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断子绝孙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又是一个觉醒者，这年头觉醒者越来越多，要有大变故了。”
回身一看是个老者，和守尸者相比，这个老者更像个正常人，甚至像个农夫，不过脑后有一只独眼。
吕延有些发怵，轻声问道：“这里是我的房间？还是你的房间？”
老者被他的话弄乐了，“这里既是你的房间，也是我的。这一层是农场，我是农场主。”
“我刚才看床是热的，是您动过？”
老者摇摇头，“那就是你的温度，不要按照常理思考问题。”
“那我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你上次来的时候。”
他领悟了，又问：“请问我要去找豆蔻，可方便去得？”
老者咳嗽了几声，有些苦恼，挠了挠脑后的独眼，“怎么能跟你说明白呢？你们那个世界叫作阎浮世界，你在阎浮世界里是活的，在农场里是床上的尸体，不过农场和浮游世界不是对称的，比如说你在外面是和那个豆蔻在一起，但是……”
吕延打断了，“我明白了，您直接告诉我如何到豆蔻的房间即可。”
“我只是一个农场主，没办法送你过去，你自己过去吧，魂灵总是比**走的快。”
“还请指示一下她的方位？”
农场主打开了窗户，窗外的乌云是一张张人脸，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她是大人物，虽然很远，但非常好找，就在榕树下。”
可是农场主并没有指出方向，他想问得具体一些，却被请了出去。
荒原。吕延觉得自己来过这里。白天是灰色的，夜晚是蓝绿色，时不时下起黑色的雨。
所谓农场不过是一个个不连片的小村落，一栋栋破败的年久失修的小房子，里面的床上躺着尸体，做梦的尸体。
农场主说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阎浮世界只是一个个死尸的梦而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见了养生主，再也分不清真假了。
一只长着两只牛角的魔兽在荒原上奔跑着，几个展翅的战士在后面追着，洒出红色的网将魔兽擒住，飞向远处的一片农场。
吕延跟了上去。
魔战士发现了有人跟踪，本来也要擒拿他，不知为何看了他一眼又放弃了。
前面竟然有个四合院，足足五进的院落，赶得上一座侯爷府邸了。
战士们将牛角魔兽扔进了正房，里面躺着一具老女人的尸体，魔兽钻进了女人体内。
这个女人在阎浮世界应该有尊贵的身份，可是已经进入更年期，亲友将不得安宁。
像这种院落是极少的，绝大多数还是破败小屋，代表着贫苦的凡人。
一只遍身尖牙的莫孝向一个婴儿的肚脐中钻去，一个老者的肚皮上则蹲着一只偏心魔婴，把啃食了一半的心脏放回原位。
不知走了多久，没有看见榕树，反而看见了一座恢宏的宫殿。
宫殿里有破碎的王座，地上躺着一具干尸。
吕延冷笑，“真实冤家路窄！”
干尸披着皇袍身材伟岸，飞扬的眉眼尽显王气。
“龙飞扬！我应该做点什么。”
吕延一剑挑开了干尸的裤子，“还没我的大呢。”一拍额头，飞出了一朵蓝花。
干尸的眼皮下蠕动着，随时会睁开眼，不过最终没有开眼，好像上了封印。
蓝花的根挤出了一滴汁液，滴在了干尸的裤裆里。
“千顷地一棵苗。断子绝孙吧。”
吕延阴险地笑着，离开了宫殿。
又不知走了多少岁月，前方出现一片乌云，只是这乌云停在天空不动。
终于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一颗遮天的榕树。
榕树下就应该是豆蔻了！
遮天榕树基本已经死了，因为神雷在不断地劈着它。
榕树挡住了神雷，树下竟有一座城，比那阎浮世界的京城还要大的城，只是这城已经废弃了，也无人把守。
豆蔻竟然独占一城！
吕延摸了摸墙壁和地面，只有一点点灰尘。“这座城应该是刚废弃不久，突然被抛弃的。她究竟有着什么背景？”
城内最高大雄伟的楼就是豆蔻的房间里，落地的大窗户，窗前一张床，豆蔻的尸体躺在那里。
“她还没有觉醒？”吕延有点怀疑。
床下有可怕的血渍，好像经历了一场tú shā，却没有发现记忆之书。
“不论你等的是不是我，谢谢你。既然要离去，就快些离去吧，莫徘徊，莫有挂牵，去吧。”
吕延举起剑来，手有些颤抖，内心交战了许久才稳定下来，剑锋向豆蔻的颈上砍去。
“你！”豆蔻睁开了眼睛，翻身躲开了这一剑。
“就知道你是假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我无法模仿她的美吗？”
假豆蔻恢复了本来面貌，正是古灵精怪的伊人。
“不！”虽然已见面多次，今天才是吕延第一次正视伊人，满含着深情，“因为我真正认识了你。”
这么郑重的口气，让伊人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忸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在永恒轮回里，你曾经是我的女人。”
伊人的眼有些湿，“你明白了。我父亲为了那个轮回，把他的亲生女儿送了进去。”
好像被伊人的失落感染了，吕延低声道：“明白了，又能如何？”
伊人几乎落泪，“是呀，明白了又如何，我们没有缘分。”
吕延急忙转移话题，“城还在，人却不见了，什么意思？”
“就是说豆蔻把自己这一层拆除了，相当于已经死了。她摆脱了我们的干预。”
“那她去了哪里？”
“只能去下面几层找线索了。”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也想恢复这个房间。现在看来要失败了。”
“那就去下一层吧。”
细雨如麻，一望无际的褐色大地，无数的高杆刺向天空。
索引者翻着一双鱼腹白的怪眼，脾气还是那么古怪，丝毫不给伊人情面。
“没有魔主的命令，不得踏足索引森林！”
伊人也不恼，直接对吕延说道：“不用看了，这里没有她的索引。”
“为什么没有？”
“我也不知道，反正没有。”
“我想看看龙飞扬的索引。”
“好吧。”伊人转而对索引者说道：“我们想看看龙飞扬的索引。”。
“没有魔主的命令，不得踏足索引森林！”
“那我就告诉父亲，你弄丢了豆蔻的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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