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真相
她象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进来，直扑进齐老太太的怀里，齐老太太眉眼都是笑，搂着她道：“哦，是么？不是哄奶奶的么？”
叶齐眉厥起小嘴佯嗔道：“奶奶，您怎么能不信我呢？我哄过您么？”
说着献宝一样拿出一朵小绢花：“看，宋先生亲手做的，好看不？我告诉您，宋先生极严苛，等闲不奖励人的哦。”
“嗯，厉害，厉害，快跟你姐姐一起坐，喝绿豆汤。”齐老太太把她扶起来道。
叶齐眉似乎这才看到叶昕眉也是，上前行了半礼，狐疑道：“瞧姐姐好象哭过的样子，谁欺负你了么？告诉我，我替你出头。”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叶昕眉正要说话，齐老太太脸色一板：“我骂了她，你也要替你姐姐出头么？”
叶齐眉怔了怔，摸着头呵呵笑：“姐姐最是乖巧听话，奶奶怎么舍得骂她嘛。”
齐老太太正色道：“年哥儿出事时，你也在学堂里吧，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叶齐眉看了叶昕眉一眼道：“原来姐姐是为了小韬的事啊，隔着道墙呢，虽说不高，可我也没敢过去瞧，奶奶，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人说，年哥儿被小韬打晕了，我可不信，小韬虽然有点犯浑，可不是个爱动粗的，对弟弟妹妹也好……”
齐老太太的眼神变得柔和：“自然不是他的错，他是在救人呢，只是……你们学堂里有蛇么？你以后走路可要小心着些。”
叶齐眉眼中滑过一丝惧意：“蛇？怎么可能？还没过三月三呢。”
她的样子不象是在作伪，莫非她确实不知情么？
叶昕眉认真地观察着叶齐眉的表情，但愿她是不知情的。
转头就触到齐老太太精明而锐利的眼眸，她立即垂眸，认真喝绿豆汤。
“奶奶，年哥儿可好些了，既然不是小韬的错，您可千万别让长房伯伯责罚小韬，小韬难得又肯拿起书本上学，这可是好事。别一罚，他又不肯去学堂了，他可是男孩子，不读书可不行。”叶齐眉喝了一口绿豆汤道。
齐老太太很欣慰，两个孙女都心地善良，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柔顺温雅，若是……
叶昕眉却知道，年哥儿事发时，族学大乱，抓的抓叶定韬，送的送年哥儿去就医，夫子知道大家无心学习，便提前下了学，女学离男学只一墙之隔，不可能听不到动静，都是一大家子人，年哥儿的两个还未出嫁的姐姐定然也是无心上学，女学里也就那几个女学生，其他几个好奇的好奇，担心的担心，宋先生也知留下她们也无用，也跟着下了学。
也就是说，叶齐眉早就知道年哥儿被打，叶定韬出事的消息，却一直躲在闺房里当不知，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叶定韬是无辜之后，再装做不知情，到老太太这里替叶定韬求情，既在老太太这里得了个手足情深的，善良温厚的好印象，又向自己卖了个好，这生意做得，真是一本万利。
当然，在齐老太太跟前是不能戳穿的。
齐老太太虽然年事高，却精明犀利，她若有心想知道，根本不用自己说穿，只稍想想就能明白。
不管如何，这一次，至少让齐老太太对叶定韬上点心了。
自己先前那番话虽然挨了责骂，但肯定在齐老太太心里落了印，以后小韬的事，齐老太太应该会关注了些。
现在只希望叶定韬能赶紧好起来，早些回学堂上学。
见叶齐眉还一副欲言又止，不时拿眼睛看自己的样子，叶昕眉很自觉地起身向齐老太太告辞。
碧珠将她送出怡寿堂，出院门时，叶昕眉忍不住问：“碧珠姐姐，你可知，我娘她是怎么死的吗？”
碧珠脸色立白，眼神躲闪：“我不知，大太太过世时，我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也是，碧珠现在也才十七八岁，娘死了快十年了，她怎么死的，碧珠姐姐怎么知道？
叶昕眉歉意地对碧珠笑了笑，满腹心思地垂头走，碧珠却急急地赶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小姐，你听我一句，以后再别问了。”
为什么？亲娘的死因也不能问么？
顾妈妈说，娘是生小韬时难产，大出血，伤了身子，大半年后病死的，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不能问？
看她还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碧珠更急了：“大小姐，你若为自己好，为……大爷好，就再也不要问有关大太太的事。”
碧珠肯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叶昕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可见碧珠眼都快急红了，叶昕眉知道她是真心待自己，只好一笑道：“嗯，我知道了，娘死了这么多年，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我真是不孝，谢谢碧珠姐姐，你回吧，奶奶跟前还有事呢。”
她的话还是让碧珠不放心，可又能如何呢？自己该告诫的告诫了，就看大小姐自个了。
叶昕眉没有回幽竹院，又去看了一趟叶定韬，小王氏已经离开了，听雨轩里，关嬷嬷派了清儿守在叶定韬跟前，小王氏也留了石榴在，秋凌几个反而显得无所事事。
叶昕眉见叶定韬脸色好多了，松了一口气，清儿说喝过药后，大爷便睡了，叶昕眉便悄悄退了出出，只见茗香在院子里无聊地踢着石子玩，便唤了声：
“茗香！”
茗香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见是叶昕眉，目光闪烁。
叶昕眉皱了皱眉，缓缓走过去，定定地看着茗香：“说吧，别等大爷醒了我再问出来，那就更没你的好果子吃。”
她原只是诈他，没想到茗香吓得立即就跪了下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那蛇是从哪里出来的。”
她有问过蛇么？
也就是说，茗香早就看见了蛇，也知道叶定韬是因为救年哥儿才被蛇咬。
而当时，长房大老爷曾提了茗香过去审问，他却什么也没说……
如果他早点告诉长房大老爷叶定韬被蛇咬了，是不是叶定韬不用受那么多罪呢？
他可是叶定韬的小厮长随！
叶昕眉气得手脚发麻，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
叶定韬小的时候乖巧可爱，虽不招齐老太太和侯爷心疼，但他们也没怎么苛责过他，只是放任自流，不闻不问而已。
不管如何，侯府嫡长子嫡长孙的名份还是他的，如果没有人刻意引导，教坏他，他又怎么会成天只爱跟丫环婆子们嬉戏，连岂码的礼仪规矩也不懂呢？
更不会成天不上学，只会些绣花扎花，男子基本都不会做的事，这个茗香，他比叶定韬大了两岁，比他懂事，叶家的家生奴才，尤其象他这样的贴身小厮长随都是师傅教过规矩了的，不然也近不得主子的身。
府里其他人根本不跟叶定韬玩，也只有茗香才是他最亲近的玩伴。
学好学坏，茗香都有很大的责任。
而这件事，更是让叶昕眉怀疑茗香。
他肯定有问题。
小王氏想要捧杀叶定韬，最好的工具和人选就是茗香。
他可是王家的家生子，母亲的陪房。
如果是叶家的人，叶昕眉还真拿他没法子。
茗香跪了好一阵，见大小姐半晌没有动静，偷偷抬眸睃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目光复杂，心里就在打鼓，不过他的年纪与叶昕眉相当，又高大许多，加之叶昕眉素来柔柔弱弱畏畏缩缩，就算这两天有些变化，也还是那个不中用的叶大小姐。
胆子便大了起来。
“大小姐，大爷跟前还等着人服侍呢，大爷被蛇咬了，如厕什么的就不放便，秋凌几个到底大了，这些事还是只奴才去才合适……”
想溜，还拿叶定韬来威协自己。
好个狡诈茗香。
他说的也没错，叶定韬跟前还离不得人，她也确实不放心秋凌，那妮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小韬年纪还小就跟着她四六不着调，等再过两年，小韬知了人事，她是不是会勾引着他乱来？
到时候，毁的不止是小韬的前途，还有小韬的身子。
男子精血早亏，可是会不长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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