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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知真相两情齐抛 又逢泥鳅翻大浪 2


  第六十三章知真相两情齐抛  又逢泥鳅翻大浪(2)

  一听说段思聪继承了皇位之时,毋青竹就已料到含章公主有这一天了。她以大理重臣权氏长女的身份被封为后,已和蜀国没什么关系了,那大理后宫的女人们,谁把她含章公主当一回事?有的事情是一开始就可以预见结局的。所以震惊这两个字,此时并没有在毋青竹脑海里出现,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找不到才好呢,说不定她离开了大理,会活得更开心呢!”青瑜显然是不满意姐姐说这话的,嚷嚷着叫毋青竹派人去找含章公主。

  毋青竹听青瑜如此说,不由得笑了,便说:“你也是个大人了,凡事从不往深了想去?”青瑜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毋青竹听得真切,予以理会。只嘱咐青瑜道:“含章公主之事,不必你费心。二公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想让人找到的话,那就是谁也找不到。她又是个最要强的人,别说是出了现在这事儿,就是没这事儿,她也不会再回来了。”青瑜道:“那么姐姐的意思是让公主生死有命?”青瑜觉得姐姐变了,变得越来越冷血了,就连说含章公主的事情都是如此淡然的语气。那漠然的语气就好像她们此时谈论的只是一个不甚相干的人。

  见毋青竹不搭腔,青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道:“姐姐你也太没有……”好在她及时咽下了‘人性’两个字。毋青竹接了她的话茬:“你是要说我没有人性?那么依着你这个有人性的人要怎么去找公主呢?又要怎么去替公主出头呢?”青瑜道:“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说明了,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儿。”毋青竹道:“我不是都说了,叫比不必替公主担忧,你要明白一点,咱们的公主已经死了,而活在世上的那个叫孟武阳,孟武阳,只是孟武阳,你明白了?”

  毋青竹走了几步,又回头向发愣的青瑜说:“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别人,尤其是沁水公主,依着她二人的情分,她还不闹开了?”

  青瑜隔着花丛向毋青竹道:“我知道了……我几时带丝雨进宫?”

  毋青竹笑道:“想必她很是着急呢,你这就带她进宫,直接带到永福宫去。”

  这时候,柳妃来了,见毋青竹姐妹隔着花丛说话,便打趣道:“哟,娘娘和妹妹又闹别扭了不是?”上前携了青瑜的手,见她面上酡红,又向毋青竹道:“感情你们不是在闹别扭,是在说闺房里的趣事儿,瞧瞧咱们的青瑜这张小脸儿都红了。”

  青瑜一面挣脱柳妃的手,一面又道:“柳妃娘娘这张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越发没个正经了。”毋青竹向青瑜道:“你且去吧,我带着柳妃娘娘逛逛园子。”柳妃道:“皇后娘娘也吝啬得很呢,青瑜打外面来,想必还不曾用午膳,娘娘也不留人家用膳,就打发了人去。”青瑜向柳妃道:“我在外面用过膳才进宫的。”说着,向四下里打望了一下,又向柳妃道:“看娘娘的是打牡丹院的方向过来,可曾见过我带来的小丫头环儿?”柳妃道:“你这个小丫头环儿也淘气得很,方才见她在湖边和几个宫女都蛐蛐儿玩,想必还在这回子还在那里。”青瑜向她二人辞行后,便沿着湖边一路寻环儿去了。

  这里毋青竹同了柳妃一道沿着湖边的树荫一路走着,柳妃或蹲下身子嗅栀子花的香味儿,行不多远,见湖面有鱼浮上水面来,便捡了一个石子儿往水里一扔,“忒”的一声响,那石子落水的地方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鱼儿受惊,游得远远的。柳妃笑了,又向毋青竹道:“看看这湖里的鱼儿,它们游得也很欢快,可终究对那大江大河有一份儿憧憬,可见我们这些个人活得连鱼儿都不如啊,就连那份儿憧憬都不敢有。”毋青竹浅浅一笑,却不作答。

  这时候,北苑里的一个小宫女来找柳妃,说是该回去用午膳了。毋青竹道:“都午时三刻了,你还没用午膳?”柳妃道:“今儿上午用了些点心,怕吃多了积了食就不好了,今儿午膳就开得晚。若不是这丫头来找,我都不知道饿了。”毋青竹道:“我也没用午膳,就跟你一道去你那边用膳。”柳妃道:“如此甚好。”

  毋青竹便同了柳妃一道去了北苑,午膳还未用完,就有永福宫的一个小太监飞报:“太后请皇后娘娘快些过去。”毋青竹不慌不忙的起身,拿罗帕摁了摁嘴角,柳妃问那小太监:“你怎么就知道皇后娘娘在我这里?”那小太监道:“奴才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这里,正巧遇上如烟姐姐了,她说皇后娘娘在北苑用午膳,奴才这才找了来。”毋青竹向那小太监道:“瞧你跑得满头大汗,必定是太后有急事找我,可知是为何事?”小太监道:“太后直嚷头疼,还说脑浆子都快蹦出来了……”毋青竹道:“必是太后旧病复发,那你倒是快去宣太医呀,我虽说也略懂医术,可也拿太后的病没法子。你怎么糊涂了,倒急急的来找我?”小太监道:“太后她老人家不是病的,是叫人给气的。就是娘娘家的那个丫鬟叫丝雨的……”

  柳妃也曾风闻丝雨之事,因是毋青竹娘家的下人,她不好开口,见毋青竹向宫女要茶漱口,她忙亲自捧了茶盅奉给毋青竹。毋青竹不慌不忙的漱了漱口,又向那小太监道:“这都是我的不是了,娘家人管教下人不严,如今闹到太后那里去了。”小太监道:“娘娘,奴才斗胆请您也快着点儿啊,还不知那丝雨这会儿把永福宫闹翻了没呢?”毋青竹道:“凭她闹翻天去,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怕什么?”那小太监道:“皇后娘娘您若迟点儿去,可真就闹翻天了。”柳妃将毋青竹送至门前,欲返身回屋内,毋青竹却道:“你也瞧瞧去,呆在屋子里也只是睡觉。”柳妃道:“不是我斗胆要忤逆娘娘的意思,您也知道太后她老人家一向都不怎么待见我,前儿还叫我没事别四处走动,省得把病过给别人了。”雨后天晴,虽凉快了不少,可柳妃那身子冷不得,也热不得。恐她中暑气,毋青竹便不再勉强她了。

  毋青竹打发那小太监速速回永福宫回话,说自己随后就到。她自己匆忙回庄宜宫。命绿萼取了衣裳来。这里小慈一面替她更衣,一面又道:“白总管方才来了,像是有事要回,因见娘娘不在,她就上常嬷嬷那边去了。”毋青竹道:“知道了,你打发个人去支会她一声,就说我这会儿不得闲,等晚上再来回。”

  不想出了庄宜宫恰好与白苏苏遇上了,毋青竹便问她:“你找我是为什么事?”白苏苏道:“是张昭容的事,说奴才办事不公。”毋青竹道:“你如今也成了个没主意的人了?究竟是为什么事,又惹恼了咱们的昭容娘娘了?”白苏苏道:“天地良心,奴婢若果真办事不公,就叫天打雷劈。”毋青竹道:“你在我面前发誓赌咒有何用,快捡要紧的事说。”白苏苏道:“这个月韩昭容自个儿做了几身衣裳,叫张昭容见了,就说是我们这些奴才孝敬的,说我们没把她放在眼里,得了新的缎子,都赶着送给韩昭容了,她就连缎子的影儿都没瞧见。奴婢百般解说无用,还说这两个月的脂粉钱短了一两,只管说是我给贪了,这个总管奴婢还真是没法子在做下去了。”毋青竹道:“不单单是她,就连我的脂粉钱也少了,这六宫嫔妃的脂粉钱都短了,也没人有意见。这是新制的规矩,她不知道么?”白苏苏道:“奴婢说了,可张昭容只是不信。”毋青竹道:“你怎么不叫她来问我?”

  白苏苏道:“奴婢可不就这么说的,奴婢向张昭容说‘娘娘您若是不信,只管去问皇后娘娘,哪知道,她……”毋青竹道:“她怎么了?”白苏苏道:“这话奴婢可不敢告诉娘娘……”毋青竹道:“有什么话我听不得的?”白苏苏道:“倒不是奴婢非要到娘娘这里来嚼舌根,实在是张昭容说得太不像话了,她说奴婢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支使,克扣的脂粉钱都进了娘娘的兜里了。”毋青竹道:“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从来都不经过脑子,以后她若再敢说这些个没头没脑的话,你让她到我跟前来说。”

  见毋青竹往永福宫的方向走,白苏苏便说:“这会儿正是太后午间小憩的时候,娘娘您去永福宫做什么?”毋青竹道:“永福宫这会儿应该很是热闹,想必皇上此时也在那里。”

  待近了永福宫,丝雨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毋青竹自语道:“这丫头莫非就只会这一招?”

  早有门上的小太监朝里面喊着:“皇后娘娘驾到。”进得含元殿,只见丝雨踩着凳子,托着一条白绫使劲儿往梁上抛,一面又声泪俱下:“天啊,我不活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了身孕可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太后一叠声叫众人上前去拦阻。丝雨假意不从,又道:“你们谁也别拦着我,让我去了吧。”说着,又肌肤戏剧性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颇为深情对着肚子说:“儿啊,为娘的对不起你,若娘生下你,也是养不起你的,又不能给你个名分,就让咱们娘儿俩在阴司里做个伴儿吧。”

  青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直犯嘀咕:姐姐怎么还不来?一面又向丝雨道:“丝雨你别闹了……”

  红绡并两个老嬷嬷忙上前拉住丝雨,丝雨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

  众人见毋青竹来了,都暗自舒了一口气。毋青竹向太后福了一福,太后指着丝雨向毋青竹道:“你快带了她去,该怎么着,你自个儿拿主意。”岂料,毋青竹一反平日的淑女风范,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丝雨的脸上,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平日里,毋青竹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她并不是一个严厉的人。

  太后都以为毋青竹恼了,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自己的儿子也太好色了,就连一个丫鬟都要勾搭。她这个做娘对此事也不便多言。只得任由毋青竹来处理。

  听了毋青竹接下来说的一番话,众人方才明白了毋青竹的意思。那一巴掌,把丝雨都打傻了,只愣愣的望着毋青竹,毋青竹正色道:“你既已怀了皇上的骨血,那么你就是宫里的女人了,既这么着,我这个皇后大约是管得起你的,你不懂规矩,不论尊卑,在太后宫里,如此肆无忌惮,惊了她老人家的驾,理当受罚,念在你有孕在身,杖责就免了,去太阳底下跪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丝雨明白了毋青竹的意思,可真是喜不自禁。嘴里只管念叨着:“这宫里再没有比皇后娘娘胸怀更广阔的人了。”

  毋青竹拿眼瞟了四周,却不见孟昶的人影,正暗自纳闷,怎么没有人去通传?那么丝雨方才的精彩表演都给谁看了。最应该来的观众没来不是吗?

  正这般想着,只听得有人喊了一声“皇上驾到”,众人忙上前跪迎。见孟昶身后跟着赵馨儿,毋青竹便知道孟昶是从飞霞阁来。想必孟昶已有所耳闻,这时候,他见了毋青竹应该是很难为情的,毕竟丝雨是毋青竹娘家的丫鬟。谁知他面上并无半点愧疚之色,反倒亲自去搀扶起了丝雨。

  丝雨顺势倒入孟昶怀中,一面又娇声娇气的说:“皇上,奴婢在这日头底下跪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只怕是中暑了。”孟昶一面拿眼瞟着毋青竹,一面又向丝雨道:“别人不待见你,朕今日偏要抬举你,从今日起,你便是昭媛了。”又叫了一声“白总管”,白苏苏忙上前垂首听命,孟昶便问她:“锦云宫还有几处是空着的?”白苏苏忙道:“回禀皇上,锦云宫只重华轩还空着……”孟昶道:“你即刻差人去打扫,从今日起,雨昭嫒就住在那里了。”白苏苏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这里有一个缘故,重华轩是锦云宫的主体建筑,坐北居中,其间有山石亭台,构成一个自然院落,西面古华亭抱厦中设有流杯渠,颇有雅趣。算是宫里较为精湛华丽的房所。张昭容多次要住进去,都没能如愿,她那等身份是不够资格住进去的。昭嫒位居昭容之下,就更不够资格住进去了。白苏苏故此犯难了。

  毋青竹上前向孟昶道:“臣妾斗胆说上一句,国有国法,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皇上既然册封了丝雨为昭嫒,那么,她享受的也只能是昭嫒的待遇。臣妾知道建福宫内的碧琳馆还空着,丝雨住那里甚好。”

  孟昶直摇头,又道:“不好,不好。”毋青竹道:“碧琳馆静谧、封闭,南边就是钟萃阁,就是飞霞阁也相去不远,蔷薇和馨儿也可常去那里替她解闷,岂不比重华轩更好。若再不好,那叫莞宝林把排云殿腾出来。丝雨住排云殿也成。”

  丝雨常在宫里走动,自然知道住排云殿和重华轩的差别,在宫里只有正一品的妃嫔才够资格住独立的院所。她心下暗自想着:皇上既说让我住进重华轩,自然是要提升自己的意思,住碧琳馆?还是住排云殿?还是重华轩?无疑她是没得选择的。见好就收吧,对孟昶的秉性,丝雨并不十分清楚,不过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宫里的大小事,孟昶向来都不管的,全凭毋青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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