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男子听了她的话,突然笑了,只是凤眸里仍然汹涌着一片情潮。
“退下!”这话是对外边的车夫说的,然而这是高长恭几乎仅存的一丝理智。
车夫什么见过自己郡王这么急?唉,话说他家郡王虽然刚刚弱冠年纪,但还从来没碰过女人,这郑姬看来是真的让郡王上了心了。他连声应着,应了几句便几乎仓皇退去。倒不是害怕,总得给郡王行方便啊,这衣不蔽体的他们怎么出来?
车中又传出了几声羞人的娇喘。
然后,一袭长袍的兰陵王抱着怀里的美人缓步下车,虽则无人,宋熹微也只肯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男人体息。不过向来丰神俊逸的兰陵王今日也是大失风度,衣服褶皱不说,就连脚步也不稳了。
他走得很急,很急,迫不及待地穿过兰陵王府的重重庭院,回到房内,更是来不及转身,两腿一伸将门关好。
“阿璃……”他素来温和磁性的声音也染了一丝情乱的味道。室中早有人点了烛火,他的眼眸也里映着火光。
宋熹微方才在席间喝酒的时候尚不觉得有这么热,现在热得恨不得跳进冰泉里。她攀住他的肩膀,心里已经想不起别的事了,大脑也开始运转不灵。只知道,她现在离不开他,很想要他。
高长恭将她抱到床帏之中,轻轻地将她放好。
可是宋熹微却似乎不能再等了,开始疯狂地扯自己的衣服,眼泪都流出来了,“好热……好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不转睛,手指却在飞快地解着自己的衣服,直到他的玄袍一件件剥落,可身上乃至心间的那把火却丝毫没有降下去分毫,反而越烧越热。
这时宋熹微的衣服因为两个人撕扯过已经彻底没什么遮挡功能了,她伸手一拉,将他整个人都拉倒在她身上。
高长恭看着身下因为辉映着室内的烛光而呈蜜糖色的肌肤,意乱情迷更甚,他伸出手攀上了那她的雪峰,揉弄起来。
“关灯……”宋熹微喃喃道,她已经被捏得没力气说话了。
他弹指间灭了烛火,然后反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扔到一旁。
然后,他俯下身来,轻轻吻住了她雪峰上傲然挺立的红梅。宋熹微“啊”地一声叫出声,却带着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娇媚,这柔这魅,仿佛能融入进骨血里,渗透到灵魂中。
他灵巧的舌尖勾挑间,红梅的花苞愈来愈硬,她满足地直哼哼。
“进来。”在他又吻住另一朵红梅花苞时,她终于忍不住叫道。
于是几乎没有什么前戏,他直直地一个俯冲,进入了她的体内,恍若从千山万水外赴约而来。千年圭璧,合二为一。
尽管因为药物的关系,宋熹微的下面已经满是汁液,但还是因为他的进入而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她抱住了他的头,忍不住呜咽出声,下面被异物撑得巨大快要裂开,可是周身的火热却似有缓解,而她渴望的则更多。
其实在他冲进去之后神思已经回来了几许,此刻的他满是懊恼,竟然不敢再动了。只是他不动,他身下的女人却好像忍不住往上蹭了蹭,他的头还埋在她的玉颈间,却听见一声轻吟,“我要……”
那一时间,高湛的药都见鬼去了。他又攀上来少许,一次又一次,狠狠地进入了她。他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一个值得他付出一生的女子,他不想放弃,无论如何,都不想。
她的疼痛慢慢地散去,接替而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满足。她抬起玉白小腿勾住了他的腰,以方便他一次次地进入。
可是他身上的男子在不断的俯冲之间,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他身下的这个女子,还是个生涩的处子。他不知道,所以方才那么用力地进去了,原来那人从来没碰过她。
“我是谁,阿璃……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他一面问着,慢慢减了力道,而且轻进轻出,近乎勾引。
宋熹微只觉得十分难耐,却撑着一口气硬是不回答。
他无奈地摇摇头,可是那个答案不得到,他心里总觉得痒痒的。于是在一连串的逼问之中,她闭着眼睛含着泪回答:“你是……高长恭。”
对方满意了,终于又开始一心一意地与她恩爱缠绵起来。
这一夜,颠鸾倒凤,这一夜,一晌贪欢。
快至天明时,宋熹微已经被他折腾得累晕了过去。
高长恭命人备好了汤水,抱着她一起洗了澡,然而整个过程中宋熹微仍然闭着眼睛没有醒来。他暗暗叹气,心道自己还是太不懂得克制了,既然知道她是第一次,便不该强行要了那么多次。可是那时候,他真是被那娇美的身躯诱惑得理智都飞到天外天了。
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他又命人拿了药来,然后轻手轻脚地为她上药。
一切弄完之后,高长恭又将她放到了床上,看着她精致的睡颜,看着她仍然如酡红般的脸颊,他不由失笑。他最讨厌那些世上的痴男女,原来他自己也是一个。就这么看着她,也会觉得整颗心都满满涨涨的,只觉得此生此世,千人唾弃也好,万人膜拜也罢,只要她在,世间都只余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没戴面具呢,你醒来看见我,会不会不认识?”他想了想,脸上又挂上了清浅的笑意,“算了,还是戴着吧,你让我摘下的时候我便摘下,什么都听你的。”
原以为自父王死后,他便无拘无束了,可原来,他竟然还是希望有一个能管着自己的人。父母不在,兄弟鄙弃,那么以后,他就由她管着好了,他心甘情愿。
熹微的晨光里,闭着眼睛的少女静静地安睡,年轻英俊的少年战神温柔地凝视着她,然后慢慢地戴上了那张威煞的鬼面具。
“阿璃,你若一直都不醒来也是好的,我愿一直守着你到地老天荒。”痴言痴语,连他自己听了也不禁莞尔。
阿璃,我真是中了你的毒了,虽然毒入骨髓,却还不想要解药呢。
淡淡晨光打在安睡的少女身上,微微刺痛了她的眼睛。宋熹微慢慢地睁眼,入目是一双温柔深情的凤眸。
来不及起身,她淡然地唤了声:“郡王。”
那人仍然带着鬼面具,只在昨日欢好之时曾经取下,可是瞧不见他的脸,她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她很害怕自己动心,这样便好。只听他温柔低迷的笑声,似箫音起,似七弦和,“怎么还叫郡王?”
那语意中含着责怪之意,而那语气中却是连半分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宋熹微默默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片舒爽,丝毫没有像以前看的小说里写的那样,说什么全身上下如撕裂般的疼痛,如果不是眼前的人太真实,她真要怀疑昨日的种种不过场美丽虚幻的梦境。
他精瘦健美的腰身,他身上每一处紧致光滑的肌理,他立体生动的脸颊,她都曾一寸寸地抚摸过,甚至亲吻过。还有,他不断地顶弄间喉间溢出的那声声低回婉转的吟哦,配上他温柔磁沉的嗓音,是那样富有诱惑力。这些她都曾切身感受到的,那不是梦,她真的把自己交给他了。
而那画面越真实,此刻她的脑中便越乱,她不想要这样的,可是昨晚她控制不住,如果前面几场仅仅是因为那药的缘故,后面的……分明是她情不自禁,她贪恋,她舍不得推拒!这种想法真如一个霹雳,猛地从她的心间炸开。
高长恭见她咬着唇又是愤恨又是伤心,心下凄然,“阿璃,你是不是后悔了?”
那声音很轻很轻,若梦幻,若羽毛,可轻盈间有杂着一丝受伤。
宋熹微不后悔,可是有时候身与心并不能高度和谐地统一,昨晚她自愿的,没有谁逼迫,这事她怨不得高长恭。她只是垂下眼睑,不叫他发现自己眼底的情绪,慢慢平息了自己呼吸,低低应道:“没有。昨晚,多谢郡王。”
“你对我,只是感谢?”他不甘心地反问,可是他深知眼前的女子冷淡自持,他这么问反而会惹得对方的反感,可这种事他真的不能不问,他想知道,发生了那种事之后,她会将他摆在何种位置。
宋熹微抬眸看了看他,虽然瞧不见脸,可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悲伤,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与之前一样,都是不属于她的情绪。然而她终究是理智的,“我知道昨晚的事,说句感谢太轻了,不过我们都中了那药,想来应该是各取所需吧,郡王与我,都不必太放在心上。”
各取所需?不放在心上?他将那件事看得多么神圣,可在她眼底,便只是一场男欢女爱的各取所需?
高长恭气得肺腑都疼了,他慢慢地起身站直了身体,声音也不复方才的温柔:“阿璃,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坐在床上的女子蜷起了双腿,漠漠地将胳膊搭在腿上,她整理了一下为他不安悸动的心,才终于有勇气回答:“这句话应该是我问郡王的吧?我在郡王的眼中是什么,妾侍?玩物?”
“呵,”他笑了声,声音冷然凄恻,“郑璃,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
有何不敢呢,宋熹微抬起头来与他对视,那眼神里的清澈与不为所动,一如往昔。
那抹清雅绝尘之意真是最伤人的利刃啊,他全身震颤地后退了几步方才稳稳站定。
“郑璃,告诉我,你爱过我么?”
这句话问的很傻,以他的智慧,从来没问过这么傻的问题,可是除了这,他几乎找不到别的话来说。她那么冷静,那么决然,那么伤他毫无余地,更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他一生策马扬鞭征战沙场,连突厥的诸位勇士在他面前也只能望风而逃,可是他对于一个女子,还真是输得彻底。
若比绝情的话,他真的赢不了他所爱的人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到了最后,总是受伤。
宋熹微淡淡扬眉,“郡王要听实话?”
他的喉间迟疑地发出一声“嗯”,可是她才仅仅吐出了一个“我”字,那人突然惊恐地制止了她:“不要说!”
于是这个“我”字在宋熹微这里彻底没有了下文。
宋熹微知道她今日所说的所做的很伤人,可是没有办法,她想要活下去,想要看到生的希望,便只有离开他啊。虽然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高长恭已经对她动了情了,可正如宇文邕一样,那些王侯将相眼中所谓的情,就如同鸡肋一般吧,虽然弃之可惜,但如果有了更好的选择,或是眼前有了更大的利益,她还是会被无情抛弃。
已经有过一次惨痛经历的宋熹微,不会再对谁敞开心门毫不设防了。而那次经历,也已足够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宇文邕和兰陵王两人,都不是她应该选择的良人。他们那么爱交易,自己也只不过是个物件是俎上鱼肉而已。
如果方才他没有制止她呢,她会说什么?这个问题真是难以回答啊,幸好他及时忍住了。
高长恭,也许我心里有你,但我确定,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时间曼妙游移,他衣冠如雪,却染了淡淡的曦光,微微侧过身,落下一道清瘦如竹的剪影,俊挺如画。他身上自然吐露的气息,是淡雅的芙蕖花的清香,君子芳泽,引人沉醉。
也许只有在他看向别处之时,宋熹微才能有机会这样目光贪婪地流连在他身上。他真的很好看,那面具底下的容颜,也是真的有绝代的风华无边的情韵吧,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见过他的容貌,以后也不用见了,暗自怀想便好。在他身上有太多让她产生莫名情绪的点,所以她不想过多地了解他,以免越陷越深。
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正好。于一室安谧之中与花香共处,宋熹微是真的沉醉了。
午间,宋熹微从兰陵王府拿了一套女装,对高长恭连说也没说一声,便打道回府了。
一下马车,便见晨露和夕荷两人迎了出来,她有些惊异,晨露便兴致勃勃地问道:“郑姬昨夜真的在兰陵王府过的?”
她有些无奈地点头,心道这还没进门她便开始大嘴巴询问了,幸好车夫是自己人,否则非修理这丫头不可!
夕荷早对她的毛手毛脚习惯了,用手肘推了她一下,见晨露不满地撇嘴,她只是淡淡地向宋熹微致了歉意。
宋熹微讶异地问道:“怎么了?你们今日感觉有些异样。”
夕荷并不惊慌,而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郑姬,那荥阳郑小姑来了,正在里边用茶。”
主人家没回来便擅自进人家家里是很没礼貌的,但郑绣是荥阳郑氏的族女,素来眼高于顶,更加看不起她这个所谓姬妾,是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竟然还喝上了茶。
宋熹微忍下心中怒火,“且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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