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叶公好龙刘制作

　　“您还是少女时代的粉丝吗？”

　　——您一个乖巧懂事的正直忙内，不惜撒谎、伪装，大老远跑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刘可韦有点理解不能，他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徐贤毫不退避地迎接他审视的视线，一脸坚定固执表情，看起来像是非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徐贤xi啊，这个问题——从我们在纳克森大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该知道答案的。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呐，那时是，但现在未必还是，比如说脱饭、爬墙这种事情，也不算是太稀奇。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请您亲口确认一下，您现在，还是少女时代的粉丝吗？”

　　口中说着敬语，欠身行了一个接近六十度的深鞠躬——以坐姿能轻易完成这样夸张的肢体动作，足以证明她的柔韧性有多好。

　　然而，那股盘根究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劲儿，却也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了。

　　甚至有点儿咄咄逼人的味道。

　　“好吧，虽然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缘故，但是看在你这么在意的份上，我就坦率诚实地回答你，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答案而感到困扰”

　　敏锐地感觉到此刻两人间的氛围有点过于严肃，刘可韦下意识地想要调剂下气氛，他冲着徐贤，油腻地眨了眨了眼睛，拖长了两秒，这才继续说道：

　　“我已经爬墙去俊亨家的a_pk——当然是不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我现在是少女时代的粉丝，以后是少女时代的粉丝，永远是少女时代的粉丝！这样明确的答复，你满意了吗，徐贤xi？”

　　原本还想拿最近见过几次的阿粉团来逗逗徐贤，却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刘可韦连忙改口，甚至灵机一动篡改了泰妍提出的那句著名的少时加油语来作为回答。

　　他的耍宝行为，终于逗得徐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连忙捂着嘴，干咳两声，勉强做好表情管理，但是脸颊上的一片通红却出卖了她的实际情绪。

　　“谢谢，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刘制作，您现在是否还和以前一样，仍旧执著地喜欢着允儿欧尼呢？请您严肃地回答我的问题，直接说是或者不是就好。”

　　——我还喜欢着允儿吗？

　　有意无意地被自己深埋在内心深处，回避了许久的那个名字，突如其来地砸向自己面前，刘可韦心下隐隐一酸，表面上却仍旧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

　　“徐贤xi，你也知道——我现在正与你sunny欧尼传着绯闻呢，你再拿这个问题来问我，合适吗？”深吸一口气，刘可韦若无其事地采取了回避的立场，“无论如何，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不能做出伤害sunny的事情。”

　　哪怕是刻意摹仿了韩剧男主角常用的口吻、表情和肢体动作，刘可韦这一回的表演，却没能将徐贤再次逗笑。她无视了刘可韦表面上的答复，直勾勾地盯着刘可韦的双眼，目光像是要探入他的灵魂深处一般。

　　“我明白了”徐贤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与失望，“提到允儿欧尼的时候，您此刻的眼神，与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虽然欧尼们总觉得我年龄小，对异性还缺乏足够的了解。但是，我很清楚地记得，在迷你三辑（《hoot》）庆功宴上，提到允儿欧尼时，刘制作您的眼神，那种充满发自内心的喜悦，简直就像是在blgblg发光一样”

　　那是刘可韦等人第一次与少时用餐，作为忙内，虽然那顿饭里从头到尾徐贤都在习惯性地保持缄默，并没有主动去介入任何话题，但她却以旁观者的立场，默默地把所见到的情形都记在心里。

　　现在，徐贤将刘可韦此刻提到允儿时的神态表情，与当初的记忆稍作对比，便立刻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呃，徐贤xi，你这样单方面对我做出断言，是不是有点儿主观？”刘可韦有点心虚，企图插科打诨蒙混过关，“毕竟那时候我刚与你们近距离接触，有些兴奋过度也是在所难免嘛，现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总不能还要求我一直保持着当初的新鲜感和兴奋程度吧？这不科学”

　　“刘制作xi，您现在是在进行自我催眠吗？”

　　稍稍侧头，徐贤以一种带着点儿嘲讽意味的俏皮目光，凝望着刘可韦的眼睛。

　　那表情，几乎在明确地说“您觉得我会相信吗”或者“您就别再演戏了”。

　　刘可韦顿时语塞，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少时忙内，在很多方面都极有主见，从不轻易为他人的观点看法所改变。但他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站在她面前时，会是这样一种有力难施的憋屈感。

　　“抱歉，我觉得有点失望——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以真诚坦率的态度与您交流，就一定能获得您诚实的回馈。因为我相信您，相信您真的将少女时代视为您的亲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不知道在刘制作xi您的眼中，一厢情愿的我是不是有些可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在刘可韦还陷入张口结舌的犹豫之中，徐贤毫不留情地继续着她的言辞攻势，以最平淡朴实的语气，诉说着诛心般的指控。

　　“有那么严重吗？”刘可韦捂额苦笑，勉强地辩驳道，“我只是觉得，和一位年下的异性亲故讨论这种话题有点让人不自在——如果换了段策划或者希澈兄，那还差不多。”

　　“这个月的16日，是韩国的成年日。如今我已经完成‘笄礼’，请您不要再把我当做孩子看待——现在，是两个成年人在进行对话。”

　　徐贤寸步不让的态度，直接将刘可韦顶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上。

　　“好吧，既然徐贤xi你这样说，我为直接之前轻慢的态度向你郑重道歉。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直言不讳地向你坦诚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揉揉眉心的位置，刘可韦无可奈何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尝试着端正态度，直面自己在潜意识中用各种伪装层层包裹起来的本心。

　　“我喜欢允儿xi，没错。过去喜欢，现在喜欢，将来大概还会继续喜欢下去吧”

　　“但是，自从在密涅瓦大厦意外与你们邂逅起，这半年多来，我渐渐醒悟出一个事实——我所喜欢的，只是她通过屏幕和舞台，在我的认知里折射产生的那个形象。虽然那个形象确实是因为现实里的允儿xi而来，但两者并不能简单粗暴地划上等号——我所喜欢的那个允儿xi，会冲我撒娇，会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对我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

　　“然而，现实里这位——你的允儿欧尼，她看见我就烦躁，要么回避我的视线，要么无视我的存在，要么刻意处处针对我——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的抵触情绪？既然她如此排斥我，我也只好远远地避开她，以免为她带去更多的烦恼”

　　“徐贤xi，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叶公的人，他疯狂地迷恋着龙这种东西，不仅佩戴着龙形的饰品，使用着雕龙的器具，连墙壁上都画满了龙。有一天，天上的真龙知道了这件事，亲自飞到他家的屋顶上，从窗户外探望他。结果，叶公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这个故事，是不很好笑啊徐贤xi？可悲的是，其实我就是故事中那个主角，我喜欢的，只是我擅自臆想出来的允儿xi而已——对了，你刚才说自己一厢情愿，实际上，真正一厢情愿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啊！”

　　一口气说完淤积在心底的真实感受，刘可韦忽然起身走到门边，借着通过门扉上的半透玻璃窥探屋外走道的动作，来掩饰自己难以自控的情绪。

　　然而，从背后望去，那对不停地剧烈起伏的肩膀，却悄悄地泄露了他此刻急促的呼吸。

　　不安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徐贤紧紧地抿着嘴，下意识地舔了舔稍微有些干涩的上唇。

　　此刻，她的内心颇有些懊悔与自责。她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强势逼迫下，刘可韦最后竟然给出这样一份答卷。

　　——是我过于自信或者狂妄了吗？我曾以为刘制作对允儿欧尼的态度，无非只有仍旧喜欢或者已经不再喜欢这两种答案而已，看来我还是太单纯了。

　　——贸然去触碰别人灵魂深处的隐秘，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虽然我不是刘制作，无法直接体验到他此刻的真实感受，但我能想象得到，把已经结痂的伤疤，再一次重新揭开的那种滋味。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踏出第一步，以徐贤的性格，无论遭遇多大的压力，也要鼓足勇气继续走下去

　　“冒昧地擅自跑过来来找您，还提出一些很失礼的问题，我很抱歉。”

　　“虽然知道是过分的请求，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由于您的缘故，导致少女时代成员内部产生意见分歧，彼此关系变得日趋对立，甚至产生难以弥补的裂痕——假若发生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您无意造成的结果，您会坐视不理，无动于衷吗？”

　　图穷匕见，徐贤毅然决然地抛出了此行最主要的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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