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篮球场

半夜三点，路芋听完两轮各异的梦境故事会，起来冲了个热水澡，精神才算缓和几分。
  她调高音响音量，复又躺在床上，萌生些许睡意。
  可恼人的是吵嚷的心声早早响起。
  果园里七月份成熟的应季水果不少，果农日日忙活，赶早不赶晚。早上五点左右，那心声就开始纷纷杂杂，音乐声难以覆盖住。
  一小时的睡眠，有总比没有好。
  清晨，水井边。
  路芋噼哩噗噜地洗漱，窗台上的猫咪音响播放着音乐，她偶尔跟着嚎两嗓子，调整下一天的状态。
  路芋洗漱完毕，路过葡萄藤架时，看到昨天的那串葡萄还躺在石几上。
  葡萄粒被夏夜热气烘烤，有了点皱巴巴的样子，葡萄皮上发白，看着好像还浮了一层尘。
  路芋把那串葡萄收进垃圾桶，擦干石几。淘洗半碗小米，放入锅中。又从东侧小菜园里摘下一根茄子洗净，连同两个生鸡蛋放入锅中，白水炖煮。
  趁着空当，路芋打开笔记本电脑，做好一周身体恢复计划和体能训练规划。
  路芋知道自己现阶段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睡眠和饮食。
  有读心术的帮助，技战术随时能捡回来，不成问题，她又是控球后卫，长久以来，对于篮球战术更是应用得当。
  身体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队里下个月又要新上来一批球员备战联赛，听说还有个天才小前锋，人还没进队，联赛主力位置就给留出来了。体能教练和队医本来就不够，想也知道她这位边缘球员要面对怎么个境况……
  人生嘛，谁也别为难谁。半年时间，是她能够争取主力队员的最后时限。
  路芋苦笑一声，赶走思绪，专心把规划表做好。
  不多时，屋里已粥香四溢。茄子趁热捞出，捣碎，拧入几圈胡椒粉，捏入一点盐花，再点上几滴香油。就着小米粥和白煮蛋，胃里热乎乎的。
  要想吃好，先养胃。
  路芋第一天个人训练就此展开。
  路芋穿好训练服，戴好护膝、运动手表和蓝牙耳机。“爷爷奶奶，小游鱼出门啦。”
  房门被关上，一对老人的遗照在墙壁上微笑。
  路芋走到路口热身。郊区村里的小路平平整整，空荡无人，她沿着人行小路跑2公里，用有氧运动调动身体状态。
  她现在身体基础状况比较差，并不敢全速跑，只能以正常速度跑完全程。即便这样，到了后半程，路芋依然感到吃力。
  走到露天篮球场时，夏天的热烫劲已经上来了。
  篮球场今年刚刚重新翻新画线，东侧不远的水泥空地上，排布着高低杠、仰卧板和转体训练器。
  爷爷奶奶过世后，她便把自家果园承包给邻居，她只需要这一方院子和一公里外的露天篮球场。
  那篮球场是她用第一桶金建成的。
  建篮球场时，爷爷奶奶跟着没少操心，浇筑水泥地面和安装篮球架，都是爷爷亲自监工的。这小小篮球场里实实在在地承载着一家人的梦想。
  20个俯卧撑，10次往返胯下运球，20个深蹲，20个开合跳，50次罚球完成第一阶段。
  小腿肌肉鼓胀，腰腹开始出现了无力感。
  20个俯卧撑，50次左右手上篮，30次高抬腿，50次中投，20个开合跳，50次三分投完成第二阶段。
  路芋触摸到自己体能的边缘了。
  现在的状况就是耐力全废，爆发力没有，力量和速度都不够用。
  第一天的训练里，诸多细节都在摧毁热情。
  路芋更加明确，现阶段目标：吃饱饱，睡好好。
  忽忽悠悠一个月，路芋的体能训练量在逐渐加大，饭量也在增加。
  就是这睡眠时好时坏，睡眠质量取决于附近的邻居一晚上做了多少梦。
  路芋的状况虽说有了些许好转，可这远远不够。根本的睡眠问题解决不了，一切都是扯淡。
  年纪小的时候压力小，身体状况受影响的程度不大，凭着读心术，预判全场走位，年少成名。如今身体状况已经恶劣到，无法撑过半场球赛。
  困境重重，瓶颈始终难以突破。
  一个月来，陆芋偶尔也做点白日梦，祈祷焦裕寅到机场碰一鼻子灰，然后再夹着尾巴来找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既没有对方信誓旦旦的跨国电话，也没有对方碰壁后的反悔电话。
  路芋在网页上搜索过关于焦裕寅的信息，知晓那人是豪门焦家的三儿子，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现在才二十六岁，就接管焦家农林产业。又因外形高挑，长相帅气，媒体竞相报道，曾经三不五时地，便会登上一遭娱乐新闻。
  怪不得焦裕寅这个名字总是觉得耳熟，只是最近关于焦家和焦裕寅的新闻就没怎么见着了。
  如今路芋自身争议这么大，恨不能打洞的耗子都躲远点，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愿意搅进来呢，兴许便签都被丢了吧。
  路芋心中一腔热忱的小火苗即将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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