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恨如魔
感受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寂月微微侧身将后背上已然入睡的女子轻缓揽到自己怀中倚膝而卧,看着那张满载疲惫的绝美脸孔,一双冷寂的眸子中暗绪褪去,一丝暖意,悄然的融入了那依旧冷淡的银色之中。
挑起女子一缕发丝,那亮丽的发丝在那白皙如玉的手掌中,显得格外明艳照人。寂月微微倾手,那柔顺亮丽的发丝顺着倾斜的手掌徐徐下滑,在淡空之中洒下丝缕极浅的清香。凝望的视线自怀中那睡得恬淡的人儿身间挪开,寂月看了眼面前苍劲有力的树丛,感受着点滴渗进自己身躯的那股暖意,他禁不住惬意的闭上了双眼。
他的寝宫,就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世界,也从来只有他自己一人。或许是天性,即使是在冷寂的只有他孜然一人存在的地方,他也从不会放松丝毫戒备。
他习惯,也享受着孑然一身的冷寂。
但是,自从她的闯入,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简单的小木屋里,青芍坐在小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床榻上睡得深沉的男子怔怔出神。正当青芍看的如痴如醉之时,那如扇的蓝色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那双紧闭已久的惑人眸子便缓缓睁开了来。
青芍反射般的规矩坐好,暗自深吸了口气,微微笑道:“你醒了。”
闻声侧首,樊黎刚要开口,才发现,喉咙中的干哑令他有些失声。下意识的抬手准备掀被下床,却不小心带动了身间各处的伤口,锥心的疼痛,使那英挺的剑眉之间不禁有着瞬间的微蹙。
看着桌边上清秀俏丽的女子,樊黎淡淡勾唇,歉意的笑容伴着沙哑的声音随之展现:“可否麻烦姑娘,帮樊某倒杯茶水?”
撞上男子那双温润的眸子,青芍心中一阵紧张,有些慌忙的端起那一壶已然冷却的茶水转身就往门口处走:“这茶已经冷了,你等会儿,我马上去换壶热的来。”
樊黎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女子的背影便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听着那匆忙的脚步声远去,樊黎费力的从榻上坐起,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这样的状态,别说想独立做什么,近几日内,要自行更衣恐怕都是件难事。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现在的他,无用的当真如同废人一般呢……
门外脚步声渐近,樊黎敛去满腹心事,脸上恢复到以往那一贯的温润之色。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匆匆进屋,以极为快速的速度将茶水递到自己面前,樊黎微微抬眸,接过女子递来的茶杯,淡笑着开口:“谢谢。”
“不……不用客气。”
被那双惑人的眸子注视着,青芍心如鹿撞,下意识的低头掩饰着自己此刻的窘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袖子里的双手,此刻已经激动的微微颤抖!
樊黎动了动仍旧干涩难耐的喉咙,樊黎微笑着将空茶杯递到眼前垂手而立的女子面前,淡淡道:“麻烦再倒一杯给我。”
“嗯。”
抬头,面色如常的接过男子手中的空杯,青芍折身走回桌边再次倒了杯满满的茶。饮下女子再次递过来的茶水,樊黎动了动有些舒缓的喉咙,带笑望了眼站在自己面前那面带紧张的女子,闲聊般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青芍。”
接过递至自己面前的空杯,青芍踌躇了半响,终是抵不过心中的渴望,轻问出声:“你呢?”
半响未等到回应,青芍心中一沉,出口的话中染上歉意:“我好奇随便问问,公子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答了。”
“樊黎。”
浅淡的语气,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释然。樊黎看着眼前有些微愣的女子,唇边的笑意,温润至极:“你的名字,很别致。”
“谢谢公子夸奖。”
青芍脸上一热,急忙转身走向一旁的木桌。无意识的拨弄着盘中的茶杯,她心中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默念着那个陌生却又充满诱惑力的名字。
樊黎……
这般华美高贵的名字,也只有他这般的男子才配的起吧。
能这么近距离的和他待在一处,对于渺小的她来说,真是太幸福了……
看了眼桌边上忙碌着的那抹纤细背影,樊黎看了眼窗户上的淡淡投影,浅淡道:“我这暂时已无他事需要帮忙,青芍姑娘不必一直守在屋中,大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
青芍心中不舍,瞥了眼桌上的茶盘,心中一动,道:“公子自昏迷之时便未曾进过食,青芍熬些清淡的米粥过来给公子服用,可好?”
樊黎心念一转,唇边扬起一贯的礼貌笑意:“那就有劳了。”
“照顾公子是青芍分内的事情,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青芍心中一喜,看着床榻上半闭眼眸的俊美男子,道:“公子小憩一番,醒来就有得吃了。”
“嗯。”
淡淡应声,樊黎便合上了双眸。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以他的修为,大可不必吃这些五谷杂粮。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除了用自身的治愈能力疗伤,补充些营养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接受不了这副如同废人一般的身体,不管如何,他必须尽早的恢复!
漆黑如墨的寝殿中,书卷凌乱的散落了一地。欣长的背影对窗而立,被月色拖拽出一条长长的黑影。炎烁看着当空的一弯皎月,一双浓郁的眸子暗沉的骇人。
“主子,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见。”
细致的声音透过雕花木门传入耳中,想起那个胡搅蛮缠的泼妇,炎烁眸底有着一丝转瞬而逝的杀气:“不见。”
“是。”
干净利落的回应声伴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淡去在炎烁耳中。不一会儿,满园的静谧便在嚣张跋扈的女声下消失殆尽。听着那令他心烦的女声,炎烁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徒然暗了几分。
该死的女人,如若不是碍着老大的关系,他早将她大卸八块丢去森林里喂猛兽了!
“炎烁,你出来!”
琰雪一鞭子挥开挡着她路的奴才,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二话不说,便是一鞭子直奔那木门而去!
“我没有老大那样好的耐心,你最好给本殿记清楚这一点。”
低幽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琰雪定睛一看,自己挥出去的鞭子,不知何时,已被他死死攥在了手掌之中。心中恼意突起,琰雪满眸愤怒的抬头,撞上那双幽深的渗人的眸子,心间的火气瞬间便被灭了大半!
这种毫不掩饰的杀意,炎烁这混蛋是在警告她,如若换了他人,刚才早已身首异处了么?
“本公主找你有事相商,你难道要本公主站在这里说吗?”
用力扯回自己的鞭子,琰雪看着对面那无动于衷的妖冶男子,出口的话语里满是恼怒之意:“你堂堂一个皇家子弟,难道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没学会吗?”
“客?”
扫了眼不远处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美艳女子,炎烁双手环胸,俊美邪肆的俊脸上满是戏谑:“你还真会抬举你自己。”
“你!”
琰雪瞪着双眼盯着面前那满脸嘲讽的邪美男子,心中的愤怒更是几欲冲出胸膛!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琰雪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我不想再和你做无谓的争执,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
“本殿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与琰雪公主你有这么好的交情。”
冷淡的弹拭着衣袖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炎烁看都不看一旁满脸铁青的美艳女子,转身便走:“戊辰,送‘客’。”
“是。”
冷淡的声音在炎烁身后响起,琰雪无视掉那平板无奇的声音,刚要迈步跟上,却突然撞在了那僵硬如铁的男性身躯之上。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琰雪捂着发疼的鼻子,看着眼前那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锋利眸子的男人,怒吼道:“该死的奴才,给本公主让开!”
戊辰不卑不亢,挡住女子去路的身躯纹丝不动:“主子有命,请公主回去。”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居然以下犯上?”琰雪攥紧手中的鞭子,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风疾厉速的鞭子袭来,戊辰眼也不眨,伸手便一把将那鞭子拽在了手掌之中。抬眸对上那双满载惊愕与恼怒的眸子,戊辰眸中有着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戊辰的主子,从来只有殿下一个。”
“你……”
触及到那双锐利眸子中的阴冷锋芒,琰雪那满腹讽刺的话语悉数忍在了嘴边,再也无力吐出半分。
这个人不同于一般的奴才,不仅武艺深不可测,而且只听命于炎烁那混蛋一人。他眼中方才那一瞬间的阴冷杀气她看的很清楚,如若自己再这么和他纠缠下去,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
“炎烁,你想要什么本公主很清楚。现在你不听本公主的劝告,将来不要后悔!”
琰雪恨恨的跺了跺脚,望了眼那门窗紧闭的寝宫,随即便愤愤的转身离去。确信来人已经远走之后,戊辰这才敛去了那一身令人心惊的杀气,重新隐入了黑暗之中。
漆黑的寝殿中,男子靠窗而立,修长的双臂环于胸前,想着女子方才离开之时所说的话,唇角有着稍纵即逝的残虐弧度。
他炎烁想要的,从来不需要假他人之手!
那个蠢女人,居然想要自己与她合作?
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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