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旧友重逢
“春晓,你说来的是谁?”
“回老爷,那位老爷周身华贵,来者自称城东千秋傲。”
孟平江给孟洵伤口换药的动作没停,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迷雾重重,这好端端的千秋傲登门做什么?传闻千秋家的生意遍布魏国多个城池,而且他们家有亲戚在魏国军营谋职,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怀山,会不会来者不善?”
“见招拆招吧。”拍了拍孟洵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孟平江对孟春晓道,“谁在前院接待千秋傲?”
“是木姑娘。”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挥了挥手,孟平江的眉头紧紧的蹙起,从当初带着两位少爷离开将军府他日日都怕会被发现,如今这位千秋傲若真的是魏国的先头兵,那自己……担忧间,余光中孟洵已经将匕首塞进了宽袖中,他舒展了眉头,微微一笑。对啊,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孟洵在。
“怀山,你放心,若是真出了事,有我呢!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所有人的!”
“嗯!”
千秋傲坐在主堂内,环视着孟府主院厅堂的摆设,入目虽然并非华贵,却也透着高雅,看得出家中主事的人品味不俗。只是想起那个孟家没有女眷是因为两位孟老爷断袖的传闻,心中有些担忧。听说自孟同袍弱冠以来,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但他都看不上,难不成他也是断袖不成?
“千秋老爷喝茶。”
木灵端着茶盏和糕点,笑着迎客,身为女人,心思细腻,她大概也猜出了这位老爷带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的来意,不是给同袍提亲的,就是瞄准了同泽来定亲的。
千秋傲以为木灵是丫鬟,但见她穿着华贵又不似丫鬟打扮,尤其是她发间的金钗,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她还在想是不是孟府哪位少爷的奶娘,却诧异的见她落座在主位,端起茶盏笑着吹嘘,心中生出狐疑。难道传闻是假的,孟府是有女主人的?若她是女主人,是谁的妻子呢?
“孟老爷带着媒人到鄙府,是说媒的吧。”开门见山,木灵面上始终挂着笑意,“咱们也不兜圈子,你大老远从城东而来,看中的是老大还是老二?”
“夫人爽快,老夫还正不知该如何启齿,幸得夫人成全。”千秋傲起身拱手,客套道,“今日老夫携媒人前来,正是给贵府同袍少爷说亲的,舍下有一独女,名唤千秋一,年芳十六,元月十七的生辰,听闻贵府的大少爷同袍年华十九,尚未娶亲,特来叨扰,还望贵府不嫌鄙门简陋、贫弱、人丁稀薄,与鄙府结为秦晋之好。”
听着千秋傲自谦的说辞,木灵的嘴角浮起笑容,若是千秋府贫弱,那孟府就是街上要饭的叫花子。如果真的能与千秋府结为儿女亲家,对于孟府来说不失为一桩好事,尤其,据说千秋府还有个任职将军的小舅子。如此商、官两通,对同袍日后的前程也是大有裨益的。
“千秋老爷有诚意,我也不与你虚以委蛇,自同袍十六弱冠以来,前来提亲的人家不胜枚举,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家还是要孩子自己同意,绝不强求。这样吧,改天约两个孩子见一面,互相……”
“不必了。”
木灵的话还未说完,刚练完剑的同袍路过主堂,听到里面在谈论自己的婚事,便主动走进来,二话不说拒绝了。
千秋傲看着这个逆光而来的少年,他容貌清丽、面色冷峻、偏瘦的身段挺拔有姿,右手背握着银色长剑,风度翩翩,竟比传言中还耀眼。
“木姨,同袍无心娶亲。这位大叔,还请回吧。”同袍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一丝情绪,“烦请告诉千秋小姐,我与她无缘。”
正巧赶来的孟洵和孟平江见同袍从主堂走出来,他的面色一直看不出情绪,便怕是出了什么事。
“同袍,你干什么去?刚刚主堂发生什么了?”孟洵的声音略显紧张,“你见到千秋傲了?”
“见到了。叔叔、舅舅,没事。把亲事拒了吧。”
“什么?”
“求亲的?”
两人同时脱口,对视一眼,均长出一口气,面上挂起了笑容。千秋傲是来求亲的,这件事儿就太好办了,平川城的少女心已经碎了那么多,也不差他千秋府的这一个了。
经过一番客套,孟洵与孟平江笑意满满又满怀愧疚的拒绝了千秋府的提亲。并亲自备了礼品塞给了媒婆,算是孟府的赔罪。
虽然孟府礼仪周到,但千秋傲吃了憋,自然是不痛快的,尤其是已经跟女儿打了包票一定促成这桩婚事,怎么忍心伤了女儿的心呢?但如今看来,孟同袍是铁了心不肯娶自己的宝贝女儿。脑海中想着女儿知道后的哭泣模样,心头狠很的疼了起来。
“不行,为了女儿,我豁出去了!一定要再努力一把!”
说罢,千秋傲给了媒婆一锭银子,并要求其与自己配合演一出戏,媒婆见钱眼开,一听孟府刚刚的礼品也送给她,自然是什么都肯答应。
回到府里,两人直奔张恒的院落,千秋傲故意弄乱了头发和衣衫,沾了唾液当眼泪,拧了一把媒婆的胳膊,两人便连哭带嚎的扑进书房。千秋傲一见张恒,哭声更甚,脸面之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恒弟,姐夫我无能,让人羞辱至此,这次无论如何你也得给咱们千秋府找回颜面。”
“姐夫,你这是怎么了?”张恒见一向注重仪表的姐夫衣衫发型凌乱,心头一沉,“莫不是孟府不讲理?”
“对呀对呀,舅老爷,您可得给咱们作主啊!”媒婆火上浇油,掏出帕子在脸上乱擦,“孟府粗野、蛮横,老爷已经低三下四了,但他们说咱们配不上他们高门大院的,还说小姐主动提亲是……是倒贴!”
千秋傲因为“倒贴”两个字狠很的剜了媒婆一眼,心中恨道,说的这么利落,怕是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呸。
“真有此事?”
“当然是真的,恒弟呀,我还能骗你嘛!”
张恒凝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媒婆,虽然将信将疑,但看姐夫的样子不像说谎,虽然自己对女子求亲一事颇有看法,也不觉得吃点儿亏会如何,但拗不过姐夫对女儿的一片疼爱之心,加之他对同袍这个名字有些怀疑,便换上衣衫与他一同重登孟府之门。
“姐夫,你说这大少爷叫什么?”
“同袍,孟同袍!”
看着孟府烫金的匾额,张恒觉得上面的字体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反复喃喃着“同袍”这个名字,他真心希望这个孟同袍就是家主的长子,八年了,自己从未间断寻找他们,可茫茫人海,寻找刻意躲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跟着孟府的小厮跨进了朱红色的门槛,张恒环视着周围的布置,当跨进主堂的时候,这里的陈设让他眼前一亮,不是气质的非凡,而是这里竟然与八年前的将军府是那般的神似。双腿不听使唤的走到主位旁边的空地,张恒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又欣喜的抚摸着悬挂在正中的狩猎图。微微闭上双眸,仔细的感受着那熟悉的质感、画风,若是不猜的不错,作画之人若非临摹技艺高超,便定是出自孟洵的亲笔。
“孟洵,孟府,莫不是孟洵?”张恒喃喃着,抚摸画卷的手颤抖着,“还活着,果然还活着。”
“千秋老爷去而复返是还有什么事吗?”
日思夜想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张恒转过身来,顾不得一切,冲上去在众人的诧异中紧紧抱着呆住的孟洵。
“这位……这位是谁啊,勒死我了。”
话语虽充斥着无奈与被动,但孟洵的手已经摸到了宽袖中匕首,他下定了决定,若千秋傲敢来硬的,自己豁出去了!
“孟洵,你个死小子,这八年死哪里去了!”张恒哽咽着,“我找了你们八年啊,我还以为你真到阎王殿当阎王去了!”
耳畔的声音十分熟悉,孟洵在尘封的记忆中快速搜寻,脑海中闪现着老战友们的脸,一张又一张,直到定格在一个倔强少年的面容上:“我叫张恒!魏国平川人,因钦佩元帅,千里迢迢来参军,愿为元帅效犬马之劳。”
“张……张恒?你是张恒吗?”
“嗯嗯,是我,是我,孟洵我可算找到你了。”
“怀山!怀山!”
姗姗在后的孟平江打着哈气,摇摇晃晃的走着,一听孟洵急切的喊着什么,以为是千秋傲搬救兵来闹事的,忙撩起袍角跑了进去。
“出什么事了?放开孟洵!”
“怀山!”张恒冲过去,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眼泪滑落进颈窝,“太好了,你们都活着,都活着……少爷呢?两位少主呢?”
千秋傲本是计划着用小舅子的官职来施压定亲的,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竟然跟孟府的两位老爷认识,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着,有熟人说话,这亲事说不定歪打正着就成了呢!
“三位,既然大家都认识,就算不是知根知底,也是熟络之人,两位孟老爷看能不能重新坐下来,考虑考虑同袍少爷和小女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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