，便猜出了个大概。想必这位被皇上夸赞有加的将军就是要赐婚给荣宪的，只可惜情爱不能强求，就算再如何地年少有为，强求来的终不圆满。
此后，荣宪一直难展笑颜，我也只有默默在旁为她叹息。眼眸流转在各桌之间，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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