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寒塘渡鹤影 冷月葬花魂 (上)
第十七章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上)
我刚到书房,清雨看了我一眼复又低头看书,我想她必定知道了什么在怪我,不然我刚刚病好,她不会这样待我。我想说什么,见她这样,也就不说了,先等她气消了再说,我就在旁边整理书。
片刻,她放下书道:“你不该跟我解释些什么?”
我也放下手中的书道:“格格要听什么?”
“你跟十四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直要我误解你跟四哥有情?”
“我跟十四阿哥在十三爷府上认识的,两人互生好感。我跟四贝勒,确实全然不是您想的那样,想都未想过。”
“就这样?”
“恩,”我点头。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我一直拿你和四哥开玩笑你都不做解释。”
“让格格误会确实是暮念的错。和十四阿哥的事,是因为还没个定论我不想宣扬。就像现在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了,早些告诉格格又有何意义?”
“不可能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昨日你被德妃叫过去是因为这个?”
我点头。
“我原想德妃娘娘和别人不一样,却也是个如此有身份地位偏见的人。完颜氏家是比你家势力强大,完颜氏的阿玛也是个侍郎,德妃要皇阿玛给十四赐婚,也是看中了她的家世。”
他要结婚了,德妃娘娘竟然这么快,想来四阿哥的事只是催化剂,她早就看中了身家比我好得多的完颜氏。阿星现在怎么样呢?皇上赐婚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他现在的焦虑应该不低于我吧。
本想可以与他说明一切,现在看来已经毫无机会,我怎么会让他违背皇上的旨意,抛弃养育她的德妃,跟我走呢。若真的他愿意,也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怨我。我不能这么自私,他还有他的天空,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帮你飞得更高了,阿星。
“你梦里叫的阿星,可是十四弟?”清雨问。
我点头。
“你发烧也是为了他?那为何不去跟他讲明白,那日我看你拉着他的衣服,他的表情也很是痛苦。”
我跪下:“格格,暮念求你,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若以后十四爷来了,你只叫我避开。暮念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只愿能守本分做个宫女。”
“哎,也不怪你,这皇宫是不太多的规矩,太多的不能,才有这么多分离,你我相好一场,我会帮你。”
阿星的婚礼定在了中秋,虽然还有数月,宫里就已经忙起来了,德妃那里最忙,我也不知道,都是书墨听来说的,她是个快嘴巴,又爱到处跑,哪里的好事坏事她全都绘声绘色的讲给我和清雨听,讲到了了德妃这里,清雨就叫她别讲了,她也是个灵巧的人,清雨说了几次她就只字不提阿星的婚事了。
其实我更愿意她多讲些,虽然每次听得都心疼不已,但总归能听到些他的消息,能在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也许好些,若是我自己想起和他的事,那就要流泪了。原先最讨厌自己流泪,这几天却是常常泪流不止,好像前些年攒下的这次全都要用光。用光就用光吧,把以后的也用光,那就不会再有伤心的事了。
和我想像的不同,阿星并没有来找我,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放弃。十阿哥倒是来的勤,每天嬉皮笑脸,我和清雨只拿他没办法,来熟了,书墨都和他都斗嘴了。
这日我送十阿哥出去,他给了我一封信道:“德妃以死相逼,十四弟也是迫不得已,那日见你梦中还在呓语,喊着他,他又何尝忍心,现在无法来见你,只好让我带封信给你。”
我接过信,原来这就是他不来见我的原因,德妃没有告诉他四阿哥求赐婚的事怕他们俩反目,只是以死相逼,所以阿星他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我。
“十四弟,对你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这几日他如你一样难过,只是也没办法,就叫我常来见你,过去告诉他你的情况。”
“谢谢,十爷。暮念知道该如何。”
“你我就不言谢了,早前在十三弟府上见你,就只你同其他深闺小姐不同,几次下来,更觉你有男子的大气,我早当你是朋友。”十爷笑着,我想我们一样,我也早把他当哥们,“暮念,这次十四弟确实被逼,你若真对他有心,往后嫁给他,虽是个侧福晋,但是凭他对你的那份心,也不会亏待你的。”
也许在初来清朝时我还贬低一夫多妻,认为侧室都是小三。可是现在我怎么还会在意那么些,只要能待在阿星身边我就足够了。但是老天并不如我意,我跟阿星只怕是不可能了。德妃已经用小姨和父母威胁我了,我也不想让阿星误会我。
“十爷请回吧,还有帮我带句话给十四爷,只说暮念自知高攀不上,以后都不再妄想,请十四爷好好珍惜福晋。祝新婚愉快。”我说完便转身走了。
十爷喊了我两声,我也不回头,只因我已泪如雨下。阿星,对不起,如同你放不下德妃,我也有我的家人,小姨她那么爱着我,我不能让别人伤她分毫。我更不能让自己自私的占有你。
只那次发烧后我就一直没怎么好,整日觉得头晕乏力,到了晚上也有发烧的时候。这几日还咳嗽起来,太后心疼我,叫了太医。
给我把完脉,御医道:“还是上次的病根没除,我开几服药,按时喝了,可缓解咳嗽。”
“病根没除,你除病根呀,开几服药缓解,又不能全好,要你何用?”十爷急道。
那太医连忙行礼:“十阿哥,老臣已经尽力了,这姑娘是心结不开,所以不能根治,若要全好还是须得她自己放宽心才是。”
“十爷,暮念谢过您,只是李太医已经尽力,其他暮念会慢慢好的。”
“你自己明白就好。”
“书墨,送李太医。”清雨道,又跟我说“你这病我最是清楚,你自己不要老往坏方面想,多想些好的,就不用受这般苦了。”
我笑着答应,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有你、十爷还有太后这么关心我还怨什么呢?再说,还有阿星,我要帮他,这一生虽不能爱他在明处,但我要在背后帮他成就伟业。
中午清雨他们都睡了,我便坐在院里晒太阳,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享受太阳了,想着太阳若把我这病晒个干净就好了。自打上次病了我就搬出来同书墨一个房间,晚上咳得她一晚上醒好几回。
书墨本性善良,她也出生江南大家,知书达理又有些小姐脾气,性子直爽到像了北方女子。晚上我一咳嗽她就起来给我倒水,虽然口里抱怨几句,但每次都见我喝了水舒服了些才去睡,苦的要命的中药也是她每次监督我喝下的。
我现在手上的针线活就是书墨教的,她第一次看我拿针线,两个瞪大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我娘说我没学好女红,你倒是比我还差远了。”
我羞愧,也是真的,来了这里小姨教过我一些,只是我那时好玩不爱学。再说我一个现代人怎么跟你这个江南锦绣之乡的古代女子相比。
以前妈妈总爱在家里的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织毛衣,现在我是在清朝一边晒太阳一边刺绣,要是妈妈看见了不定怎么夸我。又想到妈妈了,以前我大学离家里几千公里,大一的时候妈妈总担心我,我说火车、飞机要是急了坐火箭也能回家,现在呢?我该怎么回家?
人病了好像就容易想多了,我咳了几下,看到四阿哥走进宁寿宫,身后没有他人,十三爷陪皇上去了塞外,他要处理国事,也不知来这里作什么?这也是那日见的德妃后我第一次见他。
“给四贝勒请安。”我行礼。
“起吧。”
我低着头不看他,这个人虽不是元凶,但他确实在我和阿星不能在一起的事上助推,若要像原先一样,我做不到。
“八格格和太后都在午睡。不知四贝勒有何吩咐?”
他良久没有说话,我只低着头不看他。
“你刚跟我熟络些,又这么疏远了。”
“四贝勒有何吩咐?”我重复道。
他递过来一个上面雕花的盒子道:“这里面专门止咳的花露,你早晚兑些水喝了,咳嗽就好了。这里面有几瓶,你要是喝完了,我再······”
“暮念是奴才,不敢要四贝勒这么贵重的东西,四贝勒若没吩咐,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会被责罚。”
他没有说话,我就行了礼,拿了针线就走了。
四爷,若我知道你是怎样的心情,我便不会这样了。我爱着一个人,因为他伤心,却把自己的痛无心的加诸在你身上,是我犯了错。可是我现在一心只想着阿星,你的行为让我如何不去恨你?如何还有空余的心去理解你?
我这一生注定要欠你的,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请原谅我在人生还没结束时,不能知道这一生所有的路径,请原谅我没有七窍玲珑心,不能知道你埋藏心底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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