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医院小插曲
应言将余缈送去了医院。一路上的车速……在病房里接受检查的余缈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太太太快了！
“最近有吃辛辣、冰冷的食物吗？”女医生问。
“呃……我昨晚吃了辣条……”余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哪知道月经会恰好在这个时候来。
女医生：“……”
应言：“……”真是作死。
最后医生给“作死”的余缈开了瓶点滴。她无聊的数着落下来的液体，一滴两滴三滴~想想自己居然痛经痛到需要输液，委实也是个可怜的人才。
“应大哥，”她捅捅身旁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跟她说话的某人的胳膊，手感硬邦邦的：“为什么你也是学医的，但你都不懂医治我？”
这是什么问题？应言斜睨了她一眼，“因为我不是妇科医生。医生分很多类型，内科、外科、儿科、妇科等等，这下面又可以分成各个更加具体的类别。术业有专攻。”
“哦，原来如此~”她点头表示受教。
应言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下屏幕，对余缈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你别乱动滚针了。”
“知道知道，未来的应医生！”
应言没有走太远，就在拐角处接听了电话，是他家外公打来的。外公都六十好几了，但声音洪亮的跟个健朗的中年人似的。
“应小子，我刚刚可是听说你陪着一位姑娘去医院啊。”
一开头就让应言颇觉无语：“外公，你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这么八卦？”
“这可不是八卦，他们知道我想喝孙媳妇茶了。”沈老爷子躺在竹藤椅上，回想起刚刚听到自家徒弟传来的消息，在听到自家亲外孙带着人姑娘去看妇科，闪过的第一念头是，难道他要当曾外公了？但转念又想到应小子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果然，一问之下才知道，人姑娘是因为痛经。白高兴一场。
“什么时候带小姑娘来见见外公？”
“没你想的那些事，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这话你蒙蒙别人就行了，想蒙你外公我，还欠些火候啊。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你最怕的就是麻烦。陪普通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去医院这个事儿啊，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有可能发生，但搁到你身上可能性就为零了。”
应言无奈扶额：“你真想多了，点滴快完了，不说了，外公再见。”
挂了电话，应言站在原地琢磨了下老爷子的话。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尤其是怕女人的麻烦。因为这个，他有一度想过如果自己只是路上随处可见的甲乙丙就好了，没有帅气的外形，能省很多事。可是说到省事，里面那个似乎更让他不省事，每次遇见她似乎都在发生不好的事。
应言回去的时候，余缈已经坐在原地上睡着了，小脑袋左点一点，右点一点，手里虚握着她的手机和单肩包。
这都能睡着？真不知是该说她感官不灵敏还是该说她没心没肺。应言失笑的摇摇头，走过去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兴许是输入血管的液体太凉，在睡梦中有点发冷的余缈感觉到一股热源靠近，她出于本能的动动身子贴了过去。应言看着主动贴上来，脑袋搁在他肩上，还主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熟睡的女人的侧颜，一种潮湿又陌生的感觉往心脏处袭来，猝不及防。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恢复了些许气色的脸，最后却只是皱眉替她紧了紧披着的外套，并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放在自己身边。抬头看了一眼点滴，还得有好一会儿，预算他干脆掏出手机登录邮箱处理工作。
一时间，空气静了下来，只有耳边轻盈的可以忽略的呼吸声。他停下手头的事情，转头看了看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的女人。她难道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的慌？还有，头都快垂到他胸口了。一会儿醒来估计又得大嚷脖子疼。一点小事能被她看成大事，反而真遇到大事儿又不怎么放心上的奇怪性格简直让他瞠目结舌。
轻轻的扶起她的脑袋替她变换了姿势，刚一换好她又自己换了回去。就这样一换一回进行了3次。应言总算有了恼意。
这什么固执性？！男人年轻的身体总是藏着霸道和征服欲，他也不例外。大掌禁锢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额头靠着自己的颈窝，她嘟了嘟嘴，但总算没再有动作。
好了，总算乖下来了。但……乖？应言默了默，还来不及细思什么，余缈的手机就响了。
张莎莎？好像是她舍友。他没有犹豫的按下通话键。
电话那端张莎莎说：“缈缈，你总算接电话了。什么时候回宿舍？下午的课你不去了？听说要点名。”等了一下没听到人应答，于是她又喂了一声。之后就听到对方说：“你好，我是应言。余缈她身体不舒服，已经睡着了，下午的课请你帮她签下到，谢谢。”
貌似她很在意被记旷课这件事儿，说不光彩。成绩那么差还敢旷课？呵呵。
“啊……好的。”
“谢谢，再见。”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挂了电话。其实她还有话想问他，比如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比如你们是不是……在交往？然而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她却连回拨的勇气都没有。张莎莎握着手机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凉风瑟瑟吹得她有点发冷了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往教学楼走去。
应言不知道那端的张莎莎进行了怎样一场心理活动，他刚挂完一个电话就立马进来一个电话，备注名“老余同志”。他想了想，应该是余缈的父亲。父亲不同于朋友，很多事情会追根究底，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更何况他跟她没有超乎朋友之外的关系。
然而，这边不接，那边就一直打，一直打，像跟他杠上了一样。应言总算知道这姑娘执拗的性格是从哪儿来的了。他叹了口气，接起，这回先发制人：“叔叔，您好，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小子，你是谁？我家缈缈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们现在在哪里？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你没欺负我女儿吧？我告诉你啊，我家缈缈要有什么事儿，天涯海角我也会灭了你……”
天！应言揉揉太阳穴，耐着性子听完，待那边终于停下来歇口气了他才开始接话：“叔叔，我是余缈的朋友，余缈她现在在我身边……”
“谁啊？”余缈被说话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他。
“你爸爸。”应言把电话递给她。余缈兴高采烈的接过，刚刚还苍白的双颊瞬间红润润的，脸上灿笑不已：“老余同志！你终于从米国回来啦！”
“那是。”余国良听到宝贝女儿的声音，一改刚刚的咄咄逼人，说话温柔的跟和风一样，整个一女儿控。
“你那拿不出手的英语在国外没有被人欺负吗？”
应言看了她一眼。
“你这什么话！ ABC谁不会呀！再说了，还有你赵叔叔这个当年的学霸在呢，谁敢欺负你老余同志？！”
“恩恩，知道啦，你们是一对好基友~好基友，一辈子~哈哈哈。”
应言又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快听不下去了。
“那是~”余国良被女儿夸的开始傲娇了，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他终于想起刚刚被自己遗忘的东西了：“宝贝女儿，刚刚有个男生接你电话，谁啊他是？”语气阴测测的。
开心坏了的余缈没有注意到老爸的异常，笑嘻嘻的瞥了眼应大哥，话说得可带劲儿了：“哦，你说应大哥啊~我新交的好朋友！应大哥可是个学霸哦~比赵叔叔厉害多了！”
“切！我才不信。你带他来我看看。”敢带他过来，他保准打断他的腿！
余缈偷偷瞥了瞥应言，微微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稍微压低声音说：“应大哥很傲娇的，一般人他不见。”
呵呵，她是这么评价他的？还有，声音这么大是想说给谁听？
余国良在那端极其生气：“老子也不想见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让他离你远点！“
“是是是！”余缈尽量顺着自家老爸的话说。
余国良在那端叨叨叨说了很多男生有多危险多危险，有多不靠谱多不靠谱，直到说够了才想起来问：”宝贝女儿，你现在在哪儿呢？”
“呃，我在宿舍~”撒谎毕竟不是好品质，余缈委屈的扁扁嘴，她不想家人为她担心。
“哦，那宝贝女儿你快点下来，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呢。”
“啊？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钱！”
来给你送钱！哇哇哇，老余同志好霸气！她要赶紧回去！钱钱钱，她又要有钱啦！简直要幸福的飞起！
挂断电话的余国良想想女儿刚刚说的话，越琢磨越不对味。什么时候开始女生宿舍还有男生入住了？！
余缈可不管她老爸的后知后觉，待护士拔了针头之后，她就兴奋的拉起一旁的应言急冲冲跑出医院。
手心一转，化被动为主动，应言拉住她的手腕，眉峰微蹙：“跑什么？”
“哈哈，我兴奋过头了，居然忘了跟你分享！应大哥，我爸爸给我送钱来啦~我终于又能农奴翻身做地主啦！”她掰掰手指一算，皱着脸可怜兮兮的告诉他：“我已经穷了半个多月了，真可怜。”
应言：“……”
“对了，应大哥，今天的医药费我打你账户上，你回去后把账号发我噻~”
“不用。”
“要的要的！我爸爸说，有来有往，友谊才能长久！”
两人在学校门外分道扬镳。持续脑神经亢奋的余缈蹦蹦跳跳的往女生宿舍楼跑去，果真在楼下看到了她家老余同志。她立马冲过去扑到他怀里，撒娇：“老余同志，可想死你啦~”
余国良摸摸女儿的头：“瘦了！下巴都变尖了。”
余缈对于自己的尖下巴明显跟他的看法不一样，她可得意可自豪了：“这可是美女标配~”
好吧，其实主要是因为她最近穷的只能吃素导致的。
“老余同志，你怎么突然过来给我送钱啊？”
“你的每一条朋友圈你老爸我可都关注着呢，想直接给你卡里打钱，但你也知道我所有的卡都绑着你妈妈的手机号，被你妈妈知道我这么纵容你猛花钱，她铁定要罚我跪榴莲。“想起小时候有个女人亲了老爸一口被老妈看到，回家直接跪榴莲的悲惨画面，余缈忍不住噗哧一笑。
嗯！她家在外威风凛凛的老爸在家里实则是个爱妻爱女的妻管严。
余国良瞪了一眼不厚道偷笑的余缈。余缈眨眨眼，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会笑了。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但我有个存折，存的都是我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这不赶紧给你送过来了嘛。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啊。”
嘻嘻嘻，余缈举双手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给女儿送完钱的余国良带女儿去吃了顿好吃的之后才出发回家。摇身变富婆的余缈重拾她散财的本事，买了一堆零食肉脯回去宿舍请大家吃。
吃着肉，覃小鱼问她：“缈缈，你傍上大款啦？”
余缈斜眼：“我现在可不屑于傍大款，我自己现在就是大款~”说完自己都被逗笑了。
当晚应言果然没有把私人银行账户发过来。在微信上骚扰他他也不理。无法，第二天一早，余缈只好亲自去Z大逮人。为了表示诚意，她还专门去附近卖的最好，做得最好吃的陈记包子铺排了长队，买了热乎乎的小笼包和豆浆给应言送去。
上次被拦住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余缈偷偷瞅了眼保安室，看到那位保安叔叔没有看这边，于是打算偷偷溜进去。才刚踏进门口却被拦住了。
她咋舌：“叔叔，你是不是长了4只眼？”
“4只眼那是形容书呆子的，别看我书读的少，懂得可不少！”保安叔叔还是那股一如既往的傲娇劲儿，“这位同学，不是都跟你说Z大外校生不给进，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小小年纪记性就这么差，老了可怎么办？”
“……”她眨眨眼：“叔叔，你可比我老！”
“可我记性比你好，见过你一次就记住你了。”
“……”好无力。
余缈最终还是成功把早餐送出去了。正当她跟保安磨嘴皮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李望京，于是她让李望京帮她带给应言。
应言前一秒才刚见到早餐，下一秒就收到了某人的微信，时间巧妙的很。
“应大哥，你收到早餐了不？”
“嗯。”想了想，他对着包子和豆浆拍了个照片，发给她。
余缈认认真真的数着照片上的小笼包，发现少了3个！
“应大哥，小笼包少了3个，是你吃了吗？好吃吗？”
居然还数了小笼包有多少个？应言再次对这个小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他不自觉地勾勾嘴角，但却什么都没回复。
趴在床上苦苦等待回复的余缈等了半天啥都没收到，不由得怀疑校园网的可用性了。
“小鱼，断网了吗？”
“没有啊，网速666的呢！”
“哦。”她转回脑袋发微信：“应大哥，你刚刚有没有给我发信息？我都没有收到(⊙o⊙)。”
“没什么。还痛吗？”
余缈想了想，脸颊慢慢爬上浅浅的红色：“嘻嘻，不痛了，我现在趴在床上拿被子盖着它保护它呢！”
“哦。”
哦……某人就是这么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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