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破不立！
“老祖宗！”
光明圣魂殿追过来的残兵剩将见到这般情形，顿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接二连三的惊恐嘶吼，伴随着圣修人的惨叫，让这片天空越加混乱不堪。
“唰唰！”
暗空之中，光影翻飞，朝着这边聚集而来。
“老祖宗，快！”经过之前的那番绞杀之后，光明圣魂殿和火浴丹之谷的人几乎是全军覆没，惊险逃出的，也不过是为数不多的两三个高手，朝着这边快速赶来。
“啊，凌昊！”
圣修人仰头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灰黑色的眼珠子剧烈突出，几乎要掉出眼眶了一般，那被连根斩断的臂膀热血喷涌而出，让他那长袍都染成了紫黑色，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城主！”
圣修人的情形的确是惨不忍睹，但狂怒之下的凌昊，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本不知道惜命，即使实力有了突破性的进步，但是，这般疯狂玩命般的透支，可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更何况，凌昊之前还是重伤在身。
欧阳千泽樱红的唇瓣紧抿，抱着怀中女子孱弱的身躯，在这个时候，只能飞身朝后小心翼翼的避闪开去。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谁都阻止不了凌昊。
凌昊那刀削斧刻的妖异容颜之上，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之色，“圣修人，你要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
“啊！”仰天一声贯彻天地的清啸出口，怒火冲冠的凌昊丝毫没有给圣修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振臂高举开天神斧，纵身一跃的同时，挥手砍而下。
“嗡！”
那弯急速而出的银灰色力量，比之前的越加恐怖的几分。
圣修人目眦尽裂，呼吸都是瞬间一窒，却极为不甘心的垂死挣扎，一声狰狞的怒吼之中，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量，朝旁边的空间不顾一切的扑去。
“噗！”
一声皮肉炸破的声音响起，开天神斧带出的罡风尾巴，从他腰间的位置呼啸而过，犹如一柄利剑般将那强悍的躯体割裂开去。
瞬间，皮开肉绽，猩红挥洒而出的鲜血，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刺眼的红色，在圣修人杀猪般的嚎叫声中，犹如漫天的血红霞光，绝望而森冷的铺呈而出。
那深可见骨的痕迹，几乎将他拦腰斩断！
“不——”圣修人眸中迸射出绝望的惊恐，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之感，双眸失去焦距一般，无神的看着他对面高举开天巨斧的青袍男人。
在这一瞬间，凌昊那高大健硕的身躯，仿佛是一位擎天巨人般的战神！
“嗡——”
几乎抽干了凌昊浑身的力量，最后一击豁然出手，那挥洒而出的力量，玄气力量罡风，扯动周围的风云变幻，犹如翻滚的浪潮，朝着圣修人的方向，铺天盖地而去！
“老祖宗！”
光明圣魂殿几人，包括之前和欧阳千泽交战重伤的两名魁梧男人，终于是在这最后的一瞬间，赶至了圣修人的身边，却是被周围急速卷动的罡风，震得浑身真真实实的冒出了青烟。
闯入这般高手的战斗场，无疑是找死。
可是，在老祖宗命悬一线的这般情况之下，又有谁能顾忌得到那么多？
“老祖宗，快！”那褐色衣袍的男人，亦是圣修人的护法，一个上品至尊皇者级别的高手。
“凌昊这家伙疯了，我们赶紧离开。”他浑身都被周围的鲜血侵染，飞身落到圣修人的身边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出现了一块血红色的牌子。
“噗！”
圣修人面色煞白，在褐色衣袍男人出口的瞬间，一口心头血飚到那血红色的牌子上。
“咔嚓！”血红色纹路密布的牌子，瞬间龟裂开去。
“嗡！”
下一瞬间，天地大道的纹路漂浮而起，血红乌芒，那刀光剑影的痕迹，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从周围的空间漂浮而起，一个古老的阵法图案，瞬间将几人笼罩期间。
空间扭曲，整个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不好！”
耆老花白的胡子都是一抖，这家伙想要跑。
这是上古时期，一种极为古老的大道秘法，能在危机时刻，分秒之际将人瞬间移动出去，最远的距离甚至于能达到千里之外，比神桥更加恐怖。
“想跑？”凌昊声音骤然寒冽，自然也察觉到了圣修人几人的意图。
“开——天——斧！”
沉臂扬起，一字一句，暴喝出口！
只是转瞬之间，那本就像是在大海之子荡漾的道纹大阵，摇摇欲坠几近崩溃，而那以摧枯拉朽之力疯狂席卷而来的力量，像是一只长着血芒大口的蛮古巨兽般。
嘶吼着，咆哮着，势要将几人吞噬殆尽！
“不好！”圣修人身边的两名男子几乎是异口同声，面色狰狞的看着凌昊，“来不及了！”
这次是真的来不及了，这男人绝对可以一斧劈碎阵法！
在半秒钟不到的迟疑后，两人急速对视一眼后，同时做出了个让人意外不已的动作，从已经成型的大阵之中快速跨出。
“还不快去，死也要给老夫挡住这该死的凌昊。”而阵法内剩下的三人，却是在圣修人猩红眸光一狠的时候，被他一脚带出的罡风震得朝前方猛然扑去。
“啊！”
惨叫飞出的几人，虽然意外，却是在短时却是在短时间的呆滞后，和那两位褐袍男人同时提起全身的力道，狂吼着试图去扛凌昊劈砍而来的那凶悍力道。
一行五人浑身涌出的深黑色玄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虚影，轰然放大。
“挡住他！”
即使是一分一秒，也要拖延住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凌昊，他们死了没关系，老祖宗千万不能出事。
“轰！”
也就在接下来的一秒钟，被凌昊沉臂挥出的力量，徒然降临之至，狠狠的，不留余地的轰击在那层光盾之上，半秒钟都没有维持下去，瞬间，犹如脆弱的玻璃般，片片成雪，消散在空气中，不堪一击。
疯狂而狰狞的绝望惨叫之后，那片天穹，直接寂灭成了一方无尽黑洞。
三名中品至尊皇者，两名上品至尊皇者，被凌昊一斧头劈成了飞烟，天地之间，再也寻不到他们任何的痕迹。
“凌昊，凌昊！”
奄奄一息的圣修人，满口鲜血的咬出两个字，那疯狂的杀意，恨不得将对面那青袍男人抽筋剥皮一般，却是在忽然之际，那双猩红的眸子，渐渐消散在这片地域高空。
“圣修人！”凌昊发出一声愤怒的狂吼，攻击出手的同时，朝着那个方向顺风而去。
差以毫厘，谬以之千里。
凌昊的速度很快，只是，却是没来得及在最后一秒阻止阵法的消散，嗡鸣声响，长宽丈宽的血纹大道古阵，急速浓缩尘埃大小，最后完全寂灭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
圣修人拖着最后一口气，彻底逃离。
“啊！”愤怒的狂吼，从手指一柄巨大黑斧的凌昊的口中发出，那飞扬而起的发丝，将周围的光芒，割裂成斑驳暗影，映照得那张刚毅的俊容，阴郁的可怕。
跑了，竟然让这该死的老家伙跑了！
耆老眉头狠狠的蹙着，这样的结果在预料意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
作为光明圣魂殿的老祖宗，圣修人是个当仁不让的绝世顶尖高手，他风云四大上古势力几百年的实力并不虚假，手中又怎么会没有保命的东西？能被凌昊逼到这种绝境之中，已经是个奇迹。
“城主！”
风雪铸剑城众人在这个时候，才纷纷朝着那高空之中，犹如孤狼愤怒嘶吼的男人围去。
“快，过去看看！”耆老焦急不已。
凌昊一身重伤，亦是有随时崩溃的可能性，只是被凌无双重伤的情形吓得完全疯狂了去，爆发出了极为可怕的超常力量。
当然有突破，但更多的是受到了刺激。
而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极为可怕的，若不是这样，凌昊即使是突破，也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活了几百年，堪称人瑞老怪物圣修人的对手，更别说还几下几乎将他削成了人彘。
凌无双便是凌昊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别说是什么圣魂殿的老祖宗，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只是现在，凌昊却是自责愤慨不已。
凌昊冷凝的俊脸面沉如水，振臂一挥，那被带动着顺势而下的罡风弧度，瞬间将下方的大地，一分为二，震开一个几十丈宽的狰狞裂缝，“圣修人，敢跑，你给本座等着，即使追杀到天涯海角，我凌昊定要亲手宰了你！”
跑了，竟然跑了！
震天动地的清啸，在这片乌黑的苍穹之中久久回荡，犹如闷雷惊响，那让人窒息的恐怖气息，震得风雪铸剑城想要靠近凌昊的众人，都忍不住暂时避开了去。
那让人背脊发凉的霸道气息，实在是可怕的让人心惊胆颤。
“咳！”
一口腥甜的气息冲上凌昊的喉咙，最后被他咬牙忍住，刺眼的痕迹，便顺着他铁唇嘴角滑落而下。
“城主！”
“城主你没事吧！”
众人焦急不已的围了上去，却是被凌昊面无表情的挥开，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嗡鸣，深青色的光芒闪耀间，男人高大的身躯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
“啾啾啾啾！”
小九在面色煞白的凌无双怀中跳动，那黑溜溜的眸子之中，颤动着担忧的痕迹，支支吾吾的又不敢有大的动作，似乎生怕碰到那看上去像是纸糊般脆弱的女子。
“啾啾！”
欧阳千泽泼墨般的瞳孔之中倒影出一抹深青色的高大身躯，只是，他还未反应过来，怀中一松，哪里还有人在？
那速度，简直是在用抢的。
欧阳千泽有瞬间的错愕，手臂朝着凌昊的背影抬了抬，“师尊，先不要着急，弟子刚刚已经给无双疗伤，生命无忧，只是可能会沉睡一段时间，会有办法的。”
他的声音放轻了再轻，尽量让它听上去不那么焦急。
事实上，凌无双身上的伤非常严重，甚至于有着永远沉睡下去的可能性，只是，看着凌昊面无表情的紧绷面容，这样的话，欧阳千泽不敢随便出口。
师母那般模样，便折磨的师尊痛不欲生，若是无双也……
欧阳千泽那淡漠如水的面容之上，不动声色，心中对于凌无双的担忧焦急却是不少，更是不能想象，若是凌无双也这样睡了过去，凌昊会不会直接疯了。
“嗯，没事，无双当然不会有事。”
凌昊几不可闻的念叨，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一个公主抱，健硕的双臂稳稳的抱住怀中的小女儿，那小心翼翼的紧张姿势，就好像生怕有人和他抢一般。
“回城！”
重重的沉声丢下俩个字后，晃眼之际，凌昊抱着凌无双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嗖！”
小九飞身一窜，紧追凌无双而去，寸步不离。
冰天雪地的世界，再度恢复了平静，被乌云遮掩的明月露出朦胧的轮廓，闪动的光影洗涤着周围的暴戾之气。
只是，大战之后硝烟弥漫的周围，还是有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小公主的伤很重吧？”耆老眸光望着那道匆匆离开，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深青色光影，不放心的询问身边亦是精通医理的欧阳千泽，应该是已经料到了什么。
而欧阳千泽缓缓轻点头颅，也证实了耆老心中的猜想。
“很严重，师尊应该也发现了，无双的识海已经完全崩溃……”欧阳千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识海崩溃，凝聚着玄师最为核心精神力的地方若是崩溃，浑身的玄力就会像是兜不住风的漏斗一般，轻则一身玄力散尽昏迷不醒，重则魂飞魄散，当场死亡。
“……什么？”耆老难以置信的张张嘴，望着凌昊消失的方向，眸露出惊恐之色。
“嗯。”欧阳千泽淡缓点头，心痛的感觉让他脑子中有片刻的空白，甚至于感觉不到自己的唇瓣在一张一合，“更严重的人，识海中的神魂散了！”
欧阳千泽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周围萦绕他飞旋飘零的雪花，都仿佛静止了般。
那清冷的绝色姿容，瞬间，像是寒冰般透明一片。
云灵的情况是缺失了一片神魂，而凌无双如今的状态，是被圣修人用玄力活生生的被震碎了开去，虽然依然飘散在识海之中，但是，想要重新凝聚又是谈何容易？
一个诛神君王大圆满，被圣修人这般级别的绝世高手所伤，没有直接魂飞魄散得泯灭成空气，便已经创造了神迹，但是，这可能的结果，欧阳千泽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完了。”耆老喃呢出口，“这下是真的大事不妙啊。”
凌昊守着九重天冰崖中的那个女子身边的时候，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清晰的浮现在耆老的脑海之中，瞬间让他头皮都是一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若是小公主也这样睡了下去，那城主一定会疯的。
“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欧阳千泽眉心的水印烙痕荡起涟漪，樱红的唇瓣抿成一条清冽的弧线，在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发现无双体内的愈合能力极为可怕。”
这也是欧阳千泽还能勉强镇定的原因之一。
“这话如何讲？”耆老满脸诧异，却是有些不解。
欧阳千泽抬眸，淡淡的看了耆老一眼，声线不复以前的温润，显得有些干涉，解释道，“在我接过无双的时候，她的整个识海已经是完全崩溃的状态，只是当我准备出手相护的时候，却发现，它竟然自己的愈合。”
这样的发现，让欧阳千泽在担忧的同时，亦是震撼不已。
深度沉睡之下的人，能自动修复识海？对于玄师来说，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千泽你不会是感觉错了吧。”耆老也瞬间僵硬在了原地，像是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对面的人，却是见得欧阳千泽一脸正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还有这样的事情。”
“而且，愈合的速度极快！”欧阳千泽浓墨晕染的瞳中，迸射而出水波般的光泽，因为那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想，心跳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耆老当然明白欧阳千泽最想见到的情况，只是，在下意识出口后，又猛然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无疑是奇迹中的奇迹，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欧阳千泽也沉默，少顷之后，长靴一步踏出便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雪白的光影，犹如流星般滑过墨黑天穹，朝着凌昊离开的方向快速追去。
无双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无双有事！
凌昊现在的状态，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人，极度忧心凌无双情况的同时，欧阳千泽也不得不担心凌昊。
“哎——”
耆老长长的叹息一声，花白的胡须都是一阵哆嗦。
“去九重天冰崖，通知一下萧青，不用再过来汇合，解决了那边的事情之后，便立刻回城。”耆老只是片刻的出神之后，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吩咐处理后续事宜。
“是。”
一名长老颔首点头，飞身离开。
光明圣魂殿在九重天冰崖周围埋下重兵，试图将凌昊引过去击杀。
只不过，他们非但没有得逞，反而被萧青带领着风雪铸剑城众人，来了个‘黄雀在后’，其实，耆老过来的时候，并不是众人看见的想要召唤凌昊过去，而是带过来的这个消息。
“城外城那边，你们几个过去收拾一下。”耆老挥挥手，身边又是几名强者迅速奉命离开。
经过这一次激战，安插在风雪铸剑城中其他势力的人，基本算得上是被连根拔起，甚至于还以最小的代价，击杀了他们几十名至尊级别高手。
这样可怕的损失，对于任何势力来说，都是伤筋动骨的事情，光明圣魂殿和火浴丹之谷也丝毫不列外，元气大伤。
耆老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喃呢一声，“以后，可就安宁得多了。”
说完，耆老又想到惊险逃离的圣修人，刚有舒展的眉头，顿时便又狠狠的皱了起来。
圣修人双臂被斩，城主最后致命的一击，几乎是去掉了他的大半条命，浑身玄力耗损惨重，基本上已经沦为废人行列。
“都进棺材待几百年了，还能折腾。”耆老胡子恼怒的翘了翘。
他倒是不担心圣修人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光明圣魂殿的堂堂老祖宗，以那般凄惨的姿态回去，怕是极有可能会引动一场疯狂的报复。
“那些人现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现在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管。”耆老身边的一位老者眸光沉沉，缓缓吐出有些莫名的一句话来。
耆老冷哼一声，面色骤然一沉的同时，苍厉的眸光之中迸射出寒冽的光芒来，“这次的教训，足以给他们最好的警告，谅他们也不敢再动作！”
小公主被圣修人那该死的伤重成这般模样，即使光明圣魂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他们风雪铸剑城也绝对不会罢休！
“走，回城！”
在一阵商议，吩咐解决后续事宜之后，耆老挥袖招手，带领着风雪铸剑城一行人，朝着那宫阙林立，恍若天宫漂浮的群山而去。
清风拂过，空气中的戾气，被这片地域无形的纯净力量缓缓消散。
另外一处，已经被人完全遗忘的青城，纤细的身躯，被射杀在那堵雪白的高墙之上。
凄惨不已，却是无人在乎搭理。
“呵呵。”
淡漠无波的轻笑不知道从何方而来。
“真是个不错的怨灵。”
那双蕴含着点点笑意，却仿佛死水微澜的眸光，在上下扫视了青城一眼之后，不轻不错的道出这么一句话来，似乎寻到了意外的惊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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