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等到萧逸高烧褪去，已经是五天后，由于那大夫狮子大开口，要求沈哲一天给他一两银子，沈哲就在第三天，也就是系统告诉他萧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脱离了大夫一行。

        后面的两天，全是他一个人一边背着萧逸和行李一边赶路。

        这几天可谓是累坏了沈哲，在沈哲向萧逸吐槽这段路程的艰辛时，萧逸心疼地紧紧抓住沈哲的手。

        他的小神仙如今还不能在犯人面前展现神力，所以只能辛辛苦苦用凡人之躯背着他赶路。他感到深深的愧疚，下定决心，在协助沈哲考取功名之后，要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力量，不能再让沈哲照顾自己了。

        “这里离京城已经不远了你知道吗？大概明天就能走到，而进京是需要证明的。”沈哲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金牌牌，言下之意就是能进入京城的只有自己一个，恐怕萧逸得在外面等他出来。

        萧逸一愣，虽然他之前就想过自己不能进京，两人得暂时分离，但他没想到这个时间这么快就到来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离，但他不知为何，有种此次一别，再难相见的感觉。

        但即使有这种莫名的直觉，他也不可能因此去阻止沈哲前去。毕竟沈哲可是一个小神仙，他要做的事情是进京赶考，参加皇上亲自监考的殿试，并不是自己这种人可以自私地阻拦的。

        他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灿烂一些，极力掩盖其中的苦涩：“没事，我就在城外等你，你一定能够要早些出来找我，作为殿试的状元，风风光光把你兄弟我接进去。”

        为了预祝沈哲考取功名，两人赶路到京城外的小镇后便去旅店开了一间上房，萧逸买来酒食，不着痕迹地灌着沈哲。

        虽说沈哲穿越前已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但此番却是第一次喝酒，陌生的液体冲击着他的感官，令他在熏晕中产生了兴奋的情绪。再加之他穿越来的这个差不多十九岁的身体实在不胜酒力，没一会儿，他就已经进入了“瞎说大实话”的阶段。

        只见他脱了鞋袜斜倚在床沿，手里还拿着一壶温酒，朝着萧逸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你放心啦，我这人虽然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但是考试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我可是文科生当中的优等生，当时考上了最好的大学的历史系呢……"

        萧逸不明白沈哲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这次考试他势在必得。

        那些他听不懂的词，大概就是神仙之间的密语吧？

        萧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给这位小神仙灌酒，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主意，毕竟眼前这个人虽与他朝夕相处，却隐瞒了太多事情，让他显得格外神秘，让萧逸对他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没想到这次还真就让他给试了出来：这小神仙当真不胜酒力。

        他去拿沈哲手中的酒壶，让他别再喝下去，却不想沈哲还不依，在床上站起来举着酒壶，用一双充满怨念的神态与萧逸对视，露出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你不可以抢我的饮料，这是我兄弟买给我的。你不能因为嫉妒我有，嗝，嫉妒我有这么好的兄弟就来抢我的酒……”

        见沈哲打起酒嗝，萧逸愈发憋不住笑。

        “你笑什么？笑得这么漂亮，我兄弟也是我兄弟，我不会让给你的。”沈哲红着一张脸讲。

        萧逸觉得他实在可爱，便也脱了鞋袜爬上床去。只见他一步一步把沈哲逼到墙角，然后去舔他嘴角流落的酒渍。

        “众人都说，人醒酒后分两种情况，一种记得醉时做过的事，一种不记得。”萧逸凑近沈哲，两人的脸之间只隔了半拳距离：“我不知道，沈哲你属于哪种？”

        沈哲却好似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只是嘟囔着要萧逸别抢他的酒。

        “好好好，不抢，不抢。”

        萧逸其实太想要随心随性地进行下一步，可是他害怕明天沈哲还会记得发生过什么，害怕沈哲真如他预感的那样，进了京城就忘了他，两人再也无法相见。

        所萧逸只是这样静静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和沈哲四目相对：只是这样的话，明天沈哲问起来，还能解释说自己是在开玩笑、逗酒鬼。

        “你凑这么近的话，”沈哲喃喃道：“我会怀疑你要亲上来……”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萧逸顿时乱了分寸，他慌乱地不知所措，甚至一时间没有找到什么词语来为自己辩解，方才心中打好地草稿瞬间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浆糊。

        他甚至要有一种冲动，冲上去堵住沈哲的嘴，让他不要再问。

        可还不待他回答，沈哲便像是自己有了答案一般。只见他默默推开萧逸，坐下，再躺下，抱着酒壶，对着萧逸傻傻一笑，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是，单纯地困了？因为被推开而惊慌失措的萧逸瞬间便安心了，也幸亏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没有让他察觉到自己异样的情感。

        萧逸在床边坐了半响，确认沈哲已经睡得极深之后，把他手里的酒壶拿走，稳稳当当摆在桌上。

        然后，他便骑在沈哲的身上褪去他夹杂着汗液的衣裳，又一寸寸亲吻他的额头、脸颊、脖颈，再慢慢往下……

        明月挂在了天空的最顶端，月光下，水面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婆娑的树影也随之摇曳。高高的枝头上，一只小巧的鸟已然睡得深沉，一旁，有它两个高的大鸟慢慢地靠近它，唯恐惊扰了它的睡眠。

        大鸟先是好奇一般触了触小鸟，又缓缓的开始抚摸它、蹭弄它，让随着自己，也随着风的频率晃动。

        大鸟好似很喜欢与小鸟的互动，渐渐地，它发出急促的、悦耳的叫声，像春风一样棉柔，像夏雨一样激荡。

        月挂天楼，一夜好风景。

        ……

        第二天沈哲起床的时候，床铺早已被收拾好，看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沈哲由衷感谢真心照顾自己的萧逸兄。

        昨晚他喝过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睡着了就应当是醉了耍酒疯，肯定给萧逸兄舔了不少麻烦。他去问系统昨晚发生了什么，系统只告诉他，在他睡着之后系统也进入了休眠，所以系统也什么都不知道。

        沈哲起身穿衣，觉得身上有些古怪：他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古怪，只是感觉有些地方变得不对劲。

        从没喝过酒的沈哲果断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定义为“醉宿”一类的不良反应：别人不都说醒酒之后还得头晕脑胀？那他这肯定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轻微些罢了。

        在京城外耽搁了一宿，今天就是必须分别的时候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哲明明很清楚，自己考取功名之后就会马上来寻萧逸兄，两人不久就会见面，但他此时心中却冒出许多不舍。

        大概是朝夕相处半月，两人已经习惯相依相靠了吧，沈哲想。

        沈哲和萧逸两人都装作不知道今天就要分开似的，像往常一样吃过早点，一边闲聊些有的没的，一边穿衣、下楼、赶路。

        直到走到，距离城门还剩五百米的时候，萧逸拉住沈哲，眼里蓄着泪。

        沈哲原本忐忑的心，看到这些泪水之后反而变得坦然，他笑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萧逸兄，我又不是不回来、见不到了，哭得这么夸张。”

        萧逸摇摇头，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仍红着眼眶、低着头。

        见此状况，沈哲无奈一笑，走过去像哄孩子一样摸摸萧逸的脑袋，指着一边的茶铺，说：“要不这样，你一周之后，每天下午三时至五时都在这里等着，我也定在之后某天，按照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还有几天便是殿试，考试时间为三个时辰，我就在京城里等考核结果出来，殿试结束后的第三日便是皇帝赏宴，那结束第四日我便可出来找你。就算你是在京城外，也应当是可以听到消息的……”

        沈哲话说到一半，忽然地，萧逸就一把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双手死死钳住他的后背，像是要把他镶嵌在自己怀里，让他永远只能戴在自己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好了好了，就几天就回来了，真的，我保证。”沈哲被萧逸的行为吓了一跳，但随即也平静下来，他想，大概是因为萧逸兄之前失去过家人，现在才会如此害怕离别吧。他轻轻拍打着萧逸的背，一遍又一遍，好久才让萧逸平静下来。

        萧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

        “你去吧，就那个茶水铺对吧，我会在那里等你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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