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重温旧梦
陈牧舟盘着羊角，仔细的感受了会两部手机的质感增强，才问道，“小羊，北边帝国什么情况？”
“我正要说呢……”
沈语棠闻言睁大眸子，竖起一根葱指，神神秘秘的摇晃起来，“你肯定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你找到殷妃央了？”
陈牧舟配合的猜测道，“以你三百公里的秒速，翻遍永安城，也不过分分钟的事啊。”
“才没有呢……”
沈语棠闻言撇撇嘴，“她根本就不在永定，也不是躲在什么地堡里。”
“哦？”
陈牧舟挑眉。
“你肯定想象不到，北边地下，全是铁路，四通八达的……”
沈语棠煞有介事道，“上面不停的跑着一些黑色的，像一节节虫子一样的列车！很多列车，在整个北境地下不停的跑……我怀疑殷妃央就在其中一列火车上，但我还没有找到……她好像不发散异化场！”
“！！”
一个地下铁路网？！
这下轮到陈牧舟震惊了。
他对魅魔的怀疑表示认可。
因为这也能解释舰娘迟迟定位不到苍曦女帝的原因。
而且，从上位者视角来看，动态的又躲又藏，确实更加安全。
更重要的是，在地龙的帮助下，帝国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西北刚分家，帝国就开始养马了，
如果从那时开始，地龙就开始为帝国钻隧道，陈牧舟甚至不敢想象，这个地下铁路网有多庞大！
“小羊，你估摸着那些火车的速度是多少？”
“有快的有慢的，时速八十到一百六不等吧……”
“嘶……”
陈牧舟倒吸一口凉气，“好策略！概率上的胜利！”
一个图景随即在他脑海中呈现：
鱼塘主养了一池‘聪明鱼’，一天，他的戒指不小心掉到鱼塘，被其中一只鱼吃掉了，他若想将戒指找回来，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杀光所有的鱼。
而沈语棠显然不能这么做，因为鱼很聪明，鱼群一被惊动，它们会把戒指传来传去，甚至吞下戒指的鱼，会立即吓得把戒指排出来，使其遗失在茫茫塘底，再想找，那就要抽光鱼塘的水了。
剩下的最优解，就是抓一只鱼，查看一下，为了不惊动鱼群，那只鱼也不能被宰了，还得把它放归池塘；也不能做标记，因为标记没用，戒指会传递。
“这么看来，苍曦女帝，甚至预见到了小羊这种能力的存在啊……”
陈牧舟直视着沈语棠水汪汪的眸子。
中微子视野虽然能透视，但透视，并不是想当然的那种‘墙’、‘衣服’变成了透明的，可以看到不该看的，
实际上，沈语棠真正观察起来，连观察目标都是‘透明’的，或者说，和其他被透明目标混杂在一起。
就像……无数个有透明度的图层叠加在一起，实际效果，是浑浊而混杂的。
所以，和一个人想要看清某个物体一样，沈语棠也需要自己处理这些信息，聚焦，才能锁定目标，获取更多的视觉信息。
正因为如此，她在地下锁定移动的火车，需要分析，需要时间。
基于这个预设，陈牧舟顺手又搭建了一个抓鱼模型：
鱼塘是浑浊的，南北长两千公里，东西宽一千公里，里面有一万条鱼。
抓鱼者秒速三百公里，但识别出最近的一条鱼需要一分钟，而鱼时速一百二十公里，警觉值拉满……
“概率上的胜利……啧啧，说到底也是时间问题……”
在这个理想模型下一测，陈牧舟对这个时间很不满意，哪怕鱼群是在以固定路线游走，也是他接受不了的时间。
而且这很折腾人，虽然沈语棠有‘打螺丝’的耐心，以她对苍曦女帝的恨，会昼夜不停的完成这场狩猎，最终实现目标……
但到那时，或许嵌合体的地面部队已经把帝国推完了。
“哈哈哈……”
这么想着，陈牧舟咧嘴直笑起来，带得沈语棠也附和的脆声咯咯直笑起来。
“小羊，这位女帝一定想不到，咱们这边有一个发癫的小怪物，她才是玩概率的王者！”
“混沌演算的含金量还在增加……”
陈牧舟将沈语棠揽在怀中，仔细给她讲解了这个调用在帝国铁路网中的应用，又将调用参数带入鱼塘模型，
两人看到结果之后，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守义，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沈语棠花枝乱颤道。
“别着急，还有个事儿呢。”
陈牧舟赶忙示意沈语棠冷静下来，这才悻悻的抛出司韵的干预和自己的‘病情’。
“老公！你这怎么能是病情呢？这是好事儿呀！”
沈语棠闻言双目一亮，“这简直太好了！！”
“？！”
陈牧舟不可置信。
“每次都是我想吃羊藿，这次我终于见到你想吃羊藿了！”
“……”
陈牧舟无言以对。
“快快，脱衣服，让羊大夫帮你瞧瞧病……”
沈语棠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美女医生。
“……那好吧，大夫。”
陈牧舟抗拒不得，无奈妥协。
“是有中微子活动痕迹，但不是聚合体……”
一个疗程的中微子针灸过后，仍旧维持着医生形象的沈语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还得拔个罐保持一下……”
“……”
陈牧舟一激灵，抬手默默的接过了一张聚合体的‘病历单’。
“中微子震荡的余波？！”
他脸色一变，倏然笑道，“小羊，我真得好好表扬你，你学得不错！”
“还不是你按着我的头逼我学。”
沈语棠瘪嘴‘哼’了一声，这才眸光流转道，“为了你，我打螺丝都愿意，这也不算什么。”
“辛苦你了，小羊。”
陈牧舟神色一柔，轻轻将沈语棠搂在怀中，“我对你，也是一样。”
“那你还拔罐么？”
魅魔一脸期待。
“……”
陈牧舟一头黑线。
色孽之风犹如洪水猛兽,危害帝国有为青年！
果然，无敌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我等正抵御司韵的侵蚀，你这妖精怎么投敌了？
陈牧舟一言难尽的审视着沈语棠的俏脸，悻悻瘪嘴道，“……我，我先把病例看完。”
除了中微子震荡外，沈语棠还解释了这次中微子震荡的异常——按照西北专家的话，中微子有三种类型：渺子型中微子，陶子型中微子，电子型中微子。
它们各自有自己的反粒子。
而在这次中微子震荡的余波中，沈语棠检测到了渺子型中微子‘震荡’成了电子型中微子，大量且有序。
简夏一直在研究的，就是包含中微子震荡在内的轻子震荡，她认为实验室检测到的异常震荡，含有智慧信息。
而沈语棠的这次检测，锤实了这一点。
陈牧舟甚至可以合理假设，简夏检测到的‘异常震荡’，就是司韵搞出来的！
而地龙摧毁中微子实验室的目的，有了指向性更明确的理由：
防止司韵的所作所为被研究出来，地龙堵死了人类相应的科技树！
“……这么看来，很多事情都通透了，那我是怎么中招的呢？”
陈牧舟重点看向了病例中的‘电子型中微子’，皱起眉头，回忆起西北教授们的解释：
电子型中微子并不带电，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总是伴随着电子产生。
“……嘶，我好像懂了！”
联想到刚刚体验的中微子针灸，陈牧舟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干预的了：
中微子不会参与电磁活动，但它伴生的电子会！
如果司韵有调制中微子信息的能力，那她自然可以有目的地在调制过程中，间接影响在中微子震荡中诞生的电子，并为其赋能……
而众所众知，人的脑活动是一种生物电现象，这种电生理反应，又被叫做‘脑电波’。
从微观层面介入，通过伴生的正反电子，植入信息或中和脑活动中本有的生物电信息，通过这些更改，影响或干预脑活动！
更何况，司韵所做的，仅仅是强化，使相应的电生理活动区域，更活跃罢了！
这是……基于微观层面的偷家！
“卧槽！歹毒！！”
这么想下来，陈牧舟立即激出一身冷汗。
这是……物理攻击！
直接干预封装在脑神经中的信息活动！
就像从二极管层面手搓半导体逻辑，或者签订的合同时被有心者伪造了字迹，而这合同，关乎行为。
“这特么的……司韵不死谁死！！”
陈牧舟的脸色阴沉难看起来，还好，这是个单向过程，信息不可逆，被干预者只是接收端，不会泄密。
但仅仅是这一手面杀伤，就足以玩出一万种歹毒的花活。
它甚至可以穿透百里映萝的护身力场，在她体内搞事，从而从内部攻破这台不灭兵器。
“谁特么能想到，还能有这种攻击手段？！！”
陈牧舟直感觉如芒在背，这已经不是隐患了，这是关乎生死的高度威胁！！
得亏司韵把自己暴露出来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牧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哪怕自家司主全A上去，祭出所有手段，也必须在司韵下一次搞事之前，把她给弄死！
“呃……拔罐的事先放一放……”
想到这里，陈牧舟阻住沈语棠作怪的小手，将分析一说，这才急切问道，“小羊，这些中微子活动痕迹，你能溯源吗？”
“溯源？”
沈语棠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四顾一番，看向来自四面八方的中微子流，来自星空的，来自地底的，来自太阳的……
感受了一番，她才点头道，“应该能。”
“那就定位一下这个司韵，她应该就是一个中微子源。”
陈牧舟道。
“哦！我试试……”
沈语棠双手捧住陈牧舟的脑袋，仔细的观摩了一番，这才举目四顾，羊头前后上下左右的撒摸起来。
“……”
陈牧舟见状嘴角一抽，抬手捏住沈语棠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向‘琴城’的方向，“朝那边看，应该在那边……”
“嘿嘿，知道啦……”
沈语棠吐了下舌头，“守义，还记得吗，在隔离带的时候，我也这么帮你找过茸主大大的眼柄呢……”
“……当然记得。”
陈牧舟一怔，神情一柔，他起身拥住沈语棠，站在她身后，同她一道看向琴城的方向，“那我们就一起……重温旧梦吧！”
“好呢。”
沈语棠笑着颔首，抬手抛出一道光幕，将自己的中微子视野同步到光幕上。
下一刻，沈语棠就像是一位乐团的指挥，双手轻舞，画面也同步变化，
堆叠的图层被抽丝剥茧，混沌的线条逐渐归于有序，有画面逐渐以可以被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
陈牧舟看着画面的变化，也欣赏着沈语棠极具天赋的‘舞蹈’，
她添加的动作‘随心’的属性多一些，和实际中微子操作没有多大关系，但陈牧舟并不觉得，这些动作多余。
这是司微之舞，那些聚合体精灵，正以这种方式向宏观彰显自己的存在！
紧接着，陈牧舟真切的看到了‘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沈语棠的视野竟无视了蓝星地表曲率，刺破地壳，直直的锁定了西北苍岭上的琴城。
“啊，她真在这里！”
沈语棠面上闪过一丝惊喜。
“……”
陈牧舟则看向光幕，一言难尽：
光幕画面漆黑一片，就像是一些波动的光影，完全区分不出什么和什么来，沈语棠却指向画面正中浅色的一坨，言之凿凿称其为司韵。
“中微子视野……对我来说还是太高级了……”
陈牧舟悻悻瘪嘴，他只能分辨出，那大概是个轮廓模糊的中微子源。
“嘿嘿，是不太清楚……”
沈语棠吐了下舌头，解释道，“太远了，那边过来的中微子束发散的厉害……”
“我知道。”
陈牧舟点头。
这就像地球人做的‘激光射月’实验，一束笔直细长的激光，打到月球上，会扩散成一片直径近十公里的‘面光束’，
沈语棠遇到的问题也一样。
几何量级的中微子，可能只有个位数被她检测到。
分辨率不够，所以画面是糊的。
“这难不倒我！”
沈语棠说着，抽身离开陈牧舟的怀抱，转化为灵体状态，又迅速展开成薄膜，透船而出，形成一个指向琴城方向的巨型凹面。
分辨率不够，那便增大接收面积。
大型天文望远镜，也是这个路数。
光幕上的画面果然逐渐清晰起来，
从糊成一团，渐渐有了事物的轮廓，再到能分辨出人和物，最终定格在了360P左右，就像突然开了视频会员。
“！！”
看向画面正中活动的身影，陈牧舟面色一变，“她是司韵？怎么这么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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