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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小黑这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从娘家回来不足一年,迎春就香消玉殒。

  这里的重点是回过娘家,参照原著的描述,迎春回娘家向亲人们如实哭诉过她的遭遇,然而王夫人以及一众姐妹同情归同情,落泪归落泪,数日后不得不让她跟着孙家人回到婆家,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反正贾琏和宝玉都完全没出头给迎春撑腰。

  没错,这个封建时代是讲究以夫为纲,可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自家姑娘莫说在婆家挨揍,只说受了欺负,都不至于不闻不问。

  既然迎春吭声了,陆稹拉起绣桔,让这丫头好生拾掇拾掇,再去准备饭食,而她自己往榻上一歪,就开始引导迎春,好让这位二木头再多说点儿。

  “虽然你娘家败落是主因,不然借孙绍祖个胆子,也不敢对你拳脚招呼,但你娘家人里那性子好些的,也是自扫门前雪,压根指望不上……就这样你还要我看顾他们一二?”

  迎春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绣桔带着奶娘和小丫头端着吃食回来,陆稹觉得迎春大约不会回答的时候,迎春应了句“总归养我长大,不好不义。”

  那宦海沉浮大半生的老油条,是不是说真心话,陆稹不敢保证自己一瞧一个准儿,但迎春……陆稹都笑了,“你的命数我已经看完了,所以咱们都坦诚点儿?”

  想想迎春婚后的经历,如今更是死过一次的魂儿,即使她懦弱依旧,好歹能学会有所保留。

  迎春又隔了一阵子才回应,“不仁不义,再投胎……总是比这次更糟。”

  这就是真心话了。陆稹听了就笑,“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了。不管怎么说,行善总是比为恶强。你下辈子如何尚不好说,但是你娘家亲人们大多比你惨得多。”

  迎春头一次立即回话,“那就好。”

  陆稹道:“知道他们过得不太好你就安心了?”虽然权贵人家大多薄情,但薄成荣府这样,也不多见。迎春生于长于荣国府,哪怕以自身利益的考量为主,还是记得回报娘家一二,这在陆稹看来,已经不错了。换个人,大约只想报复,好出口恶气。

  却说陆稹用完饭,等绣桔把碗盘筷子都收拾走,她又倒回榻上,对着墙角的孙绍祖道,“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了。”

  此言一出,回屋的绣桔又唬了一跳。

  陆稹继续道:“知道你往我屋里来,你家里的丫头婆子听见什么动静也不会心生好奇。”她抄起手边的枕头再一次糊过去,“给你的机会。”

  话音未落,陆稹抬眼便见孙绍祖已然袭身而至……她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给孙绍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更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没有必胜把握不再反抗。她先是当胸一拳,孙绍祖顿时就是一个趔趄,有了足够施展的空间,她抬腿……就踹向了刚刚那拳击中的地方……

  即使这个壳子不是自己的,陆稹对自己下手轻重仍旧有十分精准的预估:孙绍祖飞回了墙角,又不动了。

  这一次人没晕,却已经疼得完全说不出话了——的确说不出话,因为陆稹这次打击二合一,让孙绍祖肋骨至少骨裂了三根,没直接弄成骨折,她是怕肋骨断裂伤及内脏,一下子人过去了,未免太便宜了。

  作为一个热爱家暴的人渣,没亲身体会过“会呼吸的痛”,人生也太不“完美”了。 

  绣桔刚刚见孙绍祖动弹,还是吓了一跳,随后亲见姑娘的威武英姿,她……总不能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如今孙绍祖蹦跶了一下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她忍不住上前劝解她家姑娘,“我瞧着这脸色不对,姑娘,总不好让他在咱们屋里咽气,忒晦气。”

  陆稹大乐,越发确信绣桔这丫头是个妙人,“你说得有理,是得请个大夫来瞧瞧。”说完亲自把孙绍祖拎到了外间的床铺上——外间的床铺一般是给值夜的丫头睡觉用的。

  绣桔得令,转身出门吩咐小丫头找管事叫大夫。她嘱咐小丫头的时候,迎春的奶娘也在……这位却是越听越不对劲儿。

  小丫头领命出门,绣桔便专门对这位老资历的嬷嬷道,“姑娘不论怎么着,都是咱们的姑娘。”她才不管姑娘为什么转瞬之间就好像换了个人,现在的姑娘才是主子该有的模样样!

  奶娘听了不由缩了缩脖子。

  总体而言,除了绣桔,跟着迎春来孙家的陪房们都跟他们姑娘是一挂的:胆小懦弱,遇事都忍让……差不多就是任人欺负。

  陆稹到来,迎春的画风骤变,她的手下自然也得趁早适应。

  话说趁早大夫还没到的这点功夫,陆稹坐在床边,耐心地跟孙绍祖聊天,“原来你打我,现在我揍回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她随手弹了孙绍祖额头一下,片刻后便见着个红印儿,而孙绍祖也在回避着她的目光,她才又慢悠悠道,“一会儿大夫问起来,你自己想个说辞。你这么聪明,一定想得到,对吧?”

  孙绍祖没吭声,只觉得眼前一花,额头便是一阵锐痛,他赶忙道,“知道了!”

  孙绍祖这个人本事是有的: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能管住大几百号人。正是因为他有本事也不缺见识,所以最是明白陆稹刚刚收拾他的手段十分不凡。

  同时一个在艰难时肯放低身价投靠贾家,袭了官职后仍能迎娶贾府庶女的人物,毫无疑问很识时务,换句话说,就是欺软怕硬。

  闲来无事,陆稹便找了本书打发时间,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夫才“姗姗来迟”——大夫本来以为要救治孙家新嫁来的太太,哪里想到这次动弹不了的是孙家大爷。

  陆稹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发现来人是迎春的熟人:迎春身上的皮肉伤都是这位诊治的……有身上的伤痕作证明,这大夫水平不错。

  陆稹便笑道:“您最擅外伤,”她抬手一指,“大爷便交给您了。”

  官宦人家的隐私,知道多了没好处,大夫就算再怎么好奇也没追根问底的心思。亲手外敷了药膏,又开了内服的方子,拿了诊金,大夫果断告辞。

  大夫这脚都没迈出房门,陆稹就笑话起孙绍祖,“怎么都没问你如何伤的?”

  孙绍祖硬生生挤出个笑容来,心中却起了毒誓:等着瞧,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实际上孙绍祖还是太过天真,他的心思让陆稹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会想到自己后半生早已被安排上了,伤筋动骨会是家常便饭,而现在所感受到的痛楚,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越来越求而不得。

  话说孙绍祖在家足足歇了五天才再次出门回衙门报道,再到营中走上一遭。而这几天陆稹也没给孙绍祖添什么新伤,而是专注于收集情报和通过这些消息来粗略的卜算:据说宁荣两府已经达成共识,要死心塌地跟着王子腾,打算再搏一次从龙之功。

  贾家要冒险,陆稹不是不能理解:祖辈积攒的家底要败光了,爵位也眼见着越来越空头。

  可是皇帝在给元春封妃的时候不过三十来岁,如今撑死三十五六,贾家就想要下注搀和进夺嫡……贾家的当家人是这个智商水平,那么贾家彻底败落,被抄家夺爵,实属正常。

  小黑就团在陆稹腿上,用软糯的嗓音说着他的看法,“财帛动人心?”

  “没错,荣府这边要瞎搀和,正是王子腾有意劝说的结果。不过卜算仍有相当气运在身的一品大员,我也得付出些代价。”陆稹为了保险,联系了下这阵子睡得安生的迎春,“你想让我借你的壳子活多久?”

  迎春忽然被弄醒,整个魂儿都懵逼着,“啊?这个……能选的?”

  陆稹耐心地向迎春解释了自己的打算,得来迎春一句“您随意,我怎么都好”,她道谢后果断算了一卦。

  然后……不出预料,又是一口鲜血直顶喉咙。而卜算的结果,陆稹也觉得挺值得玩味:当年先帝误以为废太子要谋反,有王子腾他们这一系的手笔在内。

  时过境迁,当年讳莫如深的事儿逐渐要浮出水面,王子腾若是不想自己,或者说他们那一系的大佬站到台前,就得找点大事儿牵扯一下一心挖掘旧日真相的皇帝的精力。

  陆稹又叹息上了,“又牵扯到了皇帝……这是个明主,不然庸君怠君再加上气数有限的王子腾,哪里能一下子消耗掉迎春二十多年的寿数?”

  如果迎春没有横死在孙绍祖的拳打脚踢之下,她本来能活到四十多快五十岁。

  小黑用肉垫戳了戳陆稹的手心,“卜算秦可卿身世,也是一口气用掉尤氏十年寿数。”

  陆稹点了点头,“当今圣上有点凶。我记得中平水准的皇帝也就消耗一两年的样子。”

  陆稹和小黑正闲扯着,孙绍祖带着十个亲兵气势汹汹地回来了,而没来得及报信儿的绣桔则被绑着手嘟着嘴,让人高马大的孙绍祖拎进门来。

  陆稹缓缓起身,赶在孙绍祖开口之前轻声道,“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片刻后,十个大老爷们人人断腿,瘫在或者趴在地上,哀嚎不止。孙绍祖比他的亲兵要强些,他能忍住不叫唤。

  陆稹也很难受:原本拉伤的胳膊和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落后一些进门的管事见到屋内的情形,与蹲在陆稹脚边的绣桔一起,陷入了人生终极的自我怀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看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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