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世上安得两全法

　　“希澈兄，关于你MV的构思，我觉得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与少时诸位只有一墙之隔的刘可韦，对她们此刻的浓浓怨念毫无自觉。


　　之前在烤肉馆中，金希澈曾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拍摄《的大致构想。


　　简单说就是作为MV男主角的他，与女友在练歌房约会，因为某个缘故吵了一架，男主毫不犹豫地起身，拿起摄影机一边唱这首歌一边离去。女主追出门，几番想将他拦下都没有成功。在离开的途中，男主还陆续碰上了前来客串的几拨朋友，各自打闹一番。


　　唱完所有歌词后，在结尾的BGM中，所有人集合出个镜，就算完事了。


　　整个构想，集粗疏、荒诞、无厘头于一身，除了草率这两个字之外，刘可韦想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


　　不过碍于用餐时的环境，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提出批评性的意见，在职场里摸爬滚打了六七年的刘可韦默默地将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直到进了练歌房的包间，其他人都把注意力转到K歌的时候，刘可韦这才找到了机会，拉着金希澈在角落里说起悄悄话，将自己的看法委婉地吐露出来。


　　“是有点随意，但是我们公司在这方面向来都不太在意，也没有编剧作家方面的人才储备……不见得能比我强多少，我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说到正事，金希澈也收起了疯孩子的做派，认真地回答道。


　　说的也是，说到s.m.公司，歌手、演员、偶像、、词曲作家、乐手、舞者啥都不缺，就是没有擅长讲故事的人。


　　不仅MV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歌舞片”，就像少时亚洲一巡演唱会上播放的那几段VCR，除了装酷或者搞笑之外，也没有啥情节方面的亮点。


　　“可韦，既然你这样说，是不是对MV的脚本有什么想法？”迟疑了几秒，金希澈追问道。


　　“不，兄你误会了。不是我……我是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个人，他大概能帮得上忙。”刘可韦举起小瓶的啤酒，和金希澈碰了一下。


　　“谁？”金希澈眼前一亮。


　　刘可韦抿着嘴，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兄，你认识他吗？”


　　“段策划？原来，你指的就是他吗？你还问我认识不认识……”金希澈哑然失笑，“说起来，我还是先认识他，然后才认识你的呢。”


　　“啊？”刘可韦有点诧异，“我怎么从来没听段叔提过和你有交情，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


　　金希澈侧过头，一边回想一边解释道，曾经有一次泰妍打电话找他作陪，请一位陌生的天朝朋友吃饭，为了答谢对方在某个行程的人选上对泰妍的大力推荐。


　　那个人，自然便是段杉杉。


　　听金希澈这么一说，刘可韦作为当事人之一，立刻就明白了具体状况——显然是邀请泰妍翻唱《焚心以火》时期的事情。


　　“段叔入行前当过写手，出版过小说，在我们项目里也是剧情设计方面的一把手。对了，我客串的那部电影《寄生灵》，剧本曾经存在一些问题，后来经由他的手做出了一些改动，结果让高石镇导演十分满意……”


　　刘可韦诚恳地给出了自己做出这个推荐的理由，金希澈望着段杉杉的方向连连点头。


　　这家练歌房里中文歌很少，但日文歌却挺多。此时正在播放柳清岚点的《ラブ?ストーリーは突然に》。


　　碰巧段杉杉也会唱几句，正与柳清岚一人拿一支话筒唱得正嗨。


　　等他们唱完了这首歌，刘可韦才抓起一张纸巾揉做一团，朝段杉杉用力地砸去。


　　正中脑门！


　　段杉杉茫然转头，刘可韦对他招了招手，他便一脸懵逼地走过来。


　　“段叔，你能帮个忙吗？”刘可韦笑嘻嘻地问道。


　　“咋啦？”


　　“是这样的……”


　　金希澈接口，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最后满怀希冀地道：“段策划，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好吧，我试试，给我点时间。”


　　一声不吭地听完对方的诉求，段杉杉朝刘可韦翻了个白眼，沉吟几秒后点了点头。


　　刘可韦乐呵呵地拿起一瓶啤酒，熟练地用一根筷子撬开瓶盖，很狗腿地递给段杉杉。


　　面无表情地接过酒瓶，咕嘟咕嘟地灌下一大口，段杉杉眨巴着眼睛陷入思索。


　　数分钟后，他将酒瓶拍在茶几上：“我有了一个思路，不知道行不行……”


　　“赶快说来听听。”刘可韦推了他一把，不耐烦地催促道。


　　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段杉杉开始讲叙自己的构思。


　　一对穿着情侣T恤的年轻男女在繁华的商业街上逛荡，女子忽然眼前一亮，凑近路边店铺的橱窗，盯着穿着一款漂亮小洋裙的模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自己的男友，想要拖着他进店去试穿。结果，意外地落了个空。


　　愕然望去，男朋友被附近一张海报吸引过去，伸手指着海报说自己要去那儿。


　　海报上是某间公园将举办小型自由音乐节，欢迎音乐人和爱好者前去交流的信息。


　　女子摇头拒绝，表示今天我们不是约好一起逛街的吗。男子反驳说又不是没陪你逛，就算今天没逛得尽兴，明天后天还可以再来，但是音乐节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他不想错过。


　　两人争执几句，男子耐心耗尽，果断地转身就就，女子情急下追上去拉扯，却被男子轻易地躲开。


　　男子一边跑一边开始唱歌，同时掏出手机给朋友发送信息。


　　咖啡屋里，身着休闲装的男子陪着几位朋友聊天，手机响起，他掏出一看，起身对别人行礼道歉，随后离开咖啡屋。


　　大学图书馆内，穿着校服的男子正在阅读书籍，摆在一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男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合上书本夹在腋下，安静地快步走向门口。


　　球馆内，穿着运动休闲服的男子正在陪几位美女玩保龄球，手机响了，男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美女歉然一笑，抛出个飞吻，然后挥手道别。


　　正在上演音乐剧的剧场内，西装革履的男子与身边两侧穿着职业装的OL和晚礼服的名媛交头接耳，言笑晏晏，忽然感觉到裤兜内传来一阵震动，侧身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两位女伴欠身道歉后匆忙离去。


　　……


　　音乐节现场，T恤男、休闲装男、校服男、运动服男和西装男等衣着完全不搭调的几个人组成了一个乐队，正在进行卖力的演出。主唱T恤男脖子上甚至还有口红的吻痕，T恤也被扯开了几道口子，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本人却似乎毫不在意，情绪完全投入地进行热情得近乎疯癫的表演。


　　场下，T恤女、运动女、OL和礼服女激动地应援。


　　表演结束，女孩们纷纷走上舞台，为乐队成员们献花并拥抱，最后，大家勾肩搭背地朝着观众，在热烈的欢呼与掌声、口哨声中鞠躬谢幕。


　　口干舌燥的段杉杉抓起酒瓶，将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


　　虽然没有开口，但刘可韦望向金希澈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觉得如何”几个大字。


　　“当然比我的想法好一千倍，但是，有个问题——我本来打算在这支MV插入政模演奏多种乐器时的镜头，毕竟他是作曲和编曲嘛……如果这样改，就不好全面展示出他的才华了……”


　　金希澈牙疼似地抚摩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脸心疼又不舍的纠结表情。


　　p.s.标题典出达赖六世央仓嘉措的诗，全段为“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p.s.2今天上午九点，泰妍父亲病逝，这位国民岳父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天朝的韩娱文圈子里到底有多少位女婿。正巧今天也是泰妍的生日，很难想象未来的岁月里，她要怎么度过这个意义特殊的日子，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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