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陛下在为小公子铺路？老氏族的震惊！
蒙恬站在院子外面，远远的观望！
他很想让公子振作起来，哪怕扶苏已经没有了竞争储君的资格。
就算不竞争储君也应该振作起来啊！现在扶苏的状态让蒙恬内心多少有些触动。
相比较于失败，颓废是让人更加可惜的！
可是蒙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所有劝说都没有用。
扶苏只是每天就这样颓废着，常常沉思，沉思……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
而另一边的咸阳之中！
蒙家的屋子里面坐满了人！
这些都是大秦的勋贵，大秦几百年的守护者，也是提起大秦无法避开的一个群体！
老氏族！
周天子赐秦封地！
老氏族们作为秦王室奴仆跟着秦国第一代君主来到了这块尚且被戎狄占据的土地！
他们陪着秦王室在这片土地开荒，从无到有，建立了一个伟大的国度！
几百年的忠诚和坚守，他们见证了大秦从孱弱，不被关外六国放在眼里，到大秦覆灭六国一统天下！
其中以孟西白三氏为尊！
孟西白三氏作为老氏族中威望最重的三氏，向来都以秦王室鹰犬为荣！
今天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各族族老，或许他们身上没有太多官职职务，但是他们身上的能量大到惊人！
封建时代，以家族宗法为重！
作为族老，他们掌握了一族子弟之命脉！
或许他们一个人并不起眼，但是他们的家族子弟，早就从上到下遍布了大秦的军方和政界！
当然，因为商鞅变法的缘故，老氏族们经历过一次没落。
后来始皇帝继位为了一统天下提拔贤才而不问出身！
但是！
作为氏族，他们家族庞大，家族中的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资源。
随着时代变迁，老氏族们虽然不像最辉煌的时候盘踞大秦的整个朝堂！
但是，如今的老氏族，盘根错节，依旧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们汇聚在一起，其家族能量加起来可以覆盖大秦从经济到政治到军队！
“蒙老将军相邀我们聚集在此，到底有什么事情还请明说！”孟氏族老看着蒙武沉声开口。
老氏族，都是属于扶苏最忠诚也是最坚定的基本盘！
随着扶苏失势，大量羽翼作鸟兽散，唯有老氏族和蒙家能够不为所动，坚贞守节两年！
一方面源于扶苏的人格魅力，更多的是源于他们的忠诚。
当然，并不是没有老氏族因为扶苏的失势而动摇，这种事情情有可原，谁也不想整日提心吊胆！
但是蒙武在叫他们来之前早就做了甄别，有所动摇，或者已经尝试接触胡亥的蒙武都没有叫。
现在能坐在这里的都是经的住考验的老氏族！
两年已经能够证明太多东西了！
蒙武对这群老兄弟也算比较放心，便打算明说，给各位老兄弟吃个定心丸！
随着扶苏失势，大家内心都十分煎熬，家族之事亦不是一个人一言而绝，大家不为胡亥所动，其实都承受着比较大的压力。
给他们一颗定心丸，也好让大家都放心支持小公子。
有了着落，以他们的忠贞，自然可以不为所动。
“能坐在这里的老兄弟我蒙武也放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干脆跟大家敞开了说了！”蒙武笑了一下开口。
“备受陛下宠溺之子赵彻！正是长公子扶苏的孩子！”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满座皆惊！
一群族老面色凝重的看着蒙武，眼神之中满是骇然！
“蒙老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西已炳皱眉道！
如今！
老氏族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这群族老的压力也确实有点大！
扶苏失势，触怒始皇帝两次，又被贬谪陇西，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
扶苏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竞争储君的可能了。
可是忠诚让他们天然的就不会像曾经依附于扶苏的百家弟子一样去投靠最有希望的公子胡亥！
可是扶苏明显没有了竞争可能，老氏族们总要有一条路走，始皇帝却迟迟不表明态度！
大家心里其实都是抱着一种想法，要是始皇帝做了决定，捏着鼻子大家也认了。
在这群老氏族心里！
始皇帝最大，大秦次之，然后才是扶苏！
始皇帝作决定，哪怕让他们去胡亥那里跪着求收留他们也听始皇帝命令！
若是胡亥被始皇帝任命为储君，那么为了大秦的稳定他们也不会让胡亥放心不下！
其次才是忠诚于扶苏！
可是始皇帝迟迟没有命令，胡亥看似最有希望成为储君，但是偏偏又不是储君。
这种情况下老氏族们自然不可能抛弃扶苏！
但是很显然，他们的努力是无用功，老氏族的族老甚至联名求过始皇帝再给扶苏一次机会，变着花样为扶苏作努力，但是到了始皇帝那里，都如同石沉大海。
而且他们是家族族老，不是个人！
家族大了，自然不缺少追求晋身之姿的人！
总有一些人鼠目寸光，认为胡亥才是大势所趋，家族内部也因此产生了一定不协调的声音。
虽然族老们都能够各自镇压下去，毕竟是当了十几年的族老了，压得住小辈！
可是……
他们自己内心本身就处于煎熬之中，在这种情况下承受不住压力想要亲近胡亥的也不是没有。
今天有好几家老氏族的族老都没来，他们就是那群对胡亥示好的老氏族！
对于赵彻这个名字，大家也都不陌生！
作为大秦王室的维护者，其实老氏族和蒙武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太待见赵彻。
一个捡来的婴儿，这么享受始皇帝的宠爱，他配么？
但是要是赵彻换了个身份……
你说他是长公子的儿子？那没事了，他太配了，绝配，顶配！
陛下宠溺自家孙子能叫有辱皇室威严？
这是立场问题！
他们是秦王室的鹰犬，对于所有非王室出身之人都是抱有敌视和轻蔑态度的，他们的核心作用就是维护王室，也是他们矗立几百年的根源所在。
一个捡来的孩子，再怎么天才，再怎么受到始皇帝宠溺，只要有伤宗室威严体格，他们都不可能待见！
当年甘罗屡屡入宫，也是这群老氏族头一个反对。
可是如果赵彻是长公子的儿子，那么这个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相反，赵彻备受始皇帝宠溺，又天性聪明伶俐，这些都是他们所了解的事情！
而且最近还听说赵彻在始皇帝的撮合下和王翦家的闺女定下了娃娃亲！
但是这事太离谱了……
赵彻明明是始皇帝从河里捡到的，真的能离谱到从河里飘过来一个孩子是始皇帝的孙子么？
“老兄弟们不信我？”蒙武皱了皱眉！
“赵彻的母亲是赵璎珞，故赵的亡国公主，各位如果没印象，总该对长公子六年前遭遇刺杀这件事有印象吧，赵璎珞，就是那次刺杀长公子的刺客！”蒙武沉声说道。
既然不打算藏着掖着，蒙武干脆把话说开。
免得大家七想八想，心里七上八落！
现在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不是扶苏失势不失势的问题，而是人心惶惶！
人心安定下来，至于其他作鸟兽散的扶苏党羽！
什么百家弟子，什么六国余孽，这群所谓的支持者无论是蒙恬还是老氏族其实是巴不得有多远滚多远！
对于六国余孽，老氏族和蒙家态度一致，都一块劝说过扶苏，只是扶苏性格仁厚，不听他们的劝说。
众位族老听到蒙武开口，信誓旦旦，且说的详细无比一五一十，纷纷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我认为老将军说的是真的！”西已炳第一个表态！
赵彻备受宠爱的反常现象大家早就对此有所猜测，只是大家都没把赵彻的身份往扶苏身上联想！
可是仔细想想，若是顺流捡到一个乖巧可爱聪明的婴儿，又是你的孙子，怎么可能不疼惜呢？
“而且若是陛下嫡孙，眉形应当一致，这种事情一看便知，肯定做不得假！”孟仑也开口说道。
秦王室有一个独特的验亲标准！
那就是眉形！
秦王室的基本上如出一辙，虽然面貌可能不太一样，但是眉形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也是当初始皇帝归秦，有人怀疑始皇帝并不是秦异人之子而是吕不韦和赵姬之子的时候为何宗室依旧承认了始皇帝的身份。
这种眉形虽不是秦王室独有，但是也算是比较罕见。
这玩意可比滴血认亲靠谱的太多了！
“这个不用验证，我亲眼见过！”蒙武顿了一下说道。
“赵彻的眉毛确实和陛下乃至于长公子如出一辙！”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了属于是。
“那这么说来！王家岂不成了外戚？”
“难怪陛下不让赵佗接替任嚣的职位，反而调任王贲前往岭南！”
众人七嘴八舌，仿佛一切随着赵彻身份的揭开都变得明了了起来。
最后又目光一致的看向蒙武！
“既然如此，长公子还有希望？”
蒙武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
“长公子那边不要抱有厚望了，且不提陛愿不愿给长公子机会，长公子重归咸阳，你我之中，谁能劝的动长公子不再提分封制？”
果然，蒙武话音落下，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跟随了扶苏这么久，大家也都清楚了扶苏的性格。
虽然可以说是被扶苏坑了两次，但是对于忠诚的他们来说，一直是对扶苏抱有期待的。
但是正如蒙武所说，让长公子回来再提一次分封制么？
“可是……这样一来，长公子还是无望……”孟仑皱着眉头沉思！
恍然之间，孟仑看向蒙武，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刚刚孟仑都没往这方面上来想！
实在是跨过儿子传位给孙子太过于出格了！
虽然始皇帝这不算是开天下之先河，以前也确实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那种情况是建立在各方势力的交手和权衡之下，涉及了大量的政治斗争！
而始皇帝不是！
始皇帝压根就是奔着这个去的！
下邺老卒！
王家姻亲！
亲自教导！
其中的意思已经明确到不能再明确了！
“陛下再为小公子铺路？”孟仑带着试探问蒙武。
好家伙，刚刚还赵彻那小子，现在就是小公子。
蒙武也没有打趣孟仑，而是点了点头。
“现在来说，陛下确实有这个意思！”蒙武点头沉声说道。
众人纷纷对视，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长公子扶苏执迷不悟，胡亥能力不足难当大任！
其他孩子更不用提！
既然如此，那么赵彻表现的更加出色，为何不直接把赵彻当成自己的继承人？
“可是如今小公子才六岁啊！”西已炳开口说道。
蒙武点了点头！
“正是因为小公子太过年幼，我才唤来各位老兄弟！”蒙武沉声开口！
“倘若定不下心来，老氏族四分五裂也！”
“可是如今虽然安了心，大家也切莫乱动，长公子之事历历在目，诸位当多加警惕！小公子年幼，不通人情世故，更易成为众矢之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所以各位老兄弟，既然定了心神，切莫透露半分！”蒙武认真叮嘱到。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信得过的族老，大家年纪都七老八十了，不是自己没一点逼数的人。
至于信不过的，蒙武也压根没叫。
这一次并不是叫来了所有的老氏族族老。
其中有心亲近胡亥的，对家族掌握不够稳固的，嘴里藏不住话的，这些蒙武都没有叫来。
“众位老兄弟，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蒙武执了一礼！
大家内心随着赵彻的身份揭开也安定了下来。
纷纷七嘴八舌，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出谋划策巾。
最终还是确定了下来！
赵彻太小了！
所以老氏族不能妄动，更不要主动亲近赵彻！
不然很有可能引来胡亥的注意！胡亥向来盯着老氏族已经许久了。
而蒙武则负责帮助他们关注小公子的成长，其他老氏族则暗地里防备，守护小公子。
总之！
距离小公子长大起码还要十年！
这十年的每一天，有什么可能都未尝可知！
大家齐心协力，也要度过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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