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忐忑

姜丽瑜的父亲姜平是公司的董事长，在陈膑之看来，姜丽瑜在事业上走的路或许比其他人更顺，但肯定比许景汶漫长。许景汶在入职公司的短短的几个月里建立了以自己为首的派别，晋升为人事部主任助理，扳倒姜丽瑜并且分裂公司。以沈鸶的叙述上看，许景汶应该是第一人选，她怎么会说出姜丽瑜这个名字？陈膑之完全搞不明白。但他换个角度想了想，这次要处理的主要问题是资料缺失，的确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沈鸶将脑芯手术档案出现资料缺失这一问题上报机构，机构立马下达任务要求对问题人员进行全身体检，对脑芯接口插入，读取内部资料来补全正确信息。

        刚刚从公司辞职，现在又要和公司扯上关系这让陈膑之很是为难；更何况这次任务目标的其中之一是平日对自己都会多加照顾的姜丽瑜。许景汶下落不明，姜丽瑜此刻就是优先任务目标了；既然这样，只能尽量减少麻烦，最好做到让对方毫无察觉，以免让对方产生不愉快的回忆。

        正当陈膑之正在考虑要如何行动时，沈鸶已经开始进行了任务；从她不悦的表情看，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刚刚试过以东海医院吶名义邀请姜丽瑜近期进院体检，目标嗯以身体无恙拒绝了。”沈鸶拿起通讯设备正要进行联系，随后她放弃了，委屈的看着陈膑之。

        很明显，沈鸶知道姜丽瑜可能会不搭理她；但现在继续联系这也太明显了，虽然这么想，陈膑之还是拿起通讯设备试着联系姜丽瑜，”咔”对方居然秒接了。陈膑之这才想到还没找好理由开口，他慌慌张张的说道：“啊！嗯，喂…喂…”

        “喂，干嘛？”姜丽瑜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掺杂着不耐烦的味道。

        陈膑之察觉到姜丽瑜现在似乎有点不高兴，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慌张情绪。菜已经下锅，不管能不能吃都必须煮熟才行；不管好坏，必须要有所进展；陈膑之抱着这个信念颤颤巍巍的问道：“今…今晚有空嘛？”

        “今晚没空，加班呢！”姜丽瑜回答得干脆利落。

        太干脆了！陈膑之非常担心下一秒姜丽瑜直接断开通讯，即使姜丽瑜之前从没有这样干过，陈膑之还是赶紧继续问：“明晚呢？”

        “明晚暂时没什么安排，怎么呢？”或许是边回答边思考明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姜丽瑜的语速降了下来。

        “怎么呢？”陈膑之问了问自己，无意间，他平静的说出了一句他自认了不得的话：“寂寞吧，想找个人喝两杯。”陈膑之的脸火辣辣的，他这才发现，对姜丽瑜这位大姐般存在的人有了超出友谊的好感。

        “哈哈，你这人！怎么不约赵雪松”！姜丽瑜笑出了声，她用愉快的语气问陈膑之：“约哪里？”

        一张以约会为契机的计划表格浮现在陈膑之的脑芯系统上，计划的开头就是通过交流引导姜丽瑜，将其带至东海医院进行全身扫描检查和脑芯数据读取让任务完成。脑芯系统定制的计划令陈膑之非常反感，“难道就没有更令人感到舒适和体面的方案了嘛？”陈膑之用脑芯系统对沈鸶发问。

        沈鸶一脸无奈，她通过系统回复陈膑之：“其他方案呢？如果吶，目标是正常公民嗯还好呢，若是潜伏危险分子吶，用其他手段呢，打扫惊蛇概率大增啦。”随后又补上一句：“难道吶，你嗯认为姜丽瑜没有问题呀？”

        “像你这么说，丽姐是有问题的？”

        “拜托哟，不说百分百吧！出问题的呢都是通过不明途经做了手术的人呀。”

        陈膑之没有回答沈鸶，因为他完全理解了沈鸶话中的含义，等自己冷静下来后，他轻声的回答了姜丽瑜：“老地方见。”

        “哦”！通过音尾判断，姜丽瑜的话还没说完，她没有断开通讯，故意拖延了很久才说：“好的，时间呢？”

        “九点吧！”陈膑之说了一个大部分人都可能有空的时间出来。

        “到时没有发生其他状况，我会过去的，还有别的事嘛？”姜丽瑜那头传来书写的声音，或许她正在一边办公一边和陈膑之通讯着。

        “别的事”？陈膑之立马想到这次任务的另一个目标：“你知道许景汶现在在哪里？”

        姜丽瑜就像在讲述着秘密一样小声说道：“哦，许景汶啊！这人前段时间在柳滨大街的黄都大楼地下室秘密开了家名叫罗仙广告的公司，和公司对着干，现在应该快垮了。”

        “是嘛？”陈膑之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获得了另一个人的信息，按照距离计算，这次任务可以对许景汶先下手；为此，陈膑之有点庆幸：“如果这两天去找他人，能找得到吧？”

        姜丽瑜继续小声说道：“生意上竞争不过公司，申请到的资源也少得可怜，没有前途，他现在落得个众叛亲离的境地，也没地方去了！应该在自己的公司为那些芝麻小单熬夜吧！怎么呢？你要去那边上班？”

        陈膑之吓了一跳：“想什么呢”！他调整好心态继续说：“我和许景汶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

        “哦，那就不好意思了”，姜丽瑜的声音逐渐变得有力且更加愉快：“许景汶已经在生意上被我”揍”得鼻青脸肿了！看来我不能和你一起双打一，不然得闹出人命。”

        当初是为了姜丽瑜才说要教训许景汶，没想到这件事现在变成了他和许景汶的私人恩怨。陈膑之内心一阵苦楚：“呵呵，原来丽姐还记得那件事。”

        “怎么不记得”，在短暂沉默之后姜丽瑜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哦，我提前警告你哦，要是你敢跑许景汶那边帮他，这一行你就别混了。”

        陈膑之对姜丽瑜的这个要求表示很诧异：“怎么会呢。”

        姜丽瑜似乎很满意：“不会就好，还有什么事嘛？”

        “丽姐？”陈膑之想说的那句话卡在喉咙上说不出来，因为过了明晚以后，姜丽瑜或许就会讨厌他了吧。

        “嗯？”姜丽瑜也似乎在等他说那句话，两个人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独立的空间，持续了的十几分钟沉默就像只有一瞬间般的流逝。

        “那明晚见吧！”陈膑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姜丽瑜那边断开了通讯。

        或许，明晚之后就是陌路人了。陈膑之擦了擦湿润的眼睛，随着胸口内的一阵悸动，泪水哗啦啦落了下来；他埋头掩面蹲在阁楼角落，哽咽着，肩膀上下起伏。

        看到陈膑之这样，沈鸶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很尴尬的走到楼梯间，举手拿起一袋挂在墙上的饲料倒半包进槽里，嘟嘟拍打着翅膀冲了过来，它”呼啊咦！呼啊咦！”兴奋的大叫，然后吃了起来。沈鸶又看了眼陈膑之的蹲下来的背影，悄悄的下楼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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