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如意
那名宫女擦了擦眼泪，抬起了头，红肿的跟兔子似的双眼，脸上挂满了泪痕，手上的泥巴不小心蹭到了脸上。
“皇贵妃娘娘吉祥，奴婢是坤宁宫的宫女，如意。”宫女擦了擦眼泪，不停的抽泣着。
“本宫想知道你是为何在这儿挖地？”
还用手刨，难不成是有贵重的东西掉里面找不到了？
“没，没什么……”如意缩回了手，藏在了背后。要是给端敏公主知道了，她又要受责罚了。
看她那样子，秦小若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本来坤宁宫的事情不应该由她管，只是让一个宫女去挖地的主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没什么，你在这儿刨地做什么，皇宫里每一寸土地可都是皇上的，弄坏了你赔得起么。”先吓唬吓唬你，看你还不老实交代，秦小若故意装出一张凶狠的脸，看着跪在泥地上的如意。
果不其然，本来还跪得好好的如意，被吓得连连磕头，柳儿于心不忍，走过去劝道：“娘娘，如意又没犯什么过错，您就别吓唬她了。”
“若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宫，本宫倒是可以免去你的责罚。”
这丫头也太不禁吓了，得跟在柳儿后头好好学学，秦小若阻止了她磕头的动作，“行了，你先站起来。”
“是，娘娘。”如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泥土，睁着红肿的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秦小若，发觉对方也在打量她，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自己的脚底。
“现在总可以把实情老实告诉我了吧。”这如意越是躲闪，秦小若心里就越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说。”她怕，怕告诉了皇贵妃到时候找端敏公主的麻烦，那留在坤宁宫的她可就要遭殃了，严重一点，怕是要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咔嚓了。
“嗯？你就不怕惹恼了本宫，照样把你扔井里去么？”
不说？嘴还挺硬的，若是能招到她宫里来，说不定还是个可造之才。
如意又被这么一吓，噗通一声再次跪到了地上，“娘娘饶命啊，奴婢实在是有苦衷，娘娘就放过奴婢，就当没看见吧。”
“本宫已经决定要知道这件事，你若是不说，那可就不好办了。”秦小若眼神示意柳儿，去吓唬吓唬她。
柳儿看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如意，面带难色的凑到了秦小若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格格，奴婢看还是算了吧。”
“不吓她，她哪里肯说出半个字啊。”秦小若无奈的说道。
“格格应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感化这个宫女，一味的吓怎么好，这儿的宫女，哪个不是被吓大的。”柳儿一百分个不赞同秦小若的做法。
“行了，本宫知道了。”秦小若又把如意给喊了起来，“你也别动不动就跪下来，这儿是泥地，再跪几次，恐怕得去内务府领新的衣裳去了。”
“奴婢知错。”如意抽噎着，脸颊上还挂着泪珠。
“别说这些废话，你若是相信本宫，就把实情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你的未来本宫也会打点好，只看你现在愿不愿意说了。”话已至此，要是她还不同意的话，那真是坑了个爹了。
“奴婢……”如意吞吞吐吐的，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秦小若，很快又低下头，“奴婢是坤宁宫的宫女。”
“本宫已经知道了，然后呢。”这个丫头似乎脑子有点不打灵光，秦小若耐心的等她把话给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前些日子，公主她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簪子，一直以来替公主梳头发的都是奴婢，这下簪子失窃了，公主就把罪名推到了奴婢的身上。”如意认真的回忆起前些天发生的事情，本来端敏公主就够难伺候了，如今心爱的东西失窃，更是在宫中大发脾气，恨不得把她们那一干宫女全部弄死。
“那是不是你拿的？”秦小若问。
“奴婢哪有那个胆子拿公主的东西啊，再说，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拿了又有什么用处呢。”她碰都不敢碰公主的东西，更别说是拿了，要是真拿了，她还有那个胆量活下来么。
“继续。”这件事必然有后续，关于如意是怎么蹲在这儿刨地的，她还没有说清楚。
“太监在奴婢的房里搜了很多遍，也没找出来，公主先说是不打算找了，丢了就丢了，可过了一日，就跟奴婢说有东西掉在了这儿，让奴婢过来找，找不到就不要回去，可是奴婢在这儿找了一上午也没看到公主形容的金锞子。”
“端敏公主让你找金锞子？”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哼，既然不关皇后的事，那就好办了，秦小若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让那个公主吃点苦头。
“是的，金锞子，可是奴婢在这儿找了这么久也还是没有找到。”如意说。
“那公主恐怕是故意让你过来找，至于到底有没有掉，那可就不好说了。”
一肚子坏水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端敏公主年纪轻轻就有这本事，真是比起静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但奴婢若是不找出来的话，公主就要把奴婢扔进宗人府问话了。”
进了宗人府，往往都是屈打成招，她没做坏事，却偏偏要摊上这件事。
“本宫倒要看看，那个端敏公主还有什么花招要耍。”秦小若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金锞子，放到了如意的手里，“你就把这个给端敏公主，本宫就跟在你后面。”
秦小若暗自制定好计划，一定要狠狠的削那个公主一顿。
“可是，这个若是跟公主丢的不一样怎么办？”如意手捧着那枚金锞子，嘴里有千言万语说不清。
“你暂且先试试，有本宫陪着，难道你还怕端敏公主不成？”
平日里，秦小若表现的文文雅雅的，可不代表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奴婢遵命。”如意收好了秦小若交给她的金锞子，低头端详了一番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好像是太脏了一些了。
“不用换，直接就这样穿过去，或许那个公主看到你这样心里才更开心。”
那个心理变态的端敏公主，秦小若人畜无害笑眯眯的跟着如意，一直跟到了坤宁宫的侧宮，躲在门外的秦小若偷看了一眼屋内的景象，那个小恶魔笑脸盈盈的坐在椅子上晃动着手里的茶杯，哪有一点担心自己心爱之物的样子，明显就是为了找茬。
“回来了？”端敏公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如意，不错，跟预想的差不多，衣服上都是泥巴，连带着脸上，手上也都是，“这么脏，看来本公主以后要把你名字改成泥巴才贴切。”
“公主，奴婢找过来了。”如意摸出一块金锞子，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握着。
“呵，还真被你找到了，还算有点用处。”端敏公主直接就把金锞子给抢了过去，看都没看就塞在了自己的怀里，好像真的是她的东西一样。
“这样就可以证明奴婢是清白的了吧？”
这种事情，她就是再占理，也抵不过主子的一句话。
“东西是找来了，本公主可没说这么容易就要放了你，既然你找东西的能力这么强，那干脆把那只发簪找回来好了。”端敏公主故意刁难道，宫里的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在她屋里搜索了一通，也没发现那只发簪，可能是她自己弄丢的。
“奴婢没有偷拿公主的发簪，又从哪里找呢！”如意连忙跪下来磕头，只有这样才能让端敏公主满意。
“本公主说是你偷得，那就是你偷的，既然是你偷的，把赃物叫出来有那么困难吗，再说了，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已经免去了你送宗人府的责罚，你还想得寸进尺吗？”连一个宫女都不听话，让她脸往哪儿搁啊。
“公主饶命啊。”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她连公主掉的是什么发簪都不知道，无缘无故的就变成了犯人，这让她去哪儿找啊。
“饶命？”端敏公主阴阳怪气的读出了这两个字，“也不是不可以，本公主向来宽宏大量，只是……”
“只是什么？只要是公主要求的，奴婢都替公主办到。”如意连忙磕头。
“你给本公主去皇后那儿偷一个发簪过来赔给我，本公主就不计较了。”端敏公主本就无所谓一个发簪，只是这个婢女实在是惹人厌烦，她就是讨厌那些长的还算不错，又柔柔弱弱的宫女，扮给谁看呢，还不是想入了皇上的眼睛，然后从此平步青云。
啊？如意一听这是真的要让她做窃贼，那怎么能答应呢，要是真偷了，那她真的就有理说不清了，她虽然书读的不多，但不代表就是一个傻子啊。
“公主，若是奴婢真那么做了，不就真的成了窃贼了么，那样奴婢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烦，哪里来这么多理论，端敏公主十分不耐烦的踢开了如意，“本公主已经做出这么多让步，你还不知道感恩，还在提要求，可别忘了，本公主才是主子，而你只是一个婢女。”
“奴婢自然知道自己是婢女，只是奴婢如果真的做了偷窃之事，要是被发现了还是免不了被送进宗人府。”如意只当是端敏公主尚且年幼，不懂犯法之事，以为她原原本本的解释出来公主就愿意放她一条生路。
“那本公主只好再替你指一条生路？”端敏公主蹲到了如意的面前，“本公主最烦不听话的婢女，来人，把她这张脸先划花了，本公主看的十分讨厌。”
“是。”其他两个一直照顾端敏公主的宫女，一个压住了如意的身子，一个拿来一把锋利的剪刀，她们脸上却没有害怕的表情，还是笑盈盈的，好像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不要啊，公主饶命啊！”如意害怕的望向透露着寒光的剪刀，她还很年轻，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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