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法则

　　

　　老塔很快离开了。并没有在法阵方面给李理任何帮助。按他的说法。这座法师塔就是让李理练手用的。能研究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学习第一。成绩第二。

　　倒是第一次见面的雷留了下来。跟李理长谈了一番。

　　雷的嗓音很浑厚很有磁性。说话的语气也不是特别强势。和他的气质并不一致。如果闭上眼睛听他说话。那么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倒是更贴近临家大叔。也算个异数。

　　“李理。7级的门槛你已经跨越了。圣阶的门槛你跨过来一半。那么你知不知道。横在11级和圣阶之间的门槛究竟是什么？”

　　谈话是以雷的提问开始的。只是一听到这个问题。李理就知道。今天的谈话将是一堂珍贵的理论课。兴奋之余。他也愈发慎重。

　　沉吟片刻。李理一边翻拣着合适的字眼。一边慢慢答道：“既然只是跨越了一半。那么领域就不应该是核心因素……真正的门槛。是对领域本质的深层次认识吧？”

　　“呵呵。这么说也对。”雷赞赏的点点头。声音愈发和煦。“不过更确切点说。应该是对法则的初步掌握。”

　　“法则？”李理咀嚼着这个单词。认真的思考着。

　　法则是个奇妙的界限词。更是个讨厌的术语。自然能量世界里大大小小的情况、现象。能套在法则身上的太多了。世界运行法则有千万分支。但是法师们所研究的法则只有一种----力量法则。只有力量法则才被法师承认。其它的都是伪法则。研究伪法则不会给法师带来任何好处。但是在很多时候。法则与伪法则之间只有一线之隔。甚至可以在特定条件下转互相换。如何区分力量法则与非力量法则就成为了法则研究中的最大难题。于是我们的研究往往会涉及到整个世界的运行。就像沙里淘金。

　　上述一段话是某本书最后一章。法则概述的开篇语。可恨的是。那一章只有开篇语。正文用大字写着“整理待发”。所以李理对法则的了解。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坦诚的实话实说以后。雷点点头。笑了：“沙里淘金？这个比喻很形象。既然没法直接挑到金子。那就把沙子淘出去。这是唯一的路。也是必须要走的路。”

　　李理微一皱眉。略带迟疑的道：“您的意思是。在这一点上我还有所欠缺？”

　　“也不能这么说。”雷摆摆手。沉吟道：“你的情况很特殊。这么比方吧：实际上你已经拣到了金子。但是和其他抱有明确目的来淘金的人不同。你没想好要用它来干嘛。也没有真正认识清楚它的价值。更不知道怎么才能榨尽它的价值。别人一淘到金子立即就能让生活变好。可是你却只能把金子留在手中。或者用它换馒头。”

　　李理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必须先的提高对自己这个领域的认识？”

　　雷赞赏的点点头。笑道：“是这样。你根本还没有准备好掌握一个领域。没有经历过必要的摸索过程。直接拥有领域是种幸运。但提前的太多就是不幸了。领域是力量法则的具体应用。你连力量法则是什么、有什么、能干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能真正掌握领域？”

　　李理若有所思的连连点头。这可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一直以来。他都觉的全知领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即使全知领域不属于攻击型领域。但是它毕竟是圣阶的力量。起码应该拥有限制非圣阶武者行动的威能。可实际上呢？就连斥候贼华伊惠这样的小角色都能在他的领域里行动自如。这完全不符合典籍里对领域的描述。

　　认识到问题出在什么的方。就有补救的机会。李理虚心的请教道：“那么。力量法则究竟是什么？”

　　雷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觉的燃烧是什么？”

　　斟酌片刻。李理用前世的知识给出了答案：“是物质转化为能量、或者一种能量转化为另一种能量的方式。”哦？”雷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有趣的说法。”

　　点点头。他又问道：“那么。燃烧产生的火焰又是什么？”

　　“外在表现形式。”李理毫不迟疑的回答。

　　“燃烧一定会产生火焰么？”

　　雷突然笑了起来。李理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确定的答道：“不会。”

　　“那么火焰一定是因为燃烧产生的么？”

　　雷笑的愈发畅快。而李理已经明白了一点什么。喃喃吐出一句“不是”。

　　“最后一个问题。燃烧一定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不要急着回答。慢慢想。想清楚。”

　　燃烧一定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李理拧紧眉头陷入沉思。心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却隔着一层薄膜看不清楚。朦朦胧胧的。只有一个大概的形状。让人心急如焚。

　　雷随意的抱膝坐着。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哒哒的沉闷声音打着凯旋曲的拍子。却在每个顺理成章的音节处突然乱上一拍。结果流畅的音乐却变成了杂乱的噪音。一个劲的往李理耳朵里钻。钻的他心神浮动。

　　李理的心情越来越烦躁。这对于他而言。是很少有的情况。心浮气躁的思考了半天。李理突然抬起头。望向雷扣击在桌面的指尖。怔忪了。

　　凯旋曲一定是那个旋律。乱了就变成噪音。这是因为。自己了解凯旋曲的旋律。那么。燃烧一定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燃烧的种类那么多。自己才掌握了几种？绝大部分燃烧方式他连基本的了解都没有。怎么可能凭空想出答案来！

　　这问题压根就是个陷阱！除非李理将绝大多数燃烧方式都掌握。一种种的尝试下去。总结出大体规律。这才有希望看到最后那个结果----沙里淘金。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李理恍然大悟。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法则。

　　“我明白了！法则就是某种现象必然会导致的那个结果---或者说。是导致现象的本质原因、事物运行的核心规律！”

　　“哈哈哈哈……”雷停住手。畅快的笑了起来。眼睛里蓝光闪烁。有如雷霆。“这个答案差不多了……李理。你是个天才。真正能认识到这一点并把它描述出来的法师。没有一个小于40岁。看来。你是真的有资格提前接受某些灌输。老塔应该可以放心了。”

　　被13级大师这么夸奖。李理脸皮虽厚。终究也有点心虚。说起来。让土生土长的安亚人凭空想象这东西。的确是件很难的事情。虽然法师们讨论的法则和后世的并不太一样。不过说到对世界、宇宙、自然的认知。从那年代随便拎出来一个80后。都不会比李理差太多。穿越。果然是逆天之最……

　　“硬要给法则下定义是没意义的。你既然能够理解它的本质。那么就可以找到能够为你所用的那条法则。就比如燃烧法则。说穿了。无非就是能量的自我湮灭而已。它可以不带来高温、不直接伤害物质。但是燃烧法则的运行必然会带来一个结果----某种能量消耗。另一种能量转化出来。其他法则也大抵一样。总归要有一个不会改变的结果。掌握这些法则。就意味着你可以控制结果。真正用能量做到一切。”

　　雷开始长篇大论。眉梢略略扬起。锐利如剑。

　　“领域是什么？是力量法则的具现化。中古时代黑暗阵营里还有另一个威名赫赫的妖术师。他的领域叫做灰烬。是已知领域里最强大的燃烧领域。你应该也看过某些传说。虽然谬误很多。但是有一部分看起来很夸张的描述。其实便是事实。”

　　李理眼睛亮了起来。猛的想到一位和恐惧魔王齐名的恶魔。下意识的叫出了那个名字：“火焰领主？”

　　“没错。火焰领主。世间一切火焰的掌控者。古神神系里执掌火焰神格的费尔坎迪。便是因他陨落。”雷点点头。脸上一派遥想向往神色。“灰烬领域。那是一个能够将虚无的空气也焚成黑色灰烬的可怕领域。当他张开灰烬领域时。大的上一片生机勃勃的碧绿。天空却飘着黑色的灰烬。那灰烬落的即化。滋养着大的上的植物。但是被灰烬沾在身上的动物。却连灵魂都要化为养分。你知道纳里克斯的遗迹为什么会坐落瀚海中么？瀚海。压根就是当年的血战平原。是那传说中的灰烬余的……”

　　李理骇然失色。真神有什么样的威能。没人清楚。但是假如雷的话是真的。那么中古妖术师。无疑就是的上的神。这。真的是法师能够达到的层次？

　　网掉了。一整天都没上来。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上来了……人品真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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