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陆间和她属于不同层次的人，除了应付系统外，她深知如果不抓住任何一闪而过的机会，后面还真不一定遇得到。
她轻轻地推开了休憩室的门，里面空间极大，可能因为陆间在里面休息，窗帘是拉上的，下午的阳光较大，里面依然显亮。
里面没有床，就是办公的临时休憩区，配有软皮躺椅，陆间就坐在躺椅里，身子斜躺着，身前披了一件薄薄的毛毯。
鱼清欢关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休憩室还有那种小圆凳，她就就近搬了一把，放在了他的侧前方，然后坐上了。
她一番动作非常轻细，再加上陆间睡得挺熟的，很快她就近距离欣赏他。
之前陆间一直避着她，她也没仔细看他，这时候他一动不动，她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了，她伸着脖子瞅着他，陆间整张脸因为熟睡而显得静谧，五官也极其精致，正好一半脸靠窗，一半脸靠墙，这让他的脸形成明暗分明的两面。
明的一面跳跃着细细的光芒，平滑光洁，光线在鼻翼处隔开，暗的一面，则悄怆幽邃，合在一起，就像大师画就的昂贵油画，油墨自然，又十分矜贵。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俊美的人为什么是书中的反派，就算表里不一，这张脸也未免反差太大。
面对反派她从来都不会客气，不过这次她好心地让陆间睡了几分钟，但她也没闲着，用手指假装手枪瞄准他的脸，心里在念叨：“啪！打花你的脸，变成丑八怪！”终于她的脚尖不小心蹭到了躺椅的底座，发出一阵沙沙声。
陆间果然醒了，他明暗分明的精致五官瞬间就失去了明亮的一面，他猛地勾起头来，就像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你，你怎么在这？”也许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嗓音带有轻度嘶哑。
“哦，”鱼清欢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微笑说，“你醒啦？”
陆间从斜躺的姿势中坐了起来，语气强硬：“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你放心，我刚才什么也没做，就是专门过来看看你。”
陆间的脸色又晦暗了两度，嘴角也微微颤动：“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非法侵入，我可以去告你。”
鱼清欢弯起桃花眼，笑了笑：“陆间，我不知道我是侵入了你哪个部位？”
“……”
他的脸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两人的目光一冷一热在空气中对撞。
见她笑得毫无正形，陆间快速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毛毯如瀑布滑到了地上，他踩着地毯，好气地晲了她一眼。
他一直觉得鱼清欢只是嘴巴下作，没想到现在已经肆无忌惮地闯入私人领域。
他怎么就不明白，眼前看起来清纯无邪的漂亮小女孩，花白裙子楚楚可人，一对清澈的眸子仿佛不谙世事，怎么肚子里就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好在他已经对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这也算是适应了她的不要脸，所以并不十分地厌恶她，然而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打算去取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直接走人。
鱼清欢一麻溜地就上前把西装外套取了下来，两手提着衣服两肩，想给他穿衣服的意思，她热情地眯着弯弯眼：“乐意为你效劳！”
陆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需要你，衣服给我。”
鱼清欢嬉皮赖脸地说：“这怎么行呢，此刻我愿当你的小honey。”
陆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给我。”
“不吗，我要给你穿。”鱼清欢娇软地撒起娇来。
陆间往前走一步，鱼清欢往后退一步，陆间再进一步，她再退一步，很快鱼清欢就退到了墙角，她把衣服直接抱在怀里，陆间离她只有一人距离，死亡凝视着她：“逼急了，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不会真的——”鱼清欢两只明媚如星的大眼睛瞅着他，“要壁咚我吧！”
“……”真是！够够了！
陆间干脆放弃了，他虽是极气，但是也不会去强行从她怀里抢什么，万一她又来碰瓷他可是说不清。
他转身去饮水机倒水喝，嗓子干干的，喉咙里在灼烧。
就在他取下杯子接水的时候，鱼清欢的两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西装也披了上来。
还有她软糯的关怀：“乖，把衣服穿上，刚睡醒，着凉了怎么办？”
陆间接了一杯水，一口就咕咚了下去，似乎把一口不顺吞了下去。背后的小手掌又搡了搡，安慰他：“别置气，犯不着和一个小美女生气，来，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陆间把杯子重重地放在饮水机上，不情不愿地将两只手张开了。
见他在配合，鱼清欢感觉挺惊喜的，她不急不慢，有条不紊地将他的外套穿上了，然后又拨动他的身子九十度，给他周身扯了扯，拍了拍，弄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
“我现在可以走了？”陆间面无表情地说。
“嗯，你如果还有想和我说的，也可以留下来。”
“不感兴趣。”语气凉薄，陆间转身离开，然而走了两步，他竟然停住了。
“你有话想和我说？”
陆间转过头，疑惑地问：“我是有话问你，你是在这里工作还是故意跟踪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嗯。”鱼清欢想了想说，“我是在国际城卖早餐的。”
“早餐？”
“就是包子油条啊，煎饼果子什么的。”
国际城是高级商圈，他怎么就不知道还卖这些，不过也许他了解的不透彻，他不屑地笑笑：“可现在是下午了。”
“卖完早餐，我又把推车到处转转，万一有人下午想来一套煎饼果子呢！”
“……”
他早就知道她说话不正经，他打开房门，仍不忘说一句：“那好吧，祝你生意兴隆。”
“服务不周，下次光临！”她说得怪腔怪调，光临二字模仿的就是网络上那种拖长音。
“……”
陆间打开门，迎面就看见晏钟。
晏钟其实已经早两步到达房门口，听见了里面若有若无的谈话，只是没听清什么，所以也没敢打扰，这时候门刚打开，就听陆董说“祝你生意兴隆”，一个女孩子回“服务不周，下次光临”，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还有种在进行某种交易的意思，他总觉得他们陆董不是这么轻佻的人。
陆间瞄了晏钟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脸上也不知道是高兴还不是不高兴，反正表情挺木然。紧跟着，鱼清欢也走了出来，晏钟彻底地不好了，怎么她又来了。
“晏哥哥，又见面了，挺有缘啊。”鱼清欢弯着笑眼打招呼。
晏钟：你到底是怎么黏上我们陆董的，陆董可是连女孩子都不看一眼的清面佛啊！
在晏钟百般无解的眼神里，鱼清欢喜眉笑眼地离开了。
晏钟急忙跟上了陆间，他心里在想，陆董是不是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这也许不是坏事。五年来，他这位主清心寡欲，几乎全部时间都在忙工作，几乎把自己当成一座机器。
他马上想起刚刚冯总和他说的话，冯总就是今天被临时拆换的策划负责人，今天当场被董事长驳斥，他心有不甘，于是勾搭上了晏钟。
晏钟本来觉得他放了个屁，但是作为下属他心中始终留着个疙瘩也不好，他跟在陆间身后说：“陆董，冯总问你有没有看节目。”
陆间脚步速度依然不减：“没看，我为什么要看，这种评分我有什么脸看。”
晏钟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冯总说，您有时间一定要看看，这期练习生长得都非常漂亮，如果陆董有感兴趣的……”
陆间猛然停住了脚步，晏钟差点撞了上去，他紧急刹车后，见到的是陆间侧过来可怕的黑脸，陆间嘴角勾起杀气：“这种人，留不得，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他。”
“……”晏钟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说，“好的，董事长。”
……
鱼清欢没忘记找编导的事，好不容易在走廊上碰到一个工作人员，她连忙上前问：“您好，请问我这边需要帮助可以找谁？”
“你这边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想请编导老师帮帮忙，我剧本丢了，然后还想找一位老师指导下。”
“哦，我明白了。”对方应是猜到她是女团选手，马上说，“不要急，明天早上自然会有人联系你们。”
鱼清欢也没有多问，当晚，她是回节目组安排的住处，第二天，她再次回到排练室，八个女孩又齐目看着她，一起向她走了过来，把她围在了中间，其中稍显成熟的女孩，鱼清欢在病房里就对她印象深刻，她笑着说：“清欢，和你商量一件事吧。”
“嗯？”鱼清欢今天穿的是连体牛仔，她回去发现，原身喜欢那种小女生的衣服，她也只能这么穿着，她两手插在连体牛仔的大口袋里，毫不怕事地瞅着成熟女孩。
成熟女孩面带面具般的假笑，阴阳怪气地挖苦：“是这样的，我们毕竟是个团体，你也知道，第一次表演你失误了，导致我们积分垫底，其实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但是这次表演，我们很想赢。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鱼清欢正经地说：“我明白，你们很想赢，我也很想赢，有句歌词唱得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她唱了起来。
所有人：？
潘真听不下去：“鱼清欢，你怎么就喜欢装了呢，静姐的意思你听不明白？你拖我们后腿了，你别影响我们，是个人的话，你自个退赛。”
叫静姐的成熟女孩话说的很清楚，鱼清欢怎么会不明白，但是她没想到大家已经容不下她到这种地步了，接着其他人又开始起哄起来。
“是啊，别让我们赶你走了，你懂事的话，我们还能做一场姐妹。”
“你现在落下这么多练习，明天就要表演了，你还要祸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是，是。”鱼清欢死乞白赖地笑着说，“我是祸害，那我为什么不祸害到底呢？”
“……”
鱼清欢又不是不明白，原身是怎么缺失那么多练习的，因为她第一次比赛失误，大家都想排挤走她，要不是这班人欺负她，孤立她，她不至于夜不能眠，痛苦不堪，神经衰弱，病倒进医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们引起的，最后还要她来承担所有的不好后果。
她冷笑说：“我本来还想和你们一起练习来着，我都做好了今天流血流汗的准备，现在好了，我打算去舞台上杵着，我这人没什么特长，就是特招镜头。”
叫静姐的女孩揶揄地笑笑：“鱼清欢，你让我们开了眼界知道不，你可真是不要个比脸。”
“嗯嗯，”鱼清欢也笑笑，“你这个见人——就笑的女人，都懒得骂你了，费我口舌。”在“见”字上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看不恶心死你。
“……”
真被恶心到了，静姐的脸都白了。
她白也就白了，更让她难受的是，同伴里竟然有人吃里扒外，噗嗤笑了出来。
静姐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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