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包晓生下山建功名,叶紫芝仗剑游江湖》
上回说到惠宗朱允炆即位,正欲遵照遗嘱,倡导仁义礼治,休养生息,整顿江湖。时有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受太祖顾命,用心扶助,勤政为国。却偏重文人,鄙夷武夫,世称秀才朝廷。
建文元年正月,报高丽国使臣有要事密奏,惠宗宣入,乃是朝鲜丞相郑道传幼子,名唤郑承恩。见了惠宗,倒头哭拜:“臣乃高丽国使者,怀吾王血书,伏望皇帝陛下过目。”左右呈上,惠宗看后大惊失色。原来,这血书出自朝鲜开国国君李成桂之手。
洪武二十五年,李成桂废黜高丽国恭让王,自立称王。尊奉大明作宗主,得□□首肯,改国号曰朝鲜。孰料,李成桂五子靖安君李芳远,素来恃己功高,拥兵固重。洪武三十一年八月,听闻明□□驾崩,遂肆无忌惮,将身为继承者的八弟宜安君李芳硕,并与其同胞七弟抚安君李芳蕃乱刀砍死,且把曾建议削藩的丞相郑道传满门袭杀,迫使李成桂退位,禅让给次子永安君李芳果。
李芳果向来温仁顺孝,宽厚中庸,李芳远乃操控实权,视其为傀儡。太上王李成桂深知李芳远久而必谋篡位,写下血书。令郑道传幼子郑承恩潜逃至大明,请皇帝施以天威,稍加震慑。若其叛乱,乞求能援军相助。
惠宗读罢前后原委,疑问道:“去岁□□月之事,如何今年方表?”郑承恩答曰:“陛下有所不知,逆贼杀我父兄,吾本欲单骑复仇。大王制止,以血书托付,命臣奏明动荡!各处关卡,尽是逆贼耳目,臣历经艰险,血战身免。至北平府,拜见燕王,禀清详细,燕王叫吾守候,代为呈情。谁知竟在酒宴之时,冲出三十刀斧手欲致我于死地。臣奋起反击,未令其得逞。燕王遂诬我乃叛党,遣猛将柳惜朝来追,吾与缠斗数次,非他敌手,只得躲进山林,一路藏匿至此!”
惠宗听言,色动意变,沉思良久,道:“兹事体大,不能妄说!” 郑承恩叩头曰:“臣拿性命担保!”时齐泰、黄子澄在侧,奏曰:“昔李芳远来我朝贡奉,曾至北平与燕王密会,被□□获知,重责之。凉国公蓝玉生时,言燕王举止效仿□□,有天子气,必营私党结异心!□□亦私谓臣等,日后皇亲如果谋反,罪当诛杀勿得赦免!而□□临崩,令诸王留守封地,弗可入临会葬,以防生变。各藩官民悉听朝廷节制,唯独燕王直奔京城,违抗旨命。今燕王节制沿边士马,位高权重,带甲万千,革车无数。臣等恐郑承恩所奏非虚,圣上宜早应对。迟则,大明也要闹出个李芳远了。”
惠宗见齐泰、黄子澄如此一说,未免忧心忡忡,难以决断。叹道:“当初,卿等恐叔父生乱,诏命张昺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为北平都指挥使。又下令锦衣卫宋忠领兵三万,屯驻开平,任为都督,监视叔父,并调走燕府护卫军士。皇太爷嘱咐,勿要祸起萧墙,缓作图谋,今朕怎可捕风捉影,兴无名之师?”遂秘密差人至朝鲜,问责李芳远,严教收敛。而郑承恩满门皆丧,被李芳远所忌恨。考虑政局没定,惠宗念他武艺高强,且隐瞒踪迹,留侍左右。待非常时期,特准带兵回国勤王,其余不再议论。
恰巧此时,燕王朱棣委派长史葛诚入朝探听口风,惠宗遂向葛诚询问燕府动静。那葛诚本就是忠臣,俱实话禀告。惠宗面如土色,乃将其遣返,以作内应。葛诚回到燕府,朱棣问朝鲜使臣一事,葛诚道圣上未曾见过使臣。朱棣看他神情恍惚,心里疑惑,随即前往京师,特意自恃皇叔身份,径直走皇道入宫,登陛弗拜。文武百官言其不敬,欲请惠宗把朱棣徙封至南昌。惠宗左右为难,道:“骨肉至亲何忍斥责?”朱棣暗中笑其懦弱,料定无事,没疑有它。遂从此托辞患病,坐观变化。
事已至此,朱棣究竟意欲何为,惠宗已心知肚明,盖忌惮其势不敢贸然得罪。当即召入齐泰、黄子澄问策,道:“朕欲讨伐燕王,但叔父素来擅长打仗,军马强盛,奈何?”齐泰答曰:“公开指出燕王实乃乱臣贼子,名正言顺号令诸王合力讨伐,可一箭双雕。”
黄子澄应曰:“燕王凡事小心谨慎,有功无过,我等师出何名?若各藩皆怀异心,趁势结盟,倒戈相向,岂非引狼驱虎?今周、齐、湘、代、岷诸王拥兵自重,先帝时多作恶行,削之在理。当切断燕王羽翼,待其暴露不轨,再携余威,一并剪灭。正义之师,顺天而为,谁能抵挡?”惠帝权衡再三,乃下令削藩,陆续废除五位亲王。同时,又命徐达长子魏国公徐辉祖,及李文忠长子曹国公李景隆掌管六军,共同谋划。
朱棣得闻消息,与谋士姚广孝议定计策,对外称病危,大热天围火炉而坐,直呼甚冷。临近□□忌日,朱棣亦起身不了,乃令三个儿子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代为祭拜。惠宗见朱棣似无反心,又生踟蹰。齐泰劝惠宗将三子扣作人质,惠宗未置可否,黄子澄道:“如此必打草惊蛇,弗若送还,表明朝廷没削燕之意,可消除警戒。”
徐辉祖道:“万不可纵虎归山,此三子皆臣外甥,知其俱有大才,日后必成祸患!”惠宗犹豫道:“朕即位未久,连罢诸王。若复在叔父病危之时,囚禁其子,良心何忍,又怎么向世上人交代?”于是放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离去。朱棣见瞒天过海,遂加紧策划兵变,此处按下弗表!
话分两头,且说衢州府龙游县有位英杰,名叫诸葛承,乃蜀汉丞相诸葛亮之后。自卧龙先生卒于军中,宗嗣逐渐凋零。蜀汉覆灭时,黄月英令诸葛氏从此退隐,莫问政事,至宋朝聚居浙江。虽历代皆有族人研习武侯家学,但尊奉祖训,只纳学生,不可出仕。比及元朝,诸葛承父亲诸葛青收三徒,大弟子刘伯温、二弟子诸葛承、三弟子姚广孝,都是天纵英才,通行兵布阵之术,得奇门遁甲真传。
洪武八年,刘伯温病逝,□□乃召姚广孝入京师,欲使其辅佐太子朱标。谁知,姚广孝观摩太子,一看,系短命无福之相,便韬光养晦起来。□□和他交谈,见其木讷,以为徒有通儒虚名。因姚广孝本乃僧人,法号道衍,于是□□赐了件僧衣,打发而去。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众高僧诵经祈福。姚广孝得与燕王朱棣相识,畅谈甚欢,便请求随侍左右。遂前往北平,任庆寿寺住持,时常出没燕府,成朱棣心腹。
诸葛承既为诸葛氏之后,便只能深居简出,待姚广孝远走,更是少与人交往。偶尔云游四海,寻仙访道,以度浮生。一日,旅罢紫阳县欲归,路遇乞丐于街头卖子,乃上前探看。那孩童约莫三岁,见到诸葛承,便朝着他对其嬉笑。诸葛承瞧这孩童七窍玲珑,甚为可爱,动了恻隐善心,便问乞丐,此子自何处而来?
乞丐见是位慈祥长者,道:“晚辈姓包,西安人士,乃北宋名臣包希仁之后。只因染上恶习,嗜酒好赌,败净资产。致使发妻离异,父母气亡。从此辱没门庭,无颜在当地苟活,遂带吾儿流落金州。如今穷困潦倒,悔恨已晚,我不求钱财,但愿富贵良家收养吾儿,莫使受苦。”
诸葛承见他言辞恳切,谈吐磊落,必曾是读书儒者,叹息一声,道:“此子面相聪慧,若用心栽培,日后将成人中龙凤,必可重振家门!”乞丐听了,喜极而泣,连连叩头,道:“望先生收留,望先生收留!”孩童看到父亲向诸葛承下拜,便学着样,吐字不清,跪道:“先生收留。”又抚拍父亲,安慰道:“爹爹莫哭。”
诸葛承赶忙去搀扶,竟也动容,劝道:“快起来,快起来。清廉之后落难,岂忍旁观?你父子随我一同回乡,定以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乞丐道:“晚辈半世沉沦,罪孽深重,弗能再连累吾儿。愿出家为僧,忏悔洗罪。”诸葛承道:“既有如此心,难得可贵,不便强求。”遂给予许多钱财,乞丐坚决推辞。只收了些散碎盘缠,换了身干净衣服,割舍了骨肉,此后遁入空门,莫知所踪。
诸葛承乃将孩童带回衢州,孩童也没啼闹。问他姓名,回答道:“我叫包晓生。”诸葛承愈发喜爱,遂收为关门弟子,授以真传。包晓生非但喜好文学经典,更偏爱涉猎武学秘籍,端的是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又时常网罗天下奇闻轶事,机智多才,深得诸葛承宠溺。
建文元年,包晓生已长成十八岁。听闻朱允炆登基,意欲削藩,不觉长吁短叹。诸葛承笑问何故,答曰:“太祖布衣起家,而得天下,创业艰苦。故而效仿汉高祖,尽诛功臣,且分封诸子为王,无非怕异姓夺取大明江山!而今圣上新立,当思怎样守成,身边既没有股肱栋梁,就应当笼络叔父兄弟,同舟共济。然后任用贤良,招揽心腹,巩固帝位。遵循贾谊、主父偃之推恩令,分割诸王土地给其儿孙。届时谁再犯了过错,就好问罪除爵,收回特权。如此,纵然燕王强势,拥兵自重,亦莫敢轻举妄动。圣上既是国君,也是家主,继承大统,乃民心所向。但现在却听从腐儒指使,教人心惶惶。太祖才放掉杀功臣的屠刀,圣上又拾起戮皇亲的干戈,何异于自取灭亡?“
诸葛承颔首道:“话虽在理,然许多事,外人或弗清楚。你刘师伯生前进谏,对□□言施政应刚柔并济,藩镇应声势联络,江湖应尚义任侠。乃婉劝□□勿赶尽杀绝,当提防祸起萧墙。无奈□□仍旧背恩德弃侠义,致使朝野心寒。而今,非是皇帝不任用贤良,乃是贤良欲择明主。智谋之士,如你姚师叔,便全都投燕王去了。只剩些庸才把持权力,积重难返,既已刀兵相向,便骑虎难下矣。”
包晓生叹曰:“可惜,圣上还在云里雾里,狩猎都已开始,不去射虎,反倒射些野兔。怕是等到圣上筋疲力尽,虎就要出洞来伤人了。”诸葛承笑道:“齐泰、黄子澄、方孝孺这班手难缚鸡之辈,能射些野兔,就该幸甚欢庆耳。”
包晓生见师父语带轻视,似未听出他话中忧虑。便正色道:“师父,徒儿今年已二九,值国家多事之秋,岂能安坐乡野,枉费口舌,连庸才也弗如。”言罢跪拜于前,道:“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请师父恩准徒儿下山匡扶社稷。”
诸葛承接连叹气,道:“为师见你时常询问外出商旅,打听世间事,知你必然弗愿久居乡野。虽难舍你远离,但又怎忍你如为师一般,终老山林,埋没才华。你此去须谨记平素里我教你的做人准则,不可伤天害理,更不能逆天而行。功成以后当急流勇退,你刘师伯之鉴在前,莫要重蹈覆辙。”
包晓生再拜,呜咽不已,道:“乞望师父保重身体,愿您长命百岁。徒儿定尽忠国家,早日衣锦还乡,再于膝下尽孝!”诸葛承忍泪笑道:“去罢!”包晓生遂收拾行李,乃择吉日启程。诸葛承临别交代仔细,包晓生离了龙游县,独自赶往京城。
包晓生昼行夜歇,没数日就到京城,先前去郭伽府上走访。管家通报,郭伽听闻诸葛承徒弟登门,即刻出外迎接。包晓生鞠躬,拜道:“伯父安康,久别无恙。”郭伽笑道:“怎得贤侄今天只身一个人?是不是又瞒着师父,偷跑而来?”包晓生红脸应道:“这次更大胆,还卷走师父许多盘缠。”
正打趣间,旁边闪出位俊俏少年,向郭伽拜别,道:“伯父既有客人,侄儿先告退了。”郭伽欲言又止,稍作迟疑,方道:“也好,路上小心。”包晓生目送少年远去,讶然道:“真风雅之士!”郭伽叹曰:“可惜心术不正!”包晓生问道:“伯父此话怎讲?”
郭伽答曰:“此子乃郓国公韩政之孙,名唤韩如霜,父亲韩勋因蓝玉案受牵连,被□□诛杀。那时不知他何以逃脱,后来长大了,更弗清楚作甚营生,常向我打听江湖之事。原本当做他是好奇,就有问必答。却发现,从此武林频发变故,我便怀疑与他关联。着人试探,孰料所派者皆失去音讯。我因而对其缄默,多称健忘,他也难免自讨没趣。”包晓生回道:“或许巧合罢耳。”郭伽叹曰:“我与韩家世代故交,但愿他勿为非作歹。”
郭伽带包晓生入内而谈,问清楚来意,包晓生称欲出仕。郭伽喜道:“诸葛先生高徒能辅佐社稷,实乃大明福祉!国家正求贤若渴,近日皇帝常来叔父郭英府邸商议事宜,可代为引见!”包晓生欣然前往,于是,便在武定侯郭英处住下。郭英儿孙满堂,乃开国将领当中最忠诚朴实之人,也因此得以保全身家性命。包晓生见了郭英,口称爷爷,郭英和颜悦色,抚着包晓生项背,道:“好,好,端的仪表非凡,圣上必定喜欢!”遂命等惠宗驾到,可藏于帘后,待听闻招唤,就现身拜谒。
时值六月夏季,这日,惠宗匆匆进入郭府,满面大汗。郭英赶忙相迎,惠宗免礼,道:“郭将军,燕府葛诚告密,言叔父装病。齐泰把燕使邓庸押狱刑讯,审出了举兵状书,叔父果有异心,如之奈何?”郭英听罢直顿足,道:“齐泰误国矣!燕王未动,盖畏民心,不敢造次。如今却以相逼,实乃君叫臣反呐!”惠宗此时也知闯下大祸,道:“郭将军,战事一触即发,该怎样是好?”
郭英应道:“为今之计,既已有罪名,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即刻命长兴侯耿炳文为大将军,臣与其一同出征,共讨燕王!”惠宗问曰:“别无他法吗?叔父手中精兵猛将,军马强盛,耿将军与郭将军俱老矣,如何敌得过?”郭英见惠宗仍拿捏未定,悲切弗能语,大喘粗气,痛声疾呼:“迟则悔之莫及!”惠宗方才慌道:“郭将军勿急,朕这便拟诏,下令捉拿叔父!”言罢,没等郭英说完,就起身回宫。
包晓生见惠宗已走,急忙出来搀扶郭英,道:“爷爷,勿气坏了身体!”郭英道:“圣上太过年轻,又岂能与猛虎相搏?”包晓生道:“孙儿方才在帘后,观吾皇面相,乃似妇人,优柔寡断。况且耳根子软,左右摇摆,怕是回去必然不会听从爷爷计策,让齐泰、黄子澄等近臣专擅决议,恐天下迟早大乱。”郭英叹道:“□□卓绝果敢,怎得太孙如同阿斗!”
包晓生应曰:“孙儿本欲辅佐圣上,现在倒要劝爷爷,从此务必如履薄冰。我判断朝廷定然反复犹豫,令燕王有喘息余地,那时磨刀霍霍,只待猪羊。圣上若命缺乏实战经验之人征讨,必难成功。倘再转而让爷爷带兵,须无所作为,日后燕王得胜,还能念情面。倘全力以赴,败则事小,灭门事大!”郭英释然道:“我今确实是老了,当为儿孙谋福,不能把全家赔进去。”
诚如包晓生所料,惠宗回宫,当下与齐泰、黄子澄商量,道:“郭老将军让朕立刻出兵讨伐叔父。”齐泰、黄子澄道:“而今人证、物证俱在,量燕王莫敢抵赖。只需派镇守北平的张昺、谢贵、张信率众前往逮捕燕王逆党。若敢抗命,就叫屯驻开平的宋忠领师围剿,如此便万无一失了!”惠宗道:“这样,倒也不必大动干戈,甚好。”随即密令北平布政使张昺、都指挥使谢贵、张信率众逮捕燕王及其家小,都督宋忠亦领师趋近北平。
包晓生既没了出仕之意,未久便向郭英、郭伽两人告辞而别。当下却也不愿徒劳无功,思来想去,改道前往西安,一路上悲喜交集,百感陈杂,只因他挂念起亲生父亲,正要趁此机会找寻。喜则离乡十六年,得归故土;悲则音讯全无,大海捞针。
总之心存侥幸,辛苦到西安。四下向官民探访,可有包氏家族乃是包拯之后,皆道未曾听过。没几日,打点吏员就花销多半钱财,身上盘缠便捉襟露肘,任风吹雨淋,落魄万分。他父亲当年弗肯向师父提及姓名,更别说去处,而如今自己也记不得从何而来。人世茫茫,恐已无望,大男儿欲哭无泪,好个凄惨。
包晓生已不知何去何从,徒劳惆怅。但见自古京兆繁华,便歇脚城中,四下游览散心。这日,坐在茶摊喝茶,正魂弗守舍,六神没主。无意间,瞥见一匹瘦马经过,旁边有位紫袍剑客,风尘仆仆,似远处而来。干净斗篷上沾了些泥泞,背后悬着两口宝剑,甚是显眼。
包晓生忙向店家付清茶钱,随从其后,仔细盯着那剑客之剑发怔。沿路走过集市,眼见那剑客要骑马而去。突然,又勒马转身,原来是个少年。脸上有些稚嫩,目中又透着孤傲,借高俯下头,打量了包晓生一番,道:“你跟踪我作甚?”包晓生仿佛才回过神来,笑道:“你的剑很好,我只想看看它的主人何等模样!”
“书生也懂剑吗?”少年好像有些不屑,却刻意弗动声色。包晓生笑道:“略知皮毛,然自小仰慕天下间成名剑客,未请教你叫什么?”“我,我还无称号,我叫叶紫芝,家住在终南山。”叶紫芝已没了质问口气,想必是自卑心使然。
果真,包晓生心中略作琢磨,道:“倒未曾听说,终南山有哪位剑术名家姓叶。可你这背上两柄剑,当真品相冠绝。方才见你岁数弗大,我想遍西北诸派用剑青年,堪配此等双剑之高手,便只有华山派的燕双行了。”言下有意试探其家门,但凡欲知底细,应抑扬得当,包晓生岂不聪明?
“哦?燕双行,他没能接我三招。”叶紫芝听到了燕双行的名字,便想也不曾想,脱口而出。又觉得犯自大之嫌,当即乃止住。包晓生听罢,心下难免有怀疑,燕双行成名已久,怎会输与无名后辈?况且,既然胜过燕双行,缘何这少年却显得涉世未深?于是假装信服,试探道:“赢了燕双行?那普天下,怕只有武当派向九尘、君子堂公孙慕白可堪敌手!”
“向九尘、公孙慕白是何等人物?武当派、君子堂又在哪些地方?”叶紫芝见眼前书生所知甚多,显露欣喜。突然间,想起什么,道:“还没询问兄台怎样称呼?”“在下包晓生,浙江衢州人士。”包晓生看叶紫芝虽年纪弗小,却是懵懂呆板,不禁笑了出来。叶紫芝以为包晓生本就风趣,一时间忘记说辞,相互尴尬,冷落话场。究竟叶紫芝有无真才实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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