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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混在黑社会的边缘 4


  灰头土脸的周飞看到岳文平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很复杂,老同学多年未见,周飞说这什么也要拉着岳文平去饭馆吃饭,岳文平谎称有要务在身,改天会请周飞和一帮朋友去县城里好好聚聚,然后就神神秘秘地拉过周飞小声说:“大诗人,你马子想见你哦?”

  周飞心里突突了两下,装糊涂:“哪个马子?”

  岳文平擂了周飞一拳:“妈的!跟我装是不?”然后提高嗓门:“你前妻秦芳同志想见你!”

  周飞一副玩世不恭花花大少地样子:“她是不是痒了?”

  岳文平说:“你小子现在牛得很哦?人家大法官要跟你单独见面,连我都不想带!”

  周飞赶紧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见我?”

  岳文平又擂了周飞一拳说:“就知道你小子猴急,人家可不是请你去宾馆开房,说让你下午五点钟去县职高后面的铁路上见面,妈的,人家压马路,你们压铁路,崩溃!”

  送走了岳文平,周飞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岳文平回到单位就给秦芳打了个电话邀功:“你们家飞飞我已经约好了,你要怎么谢我?”

  秦芳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周飞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激动得有点站不住了,赶紧应付着岳文平:“办完事我就请你去吃河豚!”

  岳文平在那边哈哈大笑:“办完事?办什么事?青天白日的在铁路上办啊?现在严打,你俩在外面可不要被公安抓住哦?”

  秦芳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匆匆挂了电话。

  整个下午,秦芳都在精心地打扮着自己,翻出了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试穿,又往脸上一遍一遍地堆着化妆品,又一遍一遍地擦掉重来……

  下午四点钟,秦芳刻意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提着个小坤包就去了县职高。当年他们经常走的那段铁路旁边有个小山坡,秦芳打算上了小山坡找个地方先坐下来等周飞。

  秦芳一路上想了很多,甚至设计好了遇到周飞后的第一个微笑嘴角是从左边扬起还是从右边扬起,就这样兴奋地一路晕晕乎乎地走着。接近那个山坡的时候,秦芳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果然,秦芳上了山坡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一棵松树下,秦芳楞楞地站在那里,有点眩晕……良久,周飞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啦?”

  秦芳狠命地点点头小声道:“嗯!”

  周飞站起来转过身微笑着看着秦芳:“这么早啊?”

  秦芳恢复了常态,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周飞的眼睛:“你不是比我还积极吗?”

  周飞红着脸窘迫地搓了搓手,眼睛盯着职高方向傻呵呵地嘿嘿笑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中午就来了,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变化真大啊!”

  秦芳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物是人非,一晃快六年了。”

  周飞不知道再讲些什么,呆呆地瞅着学校的教学大楼,他努力地想去回忆与秦芳当年的点点滴滴,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秦芳在等着周飞的下文,她并不着急,过了好久,周飞才扭过头盯着那双熟悉的眸子轻声道:“这些年,你还好吧?”

  秦芳幽幽地说:“还好了,你呢?”

  周飞不置可否的苦笑着:“你都看到了,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秦芳转过身说道:“走吧,不要在这里傻站着,我们走走吧?”

  周飞挪了挪步子跟了上来。

  一对昔日的恋人一前一后的漫步在五月的黄昏,阳光不阴不阳的照着,有微风吹拂,铁道两边和小山坡上郁郁葱葱的青草以及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轻柔地漫舞着,偶尔一声鸟叫、两声蝉鸣……

  选择这个地方见面,秦芳并非有过深思熟虑,想起要见周飞,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这里。周飞当兵的头三年,秦芳常常会在午后一个人在这里徘徉。为了忘却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这个地方秦芳已经有两年多没来过了。如今,初恋的情人近在眼前却恍若梦中,怎能不叫多愁善感的秦芳触景生情?

  周飞始终有意的与秦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个人默默地走了几十米,秦芳突然站住转过头,看着楞在那里的周飞狠狠地说道:“周飞,你是个混蛋,跟我没话说吗?”

  周飞吓了一跳,迷茫的看着秦芳:“说些什么呢?就这样走走多好?”

  秦芳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幽幽说道:“周飞,我们都变了!”

  周飞弯腰在路边扯下来一根长长的野草放在手里绕着:“走吧!我们去池塘边坐一下。”

  那个池塘是从前周飞和秦芳走累了,必去的地方,那里和这个铁道一样,不知道曾经留下了多少他们亲呢的身影。

  秦芳坐在周飞的旁边,从记忆中寻找出那首周飞从前常常深情款款在她耳边唱起的“情难忱”,轻轻哼了起来:“如果一切靠缘份/何必痴心爱着一个人/最怕藕断丝连难舍难分/多少黎明又黄昏/就算是不再流伤心泪/还有魂萦梦牵梦的深夜/那些欲走还留一往情深/都已无从悔恨……”秦芳垂首低呤,沉浸其中,凄凄艾艾不能自拨,许久,才抬起泪眼,盯着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男人,轻声道:“飞,唱给我听好吗?”

  周飞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但他竭力装着若无其事,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伸直双腿,双手撑在身后唱道:“早知道爱会这样伤人/情会如此难忱/当初何必太认真/早明白梦里不能长久/相思不如回头/如今何必怨离分/除非是当作游戏一场/红尘任它凄凉/谁能断了这情份/除非把真心放在一旁/今生随缘聚散/无怨无悔有几人……”

  两个人一遍一遍地唱着这首年代久远,凄婉哀怨的情歌,直到周飞有点控制不住,才赶紧拉回了沉浸的情愫,故作欢快地问秦芳:“不知道职高现在晚上还会不会停电?”

  秦芳掏出纸巾轻轻地拭了拭眼睛,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起了那些糗事?”

  周飞呵呵道:“是啊,我记得一停电,这后面的铁路上就全是成双成对的,到处都是人,有一次我跟计算机班的那个许菲走了差不多一里路,她才发现我不是她男朋友,而你就坏坏地远远跟在我后面,哈哈!”

  秦芳也笑得花枝乱颤,然后正色道:“周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来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周飞不假思索地说:“呵呵,就是你现在穿的这套白色的连衣裙!”

  秦芳闭起眼睛怔了一会又问道:“还记得你给我写了多少首诗吗?”

  周飞被这句话刺痛了,很突然,他紧锁了一下眉头,酸楚地闭上了眼睛冷冷地说:“我有写过诗吗?不知道!”

  秦芳并未查觉周飞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吟道:“那白色的裙裾飘过/我的心被穿透了/那是多么幸福的创伤哟/如果你愿意……‘这是你第一次写给我的诗。”

  周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感动也有些难过,答应过来见她是一时脑子发热,岳文平走后他就开始有点后悔,可是心里却又万分的迫不及待。两年前周飞是咬牙切齿给秦芳写了最后一封信的,后来每每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个女人的时候他都告诫自己:“决不会再原谅她!”

  刚刚他几乎接近了被融化的边缘,五年后的周飞虽然还是那么冲动,可是他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维护自己的尊严!如果秦芳以往真的像现在一样表现得对自己一往情深,周飞肯定会拼命地抓住,也肯定会告诉自己,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可事实上,秦芳对周飞的打击太大了,他是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完全原谅这个女人的!

  周飞告诉自己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再给秦芳一点点错觉,于是狠下心来打断了秦芳的表演,很粗鲁地打断:“秦芳,我们说得太多了,我想我得回去了!”秦芳很惊讶很不解地看着周飞:“怎么了?不舒服?”

  周飞摇摇头站起来:“秦芳,谢谢你的邀请,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谈那么多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在同学聚会上还可以再见!”

  秦芳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激动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纸巾,像是要捏出水来,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近乎绝望地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偿还给你,一切一切,哪怕一辈子!”周飞决意离去,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祝你幸福!”

  这天晚上,周飞醉倒在了一个大排档前的胡同里晕睡了一晚上,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泪,喝过这么多酒……

  §§§第六节报复

  赵卫与周飞撕破脸后,开始有点后悔,也觉得很没面子,毕竟当初拉周飞进来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大家又都是战友和兄弟。

  他真正不满的是钱守国,在他看来钱守国太过稳重,且很有心计,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其他的兄弟明显唯钱守国马首是瞻。那天借酒耍疯其实是冲着钱守国来的,开始骂钱守国的表姐夫是处心积虑地为了让钱守国难堪,从而达到让自己成为核心的目的。没想到后来自己大脑发热,把所有的兄弟都得罪了,赵卫很沮丧,对钱守国的不满更是加深了几层。整整两天,赵卫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如果在这个有利形势下放弃与钱守国他们的合作,他是决计不肯的,现阶段,如果没有这帮兄弟,自己单枪匹马绝难以成事,而要他主动去找钱守国他们,甚至向周飞低头认错,却是比让他去挨刀子还难受。

  第三天下午,周大虎找上门了,是钱守国让他来的,钱守国对周大虎一再交待:“你去找赵卫晚上来我家吃饭,就说兄弟们要跟他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其他的话你就不要多说!”

  钱守国给足了赵卫的面子,赵卫也就没有再故作姿态,赶紧就坡下驴,跟着周大虎去了钱守国的小饭店。

  桌子上摆满了啤酒,三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赵卫和周大虎,听到赵卫上楼的声音,钱守国再一次叮嘱周飞:“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要再跟老二计较了!”

  等到众人都落座后,周飞站起来拿起一瓶啤酒很潇洒地用拇指尖一弹,开了瓶盖,就给赵卫的杯子满上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右手举起杯子冷冷地对着赵卫说:“老二,我先干了!”然后仰起脖子一干而尽。

  赵卫没想到周飞会主动跟自己干杯,心里很受用,愣了一下也站起来拿起杯子一干而尽,然后朗声说:“五弟,兄弟对不起你了!”

  周飞并没有搭理赵卫,而是接着给其他兄弟们都满上了。钱守国站起来拿起杯子,向四个兄弟转了一圈:“来,兄弟们一起来干一杯,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钱守国坐下来对赵卫说:“老二,我今天上午和程胖子两个人去找潘大嘴了,李家村那边的煤矿可能有点麻烦,起码要到六月中旬才能生产,其他的几个煤窑就随时可以去拉煤,不过现在的煤都不多,天气热了,而且雨水也多,下井的工人少,我们想再去找几家小煤窑,起码要把仙山那边每天的用煤给供应上!”赵卫异常爽快地说:“老大,你作主就好了,到底找谁,兄弟们听你的安排!”

  这天晚上,几个兄弟在一起没有了往常的嘻闹,大家都相互尊重,仿佛一下子变得有些陌生。而周飞与赵卫都在有意回避彼此的话题,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秦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上。回到家锁上房门鞋子也没脱就倒在了床上,两眼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更是不争气地奔流而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娇生惯养,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她都是个公主,很少有不顺心的事。周飞临走前不屑的眼神和冷酷的言语,足以让她去死上几百回。她狠命地摇着头想要找一个恨周飞的理由,可是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周飞灿烂而不羁的微笑,愈是想恨,心却愈是揪痛。

  岳文平晚上十一点多醉酗酗地往秦芳家拨了个电话,那时候秦芳已经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电话响了很久,秦芳才从床头把电话扒拉到床上拿起话筒,岳文平在那边叫着:“喂,美女在家啊?”

  秦芳有气无力的:“嗯,有事吗?”

  岳文平坏坏地笑:“没事,我查房呢,看你在不在家!”

  秦芳懒得跟岳文平贫:“没事我挂了!”

  叭!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秦芳拿起话筒狠狠地:“岳文平,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岳文平感觉不对劲,赶紧收敛起嘻皮笑脸的神情:“秦芳,怎么了?是不是周飞欺负你了?”

  秦芳嘴巴撇了一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岳文平酒吓醒了一半,安慰着:“不要哭啊,周飞到底把你怎么了?”

  秦芳不说话一个劲地哭着,过了好久才一边抽泣一边哑着嗓子语无伦次地说:“岳文平,周飞不要我了!”

  岳文平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个多情的女人果然是旧情复燃了!”

  周飞之所以在部队宣布跟秦芳断绝关系,多半是拜岳文平所赐,要不是岳文平通风报信,秦芳的所作所为,周飞肯定没办法知道得那么清楚。

  这几天日子最郁闷的恐怕就是其他在小镇里开着煤窑的外地小老板了,单老板吃亏的第二天晚上,五六个福建人就聚在了一起商讨对策,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都无奈地摇摇头,一致认为“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只当是散财消灾”,最后的决定很简单:只要他们过来找,只要条件不太苛刻,就答应他们!

  第二天,钱守国一行五个人正要出门去个个击破,塘头煤窑的浙江老板陶世万突然来到钱守国的小饭店,看到五个人全在,吓得一哆嗦,赶紧陪着笑,一人递了一根烟,然后说道:“兄弟们,陶世万今天来拜会大家,顺便想跟兄弟们合伙做点生意!”

  钱守国哈哈笑道:“陶老板太客气了,我们也是讨口饭吃,以后就请多多关照!”

  陶世万点着头说:“好说,好说,我跟钱总是老朋友,以后就要仰仗各位兄弟照应了……”陶世万走后,赵卫站起来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到了吧,这些孙子多狗熊!”

  钱守国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不对劲,这个陶世万可不是什么好鸟,大家要多提防着他点!”赵卫很不屑地接口说:“老大,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了,谁不怕挨打啊?”程胖子说:“我们队长曾经说过,杀鸡给猴看,猴要不看,就杀猴!”

  陶世万来找单老板,是单老板被打后的第三天上午,约好了,直接来单老板家的。陶世万是这个镇上唯一跟单老板称兄道弟的同行,来找单老板是献计献策再顺便慰问来的,单老板的事一传到他耳朵里,他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保全自己,既不得罪单老板,也不得罪钱卫国这帮人,而且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良策。他清楚单老板肯定不会忍气吞声,那么,要报复就只有两条路子可走……

  后来单老板的那番话,事实证明,陶世万这个精于算计的人猜对了,而他更得意的是赶在了单老板之前说出了那个想法,为自己抢得了先机!

  周飞他们这一次异常的顺利,找的那三家小煤窑,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反抗,反而所到之处倍受尊敬。这过程中,主角是赵卫,被抢了戏份本应是主角的钱守国沦为配角,而周大虎就是天字第一号跑龙套的,周飞和程胖子只是混个脸儿熟,很少讲话,脸上也很少有表情。

  赵卫很是志得意满,所到之处,八面威风,很快就与那些小老板们搂肩拍背、称兄道弟,须不知那些表面上满脸堆笑的小老板们暗地里早就咬牙切齿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更是狠不能把这一干人做成刀削面一锅下了!

  赵卫如此张扬,第一是天性使然,第二是自信心空前爆棚,单老板的臣服、陶世万主动送上门、兄弟们对他的尊敬,跟周飞打完架后他坚定的这样认为,他的感觉是:不是他离不开兄弟们,而是兄弟们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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