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乡下地方的宴席并不像城中贵人家一般从白日吃到晚上，客人们吃过宴席之后便与主人家告辞归家去了，只有几桌还在喝酒的长辈们还在桌上未散去，瞧着样子不喝道晚上怕是不罢休。
沈小婉等人用过饭便也想离去了，今日来的目的也达到了，见到了二姐，知晓各自的住处，以后逢年过节也可走动起来，只是大家都默契都避开了沈家这里。
正欲走时，被沈家村的人给拦下了，“你们姐妹三人难得回来，在家多住几日呀？着急回去作甚？”
沈大妹干巴巴的说道：“不了，家里还有活儿。”
这时，沈婆子耷拉着眼皮走了出来，“你们进来。”
“你娘舍不得你们走呢，快进去快进去。”
“就是，就算以前你们娘做得不对，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些事儿早都过去了，你们娘现在可想你们了，快进去快进去，莫让你们娘等急了。”沈家村的人推着沈大妹她们往屋里走，惹得沈小婉很厌烦，她就不信这些不知道沈婆子当初是怎么待他们的？现在跑来当圣母婊，脑子被驴踢了吗？
沈二妹嗤了一声，扒开推自己的手，“我可怀孕了，你把我推倒摔到了可是要赔银子的。”
话落，推着她们走动的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
沈大妹忙扶着二妹，关切着说道：“二妹小心一点，莫摔着了。”
沈二妹脸一僵，拍开大姐的手，“我吓他们呢。”
“啊？”沈大妹这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真的怀了。”
“娃都好几个了，还生什么啊？”沈二妹率先走进沈婆子和沈老爹的屋子，对着坐在床边上的两老说道：“二老叫我们进来有什么事？我们还着急赶路呢，回去的近三个时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有你这样和爹娘说话的吗？”沈老爹气得拍的大腿啪啪的响，“这么些年也不知回来看看，还非得请人带口信才回来，我怎么生出你们这样的女儿！”
沈小婉耷拉的眼皮看着装作痛心疾首的慈父作态的沈老爹，说得好像他们没有重男轻女差点打死沈三妹似的，她觉得这人还是没长记性，“爹莫不是忘记了，是你和娘对女儿耳提面命不准回家的，说家中日子也不好过，逢年过节都别回来，这些话女儿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沈婆子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没说过，你别胡编乱造，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沈二妹嗤了一声，“这话像娘说的，当初我们嫁人的时候娘也说过类似的话。”
沈大妹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们”沈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我呸，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娘才这样说的！你们就是日子好过了，就不认生你们养你们的爹娘了，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噢，为了银子哩。”沈小婉轻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落在沈婆子的心上莫名一沉，她可没忘记当初就因为从这个不孝女的家里拿了一块木头就关了大牢还被打了板子，虽然不是她干的，可与她有关，想到这里沈老爹二人心底越发不愉了。
就因为那块木头家里欠了好些银子，给宝书定亲的那门亲事也被退了，不过也幸好那门亲事退了，要不然还没银子还钱。
如今宝书的娶的这个媳妇儿虽然没有以前的好，却也花费了不少银钱，都快把家里掏空了，以至于酒宴都没能大办。
这是他们愧对宝书啊，幸好宝书懂事没有在意，但他们心底却实在是忍不了，打定了注意从这三个赔钱倒霉货身上讨回来。
沈婆子脸皮厚，被戳穿了也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我们养你们那么多年，还替你们找了婆家，你们好歹也给该给些银子报答我们，别人养闺女逢年过节还能收些孝敬，你们呢？全是白眼
”
沈二妹嗤了一声，“我们不回家打秋风就不错了。”
“你还想回来打秋风？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不孝女！”沈婆子很懂得把握时间，见到有人在外偷听，便提高了声音：“
我生下你们一辈子就没享过福，你们还想回来啃我们老俩口的骨头，今日是你们幺弟的大喜日子，你们不早些回来帮忙也就算了，吃过饭就想走？当客人也没有你们这么享福的！”
沈大妹忙忙摆手，“娘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亏我还待你们这么好”沈婆子的话刚一出口，沈二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要说对沈宝书一片真心才是事实，可待她们姐妹三个，算了吧，她可不想把晌午的饭给恶心出来。
要不是想着回来见见大姐和三妹，她才懒得回来呢。沈二妹性子本就泼辣，直来直去，不愿意再和沈婆子虚与委蛇下去，“娘好意思说这话，我都不好意思听。”
“暂且不说我们三个从小过的什么日子了，单单就是当初嫁人时娘同我们说的那些寒心话我就忘不了，当初你们不稀罕我们做女儿的，现在也不该打我们的主意，左右你最疼幺弟不是吗？让他好好孝敬你们便是了。”
沈大妹又低声哭了起来，想到当初嫁人时就自己背着个背篓，里面装着几件自己旧衣裳就跟着自家男人走了，没有喜服盖头，没有喜宴，什么都没有，就她和男人孤零零的走了一路。
沈二妹是这样。
沈三妹也是这样。
沈三妹更惨一点点，她是一个人走去槐树村的，当时江执被江婆子使唤去做事了，没时间去接她。
“你们又不是儿子，哪能一样的疼？”沈婆子愤恨的瞪着沈二妹，从小到大这个二女儿就不听打，嘴巴还利索得不行，早知就不叫回来了，别把其余两个给弄野了。
“二妹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今儿村里的族老们可都在呢，族老们进来评评理。”沈老爹说道。
“族老们都在喝酒，咱们几个老太婆来听你们说道说道。”几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都是村里辈分大的长辈，“我们都是你们的祖婶了，有资格不？”
沈小婉看着这几个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老太婆，为了要点银子也是煞费苦心。
“有什么可说道的？”沈二妹可不怕。
沈大妹吓得缩了缩脖子，拉了拉二妹的袖子：“都是族老长辈，莫要冲撞了他们。”
沈二妹才不怕呢，“我一个嫁出去十来年的女儿怕他们做什么？我又不回沈家村过日子？”
“你”老妇人气得直哆嗦，“你这种不尊长辈的媳妇儿就该休了”
“休不休我是我相公的事情，你一个双腿都要迈进棺材的老婆子管得着吗？”沈二妹嫁的山高地远，而且家中一切都是她做主，所以更本不虚老妇人的威胁，轻哼了一声转头和沈老爹夫妇说道：“爹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可是你们当初说过的，若不是为了见大姐三妹我也今天也不会回来。”
顿了顿，“以后别再叫我回来。”
“翅膀硬了是吧？老子照样打死你们！”沈老爹以前没少打三姊妹，现在火气憋不住了，抬手就朝沈二妹打去，但她立即躲开了，凶狠的瞪着沈老爹。
打空了的沈老爹自觉丢了面子，反手就给了离得近的沈大妹打了一巴掌，抓着她的头发就要往墙上撞去。
“你放开我娘”几个女娃哭着去推沈老爹，但被沈婆子一边骂一边打，“滚开，又生出一对赔钱货，难怪你婆家要休了你，赔钱货！”
接连的几声清脆巴掌响声惊得站在外间站着两个男人冲了进来，纷纷将自己的媳妇儿护住，“媳妇儿没事？”
“没事。”沈小婉把大姐和几个女娃护在身后，“大姐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沈大妹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几个孩子围着她们娘不停的说着娘别哭，大妞更是狠狠的瞪着沈老爹。
“我真后悔今日来了。”沈二妹转身便走了。
沈小婉望了望二姐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还自以为是能镇住她们的沈老爹和沈婆子，道了一句走了便也拉着大姐往外走去。她不将软弱的大姐拉走，恐怕她今日不被扒掉一层皮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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