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箭『下』
太阳还没升起,地平线上只有一片橙紫色的光晕,浪齐望了眼脚下的水泥地上面还有湿气。他抬起头环顾了眼周围,这里有两排营房,在这之后似乎还有几排营房,但是从建筑的质量上就能让人感觉到差别待遇。此时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士兵起床出外操练。两架pt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化作一道弧光掠过天际,浪齐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炸音。
上尉用一幅谁欠了他钱的样子大声吼道:“排成五列,每列二十个人。”
他一边看着表一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等了几秒钟后,直到孩子们不再乱成一团,才再次吼道,“对齐!你应该知道怎么数到二十吧?剩下的人全都向后退一步。”
浪齐依照上尉的命令退后了一列,他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感觉清醒了不少。他开始努力回想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是在午夜时分被带走的。他们似乎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其他孩子也一样,不过那些人发现这东西似乎对自己不起作用于是强行打昏了他,这让他睡了好长时间。然后那个自称为阿吉拉的老女人说,他不能再回家了。
“家……”
当想到这个词时浪齐有种茫然的感觉,因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不止如此就连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丝毫想不起来。
“俯卧撑!”
上尉喊道,“一百次,开始!”
由长官带头,浪齐赶忙跟上他的动作并将刚才想的问题抛到了脑后。他的旁边有个男孩没有立即服从命令,只是眨眼的工夫。一名教官马上跑到他面前,用电棒一戳他的腹部。男孩如同烧焦的蚱蜢般的猛地折下腰去蜷起身体。
“快起来,跟上训练!”教官怒吼道,于是那个男孩顾不得痛只能连忙开始跟着做俯卧撑。浪齐感觉自己有生以来从没做过这么多次俯卧撑。他的胳膊和双腿还有胃部,产生了灼热难耐的感觉,整个身体好像都要裂开了似的,汗水从背脊流淌而下。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上尉停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是仰卧起坐!”他猛地躺在草地上,“一百下,别给我拖拖拉拉的!”
浪齐赶忙转身躺倒在地。
“第一个跟不上的,”上尉吼道,“绕着操场给我跑十圈,然后回来做两百次仰卧起坐,开始!”
仰卧起坐之后是深蹲,然后是屈膝当这些做完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腿抬高!”
上尉继续做着运动,他好像是一台机器一样,而他对待孩子的方式也像是在检测机械是否合格一样。很快有人撑不下去了,不过等待他们的是电击。必须做下去,就算双腿抽搐,反应异常迟缓,也得做下去。
“休息。”
就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漫长的时间后,上尉的嘴里终于吐出了这个词,他转身对一名教官说道。
“去拿水来。”
于是教官们推着一辆装满水瓶的小车过来了,浪齐抓起一个瓶子猛灌起来。水是温热的还带点儿奇怪的味道,不过他不关心里面掺了什么,因为这似乎是他喝过的最棒的水。
将整整一瓶喝完后浪齐仰面朝天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息着。太阳己经升起,身上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非常舒适。他从地上坐起来了,汗如雨下。
浪齐慢慢直起身打量其他的孩子,他们大多数蜷伏在地上,双手按着腹部,一言不发,他们的衣服早己被汗水浸透。浪齐发现周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他现在孤独无助周围全是陌生人。
“开始还不错,新兵们。”上尉对他们说道,“现在我们要跑一跑,全都给我站起来!”
教官们挥舞着电棒,把所有孩子赶到一起。他们跌跌撞撞地沿着营房之间的一条沥青马路的边上开始跑步。这段路似乎永无尽头,他们跑过一段河岸,又越过一座桥,接着又沿着一条运输机的起降跑道前进。跑道结束后,上尉又带着他们跑上一条蜿艇曲折的砂石路,在路的远方浪齐看到了成片的沙漠以及被废弃在沙海中的城市。
浪齐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接下来又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强烈的运动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来思考。他能感觉到的惟一一件事,就是自己的血液在身体中不断的沸腾翻滚,肌肉的疼痛的仿佛正在用指甲刮着玻璃一样难忍,当然还有因为体力大量消耗的饥饿感。
最后他们跑进一个由光滑石板铺成的广场,竖立在广场中央的旗杆上飘扬着联邦军的旗帜,广场远处矗立着一座建筑,那是一座如同斗技场一样的圆型建筑,大门位于宽大的阶梯之上,拱形门镶刻着联邦军士官学校的字样。
浪齐看到台阶上立着一名金发女子,她身穿着士官学校的白色制服似乎正在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些孩子们,并向他们挥手致意。浪齐觉得自己对她的面容似乎很熟悉,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完全想不起来。当路过她的身边时浪齐留意了一眼她的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艾克塞琳.勃郎宁,而艾克塞琳似乎也发现了浪齐的视线向他抛了个媚眼。
浪齐随着其他人在一座大门停了下来,在那里浪齐看到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好像是研究员的男子走上前来。
“做得很好,上尉。”他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接着又转向孩子们继续说,“欢迎你们库尔波.塞洛,是你们的老师,好了快进来课程就要开始了。”
浪齐叹了口气,其他孩子也叽叽咕咕地抱怨着,库尔波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当然,”他说道,“如果你们不想上课,也可以继续进行晨练。”
谁是还在抱怨的孩子们只能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跟上他的步伐。
进了室内浪齐才发现这里和印象中的课堂有着相当的区别。桌子上摆着为他们准备的早餐,每人一份。浪齐咬了两小口饼干,就发现自己根本咽不下去,于是他抓起装牛奶的杯子开始大口大口的灌起来。他觉得身体疲惫之极,趴在桌上开始打盹。但短暂的休息在库尔波.塞洛开课的声音中结束了。一开始是一次战斗讲解,一场数百战士对抗数千步兵的冷兵器战斗。
虽然别的孩子看的津津有味,浪齐却全然提不起精神。他只是扫了眼全息影像映出的画面,无数士兵在平原中前进,由于是俯视的角度,那些士兵就跟玩具差不多大小。
“什么时候吃午饭?或者,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浪齐小声嘀咕着,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场面而已,以前自己经历过更大场面。也不知过了多久,敌人的阵列终于崩溃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后,孩子们高兴地叫了起来,除了浪齐他们都想再看一遍。
“今天就到这儿。”库尔波.塞洛说道,“我们明天继续,现在该去格斗训练中心了。”
“格斗训练中心?”
浪齐叹了口气,等到走出房间,就看到上尉那板着的脸,他和其他教宫正在外面等着他们。
“现在去格斗训练中心!”上尉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招手让孩子们走近些,“路不长,给我跑着去!”
于是浪齐他们一共跑了一公里的路程,来到了这个名为格斗训练中心的地方。那是一片布满了奇怪物品的森林,木桩错落着叠成了好像迷宫般的空间,上面由绳网和桥索连接着,下面是一个浑浊的水潭。除此之外还有滑杆和绳梯,摆索和滑轮连着的筐子的拉绳。
“好了,”上尉说道,“排成两行。”
似乎是因为早上吃了不少苦头的关系,在教官们走过来准备督促他们时,其他孩子早就迅速有序地排好了队。
“每行第一个人是队员一,”门德兹说,“第二个人是队员二,依此类推。如果没听懂我的话,现在就提出来。”
不过没人说话。
浪齐看了看他的左边的孩子,那是面貌相当可爱的女孩,淡淡的银色头发,蓝宝石般的眼睛,以及怎么晒都不会黑的白皙皮肤。女孩面带倦意地冲他笑了笑,她的衣服上印着“塞奥拉一013”的字样。浪齐的前面是个瘦小女孩。她比浪齐矮了一个头,看起来似乎是俄罗斯人,她的胸前的牌子上写着拉托妮一067。似乎注意到浪齐在大量她,她不高兴地看了浪齐一眼。
“今天的游戏叫晚饭。”
上尉说道,“现在你们每个人手里会发一只带有号码的牌子,可以使用各种方法躲的对方的号码牌,拿到三个的人就到旁边那边去休息了。”教官指了指墙边说道,“如果听明白的话现在就开始,抢到牌子的人才有晚饭!”
上尉扬了扬眉毛,“另外说一下,今天的晚餐是烤鸡腿,红烧土豆和玉米汤,还有冰激凌。”
就在孩子群中传出一阵兴奋的低语时,上尉补充道,“但是,有胜利者就有失败者,没有拿到号码牌的就没有饭吃,如果明白了就给我做好准备!”
孩子们静了下来,戒备地相互打量着。
“开始!”
上尉大吼道,于是一场残忍的在未来又里所应当的战斗开始了。为了晚饭,没有怜悯的孩子们开始战成一团,就像弱肉强食一样只有不断强大才能得到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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