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多谢不娶之恩
“多谢你不娶之恩。”叶昕恬笑了笑,突然向殷书宁一福道。
殷书宁怔了怔,眼中滑过一丝苦涩,随即释然,认真道:“早该明明白白地跟你说这句话了,这么久以来,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我也困惑过好久,总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可以娶,应该娶,可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自己,想来,人的心,若是剖开了,就会不完整,可以不爱,爱就要爱得完完整整,真真切切,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把不完整的婚姻给你。”
叶昕恬的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落下,唇角却还带着笑,这样的她,清美动人,更让人心疼生怜。
“我没有误会,只是你这辈子也给不了一个姑娘完完整整的婚姻,因为你是皇子,你有野心,既便是你真娶了昕姐儿,你也不会给,所以,我也替昕姐儿谢谢你,谢你当初放手之恩,如今她有武成王,他会如珠似宝的宠她,专心一致地等她一个人好,我也很欣慰,很幸运,也有一个人,肯如武成王待昕姐儿一样待我,我的这辈子,肯定也会幸福美满的。”
殷书宁身子一僵,一抹被揭穿的羞恼一滑而没,苦笑道:“真不可爱,就不能让我冠免堂皇一点么?”
叶昕恬笑了,向他一福道:“祝你平安喜乐。”
殷书宁眼眸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礼,眼角到底映出几分不舍来,笑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做太医。”
“嗯,做太医的你也很可爱。”叶昕恬回道。
殷书宁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多谢,原来我还是可爱的。”
“好好收拾行装吧,相信伊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此番前去,我可是你的送嫁人,莫要得罪我哦,不然以后出使大楚,我不给你带家乡的东西。”
这话还真让叶昕恬急了:“你不会吧,这么小心眼子,可不是皇子该有的作派。”
“皇子该是什么作派?装大度装温和亲近吗?”殷书宁大笑道。
叶昕眉看着远处两个谈笑风声的人,放下心来,一伸手臂将殷成禧的头勾下,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多谢你肯娶之恩。”
“谢娘子不嫌弃肯嫁,也谢娘子给我机会疼你一辈子。”殷成禧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唇边啄了一下道。
“哟哟哟,不觉得肉麻么?”云霓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不觉得。”殷成禧一本正经地回道。
叶昕眉却脸红似朝霞,跑过去挽住云霓的手臂:“云霓云霓,我好想你。”
“谎话,你分明就只想着殷成禧。”云霓满脸鄙夷道。
“什么嘛,人家也想你嘛。”叶昕眉拉着云霓的手臂摇。
“就是嘛,我也很想云霓。”叶昕恬跑过来,挽住云霓的另一条手臂道。
云霓立即抽回手臂,一脸戒备:“保持距离。”
叶昕眉怔住:“恬姐姐哪得罪你了?”
“没得罪,不过,我跟她不是很熟。”云霓高傲地说道。
“哪里不熟嘛
,明明你就要成我的大嫂嫂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叶昕恬才不管云霓的脸有多冷,再一次缠上来。
“还没成一家人呢,这话你别说太早了,何况,你们两个都是要嫁出去的姑娘,那就是沷出去的水,是外头的人。”云霓一脸正经道。
“什么嘛,那也是亲戚啊。”叶昕恬干脆勾住了云霓的肩,一副姐俩好的样子道。
叶昕眉感觉有些不对劲,又不知哪里不对劲,挑着眉看叶昕恬。
“哼,你再套近乎,我也不会去送嫁的,天高地远,听说那边风沙还大,我才不想去呢。”云霓道。
原来如此!
殷书宁此番去边关,首要任务就是送嫁和亲,而叶昕恬又是以皇家女儿的身份和亲的,所以,皇室中还要派人陪同送亲,叶昕恬不愿意旅途太无聊,自然就想到了云霓。
“怪不得当初你死都不肯和亲呢,原来是嫌弃天高地远,又嫌弃大楚的环境不好啊,那我也不嫁了,我也不想离开京城,离开亲人。”叶昕恬眼圈一红道。
“咦,她在威胁我。”云霓大怒,一推叶昕眉道:“你听见了,她在威胁我。”
“嗯,好象是在威胁呢,我也听出来了。”叶昕眉忍住笑道。
“就威胁你,一会我还要告诉诰哥哥去,你不肯送,我让他送。”叶昕恬一跺脚道。
“好你个恬姐儿,你得寸进尺是吧,有本事你去告,哼,他若敢去,那我就……”云霓伸手就揪叶昕恬的耳朵,恬姐儿跑得快,没让她抓着。
“你就怎么样?”叶定诰的声音却温温润润地出现在身后。
云霓愕然回头,顿时脸红了:“如果你敢去,那我当然也会去呀。”
方才还嚣张泼辣的云霓,在见到叶定诰的一瞬间,秒变娇羞小娘子,那模样儿,让叶昕眉和叶昕恬两个看着直笑。
叶定诰向殷成禧和殷书宁行了一礼,殷书宁忙托住他道:“都是一家人,状元公不用客气。”
他是淑妃娘娘的亲儿子,齐老太太的外孙,与叶定诰也是表亲,说是一家人也没有错。
“不知臣跟可否跟随殿下一同去送亲?”叶定诰道。
叶昕恬眼眶一红:“诰哥哥,我开玩笑的。”
叶定诰拉过叶昕恬的手:“傻丫头,我是大哥,你远嫁,由我亲自本就理所应当,哭什么,伊木虽是好人,可大哥不亲眼看你过得如何,是怎么也不放心的。”
叶昕恬更伤心了,又要哭,云霓一把将她的头搂在怀里:“不许哭,嫁人是好事,哭哭啼啼做什么。”
叶昕恬抱住云霓:“嫂嫂,你快些嫁过来吧,以后多替我照看奶奶,奶奶她……身子不好。”
“不是还有昕姐儿了么?”云霓道。
“她怎么一样,外嫁的姑娘是外人,嫂嫂才是屋里人。”叶昕恬道。
这话成功地取悦了云霓:“这话还算中听,好吧,那我答应了,以后多照看三奶奶,二奶奶,你们两个就放心嫁
出去当少奶奶吧。”
几个人说完,便全都去了齐老太太的院里,叶定韬下学回来,听到锦乡侯过世,书袋一扔就往锦乡侯屋里跑去。
叶昕眉见了就伤心,殷成禧拍着她的背道:“你别跟去,让他哭一会吧,一会子再让人请回来用晚膳就是。”
叶定韬的性子有些腼腆,到京城这些日子,勤奋好学,学习上很有进步,但却有些孤辟了起来,好几回叶昕眉回娘家,想与他说些话,他都说没有时间,推托要读书,如今锦乡侯死了,他肯定伤心,自己做为姐姐的再不去安慰,怕是又要多想。
叶昕眉还是要去,殷成禧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他不是不喜欢你这个姐姐,更不是对你有气,而是害羞。”
“害羞?我是他姐姐,有什么害羞的?”叶昕眉莫明其妙道。
“他十三了吧,正是性格成形的年纪,我象他这么大时,也是很害羞。”殷成禧道。
“害羞?”他这样的性子会害羞?他不是素来孤高清傲么?怎么会害羞?
“是啊,我娘说,我小时候很活泼好动,话也多,就是后来十几岁时,便不爱说话了,还对谁都冷冰冰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根本不是不理人,而是害羞,别人不先跟我说话,我是铁定不会先开口的,后来人家就说我是高傲,冷漠,好些个女孩子见了,还会害怕我,于是,我觉得那样也不错,显得有个性,就一直那样,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性子。”殷成禧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热情似火不说,有时还特爱碎碎念,哪里看出有半点孤高清傲,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性么?
“那一会子你陪我去看他,你们男人之间,说话会更方便些,小韬也觉得你拿他当男子汉待,会愿意开口。”叶昕眉道。
齐老太太见这小两口亲密得很,在一起咬耳朵,心大感欣慰,叫来叶昕眉:“昕姐儿,奶奶求你件事。”
叶昕眉听了忙道:“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千万莫用求字,可折杀孙女儿了。”
“去把齐姐儿的尸首寻回来,好好的安葬了吧,也算是了确你爹的一桩心事。”齐老太太说着眼里全是泪水。
叶昕眉鼻子一酸,也哭了:“好,孙女儿一定想法子给齐姐儿收殓尸骨,您放心,会给她寻一处好地安葬的。”
看着一屋子的晚辈,齐老太太勉强笑道:“都在我这里做什么?诰哥儿,把你爹爹叫来,得商量商量你的婚事了。”
云霓大喜,叶定诰却很是为难:“二奶奶,二叔他才过世,按制,孙儿是要守孝一年的。”
“那说起来,恬姐儿也要守孝一年,今年是不能出嫁的了。”齐老太太听了叹口气道。
叶定诰怔住:“恬妹妹她……情况不一样嘛。”
“那些个御使若是因此而弹骇你,那叶家还是守好礼数,婚嫁全停了吧。”齐老太太执扭地说道。
“外祖母,这事……容外孙去与父皇商议商议,若是经过朝议,大臣们都赞成的话,想来御使也不会再多事的。”殷书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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