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首次交手

　　众人基本都吃的差不多了，可作为当家人的澜一没发话谁都不敢离席，只好忍着吃下去。

　　澜一看到大家都在蜻蜓点水似地夹着菜，知道都吃的差不多了。她随机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

　　“既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那就把桌撤了吧。不过在大家离开之前，我有件事情想和大少爷还有宁姐姐商量下。”澜一扭头冲着谭修恒和宁氏说到。

　　“什么事，你说吧。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谭修恒仍用淡淡地语气说话。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偏袒哪一方。

　　澜一点头但又接着看看宁氏。宁氏也微微一笑示意澜一说下去。

　　“那我就直说了，我这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大少爷和姐姐现在回到谭府了，但是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在盱眙的产业打算如何处理呢？”澜一笑着问道，可那笑容有点笑里藏刀的意思。

　　谭修恒和宁氏都是一愣，虽然谭修恒也想到过澜一日后会问到盱眙产业之事，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在这里问这个问题。他转头看看宁氏，宁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妹妹，之前在盱眙的时候我好像告诉过你呀。酒楼和客栈都让掌柜的给看着呢，至于那个院子也有人看着呢。”宁氏迟疑了一下，笑着回答澜一。

　　“哦！”澜一故作些惊讶，随即又说道：“我看盱眙的产业也不少，我一直纳闷你们从哪里弄来的钱盘下酒楼和客栈，还买下了那个院子。那个院子不错，我特别喜欢，感觉很清雅，很适合姐姐。”

　　谭修恒听澜一开始调查资金来源的问题就有些不自在了，他盘下酒楼和客栈还有买那个院子的钱再加上他为宁氏赎身的钱都是偷偷卖了谭家在苏州的宅子得来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爹知道。这事都是在澜一嫁到谭家之前发生的。

　　“那些钱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芳华她精打细算，很会持家。”谭修恒偷偷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澜一。

　　澜一仍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说到：“姐姐持家这点我得和你学习学习。这次谭家在盱眙的商号出了这么大事情，姐姐你一下子拿出来五千两银子，真让妹妹我刮目相看。”

　　在座其他几人一听宁氏拿出来五千两都惊讶得不得了，心里暗自琢磨那背后指不定得有多少钱呢。

　　“妹妹，你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谭家有难大少爷和我能坐视不理吗？”宁氏脸色有些不悦。虽然是高抬她的话，可换个角度想想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她心里清楚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也不想澜一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姐姐这话说得对，二弟以后你得学习。”澜一瞅瞅坐在对面的二少爷，他一脸不屑，他看得出来澜一后面还有话所以也没插话。“姐姐，咱们既然是一家人了，那何不把盱眙的商号的银两和账本还有产业的房产地契之类的交到谭家的帐房上呢？让黄掌柜打理着，也省得总麻烦姐姐操心费力了。”澜一仍是笑脸盈盈，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可那缝隙里透出来的寒光能穿透一个人的心。

　　宁氏的脸色却骤变，心想岳澜一啊，你在这等着我呢。你想收走我的财路，我能让你得逞吗？

　　“妹妹啊，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谭府什么规矩。我知道你也有些私人的东西，就像是你说过的那颗夜明珠，你不是给了二少爷吗？你说那颗夜明珠能值上万两银子呢，你怎么就给了二少爷，没交到帐房呢？”二少爷早就厌恶宁氏到底了，所以宁氏就不在乎得罪二少爷了，反正把二少爷拉下水对自己只有利。她可不指望哪日二少爷会转了性子对自己好得如同对澜一一般。

　　澜一仍是笑脸盈盈，可是眼睛却充满了敌意。“姐姐，你就有所不知了。谭家的产业自然都是谭家的帐房管理的，但谭家府里个人的私人物品都是随个人保管的。那夜明珠是先皇赐给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了。日后姐姐想把你的金银首饰送给什么人，我们都不会拦着。还有就是我们在座每一个人包括二少爷在内都没有自己的产业，都是一心为这个家操持着，经营谭家自己的生意，心系的是谭家的大生意。大少爷是谭家的大少爷，那他在盱眙的产业自然就是谭家的产业。姐姐，你是个聪明人，有些道理即使我不说也应该明白的。”澜一说完眯着眼睛，笑对着宁氏，目光就没离开过宁氏的脸，任凭谭修恒在桌下如何踹自己。

　　“那二少爷拿到盱眙的那些银两也是他自己的？他从哪里来那些银子？”宁氏仍不肯放弃。

　　“姐姐，你怎么盯着二弟不放了呢？”澜一说完看看二少爷，二少爷已经气得不行了，亏得如月呆在身边没有发作。

　　“我没有，我只是想问问清楚而已。”宁氏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澜一。

　　“那我就告诉你二少爷的钱怎么来的。上个月二少爷刚刚大婚，亲朋好友送的礼都给了二少爷。他的钱就从这而来。再则他有个好夫人，明事理，懂人情，知大义。知道谭家需要钱的时候，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又让二弟从旁处借来了两千两银子。”澜一的声音有些抬高了，字字都咬得清楚明了。

　　谭修恒在一旁明白澜一不会放手，他怕宁氏这么和她对着干，真把这钱的来路逼问出来，那时候对自己和宁氏都不好。宁氏就更难易在这个家立足了。他拉拉宁氏的衣袖，很和气的说到：“明日让人送个书信到盱眙，让坠儿和高全把东西都拿来，让澜一交到黄掌柜那就是了。也省了你每日都为这些账目操心。你身子本就不好，每日为这些琐碎的事操心，岂不是更伤身了。”

　　宁氏涨红了脸，瞪着谭修恒，那架势如同要吃了他一般，吓得谭修恒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时事事都依着宁氏，也就从未见到过她气得如此模样。

　　“那好吧，就依你说的。还有其他事情吗？没事我想回去休息了，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宁氏也没等澜一回复说完便起身离席了。

　　二少爷看着宁氏离开之后，伸起手指头冲向澜一：“嫂子，你可真厉害。不吱声不吭气就要了她全部身家。”

　　澜一白了他一眼：“那不是她的身家，那本就是谭家的东西。对吧，大少爷？”

　　谭修恒干笑两声，笑得有些心虚。他明白澜一指的是什么，如果澜一不知道底细，她可不会这么莽撞向宁氏索要账本。

　　“行了，不说了。我得回去休息休息了，今天累死了。娘，那先回去了，晚点我给您请安。“澜一向老夫人说到。

　　刚刚这出戏老夫人尽收眼底，心里也明白一二。她对宁氏一点好感都没有，刚才握着谭家产业不交更是生气。

　　“你身子不好，今晚就不用请安了。恒儿，你陪着澜一回去吧。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别忘记吃药，今天大夫交代过的。”为娘的恐怕都是要为孩子操一辈子的心。

　　“嗯，娘，二娘，我们先回去了。”谭修恒赶紧拉着澜一往书斋小院去了，离开了是非之地。

　　“大娘，这回你儿子回来了，该高兴了吧！”二少爷笑着冲老夫人喊道。

　　“高兴。可不高兴的日子在后头呢！还是二妹有福气，有你这个省心的儿子。”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

　　“娘，你看大娘都说我省心，你还总说我不省心。”二少爷呲牙向二夫人笑道。

　　“你不闯祸就省心！”二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现在这样也是很满足了。她也挺感谢澜一的，知道多亏澜一的教导儿子才能有今天。

　　先且不说别人，宁氏从大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就不舒服，她现在越来越记恨澜一。

　　先是自己的丈夫，这又是财产，自己一下子被她算计地变得一无所有。洪琴在一旁看到宁氏阴沉着脸，知道是因为澜一。她想劝解宁氏，但又不想多搭理她。她和二夫人一样的想法，自己虽然出身不好，可毕竟是清白之人。她虽然哪里都好，毕竟出身青楼。青楼，就是宁氏这辈子也摆脱不了的噩梦！

　　“洪琴，你让下人准备下洗澡水，我要洗澡休息了。”宁氏有些有气无力，一天的奔波再加上刚才和澜一的较量让她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是，奴婢这就去让人准备。”洪琴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宁氏一个人坐着，越想心里越不服气。我宁芳华除了出身比不了你岳澜一，我哪一样比你差了。长相，才情，持家之道，我哪里不如你？凭什么我就要受制于你？反击的种子深深埋在心里，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绝不能没有谭修恒。没了谭修恒，那钱也好，爱也好，就什么都没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依靠被人抢走。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多么希望谭修恒现在推门而入，仍像是以前那样和她共剪西窗烛，情意绵绵。可此时，他却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缠绵悱恻。昔日的情谊他都抛在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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