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利己素
“哦了，脔脔，你俩再进行一次权柄战吧，把权柄拿回去……”
将蓝图的变化研究的差不多了，陈牧舟立即摆了摆手。
还是那句话，小公主的状态不太合适承载一枚权柄。
况且，这权柄是司脔的，他本来就计划‘左手倒右手’，完事之后物归原主。
楚霜染这次晋升……只是一次意外。
“公子……”
司脔闻声，却轻轻摇头，看向瑟缩的小公主，“妾身想……暂时将权柄寄放在她身上。”
“为啥呀？”
陈牧舟颇为意外的看向司脔，不解的挑起眉梢。
“协议的约束减弱了，对妾身来说，这种清晰的感知……很好。”
司脔解释道，她眉眼间轻怡闲逸，身形也惬意的舒展着，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见陈牧舟一时不应，她又上前捏了捏陈牧舟的手心，神色认真而坚决的补充道，“以公子的嵌合之道，这枚权柄在她身上，妾身依然可用呢。”
“……”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暖意，陈牧舟嘴角动了动，司脔之前就有过类似的说辞，似乎还颇有心得，乐在其中。
“妾身愿追随公子身侧，共探嵌合体系边界。”
见陈牧舟还是没什么反应，司脔螓首微倾，红唇轻抿，“……公子，不允吗？”
“允啊，当然允啊！”
陈牧舟咧嘴笑笑，抬头挠了挠头。司脔不知道的是，她歪着脑袋问询的娇憨之态，就像一枚无情的魅力炸弹，在陈牧舟心弦中炸开，迫使他缓了一阵。
只能说不愧是司脔，在对‘力量’的运用和理解上，拥有着独一档的天赋。
协议从未向司脔开放过蓝图，她之前并未以这种方式接触过这些，
所以，在陈牧舟向她开放蓝图后，她并不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而是立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总结出自己的‘脔式见解’，还直接上手应用，出去干架了！
她认为权柄嵌合调用是一个新的力量体系，还要去探索这个体系的边界……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观点。
在这个观点中，司主不是繁盛力量层层登阶的顶点，而是铺垫与基石；权柄也不是标榜司主职权的无上象征，它和异化物质，遗质，源质一样，都是工具，甚至可以看做是消耗品。
它们成体系的被蓝图嵌合，揭去神秘面纱，以可调用函数包的形式，将其功能性服务化、通俗化，
作为一个嵌合熟练工，陈牧舟自然是知道这个‘观点’的含金量的，毕竟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司脔打算走‘嵌合之道’，他不仅不会拒绝，还会倾囊相授，全力相助。
他之前就有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此时此刻，似乎具备了一些实施的初始条件：
对所有司主来说，权柄都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
但自家司主中，有那么几个，把他看得比权柄还重要。
基于这一点，以及成功的‘权柄战’经验，他可以玩更多的花活。
不必拘泥于谁是司谁，也不必顾虑权柄在谁手里，司主只是权柄的容器工具人，权柄可以在任何阿猫阿狗之间流通，所有人统一在一张共享蓝图之下，以蓝图为核心打造体系……
那该是一幅怎样的图景？
司脔的积极响应，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她相信他的‘进阶陷阱论’，认可蓝图嵌合体系，实力强大，且坚定的站在他身畔，
这本身就是一个‘范例’，一张‘金字招牌’，
连万脔之主都不再纠结自身权柄的多寡，那其他司主呢？
只要潜移默化将这条道路推行下去，自家司主在认知上，自然能接受权柄由‘命根子’到‘实用工具’的转变。
届时，人类异化者、繁盛认知体又会成为怎样的生态？
那是不是……某种形式的新文明？
陈牧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反手回握住司脔炽烈滚烫的小手，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掌心，嘴角微微勾起。
司脔在问‘允不允的’的时候，明显的有一丝小扭捏，语气也与撒娇无异。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谁不想拥有一个娇羞的大脔脔呢？
撒娇明显是脔女王放下矜持的开始，这是‘脔式固执’开始松动的信号！那么……
“？！”
陈牧舟正想入非非，脑补起大猫归心后，铲屎官的美好生活时，司脔忽然凛眉将手抽回。
“呃……”
陈牧舟神色一僵，见司脔双手抱胸，一双凤眸又露出了‘权衡’之色，他迅速意识到什么，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等一下！脔脔……”
他立即抬手阻止道，“数据是会撒谎的，存在样本偏差！你知道的，公子是不一样的！不要尽相信数据！不要妄下断论！”
“公子是特殊的。”
司脔颔首应声，却又紧接着补充道，“但……公子对妾身异形形态的预繁衍状态十分稳定，均值为99.89%……”
“……”
陈牧舟暗道果然，又被司脔给检测了。
他面不改色，甚至有点得意，这原本就是他故意展示给司脔的效果，是陈氏诈骗。
她拿异形吓唬他，他一样可以反击，让她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公子……”
见陈牧舟不应，司脔抿唇轻叹一声。
良久，她才像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认命似的颔首道，“若公子坚持，妾身愿为公子诞下异形子嗣……”
“？！？！”
陈牧舟差点一口老血喷死过去。
华强买瓜的记忆开始攻击他，哥几个竟然要真的‘生异形’了！
怎么会是这种展开？她不该落荒而逃么？！
简直荒谬！
当时为什么要脑抽，把异形这孽畜捏出来？
他难掩错愕，坚定摇头道，“我不可能坚持。”
“公子不必克制……”
司脔却很是动容，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柔和的能滴出水来，“妾身会为了公子精简流程，优化掉抱脸虫环节。”
“不……脔脔，你不必为公子做到这种地步！”
“公子还年轻，年轻人必须要克制！”
陈牧舟绝望的抓了抓头发，突然想找个借口溜走，
就在他整个人快要裂开的时候，司脔突然神色一冷，周身气场绽如凝冰。
“公子，有片覆层遭到了认知体的攻击。”
“啊？好……好过分啊，谁啊？！”
陈牧舟松了口气，立即调整好状态，将相应覆层的感知画面接入穹顶，转移了司脔的注意力。
“呃……”
画面内容令陈牧舟嘴角一抽：
一个不知名认知实体，正拖家带口，带着一众奇形怪状的小弟攻击一片庞大的脔覆层，
它们彼此之间，竟通过神州语交流。
而交流的内容，更是令人咋舌：
司脔情伤被偷袭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这些个认知体耳中，它们竟然眼红‘司灵’，也想趁机捞一杯羹，
于是便出现了眼前的画面。
“公子，妾身去清理一下。”
凤眸淬冰，司脔的身影随即消失在穹顶之中。
“嗯。”
陈牧舟应了一声，几步回到穹顶中央，在沙发上坐定，“乖乖，还有这种好事？！”
“瞌睡竟有人送枕头……”
他正琢磨着下一步怎么演呢，竟然有免费的龙套送上门来！
既然这样，那接下来的剧情，可就水到渠成了：
司脔在频繁打击之下，恋爱脑清醒了，开始大开杀戒！
黑化一波也不是不行。
漂亮的秀一波王者归来，让那些妄图惦记她的认知体好好掂量掂量。
“……”
穹顶画面上，那片被攻讦的覆层突然扭曲暴起，进入融铸状态，化作不可名状的狰狞怪物，尖牙与肉须交映成恐怖的一坨，简单干脆的展示着掠食者的残暴。
许是怕画面太过血腥，司脔还在那边贴心的打上了马赛克。
“这么一比较……异形也不是不行……”
陈牧舟嘴角一抽，这才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小公主身上。
刚才他与司脔说话时，楚霜染全程瑟缩在一旁，很知趣的没有参与进来，干当背景板。
“霜染，刚才你家脔主大大的话，都听到没？”
“权柄是暂时放在你身上的，不是给你的。”
陈牧舟着重强调道。
“老爷，霜染知道的。”
楚霜染点点头，她怯生生的抬眸看了陈牧舟一眼，又迅速地下头去。
“？”
陈牧舟注意到她眼眶红红，凄婉带泪，整个人竟然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破碎感。
正疑惑之际，楚霜染突然跪伏在地，
“老爷，霜染要举报姜晨曦借系统之名，坑害小白陛下。”
“？？”
陈牧舟愕然。
什么情况？
不对劲啊！
然而下一刻，事情突然像一辆失控的泥头车一般，朝着令他傻眼的方向狂飙起来。
姜晨曦几乎在瞬间跳出来，指责道，“楚霜染你这神经病，不要血口喷人！老娘知道你的变态尿性后，可没让你再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攻略小白陛下，把她的八十万积分骗到手么？”
楚霜染反驳道。
“敲……”
[安静！]
“……”
陈牧舟惊呆了，他看看舰娘，又看看小公主，着实反应了一会。
姜晨曦不愧是钱虱子，她是谁的钱都敢搞啊！
楚霜染什么鬼？她这是康复了？
虺权柄……还有这效果？
他瞪了姜晨曦一眼，这才打开蓝图，一边重做虺嵌合，一边查找着诱发楚霜染性情大变的蛛丝马迹。
“素汤构建？”
陈牧舟在心中思量着。
虽然有部分微型蜡螟体拱卫在楚霜染身侧，但虺调用并没有检测到楚霜染对外释放信息素。
他皱起眉头。
在他认识的所有认知实体和异化者中，楚霜染是最会拿‘信息素’玩花活的主儿，他就被她坑了好几次。
现在，她拿到了专门搞‘信息素’的权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展开素汤构建调用，展开细目描述，再逐一检索，陈牧舟眉头一挑。
在信息素的子类‘利己素’中，新构建了一种无名信息素。
利己素，是一种很常见的信息素，比如花粉中用来吸引昆虫的蜜、蜡质等。
陈牧舟试着调用了该信息素的效果，并没有什么感觉，只知道这是一种内用素，类似‘肾上腺素’这样的，
但这并不能说明，小公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又看向虺权柄的其他调用，
‘异化场侦测’，显然没有这种效果，但‘异化场同变频’就不好说了，
姜晨曦就是无形的异化场体，小公主中了‘系统’，体内显然是有舰娘触角的，这个触角被虺权柄同频，也不奇怪。
难道这意外治好了她的解离症？
“舰长~~”
就在陈牧舟皱眉思索时，姜晨曦急得直跺脚，待他抬头看过来，死鱼眼弯月牙，直飞媚眼，显然是要找他站台。
“咳……”
“老爷！”
陈牧舟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断案，岂料楚霜染迅速的爬到他身前，虔诚的躬身跪拜着，埋头专注地亲吻起他的鞋子。
“……”
陈牧舟傻眼，他感觉小公主是在发自肺腑的讨好、恭维他，反而将她自己置于卑微到尘埃中的境地。
想了想，他捏着楚霜染的领子，把她提起来，顺手将她丢在沙发一旁。
楚霜染则趁机挪了挪屁股，使自己坐的更靠近陈牧舟一些。
接着，她撩了下头发，在一个陈牧舟注意不到的角度，冲姜晨曦挑衅似的翻了个白眼。
“！！”
姜晨曦一惊，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回过神来，却见楚霜染小鸟依人般靠在陈牧舟身侧，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靠！！”
死鱼眼耷拉下来，舰娘盘算一番，狠狠的将眼刀剜了回去。
小公主刚才那一眼，她竟然怕了！
她又感觉到了来自变态小公主的压迫感。
她只好巴巴的看向陈牧舟，眸中闪过一丝迫切的危机感。
然而，此时的陈牧舟，却因为一条来自西北的消息，将‘断案’的事情抛却一边。
简冬的落脚点遭到了不明袭击，她临时改变了行程，早出发了五分钟，才躲过一劫。
从目前到手的线索分析，她的行踪处于泄露状态，袭击者有极大概率来自繁盛界。
这是……针对她的一次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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