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裴舜之的心里医生因为拿了足够他下辈子和下下辈子丰衣足食的钱，帮着倪一琛分析裴舜之做出这一切的目的，与自己相比，裴舜之的精神疾病可以用扭曲来形容。
“够了，你给我闭嘴！”裴舜之踌躇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倪一琛的眼神充满惶恐：“你说的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倪一琛看到这样的裴舜之感到了报复的快感，但是又不禁同情起面前的这个男人，大概是对精神疾病困扰之后的感同身受吧。
“裴舜之……你对我的折磨就到此为止吧，你已经看着我一步一步掉下由你设计的陷阱里，你也已经看着我的世界一点一点的崩溃，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倪一琛哀怨地看着裴舜之：“因为你，我失去了自己亲手创办的UU，爱上了一个欺骗我感情的女人，还抛弃了一个无怨无悔跟了我十年的女人……我失去的已经是全部了，如果你还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你尽管拿，但是你要记住，你越是这样做就越是将自己封闭……”
听到倪一琛的话，一种复杂的神情在裴舜之脸上稍纵即逝，闭上眼睛，只感到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却还是强忍着反驳道：“你给我闭嘴！”
倪一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就要看穿他的一切：“别在逃避下去了……我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一步，得了该死的狂躁症就是因为逃避……我已经决定要面对一切，裴舜之——你再也伤不到我了！”
“呵呵，别那么天真了，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跪在地上求了一晚只为喝别人的尿液了？”
倪一琛感觉到心脏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甚至听到了自己瞳孔放大的声音，那些不堪的回忆霎时涌上脑海，他环手拥住自己，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花了很长时间，倪一琛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忘！就算一辈子记得又怎样？我一定能克服，因为我已经决定面对。”
裴舜之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倪一琛，可惜却看不出一丝破绽，他冷笑着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叠不厚的照片，朝着倪一琛丢了过去——草地上散落的十几张照片，那上面记录着倪一琛被羞辱的画面。
裴舜之漫不经心地开口：“既然如此这些照片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倪一琛的视线从照片上转移到了裴舜之的身上，目光有些迟钝，已经失去了先前一副说教的模样，裴舜之很是满意。
裴舜之露出了扭曲地笑容，慢条斯理地：“虽然对你而言这些照片不算什么，可是媒体或许又可以大做文章了，之前只是文字或许没有照片来得更写实，你说对么？”
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倪一琛猛地转身背对着裴舜之，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
他低着头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甚至流血了也没不自知。
裴舜之动了动拐杖，一步一步走进倪一琛：“是！我是在报复那又如何？”他绕到倪一琛的跟前：“这些都是你应受的惩罚，如果不是你雨心就不会死！”
下一刻，他便抬起手狠狠地将倪一琛挥倒在草地上，不远处的保镖见状还挺惊讶，他们担心得了狂躁症的倪一琛伤人，可这回却是被人伤。正欲上前，却被倪一琛给吼了回去：“别过来！”
随之倪一琛的视线不经意又落在了近在咫尺的照片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裴舜之跟着挪动自己的步伐，踩在了一张照片之上，仰起头狂笑了几声，又低下头恶狠狠地注视着草地上的倪一琛：“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过失，是你杀死雨心的，是你，是你，是你……”
裴舜之不断重复着，从愤怒到悲伤，到了最后竟然还带着一丝哭腔，他丢下拐杖瘫坐在草地上，看着依然闭着双眼一脸痛苦的倪一琛。
许久的沉默让倪一琛鼓起勇气睁开双眼，他避开那些照片，直视着狼狈的裴舜之，颤抖着开口：“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你明明很清楚……你和胡雨心有了争执，在争执的过程中……”
“我不想的……她非要让我停车，我不停，她就来抢方向盘……我不想的……”
倪一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裴舜之竟然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或许这是他面对自己错误的第一步。
鼓起勇气，倪一琛把从裴舜之心里医生那调查所得的事实娓娓道出：“结婚前夕你出轨背叛了胡雨心，你们在车上有了争执才造成车祸的悲剧！你为了惩罚自己拖延资料的最佳时期，让自己变成了瘸子，这些年你清心寡欲地生活在自责当中甚至想过自杀，最后你将这样的情绪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你从折磨自己的角色中解脱出来，却变成了折磨我的恶魔。”
裴舜之避开倪一琛的目光，面具被撕扯的那一刻他甚至一点也不惊讶，或许他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无论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他人，他要的只是让自己不忘记胡雨心，他对不起胡雨心，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听着倪一琛的话，裴舜之那激动到连带着面容都有些扭曲表情却突然平静了下来，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倪一琛冷冷地说道：“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倪一琛摒住呼吸，缓缓道：“裴舜之，别在折磨自己了，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裴舜之面无表情地回道：“你不怪我？”
倪一琛坐起身，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你还不明白么，别人怪不怪我们或许根本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能够自我原谅！自我原谅不是为了宽恕自己的所放下的错，而是承担！”自嘲地笑着：“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经历过的这一切让他失去了太多，也让他瞬间领悟到了别样的人生，现在的他失去了公司，失去了爱情，甚至得了精神疾病，这样的他回头审视过去，才恍然大悟过去的自己并不比裴舜之这个恶魔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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