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事后，黎昕和尤舞说起此事，有些担忧地说。
尤舞一头雾水，“能有什么事？”
黎昕看尤舞一眼，蹙着眉心道，“我在想，他会不会在名额上做手脚…”
“不会！”尤舞直接好笑地否定。
看到黎昕脸色一变，有些孤疑地看过来，尤舞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欠妥，忙解释，“他不是那种人。”
结果还不如不解释，果然黎昕抿抿嘴，“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尤舞挽住他胳膊，“好啦，别吃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他真不是那种人。也许只是碰巧认识。”
“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碰巧他们两个就认识，还碰巧来我打工的餐厅吃饭？”想起当时那两人的神情和Lan瞟过来的挑衅眼神，黎昕心口就像被压了块千斤重石。
这…尤舞说不出话了，几年前那次黑色记忆实在太深刻了。难道…不会，她很了解Lan，他根本不屑做这种事。
可看黎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还是安慰道，“无能从哪方面你都比张岳更有资格获得出国深造的机会。就算他想走后门，校方对外也交代不下去啊。”
黎昕浮起讥讽的笑容，“只要他们想，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出一万个让他取代我的理由。你忘了去年的比赛？所有人都认为我稳操胜券，可结果呢？”
尤舞知道那次失利对他的打击很大，“那只是个别情况，不是哪里都…”
“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到处是”背景“，”关系“能决定一切。”
看着他温和的面庞笼着一层阴色，眼神更是充斥着她不熟悉的嘲讽和冷酷。尤舞的心没来由的闷闷的，不太好受。
…
以为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可没过几天，黎昕就满脸铁青地找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他今天带着履历表到教导处给主任审批，敲开门，竟然看到Lan坐在里面！
似乎刚刚结束对话，Lan起身告辞，教导处主任十分客气地陪送出门，经过他身旁时，Lan冲他微微一笑。
“那天是巧合，今天呢？他们出去后我偷偷看了下主任的抽屉，里面有个装的鼓鼓的信封。”
刚开始还在皱眉的尤舞一听，惊道，“你偷翻主任的东西？！”
黎昕沉声道，“我只是在验证我的猜测。”
尤舞心里不赞同，到底没说出来。低声说，“也许…他是来合作什么项目…”
“小尤，你到现在还在替他辩驳？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出结果了，他和张岳的爸爸接洽，现在连钱都送到主任手里了，你还让我不要多想？”
尤舞不再说话，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黎昕稳了稳情绪，忽然想起什么，“小尤。”
“嗯？”
黎昕打量着尤舞，表情有些古怪，“你是不是跟菅（jian）薇菅老师关系很好？”
顾伯母？
尤舞不明所以地点头。
黎昕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说，“小尤，你能不能…帮我联系联系她。她是省里美院的教授，又是省人大代表，我们院里的老师都是她的学生…”
看着黎昕眼里隐匿着热切的期盼的眼神，尤舞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学长站在舞台上，架着小提琴，眼帘微阖，神态宁静而享受，那般自信，圣洁，任何人都无法逾越。
可现在…
也许是这次出国的机会对学长来说太重要了吧。
尤舞这样安慰自己。
见尤舞点头答应，黎昕难以掩饰的高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尤舞刻意忽略心底的堵塞感，“我正好有绘画方面的问题要请教顾伯母，那我今晚就过去一趟。晚饭…”
黎昕眼一亮，喜笑颜开，“没关系！你去吧，我去食堂吃！”
尤舞看了黎昕一会儿，勉强笑笑点头。
…
坐在公车上，尤舞望着窗外飞驰的街景出神。反复想着黎昕说的话，犹豫半响，一咬唇，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Hey。”低沉如故的嗓音。
“有时间吗？”
挂断电话，Lan眨巴眨巴眼。飞速离座，向门口走去，又刹住脚步转身进了休息间，对着镜子整理一番后，才走了出去。
餐厅
“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不怕你家林音吃味？”
婉转的音乐声中，Lan穿着银灰色的衬衫，袖口解开，挽到手肘。随意往那一坐，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来。优雅和性感的完美结合，引得服务生和其他顾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是黎昕。”
尤舞更正。看着Lan，顿了顿，还是决定直奔主题，“你怎么会认识张岳的爸爸？”
Lan愣了一下，“张岳？”
“你不是刚和他爸爸到我学长打工的餐厅吃过饭吗？”
Lan还是一副不知她想说什么的样子，“哦~怎么了？”
见他如此坦荡，本就犹疑不定的尤舞更动摇了。为了确定她还是迟疑着问，“你…知道这个张岳在和学长竞争出国的名额吗？”
“是吗？”Lan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眯，目光变得深邃而讥讽。轻轻一笑，“呵，他该不会…怀疑我在背后搞什么鬼吧？”
尤舞脸一红，“当然不是！”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今天下午在你们学校也遇到他了。他不会…也以为是我在为那个什么张岳的疏通关系吧？”
Lan身子前倾，表情似笑似讽。被看穿的尤舞垂下眼，脸越来越热。
“看来真是啊~”Lan靠回去，手指敲打着桌面。
短暂的沉默后，Lan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放在桌上，按了外放。
“喂？岚部长！”
Lan看了尤舞一眼，“张经理，不知对这次协议的内容还有什么异议？”
“没有没有，我公司表示非常满意！”
“那明天带着合约来我办公室找我。”
“好的好的！非常期待我们的合作！”
“嗯。对了，张经理，你有个儿子叫张岳？”
“嗯？是啊，岚部长怎么知道？”
Lan看着尤舞紫涨的脸，淡声道，“没事，到时见。”
挂断手机，Lan又拨了一个，还是外放。
“喂，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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