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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帝王之命孤家寡人


  即便是这位懵懂无知的小孩,也明白春秋,也明白大帝,更知晓春秋大帝这四字串联起来时代表着什么。

  从战国时代便是世代学习推演之术的司马一脉唯独有一件事无法推演出来,也独独只有这一件事成为了司徒一脉的心病。那便是春秋大帝。这被所有强者顶礼膜拜,无论是庙堂万人之上的君王,还是那逍遥江湖的侠客,无一人不知晓春秋大帝。

  这位千年之中被视作战力最为巅峰的强者,千古一帝。他是唯一一位能在千年之内在江湖和庙堂中都能摘得双头魁的一人,亦是千年唯一极致之人。

  春秋之初,至善至理。

  春秋之末。至邪至恶。

  但即便后来这位春秋大帝性情大变,暴戾凶残,后人却对这位春秋大帝愈发感兴趣。无数有才学识之辈都将其作为研究的对象,他们司徒一脉也没有例外。

  十国时期,司徒一脉崛起于当代的司徒家主司徒策,以一封卦策将天下共分之事洋洋洒洒将近万字梳理清楚,卦策分为十,十国利害全都罗列而出,以观星卦象之术,将十国尽数罗列在内,将天上星辰视作十国,以星辰暗亮之说推演出真龙天子,而那位十国之君封国大将军单征,便是这位司徒策的关门弟子。

  单征未封镇国大将军时,便是师从司徒策,学习卦象推演之术。从风水堪舆,潜龙望穴这些玄学奇妙的学识再至地形地貌,用兵战术,百家兵法,亦是司徒策倾囊授之。当时,这一位手无寸铁的司徒家主更是被将来十国之君赐封为一代谋算之师。自此之后,司徒一脉地位水涨船高,即便十国之君的嫡亲,面对这位推演卜卦天下可谓无人能出其右的护国之师,也会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司马先生,而十国之师更以弟子自称,每逢遇见疑惑,都必定虚心请教这位司马家主。

  战国时期,司马一脉在草根之中崛起,成为一代贵族,直至如今亦是被知情之人奉若座上宾,好礼相待。

  但自战国末尾,十国之君却被单征刺死在仙佛山下,两人连同尸首也不见踪迹,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一旦被世人所知,极其艰难统一的十国又再一次分崩离析,本已依附的诸侯重新裂地为王,而这位被十国之君誉为天下第一推演卦象之人的司马家主并没有受到一位能人贤士应有的礼遇,反而被这些君王群起而攻之,以“卦起乱象为祸天下社稷苍生”为罪名,强行将司马一脉赶尽杀绝。

  可惜了在十国之君庇护下风光无限的一代贵族如今却是东逃西窜,一门七十五人连带家眷仆人全被赐死,逃出生天活下来的嫡亲血脉不过十余人,也就是这仅存的十余人让一个枝叶四散的大家族能够保留一点稀薄血脉绵延至今。

  但这位被十国之君赞为能够算天地算未来算真龙的司马策,却是被处以极刑,大卸八块,以沸水烹死让百姓领肉回家吃食。

  直到最后,这位能算天地的一代神算万万亦是算不出自己会落地如此下场。

  风光不过十年的一代神算以最为悲惨的下场来结束他的一生。

  但仅存的司马一脉也没有因为一代家主司马策的身死而变得畏手畏脚,甚至隐姓埋名。他们依旧是作为一代谋算世家隐匿在天地之中,寻得值得他们辅佐之人。

  司马家有一句祖训:“若可寻得真龙之子,身死道消亦应为其呕心沥血。”

  所以即便是一代神算以最为悲哀的形式死去,仅存的司马一脉依旧没有选择隐姓埋名,还在等一位值得他们司马世家为数不多的后代去辅佐的真命天子。

  中年男人看了夏离第一眼面相,先是惊呼,脸色苍白,那八分相似的眉眼不就是千年之前一统天地的那位千古一帝?但再仔细看去,这位中年男子长吁一口气,或是巧合罢了。

  如今除了寥寥几人真正能够见过大帝真容,在世百万人无一人知道春秋大帝面容如何。但野史下流传下来的千古一帝的画像完完整整地收录在司马世家当中,这位被司马一脉研究地无比透彻的千古一帝,对于他的面容,也都是猜地八九不离十。

  “或只是相似罢了。”

  中年男人摇头轻笑,但下一刻抬眼再望时,却是发现无形龙威发散在天地之间,这股微弱的龙威只有他一人看见。他脸色再次苍白,双眸紧紧盯着夏离,背负身后的双手已经在掐指心算,如今司马一族已是百年世家,即便数百年前经历了惨痛悲剧,但如今那位战国神算还是留了一手,将所有的推演之术尽数教授给嫡亲之人,也就因为这样,即便一代谋算司马策身死,这难得的推演之术还是保留了下来,也是因为这样,襄州大将军赵阔才不惜任何代价守护这具备真才实学的司马一脉。

  身前的这位中年男子便是司马家族当今第十二位家主,司马应。

  即便司马应没能像先祖那般将天上天下,命理地势战术卦象尽数掌控在自我手中,但这一代司马家主却是把推算之术融会贯通,以卦爻罗盘奠定祸福吉凶,更是将天地北斗星辰与身有大气运之人推算融合,卜卦再推算天地,尽最大的能力来预知祸福。

  如今司马应脸色却是有些黯然,满脸不可置信,犹如丢了一魂一魄那般,摇头晃脑。

  眼前的这位面容极像春秋大帝的少年命理一片混沌,天机好似被大手遮盖拨弄,只见一团迷雾,即便是他也算不出任何的事情,便如一片干净的白纸,没有任何笔墨可言。

  司马应吸了一口气,问了声:“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夏离抬头眯了眯眼,笑道:“夏无归。”

  “姓夏。”,司马应点点头,心中又算一卦。多了一个夏字便是多了一点眉目,他不在意这个少年是否骗他,只要从他嘴中说出的话,他都能够有机会推演而出。

  “你如今几岁。”,司马应再问。

  “及冠余二。”,夏离又是笑着应了声。

  “二十二岁,姓夏。”,这位司马家主点头沉吟,脑中思绪跃动,转眼间,便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司马颖点头轻声道:“原来是那位大夏君菊王,果然你还没死。”

  若是那位曾经和仙人交手被仙人赐死的大夏君王,那这命理混沌看不清深浅也就能说地过去了。

  司马应再次看了夏离几眼,夏离眯眼,笑容不减,轻声道:“果然是算尽一切的司徒一脉,先前还是有点不肯相信。但如今确实不得不信,连我这个隐匿许久无人能知的夏王单凭三言两语就能算出。”

  “可怕可怕。”

  司马应脸色平淡,没有被称赞后的喜悦,漠然道:“我还算出了夏王有杀心。”

  夏离眯了眯眼,好看的桃花眸子有些阴沉,笑道:“果然是算无遗策之人,你们不知道这样做会死地很快吗?”

  “司马一脉会因为如此而断绝,你们也不怕?”

  夏离作为曾经的君王,忌惮这片天地的武夫,但也明白这种推算天地的神算子更是会让君王寝食不安。以卦象卜未来,以言语乱天地,三言两语便是能让君心不稳,甚至能让民心不稳。口舌可杀人,不一定单单指的是读书人,这种算天地的人更是如此。

  妖言惑众,四字阐明利害。

  神算口中话语直接关系到皇位天下的安稳,即便是有宽厚肚量的君王也难以真正做到心无芥蒂,必定小心翼翼地提防这些乱臣。

  夏离本来就不太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即便是遇到了天上神仙,他也觉得只是修炼悟得大道才会有这般地位,而并不是天生的命理命数。这种每个人命格都是固定的说法,夏离其实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就好比修长生。

  天上神仙认为仙道可以得长生,传播仙道到天下,让众人将仙人视为信仰,每个人都信奉仙人。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窃取或是凝聚气运,踏入观星之后,天地感应较比以前上了不止一个境界,冥冥中自有联系,夏离更加确信之前遇到的天上仙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利用天下众人凝聚而来的呼应,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他们的意图。

  即便是天底普通凡人也是有极其微薄的气运。

  家庭美满幸福,丰衣足食,这也算是一种气运的体现。

  这种气运或者更适合用运气二字来说,每个人都有一些小运气,小气运,这些微薄的气运好似水滴那样,如今这些仙人便是将无数点水滴凝聚在自己的手中,吸纳他人的气数作为巩固自身的根本。所以夏离一直都对这些仙人没有什么好感,或是从小耳濡目染,他的那位父亲,印象中慈爱和善的父亲也是和他一般脾气,对于仙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夏离认为玄学一事,尽信无益,求人不如求己,烧香拜佛还不如依靠自己。

  说起来,曾经的夏王朝也是没有一位护国国师,所谓推算命理的高手,夏王朝也是一个都没有。

  夏离娘亲信佛,夏离也是亲佛,但是不代表他便尽信因果之说。

  夏离是个怪胎,也是个奇葩,这种形容也不能单单在武道一途,性格心性上也是这般偏执,他不认为自己的生命掌控在这飘渺玄乎的所谓天意之上,凡事都应靠自己,修炼,功名,悟道,都是自我的事。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司马应脸色平淡,没有因为夏王的诛心之话而受到任何的打击。即便那一段血肉淋漓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他们的先祖便是因为才能过高被诸侯所妒,大卸八块处以极刑。司马应依旧神色平淡,语气平静:“我们司马一家即便到了如今也没有隐姓埋名,只为寻得明主,夏王不必字字刺探我。”

  夏离点头平淡笑道:“请司马先生保密,我不会对先生作出任何不敬之事。”

  “以你如今观星之境修为,还有你师傅天地圆满,即便是天上真仙下凡也不能取你性命,夏王你又何必藏头露尾?”

  “夏王命格极硬,但龙威尚却不足,若是刻意退让躲避,终究会磨灭自己威严,长期下来也不是一件好事。”

  司马应淡漠说道,随后又是平淡道:“即便偏居一隅之地,但也听闻过九州大夏国力强盛,夏王的父亲更是勤政爱民,大夏可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国,而夏王更是年少俊杰,这样的王朝按理说气运必定是无比强盛,又怎么会落地如此田地?这是鄙人一直无法明白之事,即便夏王如今在我身前,我也无法推算一二,还请夏王坦言相告。”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司马先生是否相信?”,司马应脸色一楞,随后点点头,“若说夏王年轻气盛忤逆仙人,被仙威降临赐死覆灭大夏王朝,我是断然不相信的。向来天下便是有气数一说,而大夏的气数更应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应是愈发旺盛,即便是仙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公然汲取命数,否则必定会受天道制约。但大夏瞬间毁于一旦,连夏王也是传出消息被仙人一剑刺死,个中原因可否如实相告,司马家愿意为夏王出谋划策,谋算一番。”

  出谋划策。

  白发刀客睁开双眼,扫了一眼神色真挚的司马家主,却是有些好奇。白发刀客了解司马世家很少,只是从他师傅口中听到寥寥几言。但这种辅佐君王的幕后之师向来都是眼高于顶,比起他收徒也不遑多让,不是他们心中的良主即便你架刀逼迫也没有任何意义。白发刀客不太奇怪司马世家愿意去选择这位年轻的亡国之君。他只是有些奇怪夏离怎么会沾染到那么多世俗以外的东西,和夏离同游几月以来,夏离在仙佛山便是无故晕倒,随后脑海中浮现春秋和战国记忆,再到孤城之中遇到一位实力连他也看不出深浅的中年男人要他当皇帝,再到现在连隐藏在尘俗世间的司马世家也甘愿为他做些什么。

  难道真有命数一说?

  这小子的运气也真的挺好了,屡次都能大难不死,甚至遇到无数贵人,连他也开始有点怀疑这小子究竟是不是春秋大帝转世。

  “司马先生是想把我当成心中的明君来辅佐晚辈吗?”,夏离笑意平和,白发刀客嘶哑道:“坐着再说。”

  司马应点头转身便是带着夏离两人入了小村。

  数百年前,司马一族因为先祖被烹杀大卸八块,仅剩十余血脉。经过数百年间的休养生息,司马一脉却依旧还是人丁稀少,整个小村加起来不过三十人,连一座稍微有些底蕴的地主人口也比这多上许多。

  司马家主像是看穿了夏离脸色的疑惑,脸色平静道:“算天地得天机者,必定不能善终。”

  “即便能够推演天地卜卦祸福,但依旧还是逃不过反噬自身的下场,我们司马一脉的人血脉能够存活便已经是极大的好事了。”

  夏离神色愕然,司马应再说:“武道之人为了提升境界会与人生死相争,但自己闭关修炼却没有性命之危。我们卜卦没有这般说法,但凡涉及天地命数因果之事,只要身陷其中,想要用人力去推演获得天机,那必定就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而寿元便是代价之一。这些年来,因为天下一分数十,无数王侯对峙相碰,所以天下维持在一个不温不火的局面。我们司马族人避世生活增加自己的寿元,才得以存活许多。若不是这样,恐怕夏王看到的人数会比这少上一半。”

  夏离点头,脸色遗憾,深以为然道:“才华多了,会被同辈之人所妒。才华盖世,会被君王所妒。若是才华冠绝天地,那天地也会不容。你们司马一族的人能力太过可怕,如果我是天道也不容许你们的存在,推演天地未卜先知,强行修改本应是注定的未来。有你们这群人,天道循环有如何能做到相对稳定,就好比我若是君王,我也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刺死你们,为的就是保证自己的龙椅安稳。帝王本就是孤家寡人,即便你们再呕心沥血去辅佐他们,他们也不会去体谅你的苦衷。等他们地位稳固之后,你们依旧逃不过这样的下场。”

  司马家主神色淡漠,双眼轻轻望向夏离,沉声道:“先祖司马策一身绝学上知星辰天象,下至调兵遣将,辅佐真龙之子十国之师。却被诸侯所忌惮,烹杀大卸百块百姓取先祖熟肉回家分吃。若不然即便不得善终,司马一族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人丁稀少。”

  白发刀客睁开双眸,夏离目瞪口呆,这样的秘闻闻所未闻,也不知司马一脉竟有如此秘辛,不等夏离反应过来,司马家主又是再问:“若是夏王,你会这样做吗?”

  夏离叹息一声:“你问我又能得出什么答案?”

  “即便我说不会,也无济于事,我早已不是君王,不问朝政之事,也从不喜欢制衡权谋之术。如今的我只是一名练武之人,希望早日可以达到巅峰罢了。”

  “夏王是身怀龙威之人,亦可勉强算作真龙之子。虽说我并不能推演夏王混沌的命数,但有一事我能确定,夏王命格很硬,这样的人会屡次逢凶化吉,大难不死。”

  “但这样的人也会有坏处,例如。”

  “与你亲近之人都不得善终,或是离你而去。”

  夏离坐在小椅上,递到嘴边的热茶轻轻放下地下,再次微微眯起双眼,冷漠问道:

  “司马家主是想告诉我应该是孤家寡人,否则我就会克死别人,还是说司马家主要为我修改命格,强行为我逆天改命?”

  “夏王的命格谁也改不了,除非是这片天道将轨迹扭转,否则即便是天上仙人也无能为力。若将夏王比作天上星辰,那夏王必定是最为耀眼的那一颗。但这最耀眼的那一颗却是位居角落之处,其余黯淡星辰皆是不能与其相呼应。这也是说明夏王孤掌难鸣,孤家寡人。我能做的,只是劝告夏王不要动感情,做一个无情之人。大道无情,若夏王无牵无挂无情,那必定能成就一番宏图伟业。”

  司马应站在一侧,目光眺望田野间的花草,脸色平淡。

  “夏王不必急着反驳我说的话,夏王大可仔细想想,身边在乎之人是否都离你而去,又是因你而避世不入,尤其是女子。”

  “这便是天命所归,真龙之子本就是独一无二,皇帝的命格本来就比他人本就要硬。若夏王做不到无情,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特别是你身边你的女子,都不会善终。若想成就伟业,或是到达巅峰,离不开一个“孤”字。我只能奉劝夏王习惯孤身一人,我并没有先祖那般篡改命数的能力,只能对夏王提出几点忠告。”

  “好意心领了。”,夏离神色淡漠,“至于要如何选择那是我自己的自由,就不劳烦司马家主操心。”

  司马应点头,随即转头看了白发刀客一眼,平淡道:“白发刀客天地圆满之境,这个境界对你来说并不是尽头,巅峰也是一种桎梏,如何打破桎梏这就是白发刀客你自己的事,我只能提醒到这里。”

  白发刀客睁了睁眼,点了点头。

  既然这位司马家主开口,他都明白了。他的武道还没有走到尽头,即便世间圆满寥寥无几,但算尽天地的司马一脉已经很直白告诉他了,这是桎梏,便并非巅峰。原来圆满之上还是会有境界,还是要永无休止地走下去。

  白发刀客闭上眼睛,轻轻拍打着刀鞘,魔刀轻颤,白发刀客想起了那一段传颂四十年的歌谣:“魔刀白发少年郎,出刀引君上幽冥。白发魔刀,无人可挡。”

  想起了四十年前的肆意风流,白发刀客扯了扯嘴角。

  圆满并不是尽头,但恐怕自己也只能画地为牢了,以后能否走出圆满,也只是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白发刀客老了,也再也没往昔那非要天下第一的执着。他的刀,只为她而握,可惜四十年后他才明悟。

  与白发魔帝一战即将不久,无论生死,他都会放下手中刀去陪她了。追逐了几近一甲子的年华,才明白他真正的道不是刀道,而是她。

  她,才是他的大道。

  夏离却是在一旁低头沉默,目光黯淡,命硬之人,身旁的人都不得善终。这个神棍好像说地都没有错,身边的人即便是爹娘,也早早地离开了自己,没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这真的就是命数之说?这真的就是自己的命运?

  即便命硬逃过了生死,却逃不过人去楼空的现实?

  “可悲。”,夏离摇头轻笑,也不知是嘲笑司马应,还是嘲笑自己。

  司马应默然不语,他少说了一句,那便是他的命格和司马一脉研究春秋大帝的命格都是相同,被天机蒙蔽,跳脱在天地之外。

  这样的人是真龙,但更是恶龙,无人可以降服,入世时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司马应也是害怕他并非一代明君,即便呕心沥血助他统一天下,到头来百姓还是不得幸福,天下苍生不得安稳。

  那他这位司马家主罪该万死也不为过。

  司马应心中叹息,算来算去最终还是算不出有用的东西。还真是悲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他不想真龙之人无法化龙,但又怕天下苍生不得安稳。

  司马应是谋士,为天子谋天下,但更应该是为社稷谋安稳。

  司马应叹息一声,留下闭目养神的白发刀客,还有脸色黯然的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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