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墨误伤导演
林澜在咖啡馆等了俩小时了,眼都看蓝了,人还没来。
跟一个演员相亲,她的感觉是,大大大写的不靠谱。男方还是个“名人”。她挖到一条骇人听闻的信息,全省34个省级行政区域,都有他的女朋友。
林澜的心掉井里去了。她跟介绍人通话,要不算了。
“别别,男孩特靠谱,一个不能再好的人……”若媒人的话可听,大概猪也可以跑上天去。
手机响了,本以为男方到了,却被告知不来了。能有什么的天崩地裂的大事?林澜很郁闷。
男方韩子墨正在片场呢。
一场戏拍了57条还没过,他很崩溃。演了一个月变态杀手、复仇的鬼魂,子墨现在极度分裂,快成真正的变态了。入戏太深,每天都特别神经,他的助理头回进组,被子墨瞅见,逮住就问,你是从阴间来的吗。把助理给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真的神经病呢。
但是导演认为,子墨的变态程度还不够,角色尚未附体。导演对完美有近乎苛刻的追求。
57条了,导演张成功从监视器前一跃而起,三步两步蹿到了他眼前,劈头盖脸骂上啦:“还是导演系出来的,还是老师,你家花了多少钱砸你。哭的比笑的还难看。哭笑是本能。本能你有没有,有没有??”他是怒吼着问出最后两句的,声音极大。
众目睽睽,被骂的跟孙子一样,丢人丢到家,心情也跌进十八层地狱了。导演敢骂你,因为你还什么都不是。这个世界非常现实。
子墨还没缓过神,桌子快被导演拍碎了,水溅了一地,“最后一条,再不行立刻给我消失!”
子墨觉得自己就像白毛女,都快被逼疯了。他重演了一遍。
演完,张成功并没满意,咬着牙喊了声“再来”,一遍遍的重来,却什么也不说,这是导演另有想法,有人要把他顶下去吧。他说了一句,“我实在找不到哪里不妥……”
张成功不胜其烦,这个苛刻导演着有把人逼疯的才能,“你理解能力很差吗,你傻啊还是弱智?就是把一只猪抱过来教它,它也该会了,你是我见到过的最蠢的演员,没有之一!我从没见过笨到你这种程度的人。你这路人也是上天了!”
不再忍了,不忍了,他演够了,子墨决定放弃这个戏。这一次,是他把剧本摔在了导演的面前,“你对你全对,抱猪来演吧!一只猪也不会比我更差,你去请!”
子墨痛快了。
张成功脸都绿了,还没人敢当众跟他翻脸,他是有多生气,拿起手上的剧本,一巴掌打到了子墨的脸上!
逆天啊,雷倒人的场面就这么发生了。
脸上火辣辣的,子墨回不过神来。他的表妹何琪是记者,来找他玩,差点被当场震飞,娱乐圈的变态她知道,但导演打人还头一遭见,画风太猛了吧。
子墨心里什么感觉,何琪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三观尽毁。
张成功对子墨反感已久,嗷嗷的问他,“谁给你走的权利?谁允许你走啊?我看你也真是疯的……不轻。”他瞪着大眼,子墨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而他,再不想当白毛女了。
嗯哼,你爱谁找谁。子墨走了,不忍就是不忍了。他做出了特别不靠谱的事。
子墨还不太懂剧组的生态。他刚从讲台下来,剧组就像一个乱哄哄的批发市场。每天忍受这里的不规范,还要演好变态,他离疯真的不远了。娱乐圈是个贼船。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个大人物不好活,小人物没法活的圈子。
刚刚,子墨有解脱感,但他只痛快了一会,他已经向学校递了辞职报告,再厚着脸皮回去不好。
经纪人来电话了。说他脑子被驴踢了,被雷打了,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子墨也觉得冲动了,他得挽回。
他回去了,诚恳表达了抱歉和后悔的心情。张成功不肯原谅,这之前不是挺牛逼的吗,走容易,想回来不可以。
子墨不知如何是好。经纪人已经说过了,“事情搞砸,七年内别想翻身了。”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在导演的门口,站了一个晚上。简直不能更苦逼了。一个月前还是受人尊敬的小老师,此刻却如同一只野狗在门外盘桓。做小演员很难的,成名就跟你想要上天难度相同,很多很多的委屈你都会尝到,当你还是一个白毛女的时候,你得忍受黄世仁。
如果他能脸皮厚一点,去跟磨导演,声俱泪下一点,表达自己罪大恶极,重新做人的心情,这也是很……很加分的。但是子墨学不会卑躬屈膝。这个骄傲男人最喜欢《安东尼》,“我曾是世界上最伟大、最高贵的君王。我没有在敌人面前懦怯地抛下我的战盔,我是一个罗马人,英勇地在我自己的手里堂堂而死。”他正绝望的叨叨着台词,张成功出来了,特别鄙视的瞅了他一眼,“该什么干什么去。没请你看门啊!”
人在屋檐下,子墨逼着自己说好话,“你想吃什么,我请。”说的很不熟练。张成功哼一声,“还是请你回去吧。知不知道现在晚上九点了,别说人了,鬼都吃饱了好吗。”
子墨相当的无语,自己是二到家了。
目睹表哥的境遇,何琪无限同情。她手里有一张抢拍的照片,然后她做了一件特不靠谱的事,用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照片,胁迫导演留下子墨。
张成功以为这是子墨的手段,认定他人品不佳。其实这种下三滥的事,何琪能做,子墨是再也不肯的,他是内心里光芒万丈的人。但是,谁会理解你的心,理解你的光明?
何琪帮了子墨,剧组重新开工了,可是子墨的日子更难过了,当天就被张成功骂了,“演技不行,态度也差,听说你是某企业的大公子,富二代?难怪你罢演,还联合记者威胁我。你还是老师哪?你父母就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他们除了给你钱,就再也没给过你任何别的吗,只有钱没文化也不要紧,这是你父母的问题。但是你出来做事,你得补,听到吗……”
他批评人向尖锐,有很大的能力把人推向绝望。他不仅打了他,连他父母也骂了。子墨憋屈极了,他要反驳。
但是,张成功压根不让他说话,“说你你就听着,不要总打断我的话,你父母就这么教你的吗?用心拍戏,废话不用再说……”
强人面前,你不许辩驳,子墨难受到心底里去了,不行,他得说两句,“导演,我不认同……”。
他的话被人打断,被一双有力量的手拖了出去。这是子墨的同学明亮,“老大,你忍一忍当真会死呀。他骂你就听着,他就那种人,何苦跟他争出一个道理。他是导演,他就是道理!”
子墨心里都要爆炸了,成人世界有这样的委屈,人与人如此的不能理解。一个月来,这些痛苦集中的压来,快压倒他了。
明亮转眼的功夫,子墨拔出拍戏用的剑跑出去了。看他去向,还以为他要进去打导演,明亮追过去阻拦,“老大,你要玩的起才行!这个世界,为了生活都要丧失掉很多的尊严,何况为了你的梦想?你先跳进河里去清醒一下好不好?”
子墨用力的推开明亮,旁边就是石灰堆,明亮脸朝下扎在里面,满脸皆白。
子墨的剑在风中刷刷的乱舞,如他莫可名状的心情。突然,在一声巨响中,剑砍向一块石头,刷的断掉一半,不偏不倚飞到了张成功头上。
太不幸了,他刚好在此走过。这世上有多光辉灿烂的运气,就有多倒霉透顶的晦气。有时候生活很狗血的,狗血到你没足够的力量去接受现实。这个意外,有点严重了。
剧组人多,此事被传到许姓记者耳中。他在剧组,但不在事发现场。可这并不影响他兴奋,不在现场,也还是离现场最近啊。
坏事很容易就传走了样,经果许记者的报道,成了富二代打导演。牛逼导演张成功颜面扫地,他要请几个记者,让子墨把打导演纠正过来。
记者们还没请,许记者又来了,把子墨堵在房间里。子墨冷冷的甩出几个字,“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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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吃东西了,他饿的头昏眼花,走出去好远才找到一个卖饼的,抢过来就吃,吃相不能再难看了。
吃了一会,他感到被“注视”。额的神哪,许记者又跟来了,还冲他打了个大招呼,“嗨,韩老师辛苦”。
子墨抛给他一个大白眼,“我也真奇怪了,你没看过吃饼吗?你吃饼的时候也喜欢被人家看吗?”
许记者笑笑,把视线转开,但是还守在旁边,跟个特工没两样,敬业度十足。
“你累不累啊?”子墨走到他面前,“跟着很辛苦,请你吃饼,别再跟了!”
一块破饼,就想把记者打发了,记者拿着饼哭笑不得。
回去,子墨走错路了,绕了老半天才找回去。许记者丧心病狂的跟了一路。子墨返组才发现他,真是闹心,他取了现金给他,“一块饼打动不了你是吧。你要钱,我给,求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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