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千年恩怨终虽了
第一次。
这还是魏书凡第一次看见能有人双眸流出血泪。
修道数十年，即便见过太多的奇珍怪事，魏书凡依旧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瞳孔带血，魔气肆虐方圆百里，连他也是感到压抑沉重，但却有些五味杂陈。
这样的感觉魏书凡没能体会到。
千年之前，春秋大帝坑杀百万臣民，最终带着万千冤魂吊死在了太安大殿之上，造就了千年春秋悲剧。而这位玄青子却是被大道放弃，被自己所忠诚的信仰抛弃，被那些信奉他的子民所质疑，昔日传道无数，种下无数善果，最终却无人能够站出来为他辩解，救他于苦难之中。
无人与我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相较于春秋大帝，魏书凡却是觉得这位玄青子更为悲哀，道心溃败走火入魔落作过街老鼠，还被自己所忠诚的信仰所遗弃，若是魏书凡这样，恐怕结局也比他好不上多少。
春秋大帝，玄青子这两位或都是春秋之时最为悲哀之人，越是风流璀璨之下的世间，那些风流之人的下场往往却是最为悲哀的。
魏书凡叹息一声：“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玄青子吧。”
“虽说不是春秋之人，但设身处地地换做我来说，若我这般被人放弃，恐怕我会将这些负我之人全部杀光吧。”
“杀光？”
流出血泪的玄青子脸色悲戚，目光空洞凄然地看着魏书凡：“又有什么机会能够杀完？单单是一位道教圣人便已经是让我九死一生，还有无数正道大能，儒释道三门即便儒家圣人佛门圣僧没有出手，但他们的门生，还有春秋大帝的口谕，还有所有的所有，没有一个人能够出手救我于苦难之中，我又谈何什么报复？”
“若不是燕雀王出手保我，我早已经灰飞烟灭，又谈何转世成仙？”
“说来可笑，春秋敬仰我的子民视我为魔人，而奉春秋大帝之命来取我头颅的燕雀王却又出手保我。”
魏书凡神色一怔，很快便是释然。
春秋之人名人许多，能够让人记得的，除了那一位毁誉参半的春秋大帝，名垂青史的儒家先祖，还有这位褒贬不一的燕雀王。
曾有人说过，春秋大帝之所以落得这般下场，责任全在于燕雀王的手中，是这位春秋大帝最好的兄弟举兵谋逆，逼死春秋大帝。也曾有人说这位燕雀王是替天行道，将坑杀子民变得残暴凶狠的春秋大帝大义灭亲，当属正道第一人。许多人对燕雀王还是认为功大于过，而且作为一代镇国大将军，八王之首的他对于管辖之地的子民奉献了许多，这位文武双全的藩王赞誉还是要多于所谓的批判。
当时春秋大帝的暴-政让世间所有人都不敢为其辩解，生怕沦作正义之下的牺牲品。而燕雀王，最终亦是变成了正义的代表，连同其余七王，重整春秋。
但无奈春秋大帝的败亡，让千年一来唯一能一统天下的大周分崩离析，即便是燕雀王，也没能力挽狂澜。
这位逼得春秋大帝吊死在太安大殿上的燕雀王第二日便是孤身一人，消失在天下，无人知其踪迹，而在燕雀王走后，整个大周变成七王相争的局面，战火再次纷扰而起，大周从此分崩离析，再也不复当年风光。
“春秋大能全都出现在了现世。”
魏书凡皱了皱眉，完全没有意料得到。
若说春秋大帝可以存在于这片天地，他没有任何的意外。千年之间，这位武道巅峰之人能够永生不灭，没有任何问题。这位千年来无人敢与他相比的春秋大帝，境界怕是已经达到一个不能言喻的地步。能够跳脱天地五行之外，永生不灭也唯独此人罢了。
但让魏书凡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上仙人如今几乎全是春秋大能之人，既然这位被燕雀王救下的玄青子能够出现在现世，那这位燕雀王想必也是存活在这片天地之中。
春秋一帝，天下八王。
一帝一王都已经出现了，剩余的七位以谋略见长的王侯必定也会转世出现。
魏书凡突然毛骨悚然，他没来由地想到了自困在幽都古城的那一位千年第一人。
难道千年之前的恩怨又是再一次重现在这片天地之中？或是说是这位春秋大帝终于要在千年之后，将春秋旧账翻一翻，将这些逆贼余党全部诛杀在此？
昔日也曾有幸见过这位千年帝君一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残暴，要不然魏书凡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而如今春秋能上台面的那些权臣大能将近所有都重回到这个世间，或是说是这些权臣继续谋逆，集众人之力要将春秋大帝再一次逼死？
魏书凡突然明了，为何这些所谓仙人要蚕食天下的气数。若是面对幽都古城的那一位，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的胜算，若是这位春秋大帝不再像从前那般优柔寡断，他们这些权臣没有一位可以安稳渡过余生。
千年之后转世成仙的他们即便在十万里云空之上，面对这一位压在他们心间的巨石，他们又如何能够安稳。
只有等一个先手。
要么便是春秋大帝暴起发难，要么他们便是以苍生气运加持，强行与春秋大帝一战。
当然还有最好的一种情况，那便是两不相干，你在天上做你高高在上的仙人，那我便在幽都自困一城，自生自灭。
但是可能吗？
魏书凡摇头叹息。
春秋皇后啊。
连他这个千年之后的散修都听闻过春秋最大的动乱并不是大帝封城与百万子民一同赴死。
而是那一位母仪天下的春秋皇后被奸臣鸩杀，这件不世出的秘闻让魏书凡毛骨悚然。
在千年之前，有人敢在武道权力巅峰第一人手中毒杀大帝心爱之人，可见是多么肆无忌惮。只不过便连大帝也不知道最终的罪魁祸首是谁，或是知道了，但却始终因为自己的仁慈，放过了他们，而自己却是以最为极端的方式陪着他心爱之人赴死。
魏书凡抬起头，看着血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玄青子，轻声道：“千年之前，除去大帝坑杀百万子民，还有一桩最令人心寒的惨案，你知道吗？”
玄青子脸色疑惑，瞬间脸色苍白，深吸一气后：“想不到春秋皇后一事这件极其隐秘的事情你都能知道。具体究竟是如何导致，我也说不清楚，燕雀王一脉没有参与到其中，但也因为这样被后人诟病见死不救，才会导致大帝心性大变。”
“但燕雀王曾经提起过两字，西楚。”
“西楚？”
魏书凡脸色疑惑，轻声道：“镇守西北之地的西楚王？”
玄青子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具体西楚指的是这位王侯还是其他我也不清楚，但很多人都将鸩杀皇后的罪过归拢在春秋八王手中。燕雀王见死不救，其余七王毒杀谋逆。但说到底究竟真相是如何，也只有那寥寥几位身陷局中的大能才能够知道。说起来，这位千古一帝也算是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被忠臣所背叛谋逆，心爱女子惨死在自己身边，最后连江山也被别人吞没。想起来，我们两个都是春秋沦作笑柄之人。”
“不见得。”
魏书凡摇了摇头，玄青子脸色疑惑。
魏书凡笑了声：“若是这位千古一帝那么简单就被算计，那么春秋的繁荣气象也并不会如此浩荡。虽说有儒教开派祖师辅助，有国师李淳，但这位千古一帝能站在这些大能头顶俯瞰苍生，他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谋逆之人被权谋重利蒙蔽了双眼，逆天而行，即便谋算成功又能如何？苦地还是天下苍生，即便春秋大帝遂了他们的愿，春秋最终还不是走向了衰败，没有一人能够登上幽都的龙椅，重新号令诸侯，七王割地而分再立国号，从此一国变成多国。而七王为了争夺疆土死伤无数，战火不断，这样做又用何用？”
玄青子叹息道：“若不是燕雀王销声匿迹，这个皇位他是最有可能取而代之的。只可惜他不会这样做，到现在我也猜不出他为何要第一个拥兵起义，让七王争相呼应，将他的兄弟逼死在太安大殿之上。从此，再无人可一统天下。”
“这些秘史连你都不知道，又何况是我这个天下之人？”
魏书凡笑了声：“所有的事情从千年春秋而起，再到如今也是有个了解。我也明白为何仙人要蚕食天下气运，那些腐朽的仙人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罢了。我猜到个大概，恐怕你们仙人之中也是各自为营，互不相干。”
“春秋之人果然名不虚传，能以天地作为棋盘，把自己和春秋大帝当作棋子，互相在棋盘中博弈，棋子也为棋手，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魏书凡嗤笑一声，玄青子脸色恢复平淡，叹息一声：“无论如何，仙人窃取气运并未伤及天下根本，否则即便是我们这些来去自由的仙人也会被天道镇压。但我们燕雀王一脉并未做这些苟且之事，只是安静地偏居一隅。这一次燕雀王派我出来拦截你们这些开天门的当世之才，其实更多的是起了惜才之心。也幸亏你们开天门遇到的是燕雀王，若是其余七王，即便是当代圣人你们也没有任何胜算，更别谈你只有触碰圣人门槛的实力了。”
“昔年的春秋风流人物许多，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等境界攀升到圆满再入圣时，比起如今要难上无数倍。放在这片天地，化圣只是极其简单的事情，想必你们正道之人修炼也从未遇到过瓶颈，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境界级级攀升。但放在春秋，便不是这般说法了。”
玄青子坐了下来，背靠在树干上，看着天空，淡淡道：
“春秋实在是太多人才了，多地能连天地都很难容纳。”
“人才越多，门槛便是越高。除去那一位无人能比的春秋大帝，我们修炼者修炼都是历经层层磨难，这片天地把武道分为四境，一品算是入门之境，随后四境代表天下最强大的高手。但你们所谓的伏魔观星夜游圆满根本没有天罚磨砺，修为够了理所当然地便会提升境界，若是放在春秋之时，哪有这般简单？”
“春秋每升一境，都会有天道出手亲自筛选你是否能够有资格提升境界。”
“天道出手？”，魏书凡皱眉。
“不错。”，玄青子扫了魏书凡一眼，“天道出手镇压，无论正邪，只要境界攀升，必定要对抗天地之力，扛地下，那便算作成功，扛不下就打回原形或是灰飞烟灭。”
魏书凡瞪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
“这片天地还是太平和了，你们修炼之人在这片天地过地实在是太过舒服了，连天地都将一分福缘馈赠于你，提升境界信手拈来，放在以往，没有天降雷罚将你轰死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所以啊，春秋才能出现这么多大名鼎鼎的强者，这片天地的门槛还是太低了，若是春秋同境界之人与这片天地比试，不出十招，你们必输。”
“就像我和你，即便你是一步一步走向巅峰的武夫，但我这一位三教半圣还会可以轻松将你击败。”
说起三教半圣，玄青子脸色暗淡，好似觉得有些说地不妥，或许他早已经不是三教之人了，被天地抛弃，被道教，被信仰所抛弃。
魏书凡并未怀疑玄青子说的话，半只脚踏入圣人的魏书凡和无限接近圣人的玄青子，看似无比相近，但这无比相近之间的的确确是隔着一道春秋莫大的距离。
魏书凡脸色有些向往，轻声道：“看来春秋还真的是名不虚传。”
玄青子脸色不变，笑了笑：“活地自在才是最好的。”
“千年春秋再到如今的这片天地，都有各自的好，我们这些腐朽的仙人活了三世，足足千年，一样见过每一世无敌的存在。无论哪一世，总会有巅峰强者出现，但我们这些旧臣，活了千年的老不死应该退位了。”
“燕雀王说这一世可能便是我们的终点，可能这一世过后我们便不复存在。作为前辈，我们终究还是会为这片天地留下点什么。”
“所以回去吧，无须担心，天道自有说法，你们还是好好修炼，我害怕的不是春秋大帝的暴起发难，而是那躲藏在暗中的幕后黑手要将这片天地当作弃子，与春秋大帝做一个了结。”
“到了这种地步，任何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所以还是静观其变。”
“即便是被大道所弃，玄青子还是不敢忘记自己曾为三教道首，心念的始终还是这些平凡百姓，曾经走火入魔时滥杀无辜，醒来后看到满地的死相悲哀的尸体，玄青子于心有愧。”
这些年，玄青子亦是在赎罪，也不敢胡乱出手，能够找到一人倾诉千年悲苦玄青子已经满足了。
魏书凡微微鞠躬，作了一揖，轻声道：“人谁无过。”
“既然前辈尚未忘记初衷，魏某也没有出手的理由，只希望前辈真的能如自身所言那样，等到苍生有难时出手相救。”
玄青子平淡点头：“会的。”
魏书凡抬起头来，笑了笑：“不用打最好，最怕就是打架，吃了不讨好还要惹了一身腥。”
说罢，再次鞠躬，朝这位千年之前的道首施了一礼，转身潇洒离去。
远处的旧宅中，有一位妇人在家里等他。
玄青子看着离去的魏书凡，叹息一声：“春秋太多举世之才，每一位都心高气傲，谁也不愿服谁，总要分个高低，人才太多却是走入了死胡同之中，每一人都妄想做那天下第一，包括我，我这个丧家之犬也想做三教第一，圣人第一，也是这般执着的心态才会导致走火入魔。”
“千年春秋，许多人事物都已快化作尘埃，不复存在，难道你们这些老朽之人还放不下？”
玄青子闭目，任由雨水倾盆落下，坐在大地上，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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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人回过神来，脸色变地无比复杂。
那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面呈现在他的双眼之前，春秋实在是太多的风流人物了，每一位都是放在现世，都是最强之人。
单单那一位春秋大帝，所有人便只能仰其鼻息。
孙策手握铁棒，背靠大树，轻声道：“既然你已经见识过春秋强者的风流，那便退去吧。”
“你这位当代仅存的圣人其实算不上圣人，十分精气神你被剥去三分，所以偶尔你会疯疯癫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海只会记得最原始的记忆。”
白发老人抬起头老，微微眯了眯眼，却是不得不承认，这位春秋之时的强者说对了。
五十年前，他便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圣人境界，几乎是要化圣的存在了。所以他才会告诉他的徒弟，他要闭一次死关。若是五十年后，他未能出现便证明他闭关失败了。
用五十年的时间去换一个圣人，值得吗？
很值得。
入圣，思想不朽，肉身不朽。
以五十年光阴去换一个圣人，没有任何一个武道强者是不愿意的。
曾有人说，化圣之后的圣人，寿元足足可达三百年，寿命之久，堪比真正的仙人了。
虽说白发老人如今没有死，证明他闭关成功了，但这五十年来，他的道心一样不稳。从他入死关的那一刻，那位女子便是告诉他他的道是错的，他走了一条自身无情的道路。即便心怀天下苍生，他的道还是矛盾的，他带着这份矛盾闭关，五十年来参悟天机，出关时，他的确成为了一位圣人，但是却是一位伪圣。
正如孙策所言，他在五十年参悟闭关时道心一度溃败，脑海中全是那位女子所说的话，真气全身逆流，若不是临危关头心脉稳住一丝，重新梳理经脉，他也没有机会在出现在这片天地之中。
即便入圣之后，他的身体还是留下了病根，每逢想起她时，他总会难以抑制地变暴躁，双目也会变地血红。
所以他这次闭关只能算作不成功的成功，即便是入圣，还是欠缺了点什么。
他的心结唯有她能解。
孙策看着默不作声的白发老人，笑道：“曾经我有一位朋友也像你这般，道心溃败，在入圣时被大道所弃，整个人变得失心疯那般，走火入魔时滥杀无辜，若不是王爷出手救他一命，恐怕这位三教圣人早已不复存在。你的道心不稳是因为你心中还有牵挂，你的牵挂便是你的弱点。成圣之时，许多人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们会发现入圣时，他们走的路会与他们心中的道南辕北辙，越行越远，最后导致道心崩溃，心脉全废，别说圣人了，连普通人也做不了。”
“所以你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即便你可以勉强算作一位圣人，但你若是强行与我交手，你难得保存那仅剩的心脉便会再次逆行，将你压制下来的旧伤再一次激发出来。两次，最多两次，你便会走火入魔，成为真正的疯癫之人，即便是不朽之人也无法出手相救，没有人能够救你。所以当务之急，你不是要去和仙人讲道理，而是把你的心脉调养，解开你心中的死结。”
孙策笑了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虽说我们各自为营，但燕雀王这一脉从未窃取过天下气运，即便是要和春秋大帝交手，我们也是堂堂正正不会借助任何外力，但很多时候天上并不是燕雀王的一言堂。”
“无论是天上天下，都会有纷争，仙人也不例外。这一次燕雀王派我们出来便是想保你们这些当世之才一命，无论以后会走向何种境界田地，即便是我们这些仙人尽数灭绝，但这片天地还是需要有人守护的，你们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所以回去吧，再过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两个强开天门的三教后生也实在是了不起，我们更不会杀他，会为这片天地留下一点香火。”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你们这般做法又有何用？”，白发老人淡漠开口：“即便如今天下稳定，但你们这些仙人便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发难。春秋大帝和你们，只要两方不死，必定会再起纷争，届时牺牲的依旧是这片天地和天地无辜的子民。”
孙策无奈叹息，这些浅显之事他都明白，只得苦笑道：“千年之前，春秋大能之间的争斗以春秋大帝吊死在太安殿上落下了帷幕，但这并未算是终点。任何事走至最后都会有一个结局，而春秋千年的恩怨到这一世终究也应该有个结尾。无论如何，总是会有无辜的人牺牲在这些大能之间的争斗下，但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实，这些事情轮不到我们管，我们也管不了。这片天地会成为人间炼狱或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我们也不敢妄言。即便是你今日强闯过去，但又能改变什么结局？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倒不如养精蓄锐，迎接最为关键的一战。”
“若今日你死在这片天地之中，他日战起，天下生灵涂炭，又有谁能够救众生于疾苦之中？”
“难道你是企图我们这些讲大道理的老朽之人出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这些属下不过是愚忠之人，为自己的主子服务罢了。解救天地的还是要落在你们的手中。”
“所以，好自为之吧。”
孙策转身，白发老人突然开声道：“春秋大帝是何种境界。”
背对着白发老人的孙策轻声道：“杀你杀我杀天下不过三分之力。”
白发老人叹息，孙策摇了摇头，扛起铁棒便是往天门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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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都大殿之上，春秋大帝站在殿上的房檐，双目轻轻扫过天地。
天地之中，所有的景象都是收拢在他的眼中。
春秋大帝轻笑一声。
刹那，天地气息无比阴冷。
春秋大帝朝地下洒了一壶酒，收回目光，轻声道：
“也应该讨回一些旧债了。”
“千年恩怨，终虽应有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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