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别想不认账
孙氏被木棍压在地上不得动弹，如今听得马大人命她说话，立即回话：“大人，民妇是三月初七与杨氏合买了一匹香云纱，当日便赶制了一身新衣，初八清晨穿上香云纱所制的新衣后，一个时辰之后便浑身起红疹并发痒，当时民妇以为只是不慎沾染虫子或是毛刺便并未在意，可是待到下响后，红疹变毒疮，直到今日便毁成这样了。”
马大人问道：“可曾请大夫诊治？”
“请过，可是大夫一见民妇这满身毒疮便说治不好了。”孙氏呜咽的哭了起来，“大人，求您为民妇做主啊，民妇上有公婆，下有三个子女，丈夫好远去了边关打战，这个家可不能我啊”
马大人蹙眉，“大夫也不知是何原因所致，那孙氏你是如何断定乃是绘染阁的香云纱所致？”
孙氏道：“民妇和杨氏至始至终只接触过香云纱这种新布料，其余时间穿的都是以前的旧衣服，所以民妇敢断定就是香云纱所致。”
“那也可能是你碰了其余物件。”女掌柜说。
孙氏用她那张血糊糊的毒疮脸看向女掌柜，“我平日与家里人吃喝用度都在一起，她们都没染病，就我染上了，他们唯一没碰的就是香云纱，不是你们香云纱染上的那会是什么。”
“那也不一定是”女掌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孙氏打断，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别想不认账，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死也要拖着你们，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人，拿染了病的布料给我们穿”
马大人轻轻拍了下惊堂木，他已派衙役去调查过，孙氏和杨氏二人的确是在三月初七合买了一匹香云纱，回家之后便缝制了一套衣服，初八当日穿上新衣后还在邻里街坊面前招摇过市，晌午时分便起红疹，初九之时便蔓延至全身，初十便是今日，便来了衙门告状。
在二人买回布匹后到今日，二人并未随意走动，只去了街口的药铺，为二人看病的大夫还能为此做证。
现有的证据纷纷指向绘染阁的香云纱有问题，马大人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是以看向沈小婉，“沈氏，你可要辩解一二。”
沈小婉点头，“大人，妾身有些话想问问二位，盼大人允许。”
“可。”马大人也想听听沈小婉要如何辩解。
沈小婉颔首，“你们说初七从我们绘染阁买走了一匹新上市的香云纱的对吗？”
杨氏点头，“是。”
沈小婉又问：“你们是何关系，为何要合买一匹？”
孙氏立即呛声，“你们绘染阁的香云纱卖一百两银子一匹，那么贵简直是抢钱，我们合买一匹有问题不行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
“就是啊，咱们贫苦老百姓有错吗？你有钱咋能看不起我们？”
“就是，咱们普通的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吗？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可恶的富贵人家！”
马大人呵斥着门外围观的百姓，“安静！退后！”
沈小婉没搭理这些极易被煽动的普通百姓，她看着孙氏问道：“你们合买回去只做了一套衣服给你们自己穿？怎么没给你们家人做？”
孙氏哭着道：“你好狠毒的心，幸好没有做，要不然我们家人也都得病了！你自己也是当娘的人，怎么就这么狠毒啊”
沈小婉冷笑，“那剩下的布呢？既然说是我们绘染阁卖出的香云纱导致你染上不治之病，那我们就看看香云纱究竟是不是有问题。”
马大人也觉得有道理，“既是物证，应当拿到大堂之上验证。”
孙氏脸色微变，结结巴巴的说道：“已经已经被我们烧了。”
“烧了？”沈小婉嗤笑一声，“那可是物证，你竟然烧了？”
“不烧留着做什么？再害得更多的人染上这种病吗？”孙氏呜呜咽咽的哭着，一副为众人着想的模样，“我们已经上当受骗一次了便算了，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受害了”
沈小婉沉着眼盯着孙氏，“你真的烧了吗？”
孙氏脸色一白，觉得这个夫人的眼睛里似淬了毒一般，看得她觉得整个人都没法动了，她觉得像是被看穿了一般，这位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看一场笑话，对是看笑话的眼神，不会是真的被看穿了吧？
沈小婉冷漠的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马大人，“大人，妾身以为应当去她家中搜查一番，无论是为这位夫人还是我们绘染阁而言都是好的，毕竟状告诬陷人都是要讲证据的。”
孙氏脸一白，不过满脸的红毒疮根本看不出苍白之色，“你们绘染阁这是不认账吗？害得我们成了这样就不认账了，果真是黑店！”
沈小婉扫了她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是我们香云纱导致你染上病的，但你首先得有证据！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我会认为你们是蓄意合谋败坏我绘染阁的名声！”
外面的百姓觉得有几分道理。
孙氏忙道：“怎么没有证据，我的家人、邻居都是，我总不可能为了害你而自己给自己染上病吧？”
围观的百姓们又觉得有道理。
“三月初七当日，新制的香云纱开卖，买的人不下百人，这些人都没有染病就你染上病了，我实在是无法不认为这病可能是你自己染上去的。”沈小婉转头看向马大人，“大人，为了公平公正，还请大人亲自派人去查看。”
“另外，请一名医术好的大夫过来，给两位好好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别什么屎棚子都往我们绘染阁头上扣！”沈小婉说罢又看了孙氏和杨氏二人一眼，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劲，不对劲就对了！
沈小婉收回视线，俯看着跪在地上的女掌柜和女伙计的身上，女掌柜稍好一些，但女伙计胆子太小了，小脸都吓白了。
半个时辰后，衙役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男孩儿以及一匹被一分为二的香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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