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迢迢月光（24）
回到家，苏晨夏便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事，让祁初豪大半夜叫祁沐阳回老宅。但她改变了主线，很多事情早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她躺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猛地坐起身：“要不然，我明天问问？”
说着，还附和自己：“嗯对，如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帮不到何染。嗯对，我是为了帮何染。”
翌日，天气阴蒙蒙的，刮着很大的风，才过了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苏晨夏想了想还是不去工作室了，在家画设计也是一样。
坐在书房一直忙到中午，肚子饿了才起身煮了碗面。外边的雨下的比早上小了些，她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从隔壁阳台传出的声音。
苏晨夏伸着懒腰的手臂愣住：“祁沐阳没上班？”她想，估计也是雨太大被困在家里了。她灵机一动，刚好，去找他旁敲侧击一下昨天的事。
想着，便推开门，按响对面的门铃。不多时，门被打开。祁沐阳看到她有些错愕，瞬间把脸转过。但苏晨夏已经看到了。
“小染，你怎么来了？”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良久才纠结的说：“你……怎么了？”
祁沐阳见她已经看到，慢慢放下手，轻松一笑：“昨天从老宅回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别担心。”
苏晨夏愣愣的点头，但心里还是不相信这个说辞，脸上的痕迹虽然已经消了些肿，但还是能看出它原有的痕迹。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祁沐阳的话，让她回神。她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就是在阳台上听到你家有声音，过来看看。”
面前的人侧身让她进屋，苏晨夏发现，祁沐阳走的很慢，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脚步，但她还是看出来——他腿受伤了。
昨晚在老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祁沐阳搞成这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苏晨夏总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两人坐在沙发上，都有些不自在。
苏晨夏受不了这么尴尬的气氛，随口问：“你今天怎么没上班？”说完，便有些后悔，人家脸这副样子，肯定没办法上班。
“啊……那个……我是问……”
祁沐阳看出她的窘迫，接过话题开口：“你呢？”
“我？”苏晨夏捋了捋头发，干笑一声：“今天不是下雨了嘛。”
“嗯。”
“”空气再次宁静。
苏晨夏深呼吸，站起身，哈哈笑了声：“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祁沐阳回应，直接跑出门。
跑回家靠在门上喘气，良久她站起身。
“0504。”
“在，苏小姐请说。”
苏晨夏面色有些凝重：“我想开启上帝视角。”
0504：“您需要哪个时间段？”
“不需要金币吗？”苏晨夏问。
周季白无视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淡然的说：“您现在已经完成原有主线，不需要再支付金币。”
“噢。”苏晨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连知道不需要支付金币这种好事，也没有泛起波澜。她说：“让我看看昨晚老宅发生了什么。”
0504：“好。”
她闭上眼睛，任由那些记忆涌上脑海。
阳台的窗户没关，外边的冷风直冲她身上。她看到祁初豪重重的打祁沐阳的那巴掌，她看到祁沐阳宁愿跪着也不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她听到祁沐阳说出与何染认识的时间。仿佛感同身受般，膝盖也传出阵痛，脸上火辣。
苏晨夏慢慢睁开眼，她摸了一下眼角，感受到湿润的痕迹。她有些疑惑，即使心疼这里面的人物，她也应该不会哭啊。
所以……这是何染的眼泪吗？这副身体是何染的，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能感受到。
比起她对这个虚拟世界的漠然，拥有的上帝视角，对很多人的不在意。何染才是真真切切属于这个世界的。
苏晨夏闭上眼睛，眼里的眼泪掉落。她轻声开口：“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她不过是贪图一时乐趣。一直高高在上像一个统领者般看着这个世界所有人的人生，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改变原有的结局。
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场游戏，这是何染的人生。这些书里的人物也是有血有肉的，她不能当做玩笑，也不能做原主不愿意做的事。
苏晨夏觉得，帮何染满足所有遗憾才是她真正的任务。每一个岔路口，她都要慎之又慎的做出选择。
她去阳台关上窗户，冷风和下雨声被隔在窗外。屋里又恢复静谧，身上的体温也渐渐上升。
她拿出手机给祁霄发个条信息。又抬眸静静的看着窗外，秋风把枯叶吹向空中，旋转几载飘向地面。
……
晚上吃完饭，苏晨夏又去对面。来开门的是祁霄：“来了？”
“嗯。”她点点头走进去。
几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她想了想还是不要直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我在想……祁霄我们两个离婚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和祁老爷子说一下。”
闻言，剩下的两人不可置信的抬头。祁沐阳问：“怎么这么突然？”
苏晨夏耸了耸肩：“也没有很突然吧？我都和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同意。也不能一直把爷爷蒙在鼓里吧？”
“这好哇！”祁霄拍了下手：“早就该告诉爷爷了。”
“问题是，什么时候，该怎么告诉。”苏晨夏手支在头上想办法：“总不能直接跑到爷爷面前说，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吧？”
“还是别了。”祁霄矢口否认：“我怕爷爷又进医院。”
两人想了很多办法，但都被对方推翻。祁沐阳坐在一旁，好一会儿才开口：“要不然这样吧。”
他一开口，苏晨夏和祁霄齐齐看过去。
“买通老宅的几个人，就让他们说，小染你已经搬出祁霄公寓了。等着话传到爷爷耳中，他一定回去查证。”
查证的结果就是，何染确确实实已经搬离公寓。那祁老爷子一定会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他会胡思乱想，又或者想到真正的结果。
“这个时候，再回家说已经离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会太出乎意料。”
“可以啊，太聪明了。”苏晨夏冲着祁沐阳竖起大拇指：“这样一来，有了心理准备也就不会太生气了。”
祁沐阳冲她轻轻一笑。
目睹全程的祁霄：“”
“对了，祁霄。”苏晨夏皱着眉问他：“林轻歌的设计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祁霄也不怎么雀跃，他叹了声气：“这几天没有灵感，睡也睡不好。我在想要不要带她出去走走，放松一下，说不定灵感就来了。”
“当然可以啊。”苏晨夏笑了一声：“你这个老板给自己员工批几天假还不简单？”
祁霄偷偷看了他哥一眼，小声嘟囔：“可我的假不归我管啊。”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在坐的几个人都能听清楚。
祁沐阳：“”还不如说，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苏晨夏在一旁憋笑。“祁总，林轻歌也算是祁氏的设计师，她要是拿个奖回来，也算是不辜负祁氏的培养。至于小祁总么，公费陪功臣，这理由也还说得过去哈。”
祁霄冲她眨眨眼，在祁沐阳看不到的地方，两人击了个掌。
“”祁沐阳撇了一眼，开口：“三天。”
“才三天？”祁霄不太满意，怎么说也得请到比赛结束吧。
“你自己平时工作量有多大你心里没点数？还想让我一直都帮你做？”祁沐阳一脸‘没得商量’的神情：“多了没有，你自己看着办。”
“三天也行。”祁霄梗了一下，决定见好就收。
……
办法想到了，也就开始实施。老宅这几天传出的消息就是：老爷子这几天心神不宁，有时皱着眉头一坐就是一上午，还常常叹气。有时抱着手机，拿起又放下，也不知道是想打电话还是不打。
那晚祁沐阳还说了一句话，他说：“那就看在利益面前，爷爷是否会选择亲情。”现在看这种情况，祁老爷子是放弃了利益。要不然早该打电话叫他们回去澄清谣言了。
苏晨夏猜到后，忽然有些欣慰。看来这祁老爷子也不是顽固不灵么，至少他是一位很好的爷爷。
这几天，祁霄带林轻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今天上午才回来。听小白花的意思是，灵感充沛。苏晨夏也算是放心了。
晚上照例要回祁家。不过这次又有些不一样，今晚他们将向祁老爷子坦白离婚的事情。
苏晨夏关上车门，感叹：前路未知，却无退路，难哉难哉。
到老宅门口，祁沐阳和祁霄都已经在那里，她下车看到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担忧和紧张。
苏晨夏嗤笑：“放轻松点，我觉得爷爷应该会理解吧。”
“但愿。”祁霄叹了口气，便向里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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