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清理冷宫
“你们来的正好，婉玉在路上应该跟你们说了要干什么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把这儿清理干净。
“娘娘，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打扫过，老奴奉劝一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住进这里的人有哪个不会疯不会死啊，老奴在这里守了大半辈子了，从来就没见过有人能安安稳稳的出去的。”
“这里环境太差了，不想死也难，打扫干净了看着也觉得舒服一些。”要是皇上一不高兴把她扔进菡萏轩的话，估计她要不了半年就要魂归西天了。
“娘娘费心了。”
“娘娘，这里也太脏乱了吧。”紫嫣首当其冲走了进去，里面的环境是在是她无法想象到的，虽然她进宫那么久了，可也从来没有来过冷宫啊，这环境比宫女住的地方都要差上许多，就算是浣衣局，至少还有个干净的地儿躺躺呢，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若是干净的话，我也不会叫人过来打扫了啊。”要是有一丁点儿干净，她就不至于找人过来了。
“好了好了，赶紧做事吧，还有你们烧点热水，再去内务府要点炭火来，那屋子里那么冷，住久了阴气侵体，又怎么会不疯呢。”
“是，奴婢现在就去。”
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这里里里外外的弄干净了，就连秦小若也加入的帮忙的队伍中忙活了起来。
接下来，就只剩下该怎么处理悼妃了。
太监抬来了木桶，提来了热水，宫女再在热水里放上了花瓣，香气扑鼻。
有力气的太监再把悼妃从衣柜里拉了出来，悼妃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怪味，好像是放了很久的馊掉的饭菜味，还加上了其他各种各样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衣柜里就跟脏乱了，不过也正是住在衣柜里的缘故，才挡住了屋子里冰冷的寒气。
秦小若走近看了看，连同衣柜里都散发着奇异的味道，气味扑鼻，刺激的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把这个拉走扔掉，人怎么能住在这里呢。”
“是。”太监又把衣柜抬着扔了出去。
几名宫女把悼妃贴在身上的衣服拔了下来，把她放进了热气腾腾的水里。
接触到了温热的水源，一直没有表情的悼妃这才出现了一点点异样的神色。她转动着眼珠，慢慢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小若，随即又收回了目光，不发一言。
几乎是要搓下几斤泥，水都被洗黑了，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
“再去打点水过来，再洗一遍。”秦小若记得一直不洗澡的滋味，她坐月子的时候就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就已经觉得十分难受了。而现在悼妃至少半年没有洗澡了，从以前的妃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怎么能受得了啊。
总算是把人洗的干干净净的，宫女替悼妃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如意也给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露出脸来的悼妃比半年前见的时候消瘦了不少，脸上几乎都快没肉了，眼窝凹陷了下去，泛着青紫色的痕迹。
“这样才有个样子。”秦小若坐了下来，屋子里为数不多的板凳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了。
悼妃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自身的手指，依旧是不发一言。
“悼妃，本宫这次过来是有话要问你。”
悼妃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
“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告诉我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当初你下毒手害我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受人指使？”
“……”悼妃抬头看了一眼秦小若，又把头低了下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想想你当初所诉求的不公平，当初皇太后也说过，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公平，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先付出什么，你是愿意还是回到以前的日子，还是要好过一些，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臣妾……”大概是很久没有说话的关系，悼妃的身影听起来十分的嘶哑又干裂，带着一些尖锐的嗓音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
“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我要单独和悼妃谈谈。”秦小若把门给关了起来。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不少。
黑暗的地方应该更容易给人安全感吧，而且悼妃一直以来都躲在衣柜里，想必也是习惯了黑暗的地方。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了吧？”妨碍的人都没了，现在总能说明了吧。
“我……”悼妃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我……”
“别着急，慢慢说。”秦小若倒了一杯茶水给悼妃，“喝口茶。”
“谢……”悼妃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目光越发的暗淡了。
“我虽然没办法让你从冷宫里出来，但可以让你在冷宫里过得舒心一些，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就可以。”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指使我的。”
“怎么会呢，你不可能会不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啊，不然她怎么指使你做这么多的事情？”
“每次偷偷见面，都是选在半夜，而且她蒙着面，虽然身形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但声音听起来却是一个男人，在宫里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你大可以拒绝啊，当初你说什么不公平，这样受人指使难道就公平了吗？”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啊。
“当时她说了很多诱人的条件，我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后来我就算是想收手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罪证，说如果我不帮她做事的话，那就要害死我，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后来就同意了，那些不公平，也都是她告诉我的。”
“也就是说，你去指使唐氏也都是她教你的？”
“这并不是她指使的，我不想再插手这件事情，于是就想假借别人的手，没想到皇贵妃聪慧过人，我被抓了毫无怨言，毕竟是我意志不坚定，轻易相信了别人的话。”
“这事不怪你。”这趟浑水，真是越来越深了，深不见底，秦小若不知道再挖下去还会挖到什么样惊人的消息。
“难道宫里又发生了事情了吗？”
“你很聪明，只是聪明用错了地方，现在连皇后也中招了，不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再聪明，不也到了这座冰冷的囚笼。”
“门外的老太监说你疯了又是怎么回事？”现在这副样子可没有半点疯的情况啊。
“说我疯了么？”她的样子的确看起来很像是疯了，但是又有谁知道事情的真想呢。
“我看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是疯了啊，难道是那老太监胡说八道的？”
“也许是吧，我从来都没有疯过，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旦进了冷宫，就等于被打进了地狱，万劫不复，想要再出来除非是被抬出来，否则只能一辈子在里面孤独终老。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默默等死。
“怎么回事那个老太监，还说你咬伤了人呢。”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咬人的人啊。
“想必娘娘是不了解冷宫的吧，冷宫里囚禁的都是有罪的妃子，只要有人在冷宫，必然就要有人守在冷宫门前不得离开，不论酷暑寒冬，若是里面没有人了，那守在外面的人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还有这样的事？”这么说来，不是大部分囚禁在冷宫里的妃子会早死都是因为看门人害的吗？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就守着一个破败的宫殿呢，也许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太监，犯了什么过错，又或者得罪了什么人，才到了这里。”
“这么说也是，我会找皇上要一个婢女服侍你，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待着吧，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至于那个幕后主使，我若是抓不到，就算是死了，也死不瞑目。”她一定要在自身的有生之年把那人抓到，弄死。
“恭送娘娘。”悼妃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神情，已经没有秦小若刚来的时候那份破败之气了。
“好好活着。”秦小若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小若走了出去，她从怀里摸了一个金锞子，递给了老太监，“公公也辛苦了，要是有机会，本宫会跟皇上提提，让你别在这里守着了。”
“老奴多谢娘娘了。”老太监也不客气，直接就把金锞子收到了自身的口袋里。
“毋须客气。”秦小若看了看还在门口等着她出来的人，“走吧。”
“格格，您问完话了吗？”
“没有问完的话我为什么要出来？”秦小若拍了下柳儿的脑袋，“赶紧走吧。”
知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主使此刻也显得不是特别重要了，至少她这也算是挽救了一个人。
“格格没有问到吗？”
“她也不知道，以后总有机会的，现在就先回去吧，你们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秦小若叹了口气，这件案子，可比她想象的要难多了。
“那格格现在还要去看四阿哥吗？”
“走一趟吧，反正也出来了。”还是只有看到孩子的时候才能让她觉得安心，想到意儿的笑脸，喜悦之情就破壳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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