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谈心, 杀人 上
大将军之子赵亮断臂入襄州。
一路走来,这位大将军之子神色平淡,没有怒色,更谈不上杀意,断臂的赵亮左手牵着马匹,安静地步入城中。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般神色淡然。
襄州守城士兵看到将军之子被断一臂,脸色大骇,长驱直入直奔将军府而去。将军府前二十里皆是禁制,处处高手坐落分隔于此,但无一人敢阻拦这位仅仅披甲看似普通的守城士兵。但凡有紧急之事回禀将军,披甲士兵携军牌即可策马直奔将军府,亮牌时,若有谁敢阻拦,格杀无论。打开府门的是那位两鬓早已斑白的陈管事,守城士兵扑通下马跪在地上,神色骇然却更是焦急万分。
“见过陈管家。”,士兵小心翼翼地说道。在襄州之地无人不知襄州大将军,但更多人都知道这位一直伺候在将军身旁的陈姓老仆更是大将军的左膀右臂,除了大将军的金口,这位陈管家的意见可以左右整个襄州。
练剑圣地,襄州大将军早已是观星强者,但这位陈姓老仆却是能与天地同鸣,悟道大成的夜游强者!
陈管家皱了皱眉,望着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士兵,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沉声道:“发生了什么?”
“回禀陈管家,统领殿下被断右臂,一人牵马而回!”,说罢,守城士兵头颅贴在地上,身躯已经止不住颤抖,他不确定这位管家会不会含恨出手,将其当成出气筒。
姓陈的老仆皱了皱眉,再问道:“确认无误。”
“小人性命担保!”
“我收到了,你回城门吧。”说罢这位大将军管家转身跨入府中,随着铜门紧闭的刺耳声响回荡在半空中,这位守城士兵终于还是长吁了一口气,逃过一劫的他抹了抹大汗淋漓的额头。
望着紧闭铜门的背后,喃喃道:“这便是夜游境界强者吗?”
没有一点气息溢出,平淡地就如路旁的野花野草一般。守城士兵摇了摇头,劫后余生的他立即奔回城门之处,只有那里才真正算地上把性命握在手中。
将军府中将军垂钓,大将军眼皮有些倦意,平淡道:“陈老,发生了什么。”
这位老仆自此自终没有任何神色波动,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只是恭敬道:“小少爷被断了一臂。”
大将军眼皮抬了抬,一杆轻轻将一位鲤鱼钓出湖中,冷淡道:“哦?”
“应是无误。”老仆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大将军脸色有些黯淡,一抹阴沉笼罩心间,轻笑道:“先前还和你说天下要乱,结果自家却是火烧眉头了。”
大将军放下手中钓竿,望着还在苦苦挣扎的锦鲤,皱了皱眉,却任由它在石砖上挣扎。
“你说,多少年没有人在襄州作乱了?”
“二十年有余。”,老仆再答。
“二十年了啊,我这位襄州大将军看来却是做地马马虎虎,连儿子都护不住,还被人断了一臂。”
“大将军不必生气,老仆可将这事办好。”
“陈管家,你啊,再帮我做那么多么事别人可能就会在背地里骂我这个大将军只能靠你这个夜游境界强者统一襄州了。即便是帝王,有些事,还是得亲力亲为的。”
“譬如立威。”
大将军笑了笑,眼眸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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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城道上的赵亮一言不发,左臂牵着马儿静静地向前走着。
这位口碑极坏的大将军之子恶行早已巷闻皆知,臭名远扬。如今他一人落魄走在城道上,那些老百姓更多是捂嘴心里偷着乐呵,去时铁蹄威风,将市井百姓当作马下尘土那般踩作肉末。来时却是披头散发,只剩下一条断臂。赵亮当然知道百姓痛恨他,他勾了勾嘴角。
不碍事,杀光了便是。
他一直朝前走去,马儿落在他的手中安静地陪伴着他,一同踏在这安静却又不安静的长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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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不好过了。
夏离叹息一声,那一位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年让他生出一丝危险的感觉。
“你这人不斩也斩了,能别这么婆娘吗?”,白衣女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夏离,神色鄙夷。夏离冷冷地瞥了白衣女子一眼,冷笑道:“先前不见你这般豪迈阔气?若是你敢舍得一身剐,这些人早就死了。”
“不愧是女人,小家子气,还多嘴。”
白衣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有些委屈,那本来想开口难得的感谢之话瞬间更是烟消云散,扭过头去,懒得看这个越看越烦的男人。白发刀客睁了睁眼,嘶哑道:“难得见你小子会害怕。”
“害怕倒不至于。”,夏离摇头轻笑,“只是这人性格偏执而且坚韧,死道临头还敢出言挑衅,被断一臂后却会心智大变,变得无比坚韧,也不知道我这一刀是救了自己还是成全了他。”
青衣剑客坐在悬崖上,心中叹息。这件事看起来自己十有八九已经是脱不了关系了,大将军之子以叔侄相称,出刀时却见死不救。青衣剑客也不知道应该去解释这件事情,更何况,旁人看大将军只是一直瞌睡老虎,但这只睡狮一旦暴怒起来连他这位夜游境界的强者也是会忌惮万分。锋芒毕露的人往往并不可怕,藏拙的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这位藏拙了整整数十年的襄州大将军,会走一步怎样的棋子,他猜不透也不想知道。
青衣剑客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白发刀客,喃喃道:“襄州是真的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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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的赵亮站在将军前,脸色平淡。
“疼吗?”,大将军一身蟒袍,语气平淡,但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没意义。”,赵亮摇了摇头。
“倒是我愚钝了。”,大将军摇了摇头,脸色阴沉。
“谁做的。”
“一位带刀的短发少年。”
“你想爹怎样?”,大将军看着那一截断臂,伤口处尽是紫黑的血液,触目惊心,更是让他心疼无比。
“爹如何都依你。”
“不怎么样。”
“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这个人留着我来杀。其余的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赵亮越过大门,径直入了府中。
“因祸得福,小少爷始终还是得到了些益处。”,老仆站在身旁,望着那一道落寞的背影,神色却是有些欣赏。
“只是用我宝贝儿子的一条手臂换取的益处,代价却是有点大了。”
大将军笑了笑,声音无比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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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是畏首怕事,既然惹了事,就应该有跑路的觉悟。夏离几人沿着剑峭壁这条小溪直走而下,不再打算重回襄城。
身后有一白马紧紧跟随。
这一匹毛色发亮的白马可是纳兰在襄城驿马处好生挑选的一匹良马。通体白色,毛髯柔顺,最重要的是眼缘。纳兰一眼便是相中了这匹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白马。夏离转过头来,撇了撇嘴,轻声道:“纳兰姑娘,你可真能惹事。先在西州之地被强者打成重伤,我眼瞎出手相救之后,你入了练剑圣地又惹到了土皇帝的儿子。这也就算了,我也不想再多管闲事,但是请问你为何还要跟着我们?你如今的身体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亡命天涯,不需要再跟着我们了吧?”
长相俊美雌雄莫辩的女子冷笑一声,权当夏离在讲些废话。夏离有些惊奇,这个喜欢动怒的女子竟然不生气了。一拳都打在柔软处,夏离又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纳兰沿路陪同走来,早已知道对付这个泼皮无赖只要沉默闭嘴就好,也多亏了这个无赖,自己的养气功夫增长地无比神勇。
越过剑峭壁这峡谷之后,视野便是开阔起来。
也不像之前那般地贫瘠荒凉,脚下之地也有阵阵绿意,往前走时白发刀客眯了眯眼,约莫是看到了一些旧景触景生情。
有炊烟升起。
晌午直至如今,黄昏渐暗,暮色笼罩。正是炊烟升起的地方,白发刀客停马怔怔望了一眼炊烟,神色有些恍惚,随后说道:“今晚就在那过夜吧。”
夏离点点头,翻过小半坡,停伫在半坡前的他看到了脚下不远处有一个格局还不算小的村庄。几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儿便是来到了村庄门前,说是门,也不过是几根大木安插摆放的一个方形罢了。有一位老人家拄着用枯木做成的拐杖,走出了村们之前,神色平淡道:
“你们是来借宿的吧。”
不等夏离开口,这位老人家便是再开口说道:“我们小村夹杂在有大将军坐镇的襄城和身后连绵小镇当中,过峭壁直走而下必定会经过我们村庄,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里借宿一晚。”
夏离神色恍然,随后这位老人家再开声道:“一人一两银子,佩刀的二两,总共六两。”
“给他。”,白发刀客只是平淡说了一声。夏离便是乖乖掏钱,只是掏钱后喃喃道:“应该是五两才对啊,为什么要多给一两呢?”
白衣女子深呼吸,充耳不闻。
“马儿栓在木栏旁,跑不掉的。”,临走时,这位老人说了一声。安置好马匹,走入村庄后,夏离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整个村庄的格局。虽说没有像桃花村那样背靠高山,身前桃花林落英缤纷,但也独有一番韵味。村里有一条十方水道,引水灌入稻田之中,每一亩田内种植之物井然有序,饲养的家禽更有许多。
稍稍有些特别的是,夕阳黄昏下村庄小孩奔跑嬉闹的场景变成了小孩手执木剑,挥汗如雨的壮阔场景。
夕阳余晖映照而落,村中孩童无论男女皆是练起木剑,也真是应验了那一句襄州之人皆练剑的俗语。
夏离神色好奇,静静地看了看每一位汗流浃背却是神色坚毅的小孩,随后直走而去。
树下有一个小孩,怯生生地躲在树背后,看着这些同龄伙伴努力练剑。
不知何时,夏离站在了树荫下,喂了一声。
那个同样留着细碎短发的男孩转过头,神色疑惑地看着夏离:“你是谁?”
这短发小孩脸色困惑盯着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短发哥哥,突然他看到了夏离腰间上那把短刀。刀鞘上有狰狞巨龙匍匐在上,他小眼瞪大,瞳孔发光想要伸出手来伏抚摸一下,可是手缩到半空之中又快快地缩了回来,眼睛却不忘死死地盯着那悬在腰间的佩刀。
“你想要摸一摸?”,夏离嘴角翘起,轻轻蹲了下来,身子修长的他即便蹲了下来也还是微微高过这个短发男孩一点。这小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夏离腰间的短刀。村长老爷爷说过不能和外来的陌生人说话,因为他们都是坏人。但是眼前这位哥哥怎么看都不是坏人,他抬起头来问道:“你是坏人吗?”
夏离蹲在地上笑了笑,“当然不是。”
“那就可以了,村长说不能和坏人说话,既然你不是坏人,那我就可以和你说话了。”,小男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色单纯天真。
还真是个心性简单的孩子啊。
夏离笑了笑,想起那些在村口小屋中恭敬称呼他作先生的那些孩子们,有些思念他们,他们也是这般单纯天真。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练剑?”,夏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位小孩不说话,还是紧紧地盯着夏离腰间的短刀。
夏离神色恍然,轻轻一拍,魔刃便是连鞘飞向半空之中,夏离手掌一带,魔刃便是轻轻旋转起来。
“伸出手来。”,夏离笑着说道。
那位小男孩照做了。他双手伸出,平摊在身前。下一秒,魔刃便是轻轻落在小男孩手中,小孩张开小嘴,欣喜若狂,小手轻轻,又是小心地捧起这把短刀,随后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盘踞在刀鞘之上的长龙。
“小子,你还没告诉我问题呢。”,夏离看着已经沉浸在魔刃之中无法自拔的小男孩,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眯眯地说道。
“我不想练剑。”,男孩小手轻轻抚过魔刃,小声嘀咕道。
“不想练剑?”,夏离脸色好奇。
“我不喜欢剑,我只喜欢刀。”
“虽然我没有刀。”
小男孩的目光中掠过一丝黯然,小声地说了声。
“为什么?”,夏离神色更是好奇地看着这个男孩,他能看地出亦能感受到这个小男孩是从心热爱刀,好似捧在手中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呵护起来。
“没有为什么,我就喜欢刀,可惜爷爷不肯教我练刀,只肯教我练剑。”,小男孩小声地嘀咕了一声,随后又说:“但是我知道剑招刀招都是一样的,所以我看着他们练剑也是等于自己练刀。”
夏离神色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剑招和刀招是一样的?”,小男孩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恳求道:“我可以打开这柄刀吗?”
“小心些。”,夏离点点头。
只见这位小男孩轻轻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魔刃,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拔,一抹亮光闪烁而起。单手握刀的小男孩提刀有些吃力,只能小心放下刀鞘,双手握刀。他走远几步,握刀的他突然斩出几道招式,斩,插,正劈,斜劈他做了几个动作,累地大汉淋漓,轻声道:
“你看,我用记住的招式放在刀上也能用,这不就是一样的道理吗?”
夏离脸色赞叹,揉了揉头发,张手一抓,魔刃连同在地上的刀鞘重回夏离腰间。夏离站起身来,笑意道:“你练刀很有天赋。既然你都说了剑招刀招都是一样的,那你为什么不能和他们一起练剑招,为以后练刀做准备?”
小孩同样睁大双眼,如醍醐灌顶,随后这位小男孩开声问道:“我叫洛鸣。哥哥你叫什么?”
“夏离。”,夏离笑着又是揉了揉他的头发。
谁也不知道,十年之后,有一把洛水刀再入江湖。
那一把洛水刀的主人,便叫洛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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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村庄总是显得特别宁静,微弱的星辰悬挂在夜空之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的蝉鸣清脆悦耳。
夏离好像失眠了。
那位村口的老人为他们安排了四间住房,晚餐也是做足了分量,当得起这六两碎银。难得有些烦躁的夏离推开门来,站在星空地下,偶尔有凉风吹过,夏离才变得有些安宁下来。
“你小子半夜三更跑出来作甚?”,身旁突然站着一人,满头白发,难得的是白发刀客并没有佩刀。
“师傅,你也睡不着?”,夏离转头神色疑惑。
“也不算睡不着吧,也只是有些感慨,这是我一生第二次借住在村庄中。第一次便是回去看你师娘的那一次,也不算住在村庄里,只是守着你师娘的墓碑,累了就靠在那里睡上一睡。说实话,这是真正意义上住在小村里。以前年少是太子,食住都是顶尖,连稍微破落一点的客栈也嗤之以鼻。后来亡国了,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亡睡在胡同小巷旁,再后来入江湖了,也是一路这样走了过来。天下美景美人见了很多,却唯独没有在小村庄里住过,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像你师娘那样让我动心。她总是和我说,等我拿到天下第一了便要八门花轿黄金万两娶她进门,然后再和她一起住在她的村庄里,慢慢老去。”
“原来她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村庄的确是适合养老的安宁地方,只是第一次住,住不太习惯罢了。”,白发刀客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自嘲。
“是没有师娘,不敢住下吧。”,夏离脸色遗憾,叹息一声。
白发刀客瞥了夏离一眼,不再说话。
“美景再美,风景再好,少了一个人,也不再是那回事。其实人啊,总被许多东西束缚着,士子文人总想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士兵武者总想赚取军功,修炼之人便想问得大道,说到底,都是俗人,逃不开这个世界,咱们也是一样,也不能免俗,以前大夏还安好的时候,便想着安心守着这一份家业,也不用这么劳累,和在乎的人慢慢变老就好了。我也没什么大志,我还记得我这个大夏君王被点金榜评为最有潜质踏入江湖的君王。直到后面,亲人离散,王朝覆灭,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走向哪里,终点在哪里。但是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只是为了悟道,到了圆满之后就去一刀砍了那个仙人。师傅,你也别笑我白日做梦,人活着,不就是要有些念想吗?等我真有能力开天上天,我一定把那个差点一剑刺死我的剑仙吊起来狠狠打一顿。然后再告诉她,我已经天下无敌了。”
“可是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抚心自问,即便我成功了,又得到了些什么。终究还是人去楼空,竹篮打水,捞出的只是映月罢了。”
白发刀客轻轻地看着这个神色有些黯淡的少年,嘶哑道:“人活着为名为利为情,却很少为自己活着的。四十年前,为了个天下第一失去了心爱之人。人走了,才知道什么都没了,有时候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像我这样双袖空空。即便赚了一辈子的威名,又能如何?”
“真要去和白发魔帝死战一场?”,夏离神色不甘。
白发刀客轻笑声:
“无所谓死不死战,只是把应该得到的东西讨回来罢了。死了就死了,不死也会下去陪她。”
“没有她这个天下真的好寂寞,寂寞地不想再出刀,她再也不会站在我的身旁看我出刀。”
夏离叹息一声,白发刀客突然冷笑:“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没了我保驾护航,是不是就畏首畏尾了。我怕如果今日我不在场,你这狐狸肯定不会砍下那个小子的一只手臂。狐假虎威,我看你满肚子都是坏水。”
夏离脸色尴尬干笑两声。
白发刀客嘶哑道:“你是有悟性的人,但练武最终要的是韧性。同一件事,死战不退是懦夫,死战不退又是强者。说到底,也只是自我取舍罢了。你如果真的想要证道圆满,道心必定要稳,该退就退,不应退就不退。有时候生死更能磨砺一个人。太过顺风顺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人来了。”,白发刀客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交给你了,不要打扰到别人睡觉。”,说罢,白发刀客头也不回地走入小房之中。
夏离远眺而望,半坡上有数十位高手小心而行,缓缓靠拢在这片村庄。
“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夏离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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