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皮一下
“少、少爷？！这是真的吗？！”李未呆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之别，冲上前去，拉住了褚砚。
“是我，我回来了，我平安回来了。”褚砚忙伸手扶住一个踉跄的李未，笑道。
“快进来，快进来，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李未抹了一把湿润的双眼，这段日子谁也不好过，他是褚家的老仆了，褚砚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没就没了，心里怎么可能好受，这下可好了。
“少爷您快去见老爷和夫人吧，他们……唉，你快去吧。”李未一边推了一把褚砚一边扬声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平安回来了！快去通知老爷夫人！”
整个褚府一阵兵荒马乱。
褚砚示意褚斫跟好李未，不顾形象，一路小跑向后院跑去。
“是砚儿吗？”没等出牙跨进院子，就差点撞上冲出来的吴宜嘉。
“娘，是我，孩儿让您担心了！”褚砚看到瘦骨嶙峋的吴宜嘉，心酸涌上心头，眼眶一热直接落下泪来。
“砚儿，砚儿……”吴宜嘉摆脱侍女的搀扶，颤抖手磨上褚砚的脸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嘴里不停念叨着褚砚的名字。
“娘~”褚砚顾不得旁的，微微弯腰将眼前人抱在怀里，这一刻，褚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这就使自己的母亲，不是什么继承原身的情感。对于母亲的愧疚，与久别未见的欣喜整个淹没了他，“娘，你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爹就不喜欢了，儿子也会心疼的。”
“娘不哭，让娘好好看看你。”吴宜嘉一边哭一边笑，眼泪流个不停，却努力翘起嘴角微笑，不想让儿子担心。
“那您好好看看，看我有没有变得更加丰神俊朗？”褚砚悄悄抹去眼泪，掩去眼中的担忧，故意逗吴宜嘉笑。
“变得更加丰神俊朗了，也瘦了好多。”吴宜嘉看着褚砚凹陷下去的脸颊，眼泪掉的更凶了。
“好娘亲，我这次回来绝对不乱走了，这一路走来我好累啊，我们回房歇歇好不好。”褚砚发现自己差点弄巧成拙，赶紧转移话题，哄着吴宜嘉回房休息。
“桃红，快去通知厨房给砚儿准备吃的，我们快进屋。”吴宜嘉看着儿子说累，赶紧一条龙安排。
“绿柳，你去找人通知老爷，说砚儿平安回来了。”
“夫人放心吧，吕庄已经去了，您快和小少爷回房去吧。”绿柳俏皮的说道，上前去和褚砚一边一个扶着吴宜嘉回房。
“娘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等吴宜嘉在榻上坐好，褚砚先是跪在了地上，没等吴宜嘉拉他起来，他边把头放在了吴宜嘉的膝头，枕着她的双腿亲昵的蹭了蹭，“娘，我好想你和爹爹。”
在自己走前娘亲明明已经年过三十，但在褚修文和褚砚的联手宠溺下，仍像一个娇俏的姑娘，只有在人前才有几分严肃，但压不过她的好颜色。整个金城谁提起能不羡慕褚家夫人的好日子呢。
褚砚不过离家短短半年，吴宜嘉整个人瘦脱相了，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大病之人。尽管吴宜嘉之前不肯相信褚砚就那么去了，心里怀有希望，但更多的是绝望，久而久之没有消息，她也在怀疑是自己错了。整日忧思，又吃不下饭，短短一个月，就虚弱的不成样子。好在褚砚及时赶回来了。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吴宜嘉带着未干的眼泪笑了，“平安回来就好。”
抹了抹褚砚的头发，吴宜嘉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轻声呢喃：“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是在做梦呢，您好好摸摸我的脸，看是不是热的，您捏一捏，看是不是很软，我真的回来了。”褚砚拉着吴宜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任由捏圆搓扁。
“噗嗤~是真的，还和小时候一样好捏。”吴宜嘉看着褚砚像小时候一样哄自己开心，心突然安定下来。
“你爹去府衙了，他要是知道你安全回来，也会很高兴的。”吴宜嘉叹了一口气，想着丈夫没能第一时间知道砚儿的安全，真是可惜了。
这段时间褚修文要强忍丧子之痛，要照顾一蹶不振的夫人，还要管理一州之事，心力交瘁。
正在忙着整理案宗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些不满的让人进来解释，没想到进来的是跟在夫人身边的吕庄。
褚修文心下一惊，忙道：“是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是少爷，是少爷平安回来了！”吕庄不敢耽搁，是一路跑来的，在门口被拦了一下，急出了满头大汗。
褚修文大惊大喜之下，眼前一阵发懵，被眼疾手快的吕庄搀扶住，这才缓了过来。
“快回去，回府！”
这边褚砚趴在吴宜嘉膝头细细讲述自己这一路以来的经历，总的来说这一路颇为幸运，这下讲的时候也不用担忧吴宜嘉心疼了。
“砚儿吃了不少苦头吧，也长大了。”吴宜嘉听着，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在家不肯练武怕累、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的娇气鬼，是怎么忍的了骑马的磨伤，一路不肯放慢速度赶路的。
“那是，我现在可厉害了……”
“砚儿！”冲进门来的褚修文打断了母子俩的谈话。
“爹~”褚砚回头给了褚修文一个大大的笑容，想起身迎上去，却忘了自己跪的时间过长，直接五体投地，给他爹行了个大礼。
“……”是你了，我的蠢儿子。
整个温情的气氛被打破，酝酿了一路的情绪，仿佛一个被放了气的球，全部不见了，只剩下哭笑不得。
“腿、腿麻了……”褚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这个蠢，完了，太丢脸了。
“噗嗤~”吴宜嘉看着褚砚惨兮兮的趴在地上，被逗得花枝烂颤。
褚修文看着搞怪的儿子，再看看露出久违笑容的妻子，心里热热的，这一刻，觉得一切都圆满了，什么都没有面前的两人重要。
“咳咳，磕完头就起来吧，你的孝心我收到了。”褚修文也故意活跃气氛。
“……”褚砚摸摸鼻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回来就好，坐下说。”褚修文拍拍褚砚的肩膀，招呼他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送来的食物，也心疼瘦了不少的儿子，主动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边说。”
“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舒坦的食物了。”褚砚闻着香气扑鼻的菜肴，快速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他不饿，就是馋，这一路实在是没迟到什么好东西。
“你表哥说你被马匪劫持导致身亡，这究竟怎么回事？”吴宜嘉一直没有问，没想到褚修文一回来就直命重心。
“吴海是怎么说的？”褚砚眉眼一扬，不答反问，好奇他是如何解释的。
连表哥都不叫了？看来是真的另有隐情。褚修文和吴宜嘉看着褚砚的反应，心下了然。吴宜嘉的脸色变得难看，强忍着没有说话，推了推褚修文示意他说。
“他说，北地战事一起，你们就从云溪镇往回返程，不幸遇到马匪埋伏，你冲的靠前，深陷其中，没逃出来，他拼死逃脱想要回去去救你，就发现你们被抓的人已经全部身亡，他只能忍痛归来。”
果然如此，猜的七七八八了，确实也没别的可以让他编了。
“哦这样啊，和他说的他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我冲的靠前没逃出来，而是他将我推了出去，借此机会逃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故意向马匪点名了我的身份，说我是商队头头，而且说你手握重兵一定会带人来救我，让我坚持住。”
“他敢！”
“吴海！”
两人怒吼出声，后怕不已。
“那，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吴宜嘉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运气好，趁着马匪瓜分财产的时候冲了出去，后来一头栽进了河里，被河流冲走了，河水掩盖了我的痕迹，没让马匪找到。”褚砚握住两人气的颤抖的手，“我运气可好了，后来还被一对母子给救了，人家两个给吃给喝还带着我到了献城，一路上可顺利了。”
“可怜的砚儿，吴海，吴海他的心肠怎么那么毒啊！你可是他的血亲表弟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吴宜嘉恨得牙痒痒，要是褚砚运气不好没冲出去呢，被点名身份的褚砚只有一个死字。不管褚砚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手握重兵的父亲，但凡有一丝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马匪也不可能放过他！
吴宜嘉气的浑身发抖，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吓的褚砚父子俩抚背顺气的顺气，按摩手部穴位的按摩穴位。
“娘，你别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挺好的，再说也没酿成什么大祸，这么想想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嘛，你气什么呀~”褚砚轻声哄着吴宜嘉。
“就是，嘉嘉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把自己气出事来。”
“娘，您要是气出个好歹我和爹可怎么办啊，爹万一再娶一个新媳妇，我岂不是成了没人要的了~”褚砚皮一下很开心。
但是褚修文不开心，面色越来越沉，最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褚砚背上。
“啊痛！爹，你不能因为我说中你的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小兔崽子，我先打死你再说！”
“娘亲救命！”
吴宜嘉看着两人费尽心思都自己开心，这口气也慢慢顺下来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认真说说该怎么处理吴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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