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池中影惊了大驾 庄宜宫主千秋至
第十五章池中影惊了大驾 庄宜宫主千秋至
却说孟昶在池中见一人影,抬头一看,不是别人,竟是韩王!孟昶不由得大惊!口里道:“少卿,你如此这般所谓何事?”
赵馨儿道:“想来韩王有心事未了,故只在皇宫内流连。皇上须得圆了韩王的心愿,他自然就去转世为人了。”
孟昶惊道:“爱妃怎么知他是韩王?”
:“皇上,六宫嫔妃都这么说……”
:“她们都说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说韩王定是死不瞑目,故此他的三魂便流连与皇宫之内。”
赵馨儿这番话,惹得孟昶勃然大怒,断喝一声:“够了!”
那赵馨儿何曾见过如此阵仗,被孟昶这一声吼,她那双原本就水灵的大眼睛里,蓄满了两汪泪水,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孟昶此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自向池边‘韩王的身体’走去,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韩王’就不见了!孟昶回过头看了赵馨儿一眼,口里说:“你可曾看清韩王是如何离开的?”到现在他还不信那是韩王的魂魄。
赵馨儿只顾着委屈,何曾看清韩王是如何离开的,只说自己未曾看见。孟昶又道:“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朕吩咐祥公公使人送你回飞霞阁。”
赵馨儿略带哭腔说:“皇上难道不喜欢妾身了?”
孟昶见赵馨儿娇俏动人,便搂她在怀里,低头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说:“朕想一个人呆着,你先行回去吧,明日朕在叫你来。”
得到皇上这番承诺,赵馨儿方才依依不舍的回了飞霞阁。采莲便朝屋外唤了一声:“喜儿”。
喜儿忙走到采莲身边,口里说:“姐姐唤我做什么?”
采莲在喜儿胳膊上一拧,带着冷生生的语气说:“你个死丫头,见奉仪娘娘回来了,也不知前去替娘娘宽衣,怎么跟个木头人似的,非得戳你一指头,你才肯动。真是越发懒惰起来了。”
赵馨儿在屋内听到采莲的话,便说:“采莲,你忙你的去吧,叫小喜欢=进来侍候。”
采莲这才放了喜儿,由她进去了。喜儿躬身向赵奉仪请安。赵馨儿道:“不必如此多礼,我素来厌烦那些繁文缛节,以后在飞霞阁,你也应该随意些才是。”
喜儿道:“奴婢不敢!”
赵馨儿笑道:“好了,都说了叫你不必拘禁嘛……”小喜替她宽衣的这会儿,赵馨儿又道:“听说你以前是黄昭仪身边的大丫头?”
:“是的。”
:“呃,你好像也快到出宫的年纪了,怎么皇后还没有准许你出去呢?”
:“回禀娘娘,因皇后娘娘见奴婢在外只有三个兄弟,如今三个兄弟具以成婚,娘娘唯恐奴婢出宫后,招哥嫂怠慢,便叫我来侍候娘娘些许时日。皇后娘娘说是过了今年中元节便放奴婢出去,自……”小喜说到这儿,便有些难以启齿了。
赵馨儿道:“自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喜儿的脸上霎时飞起了两团红霞,赵馨儿甚觉小喜的模样可爱,便笑着问:“自什么?你倒是说啊!若是再不说,我可要治罪于你了!”
喜儿这才轻声说:“皇后娘娘恩准奴婢中元节之后出去自觅夫婿。”
赵馨儿一听这话,不禁红了眼圈,心里也想起了皇后娘娘的好,便半日不曾言语。小喜便问:“娘娘,您这是?”
赵馨儿听小喜在喊自己,便忙擦拭了一下眼角,又说:“整个后宫,再没有比皇后娘娘更仁慈的人了。儿时,我还只有她这么一个玩伴儿……”说着,说着,赵馨儿眼圈又红了。
小喜也说:“皇后娘娘是极好的人,想我们娘娘……黄昭仪在世之时,也多蒙皇后娘娘的照顾。”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亲姐姐那该有多好啊……”二人正说话间,采莲来回:“皇后娘娘宫里的绿萼姑娘来了。”赵馨儿一面纳闷:都这会儿了,她来做什么?一面又道:“快请!”
绿萼进来后,躬身问安,赵馨儿忙命丫头赐坐。绿萼道谢后,便在门边一个绣凳上侧身坐了。赵馨儿道:“姐姐这会儿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绿萼道:“奴婢有些话,要和娘娘说,娘娘可否屏退左右?”
赵馨儿想了想,便叫所有人都下去了。绿萼这才说:“娘娘您是个聪明人,为何做起糊涂事来了。”
赵馨儿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惊,这绿萼虽然是皇后身边的人,可到底还是丫鬟,自己虽只是个奉仪,然也是个名正言顺的主子,她怎么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想必定有个缘故。这样一想,她便恭敬的说:“还望姐姐指教。”
绿萼冷笑道:“指教不敢,只是好心来提醒赵奉仪及句,后宫的女人一旦受宠,无疑会遭众人记恨。奴婢劝娘娘您还是不要锋芒太露,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赵馨儿心里暗想道:绿萼说这番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情形,并非是皇后派她来的。她说这番话,是为自己好?还是另有目的?早就听祖母说过,宫里的女人不好对付,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可自己竟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招架不住!
绿萼少坐片刻便离去了,赵馨儿心想:自己在这飞霞阁里也没有个可以诉衷肠的人。一时间不免落泪,便在床上抱膝而坐。宫里的规矩是:但凡大家小姐出身的皆可以从家中带来贴身婢女两名,可自己只是一个妾氏所生的女儿,她进宫来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奉仪。凡事皆由不得自己,其苦状比在家时更甚!想自己这副身躯怎经得如此煎熬?如此反复思想,赵馨儿竟然一夜未成眠,到了次日,便觉身子倦怠,却是受了风寒入侵……
此刻已经交了丑时,毋青竹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迷蒙中,她裹紧了身上的薄被。一声低低的叹息在她耳边响起,那声叹息里所含着的是无尽的哀愁。毋青竹侧身起来,问了一声:“是谁?”没有人回答,她只当自己是做梦了,便不以为意,只叫了一声:“绿萼。”
很快知琴进来了,毋青竹便问:“绿萼呢?”
知琴道:“回禀娘娘,绿萼姐姐说是今夜身子不适,便叫奴婢在外面守夜。”
:“她怎么了?”
:“想是吃坏了肚子,晚间上了好几次茅房。”
:“她用过药了没有?”
:“已经服过了,这会儿应该歇着了吧……娘娘适才召唤,不知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你陪我坐坐吧,半夜醒来后,就很难得再入眠了。”
这时,绿萼从外面进来,毋青竹笑问:“你不是病了么,怎么又起床了,倘若再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绿萼道:“方才服过药后,已经觉得好多了,因见娘娘房内的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适才奴婢见一个人影从东墙那一带过去了,那身影好生面熟。”毋青竹一听这话,陡然想起方才所听到的那声叹息,难道那是真的?这时,太后宫里的吴嬷嬷来了。毋青竹便问:“嬷嬷,这么晚来庄宜宫里,所谓何事?”
吴嬷嬷道:“适才太后受惊不小,请娘娘过永福宫去。”
去永福宫的路上,毋青竹已然得知太后又见到了韩王的魂魄,又因太后脸上泪痕犹在,她便知晓太后之意,少不得安慰一番,心里又想:这世上若真是有鬼魂一说,怎么自己偏就没有看到过什么鬼魂?在皇陵那次,左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吧!要说这皇宫里人人传说的韩王是韩弢所扮,也叫人信服不得,想这皇宫守卫森严,韩弢怎么进得来……
次日,乃是毋青竹双十之诞。一大早,毋青竹便去太后宫里请安,适逢含章、沁水二位公主也在,沁水公主含笑道:“皇嫂今日的千秋,大喜,大喜!”
毋青竹道:“生日年年都过,哪里是什么大喜之事?”
含章公主也笑道:“皇嫂,今年是双十之年,非一般的生日可比。”
太后道:“武阳说得极是,哀家前几日已命丽妃着人办理今日之寿宴,你大可受用一日了。”
毋青竹躬身道:“谢母后抬爱,只是……”
丽妃在一旁插嘴道:“太后早知皇后娘娘崇尚简朴,不喜铺张,故此没有和娘娘说,这不是从公费里出的银子,是太后拿出自己的梯己……”
毋青竹听丽妃如此说,便忙向太后道:“母后,您叫青竹怎生受得起?”
太后道:“你这孩子,再多说,哀家可不爱听了!”毋青竹方才不敢再言语了。太后又道:“今日,哀家已宣了黄大人进宫为你作画,晚间在翡翠园里设宴,款待你的各位姐妹及命妇,你自去吧,想来,定有不少人去庄宜宫道贺……”
待太后吩咐完毕,毋青竹方才离开永福宫,别人尚可,独沁水公主一听太后说‘黄大人’这三个字,心花都开了,跟毋青竹一块儿出来了。
毋青竹笑道:“蔓儿,你又何故跟我出来了?”
沁水公主道:“我今天要同皇嫂一道,沾点儿喜气不好吗?”
毋青竹知其故便说:“蔓儿,你该正紧的和重润多多培养感情才是,又扭着我做什么?”
沁水公主撅起小嘴向毋青竹撒娇:“哎呀,皇嫂,那个李重润说有多闷,就有多闷,要是跟他在一起,我都成了闷葫芦了。”
毋青竹在沁水公主额头上一点,口里说:“你这丫头,自古姻缘皆是由父母所定……”
:“父皇若是还在,也不会让我嫁给李重润那样的人,都是皇兄害的!”
:“蔓儿,你皇兄自然是为了你好。”
:“皇嫂,正因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你这样,所以女人们才不会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你看看你,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你当初勇敢一点,如今也不会和这么多的女人共侍一夫了,四皇兄是个专情的男子,若是他取了你,必然会终生只钟情你一人……”
毋青竹一听这话,心上一颤,口里说:“蔓儿,这样的话,以后切不可再说了,叫人听见……”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再说我说的可是事实,不是吗?”沁水公主这话,让毋青竹驳也不是,不驳也不是。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了……
回了庄宜宫,众人皆在,毋青竹接受众人道贺之后,便有人传:“黄大人到了!”毋青竹便说:“快请!”
少时,黄文翰由一个小太监领着进来了。他单膝而跪,口里说:“微臣给皇后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毋青竹道:“黄大人不必多礼!”
立于一旁的众妃皆在款款私语,毋青竹回过头去,避开众人,浅浅一笑。复又回头对黄文翰说:“黄大人,在御花园作画可好?不知选在何处更好?”
:“回禀娘娘,依微臣之见,不如选在荷塘的敞轩之内,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沁水公主插嘴道:“好啊,黄大人言之有理,那里是极妥当的。景色好,也很凉爽。”
梅妃等人皆道:“不如臣妾等人陪同娘娘一起到荷塘。”
毋青竹略一思索,便说了声“好!”于是乎,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朝荷塘去了。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黄文翰身上,柳妃与徐贤妃二人只陪在毋青竹身边,不曾多言。梅妃向杨淑妃道:“瞧见没有,那黄大人的眼睛可一直没有离开过柳妃娘娘呢!”
杨淑妃冷笑道:“那又如何?柳妃娘娘天姿国色,自然招人疼了。”
梅妃见杨淑妃一副爱理不理的嘴脸,便侧过头和丽妃说笑去了。丽妃道:“这还算不得什么,有好戏看了。”
梅妃忙问:“哪里有什么好戏?”
丽妃微微一笑,却不答言,紧走几步,上前和花蕊夫人说话去了。梅妃把眉一挑,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
张昭容笑向她道:“姐姐也是,明知淑妃姐姐的为人,你和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岂不是自讨没趣?”
梅妃瞪了张昭容一眼,又道:“如今连你也敢和本宫这样说话?”
张昭容忙说:“姐姐误会了,我原就没有恶意,也不过这么随便一说。”
梅妃冷哼了一声,甩手向前去了。蔷薇虽是在毋青竹身边侍候,可眼神却是在关注着梅妃的,她心想道:也难怪连杨淑妃都不把梅妃放在眼里了,这梅妃的确是没有令人可敬可爱之处。
绿萼趁人不备,悄声在梅妃耳边说:“娘娘,您非得弄得人人厌恶才心干么?有些事情是不必望外说的。”
梅妃气极,连一个小丫头也这样对自己说话,可偏偏又不得发作,这对她来说,实属不易。
这厢沁水公主在众人面前,也好不掩饰自己对黄文翰的爱意。一会儿亲自替黄文翰研墨,一会儿又亲自替黄文翰洗笔,弄得黄文翰满头大汗。毋青竹不同猜,也知道黄文翰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她便对沁水公主说:“蔓儿,你还是到我身边来。”
沁水公主天真的说:“黄大人作画之时是风神最佳之时。”众人一听这话,皆悄然而笑,毋青竹见沁水公主这话说得太过造次,忙向沁水公主使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
沁水公主满心委屈,便坐到一边去生闷气了,丽妃走到她身边笑道:“女儿家原本不该说这么造次的话,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黄大人和柳妃娘娘可是青梅竹马,他又怎么会中意你呢?”
沁水公主大怒,口里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是我表姐,就可以管我的事情了,皇后娘娘说我使得,你说我可就使不得了,还不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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