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联合捕猎
七杳和苏越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路不知不觉到了山林边缘。树林间草木葳蕤，却都只是一些低矮的草木，可见常有人来这座山。
七杳驻马远眺，怀疑道，“这里能有野物吗？”
仿佛是回答她的话一般，两三只野兔追逐着从她眼前跳开。
嚣张，这也太嚣张了吧！
作为猎物，能不能低调一点，看见她绕开一点？
“这片山林别的野物不知道，野兔却是最多的，兔子繁殖能力强，又喜欢打洞，周围人家一些房屋、田埂都被野兔破坏掉了，有时候还得组织一些人来猎杀兔子。”苏越指着不远处树下的兔子洞说道。
七杳不可思议，叹道：“那只能说明这里的人不爱吃兔肉。”
“却不是这个原因，大多数人家都有自己的农活要做，兔子数量多，也不值钱，猎杀了顶多满足口腹之欲，兔皮也不值什么钱，也就没什么人去猎杀。”
七杳嗔怪，“难怪这兔子这么猖狂，见到人都不带惊慌的。”
苏越轻笑，“不过这里捕猎的陷阱很多，你小心一些。”
“陷阱？不是说他们很少捕杀兔子么？”
“陷阱是最方便的，随便设置一个陷阱，等农活做完了，基本就能提着野兔回家了。”
七杳惊叹，苏越将霁雪身上挂着的一把弓取下来递给七杳，七杳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要带弓箭。
苏越无奈地看着她，“你还是这样。”
七杳疑惑。
苏越却不看她道，“从前就是这样，你的弓从来都是我替你准备，你从来都是忘记了，只记得射箭的时候到我这里来拿弓。”
七杳顺着记忆回想，恍然大悟，原来弓箭都是要自备的？似乎十分久远的东西一点一点鲜明地出现在眼前。那时候，骑射训练一般都是在一线天外进行，所以七杳最喜欢，但是真的到了训练的时候，却是苦不堪言，有时候基本从早到晚都在马上进行训练，女孩的肌肤柔能，经常这里磨破一块，那里磨破一块，苦不堪言。后来，一提起骑射七杳就从心底排斥，每每都没那么认真准备。
而且骑射并不是一线天重点考察的东西，只是要求她们会，而不要求她们精。毕竟女子的体力和男子不一样，真的要百步穿杨，杀人于百步之外，必定是要臂力过人。
现在想来，每次都是丹黎最先拿出弓箭，而她总是跑到苏越那拿弓找箭，那时的她竟然没注意到，丹黎是自己备好弓箭的。她习以为常，以为自己不需要准备，早就把从苏越那拿箭当成了理所当然。
七杳看着自己马上空空如也，苦笑一声。这么多年，她居然现在才发现。习以为常，居然一直到了今日。如果今日苏越不跟来，自己或许会想起拿弓箭。可是他来了，自己就忘记了。
七杳痴笑一声，那时候觉得最难受辛苦的日子，居然也会有如温泉滋养牡丹，次第花开一样温暖的时刻。
“还记得吗？需不需要我教你。”苏越把弓递到她手里的时候说。
七杳笑了笑，“还记得，只是怕射不准。”
七杳骑马前行，正看到一只硕大的兔子在远处啃食地上的青草，吃得津津有味，不时抬头似在品味。
七杳张弓搭箭，箭下的兔子却似乎还是毫无察觉，可是真的到射的时候，七杳却突然神思恍惚，明明箭还没有射出去，她却已经看到兔子倒地不起，睁大双眼的样子。
兔子的耳朵竖起，警觉地看向四周，后腿一蹬，就要跑开的时候，一只箭自七杳耳边呼啸而过，射中了兔子。
“你是要等水开了再射，那样比较新鲜是不是？”丹黎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气鼓鼓地瞪着七杳。
这哪里像是她抢了七杳的猎物，倒像是七杳抢了她的猎物。
七杳看到丹黎身后的九王南辰灏，唤了一声：“九王，九王妃。”
苏越也行了礼。
“好了。反正你今天非得射上一百只兔子，不然我们不走了。”丹黎气鼓鼓地抱着手。
七杳心中尴尬，却很明白丹黎是在担心她，丹黎一直嫌弃自己心软的毛病，可是七杳却无法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她不是心软。
似乎一直有一道屏障在七杳的心里，每当她要杀死什么，改变什么的时候，这道屏障就会出现阻止她，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一百只，一只也不能少。”丹黎重复。
苏越在一旁皱着眉头，七杳看到苏越，顿时发去求救的信号。
苏越轻拍了一下霁雪道：“走吧，趁着天色还早。”
七杳目瞪口呆，一百只？苏越都不稍微表示一下？
丹黎看着苏越，似乎十分欣慰地得意一笑，七杳震惊，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丹黎和苏越会统一战线。
七杳感慨间，闭上眼睛，克服心中障碍——兔子而已，何必多想。
七杳搭弓射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射到了十只兔子，七杳捏了捏胳膊，看向丹黎道：“收获颇丰呐！”言下之意是：可以了吧，这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心软怕杀而且矫情了吧。
丹黎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计数机械道：“还有九十只。”
一向温和的苏越似乎回到了一线天训练她们时的腹黑严厉，道：“这里的兔子多，不够怕人，不够机灵，你虽射中了十只，却放跑了六只，如果是考核的话，应该是不通过。”
七杳睁大了眼睛，一线天好像没有这项考核吧。
“什么应该，就是不通过。”丹黎瞪了一眼七杳，然后对身后的侍从说，“拿回去吧，找几个人把它们烤了，烤得香一点，这么热的天，正好没食欲，可以加餐。”
“是。”一个侍从回答着，将野兔收集好往马背上一挂，然后朝七杳一拱手道：辛苦了，姑娘。”
丹黎绷着的脸忍不住笑开了花。
七杳瞅着拎着兔子一看就十分机灵的侍从，直到侍从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了视线。
她问自己：今天为什么不好好在马车里待着？
丹黎憋住笑，朝七杳道：“快，还有九十只，争取在这几只兔子烤熟前多猎几只。”说着，丹黎揉着肚子看着南辰灏撒娇，“说到这，我都饿了呢！”
“一百只而已，加上将士、禁卫军还有侍从侍女，我们可是有差不多两千人。”南辰灏朝七杳开口。
妇唱夫随呀，妇唱夫随呀！
七杳只能求助地看向苏越。
苏越忍俊不禁，笑声朗朗，“这么一说，一百只确实不多。九王殿下，能否借你的弓一用。”
七杳眼睛一亮，以为苏越是要帮自己，心中十分感动。
丹黎制止，“苏越，你不要帮她，她这脾气不改，日后要吃大亏。”
苏越不言，接过九王侍从递过来的弓，试了试弓弦道：“方才我们都没有出手抢你的猎物，现在，就看你在我们手下，能猎到几只野兔了。”
说着，苏越率先骑马冲了出去。
丹黎抚掌大笑，“七杳，待会儿我尽量让着你点。”
说着，丹黎也走了。
南辰灏跟上丹黎，笑着留下一句话，“多叫些人来，把猎物带回去，和大家共享。”
有侍从领命而去，剩下的十多名侍从看着七杳，一副“你先行”的样子。
七杳一笑，难得地起了争胜之心，提弓驾马便冲了出去。
日上三杆，七杳看着自己身后侍从，问道：“几只了？”
侍从答道：“二十只了。”
七杳差点落马，揉着发酸的肩膀，不可思议地重复，“才二十只。”
侍从安慰，“其实二十只已经很是不错了，九王殿下、九王妃、苏副将的箭法都在姑娘之上。”
另一个侍从也附和道：“是呀，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九王他们，都让着姑娘呢。”
他们这是安慰吗？他们这明明是杀人诛心。
七杳看着远处朝她招手的三人。又有一个侍从安慰道：“姑娘别担心，听百姓说，这里的野兔泛滥成灾，上千头呢，不怕没有猎物。”
七杳咬牙一笑，却见有人已经带着烤好的野兔上来了。
七杳瞠目结舌，指着烤好的野兔，却见几个侍从把地上野草整理好，铺上麻布，放上几只切好的喷香的野兔和几壶酒酿以及碗碟，便退下道：“委屈殿下和王妃了。”
丹黎和九王已经把马拴好，往铺了草的地上一坐，朝苏越和七杳招手道：“今日无君臣，入座吧。”
七杳看着丹黎，以眼神示意：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丹黎也回了她一个眼神：应该的。
“所以你是认真的，真的不到一百只不回去？”
丹黎笑道：“当然，没见我们都打算陪你？”
苏越看了一眼天气笑道：“今日云层略厚，倒是不怕正午炎热，正是狩猎的好天气。”
南辰灏朝侍从吩咐道：“把刚打的野兔拿下去给其它人分了吧！”又朝七杳道，“你今日可要加油了，下午太子殿下和左将军想来都会来，到时候人多了，可就更难了。”
七杳解下面纱，一口兔肉没到嘴里，生生没了食欲。
丹黎笑道：“今日这师傅烤的兔肉实在太香了，我觉得我能吃两只。”说着，丹黎撕下一片兔肉放进雕塑一般的七杳口中。
嗯——七杳点头，确实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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