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下
这样想着，暮雪也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皇上，你怎么了？”
南宫霰抬起头，又慢慢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听到他这仿佛被掏空了身子的声音，暮雪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没什么”！越是说“没什么”！就越是有些什么。
她正要开口，南宫霰竟先说了话：“怎么穿那么厚？觉得冷？”
暮雪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颇有“富态”的身子，老实道：“嗯，我觉得挺冷的。”
南宫霰点点头，又没了声。
暮雪有些着急，又追问道：“皇上，你到底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没想到南宫霰这次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朕现在心情确实不太好，心里有事。”
暮雪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开口道：“是政务方面的事吗？”
她这样说也不无道理，这么长时间来，在她的印象中，南宫霰就是一个沉迷于政务无法自拔的人，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政务，政务，政务！晚上到点就睡，也没有什么夜间活动。
自西北回宫到现在，他也没有再出过宫，每天接触最多的人大概就是徐庆，她和朝臣们。
这样一个人，说自己心里有事，肯定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政务方面的事情。
暮雪感觉自己的推断有理有据，南宫霰却摇了摇头：“不是。”
暮雪疑道：“……那是怎么了？”
言罢，她又探着身子，不确定道：“那……是感情问题？”
南宫霰想了想，道：“应该是吧。”
暮雪一怔，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惊叹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谁了吧？”
南宫霰愣了一下，又无奈又好笑，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当然不是了！”
听此，暮雪顿时泄了气，小嘴嘟囔着：“那到底是什么嘛？把我叫来，什么也不说，就让我在这瞎猜。”
见她这幅模样，南宫霰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扯出一抹笑。他站起身，径自走向后面的书架。
书架上满满当当摆放的都是书籍和古玩，他将手伸向一叠很厚的书籍，掀开封皮，里面竟是空的。
暮雪一惊，这竟然是个伪装成书籍的盒子，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南宫霰将手伸进盒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不过几秒，暮雪突然听到一阵声音，像是什么被推开，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安静的屋内很是明显。
暮雪还有些懵，南宫霰则看向她，抬了抬下巴：“过来吧！”
闻言，暮雪很听话地来到南宫霰身边，走到书案另一侧后才发现椅子旁竟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里面还有阶梯，不知道通向何处。
刚才那阵被推开的声音就是这洞口被打开所发出的。
暮雪还在愣神，就听到南宫霰的声音：“下来吧。”
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见南宫霰已经站在入口处，正看向自己。
暮雪忙应道：“哦，好，这就来。”说完，她便靠近洞口处。
南宫霰瞅了她一眼，嫌弃道：“怎么看着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地下室嘛，有什么好惊奇的。”
暮雪强迫自己忽略前半句话，道：“我没想到这儿竟然会有个地下室，感觉这种东西只在书里听到过。”
说完，她又补充道：“想不到皇宫里竟然还会有地下室。”
南宫霰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没有回头，接道：“皇宫里有地下室又不是很稀奇的事情，很常见的。”
暮雪被勾起兴趣，忙追上南宫霰，道：“哎哎哎，皇上，那皇宫还有没有其它地下室了？”
南宫霰顿了顿，道：“有。”
暮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问道：“那……那在哪儿啊？是干什么的啊？”
谁知，南宫霰突然停下了脚步，暮雪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的后背。她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直摸自己的鼻子。
“皇上！你干嘛突然停下了，撞到鼻子了，疼死了……”
“暮雪啊……”南宫霰拖着长腔道。
“啊？干什么？”
南宫霰幽幽地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知道太多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
暮雪顿时醒悟，也顾不上鼻子疼了，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问了。”
南宫霰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往前走。
虽是地下，但一点也没有幽深黑暗的感觉，楼梯两侧的墙壁上隔几步便有一个夜明珠，散发着美丽的荧光，足以照亮脚下的路。
这段路程算不上长，但南宫霰却走得极慢，暮雪迫不得已，也只能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跟着他。
片刻，暮雪眼前顿时亮堂起来，入眼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书以及大大小小的盒子。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在房间的角落还有一套桌椅。
眼前的景象既在暮雪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预料之外。
下来的路上，她也猜想这件地下室十有八九会是南宫霰的藏宝室，但里面的东西却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本以为整个房间会是金碧辉煌，堆满了古董宝贝，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可就目前来看，这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很普通。
不过，也许盒子里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暮雪便问道：“皇上，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霰道：“都是朕收藏的一些东西。”
暮雪：“……”
这回答，和不回答有什么区别吗？
她又问道：“那这件屋子里都是你收藏的东西？”
南宫霰道：“是，朕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收藏都在这了。”
这倒让暮雪出乎意料了，没想到里面的东西还颇有年代感啊。
不过，最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和刚才在书房不一样，此时南宫霰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平时经常绷着的面孔此刻也放松了许多，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看来，这间藏宝室对他意义非凡啊。暮雪想着想着，也不禁露出一抹笑。
“你笑什么？”南宫霰的声音打断了暮雪的偷笑，她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只是看你挺喜欢你这个藏宝室的。”
“那是自然。”
南宫霰没有再追根问底，暮雪松了口气。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南宫霰偷偷笑了一下。
随后，他走到一排都是书的架子，暮雪也跟着过去。
面前的书，有大有小，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看起来又老又旧，说好听点叫“很有时光的沧桑感”，说难听点叫“破败不堪”。
南宫霰看她只是盯着书看，提醒道：“你可以拿出来看，但要小心点，这些书很容易烂的。”
“好。”
暮雪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书，捧在手心上，果然如南宫霰所说的那样，书页很脆弱。她大致翻看了一会儿，又抽出另外几本看了看。
手上翻着书，暮雪笑道：“皇上，你还真的很喜欢看这种讲奇闻异事，风土人情的书啊！”
她刚才随手拿的几本书，都是这种类型的书。
南宫霰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暮雪算是为数不多知道他这个爱好的人。
“哎，皇上！”
“干什么？”南宫霰应道。
“你叫我看这些书干嘛？”
这个问题着实把南宫霰问倒了，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说不清楚原因，就是单纯地想叫她看看自己收藏的书。
情急之下，南宫霰有些没好气道：“管那么多干嘛！让你看就看。”
暮雪“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南宫霰看着她似乎散发着“委屈”气息的头顶，轻咳了一声，又道：“你不是去过的地方多嘛！风土人情什么的了解的也多，你看看这些书里介绍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暮雪被他的话给吓到了，颇有些崩溃道：“那么多！我哪能看的完！而且，皇上，你也不要把我想象的那么厉害，我去过的地方虽然多，但在那待的时间又不长，大多时候还都是跟着我爹经商。所以，我对当地的了解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暮雪叽叽喳喳，南宫霰瞪了她一眼，又是没好气道：“哪那么多废话！朕又没让你一次性看完，而且，懂得不多就不多，反正比一直待在宫里的朕强，朕又不会弄死你。”
“好的好的。”暮雪忙又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南宫霰站在她身后也跟着一起看。
过了一会儿，南宫霰突然离开了，暮雪也没有在意，只顾着手里的书。
看着看着，暮雪突然发现眼底下顿时明亮了许多，她抬头一看，只见南宫霰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手上还举着一个夜明珠。两人视线不经意间相撞，却又默契地躲开了。
暮雪没有道谢，二人之间一时无言，只共同看着一本书。
良久，暮雪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问南宫霰：“你还看吗？”
南宫霰看着她的动作，回道：“不看了，你放回去吧。”
暮雪将书放回原处，抬头时不经意间扫到了架子上的一个木盒子，其上刻有古朴的花纹，很是精美。
这整个架子上都是书，唯有那个地方放着一个木盒，倒是很惹眼。她刚才就注意到这个木盒了，但当时只顾着面前的书，便没有过多在意。她心中疑惑颇多，便指着那个木盒问道：“皇上，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南宫霰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个盒子，眸光暗了下去，道：“也是书。”
这倒让暮雪很是吃惊，如此殊遇，必是非常珍贵的书。
“是什么孤本真迹吗？”
“啊？”南宫霰一时愣神，没有听清她问的是什么。
暮雪又重复道：“我刚才说，盒子里面的是什么很珍贵的书吗？”
“是啊，对朕来说，是很珍贵。”
暮雪见他这幅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猜想他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这本书可能有什么故事吧，这样想着，暮雪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谁知，南宫霰却走向那个木盒，很小心地拿下它，把它捧到暮雪面前：“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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