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莫绿萼啊莫绿萼
G城市立医院。
莫绿萼手拿病历单，拖着沉重的脚步面如死灰地走在寂静的医院大厅里。医生的话依然回荡在耳畔：“你得的是恶性脑瘤。头晕目眩恶心呕吐都是肿瘤的相应症状。而至于流鼻血……则是你隆鼻手术后，鼻子内部粘膜组织受到破坏而出现的并发症。这也使得你自身的免疫力降低……目前，咱们医院对这类恶性肿瘤没有十足的把握。肿瘤生长的很快，所以建议立即去专门从事脑瘤手术的医院治疗。”在得知她孤身一人后，鉴于她的病情，医生只好据实相告。
莫绿萼歪歪斜斜地走着，完全不顾平日里优雅艳丽的形象。“哈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笑声引来路人的侧目。
“忙忙碌碌，到头来都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莫绿萼目光呆滞，喃喃自语着。“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那如果手术不成功呢？她无法面对那样未知的危险。
“跟我走一趟！海总有事找你面谈。”迎面而来的黑衣男子拦住莫绿萼的去路。
没有丝毫挣扎，莫绿萼默默地跟随那男子上了车。
酒店顶层客房里。海狼冷冷地开口：“莫绿萼，你身为公关部经理不上报不请假便消失数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详细的解释。”
“海明朗，你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就是了，不必拐弯抹角。”莫绿萼贪婪地看着窗外明媚的蓝天白云，静静地开口。
诧异地注视着她，海狼发现今天的莫绿萼满脸憔悴神情颓废。“好！告诉我你和李小乐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听好！我要知道的是一切。”
“呵！那我要不说呢？”莫绿萼不禁轻笑出声。
“我懒得对你下狠手。幻狼的手段你该是有所耳闻的吧。”海狼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撬开她的嘴得到一切真相。
“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莫绿萼依旧不看他。眼前的男子曾经一度是她奋力向上攀爬的目标。毫无疑问，她爱他的金钱和地位。当然，也因为他的男性魅力而奋不顾身。扪心自问，她多少还是有些爱他的。甚至说，这个男人是目前为止她为之付出最多的男人。可现在，她不看他。她情愿多看一眼窗外的大好风景。
没有料想她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你和李小乐私下到底谈了什么。还有两年前，你们是如何相见的。”
“好！我就从两年半前说起吧。我本已经到了国外，却发觉自己身怀有孕。我推算孩子应该是左猛的。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便决定回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借孩子狠敲那老头子一笔。可是回国后，我才得知左猛已经死了。已经到预产期，打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好在G城的医院里生下他。碰巧的是，在那里我见到了李小乐。哦，也就是你的深蓝！”不去理会海狼一脸的诧异，莫绿萼如叙述别人的事情，继续讲述着。“她因为惊吓，摔了一跤。怀孕六个月却胎死腹中。”
“你可知道到底是什么惊吓？”海狼打断她的话，急急问道。
“我问过她，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记得……”莫绿萼使劲按按胀痛的太阳穴。她的记忆力也要减退了吗？“哦！是R城的一场爆炸。我记得她说是看报纸上的头版新闻，太过专注，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丢了一个孩子，我生了一个孩子。我曾问她，她的孩子是谁的。她一直都不肯说，不管我的事我也不再追问。不过，当我向她询问你的情况时，她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海狼痛苦地闭上眼：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聪明。他恨温暖高地爆炸她都狠心的不出现。却没有想到她因为那场爆炸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也许，自那时起她便以为他在那次爆炸中死掉了。再次相见，发现他还活在世上，她该是高兴的。却因为他一再的恶言相向而不敢靠近他。
“我以为她怀了父不详的孩子被你逐出了家门。看她很喜欢孩子。于是我决定把自己的拖油瓶甩给她。我告诉她，孩子是你的。”
“你！”该死的，怪不得深蓝说那些莫名奇妙的话。
“我什么？很可耻是吧。可是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情形她也是看到的。所以她很相信我说的话。在我的一再恳求下，她保证，除非我主动开口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因为那时的她以为我已经死了。”海狼冷冷开口。
不去理会海狼的话。莫绿萼只径自讲述着心中的故事：“后来我去Z城找你。可是毫无所获。于是我便放弃了。在声色场所工作一年攒了一笔钱后，我去国外做了整容美体手术。希望彻底改头换面后，能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后来我成了你分公司旗下酒店的公关部经理。再后来，与你不期而遇。我便决定将你牢牢抓住。跟随你回到G城后我使出浑身解数为你当牛做马，期望能和你的感情更进一步。那次你醉酒我送你回家。在你家中我碰到了李小乐。我不确定她是否告诉你孩子的身份，这使我心中万分不安。我当然不能让她告诉你孩子是你的。因为你肯定会做DNA检测。到时候真相大白，我不禁什么也得不到。还很可能多个小拖油瓶。于是，我下定决心毁掉那个孩子。”
海狼心中一闷：“常言说‘虎毒不食子’。这个女人好狠毒啊！”
“还记得我们俩最后一次欢爱吗？在我家中！你抱着我，嘴里却喊出了‘深蓝’这个名字。后来我才知道深蓝就是李小乐。我一直都被你们所谓的表兄妹关系蒙骗了！不妨直接告诉你，孩子是我故意失手掉进河里的。然后不用我要求，她便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河里。很久，他们都在河里挣扎。我本以为我的计划将要圆满成功了。半路却跑来一个陌生男子救了他们。我只好离开了。事情就是这样！这是全部了。”莫绿萼勉强讲完后，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看她瘫坐到地上，海狼只当她是心虚害怕所致。
“呵！这该怪我吗？要怪只能怪这个不公平的社会！我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时候，我身边的保姆就有四个。我一直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生活。那时候的我随心所欲，丝毫不为金钱所愁。直到那一年，我爸爸出事了，家中所有的钱财和有价值的物品都被充公。身边的亲友看到身无分文的我就像看见恶心的臭虫。没办法，我便过早踏进了声色场。更阴差阳错地成了左猛的姘妇之一。我发誓一定要再得到儿时那样的生活。为了能过上那样的生活，我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海狼深深叹息一声。他正是那个害她失去公主生活的元凶。而且，他不仅没能将她拉回正途，甚至还一再利用她来打探左猛的消息。也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吧。“你的心态一直没有放正。”海狼艰难地开口。
“哈！如果现在将你手中所用的财富都化无乌有，你穷得连路边的乞丐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的心态还能放正吗？”莫绿萼终于将视线投射在他的身上。
“你走吧！过往的一切我概不追究。希望你好自为之。”海狼下定决心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
“谢谢！”莫绿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呕……”呕吐物成放射状从她嘴中喷出。
险些被溅到的海狼终于察觉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使劲甩甩头，眼前的黑朦一闪而过。莫绿萼将口袋中的病历单递给海狼。
看明白上边所写，海狼满脸惊愕。
“这该是报应吧！”莫绿萼缓缓开口。
“我会尽力安排最好的医院为你医治。”如果可以救她，唤回她的良知。他会不惜钱财。
“不用可怜我！我之所以给你看这个，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对你的深蓝不会再有丝毫威胁。”莫绿萼挣扎着向洗手间方向走去。“请让我洗掉身上的秽物，干净地走出这扇门好吗？”
招呼服务人员前来做清理工作。海狼扶住莫绿萼走进洗漱间。
清洗完毕后，莫绿萼仔细注视着眼前男子英俊的脸庞。“你……对我可有过那么一丝的好感。”
不想打击她。海狼说出违心的话：“有的。”
“何必骗我！你的心一直都在深蓝身上吧？”莫绿萼幽幽开口：“被一个人爱着是什么感觉？我这辈子是感受不到了。哈！自作孽不可活！”轻轻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下一吻。“再次谢谢你，你是我人生中最美的记忆。”
在海狼的坚持下，莫绿萼住进了最权威的肿瘤医院。三天后，这个可恨可悲又可怜的女子悄然自杀。死时，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一张手绘的三口之家的草图平静地放在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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