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图穷匕见
萧白鹤在三人行工作室策划部的定位，和之前在圣杯工作室差不多。
简单的说，大多数时间都在对游戏进行各种测试，并将测试过程中碰到的问题记录保存下来。
在凌星宁忙不过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把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系统文档丢给他去完成，然后凌星宁自己再抽出点时间来批复，告诉萧白鹤哪里写得不合格需要修改。
与美术部的交互大部分是段杉杉负责，正如与程序部的交互大部分是凌星宁负责一样。
至于策划部的内部交互，说实话，赛文的受重视程度都远远比萧白鹤更高。毕竟赛文在组队战、竞技场、团战、国战等玩家交互上的独到见解是受到刘可韦和凌星宁一致推许的。
萧白鹤只不过是个作为普通游戏玩家的应届毕业生而已。
因此主美和主程加入工作室后，他竟然找不到什么在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与他们接触的机会。
他为此苦恼了两三天，直到最后灵机一动，试着以“强化同事间的交流”名义怂恿凌星宁建了一个公司群，将工作室里所有人都加了进去。
于是，萧白鹤终于拿到了主程和主美两人的Q号，当天晚上就将这两个号码用短信发送给杭城的许经理。
作为国内顶级门户网站的前智脑成员，许经理的人脉和消息渠道比起一般游戏从业者要广泛得多。
之前圣杯工作室的招聘工作就证实了这一点，相对于只会在各大求职网站发招聘启事然后坐等对方自荐的邴经理，当时的许主策想要招个副主策时，通过他自己私人的社交网络渠道，很短时间内就将消息有效地传递到业内数百位资深人士以及十数家猎头公司那里。
当萧白鹤那边终于拿到了三人行工作室新来的主程和主美的联系方式后，许经理先是直接私下接触了那位主美，并开出相对更有竞争力的待遇条件，劝说对方加入自己的团队。
至于那位客户端主程，因为职位与汪经理的合作伙伴龚主程冲突，所以不方便直接挖角，但这显然也难不倒早有准备的许经理。他提前几天便打听到了几家需求这个职位的公司，从中选择了一家条件较好并且HR与自己熟悉的目标，直接把这位客户端主程的联系方式给了出去。
并且许经理还特意安排了，让这两人统一在下周一辞职。
准备好一切之后，许经理心情愉快地通知邵副董他已经确认了情况，并给出了霞飞公司行政总监Azel的电子邮箱，明宙公司的公关部早就准备好了公文函，填上邮箱地址后，立即就发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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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省鹏城东门商业步行街的一幢写字楼内，霞飞公司行政总监办公室里。Azel瞠目结舌地坐在自己的写字桌前，面对着显示器上的电子邮件，久久不能合拢张大的嘴巴。
明宙公司给我发来的电子公文函？
明宙公司我自然知道，与我们霞飞公司同列国内网游十强，不过他们总部在帝都，我们总部在鹏城，一南一北的，交集并不算太多。
偶尔两家公司下面的市场部、运营部什么的会有一些互动来往，可是在高管这个层面上，还真没打过什么交道。
看这封公文函上的措辞就更加莫名其妙——严正声明：原《六道传说OnLine》的全套美术资源版权已转归本公司所有，禁止任何单位或个人侵权使用……
这关我什么事？这个项目我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况且我又不掌控研发团队，根本不存在使用什么美术资源侵权的可能性，发这封公文函给我的家伙是失心疯了吗？
Azel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邮件的收件人地址、转发地址和抬头——没有错，这不是群发邮件，指名道姓是发给他一个人的。
难道这是什么恶作剧不成？
百思不得其解的Azel正准备将这封莫名其妙的邮件丢进垃圾箱，他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
是公司的前台打过来的。
“Azel先生，有个自称姓许的人找您，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他问您收到公文函了没有，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他可以为您解释，请问要帮您接进去吗？”
想了几秒钟后，Azel怀着姑且听听看的心情让前台将电话转到自己分机来，然后搁下了话筒。
过了一会，电话铃再次响了，他抓起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明宙公司的人吗？你们公司发那个莫名其妙的公文函给我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的男子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Azel有点恼怒地咒骂了一声，就准备挂断电话，这时电话那头的人开口了。
“别着急，Azel先生，请听我给您解释。我听说您对你们公司二部的制作人很不满意？正好我能帮得上您一点忙，所以我让明宙那边给您发了那封公文函，事实上，使用《六道传说》美术资源制作推广视频的，正是Joey新招揽的那个团队。”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打电话来的这个人不是和Joey也有矛盾，就是和那个团队过不去？这样来说的话，发这封公文函给自己倒也能说得通了。
只不过Azel自命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和Joey之间的对立也是摆在台面上的，这种台面下的小手段小伎俩他也不屑用之。
因此他回复的口气很冷淡：“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这封公务函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管用，据我所知，Joey弄来的那个新团队的项目，已经和公司报备过所有美术资源要重新制作，所以肯定不会有版权问题。”
还有一句话Azel没有明着说出来，只要这个项目能为老板带来利益，老板就不会因为区区推广视频使用侵权美术资源这一点小争议而开除Joey。
然而对方就好像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继续开口道：“别着急，别着急，Azel先生，那封公务函只是给你们公司一个公开的理由而已。根据我掌握的消息，那个新项目的游戏引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我不知道是那个工作室的人擅自隐瞒这一点，还是Joey的主意，不过这款项目之前的团队之所以会解散，就是因为这个漏洞所导致。”
Azel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果对方此言不虚，不管是两种可能性中的任何一种，一旦让老板知道了的话，都饶不了Joey。
“真有这回事？”Azel将信将疑地问道。
“哈哈哈，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问明宙公司的邵副董，不到一个月之前，他为什么停止和圣杯工作室的合作计划。要是您没有他的私人手机号码的话，我可以告诉您。”
听电话里这个男人的口吻，莫非明宙放弃这个项目的理由就是因为游戏引擎的漏洞？那么，这个漏洞的严重性可见一斑。然而，这都快过一个月了，也许情况又有了变化也说不定？
“就算之前真的有BUG，也不见得现在还没解决吧？Joey的那个新团队是带着一个主程来的，也许他已经搞定了呢！”
“您说的那个主程是叫车光龙吧？”电话里的男人嗤笑了一声，“不瞒您说，他之前在圣杯工作室里只不过是服务器端的一个组长而已，原先圣杯工作室的技术总监花了半年时间没解决，后来拉上客户端主程和包括车光龙在内的四个程序员，花了半个多月时间也没看见一点解决问题的希望，您说车光龙他这不到一个月就能把问题给解决了？他要真有这个能耐，圣杯工作室的那帮人又不是瞎子或傻子，早就该提拔他去当主程或者技术总监才对啊！”
如此说来，这个漏洞依旧存在的可能性确实很大，Azel沉吟了一阵，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感觉想要用这件事来动摇Joey在老板心目中的可信度，把握似乎还差了一点点。
“如果Joey说他自己对这个漏洞并不知情的话，混过关去也很容易。”Azel皱着眉头说道，他的通话态度不知不觉地从一开始的不屑参与变成了坦率交流的立场，“说实话我们老板的耳根很软，Joey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全靠两张嘴混饭吃，他肯定会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的。”
“是这样吗？不过那也没有关系，我还有一招后手呢。”电话那头的男人胸有成竹地回答道，“下周一Joey那个新团队刚招聘进来的主美和客户端主程就会一起递辞呈，怎么样，这个突发事件足够证明Joey对下属团队毫无掌控力可言吧？”
Azel忽然眯起双眼，瞳孔随之一缩，同时用力地握紧了空着的左手。
如果电话里这个男人的这番话确实可靠，那么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着寻找着的能将Joey赶出公司的好机会！
老板可能会对游戏视频使用侵权美术资源的事无动于衷，也可能会相信Joey不知道下属团队的项目存在严重漏洞，可是作为一个制作人连团队里高级主管都留不住的话，老板是绝不会冒着自己投资的钱打水漂的风险继续支持他！
他只是能言善道巧言令色而已，又不是老板的亲爹或者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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