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毕竟是盼了十几年的事情,如今虽兵临城下,但一切不过在自己的掌控之间,若能灭了夏国,又可让伊人国俯首称臣,那便是一种巅峰,站于巅峰之上,他不怕云国将帅还能小瞧了自己。
站在城墙之上,荆裕王看着逶迤前来的大军,五十万的大军,抬首望去,皇城之外皆是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天地倒转,而那一片黑色不过点缀在天空,在暴风雨前的密布乌云。
行兵而至,阵阵尘土扬起,又犹如五月梅雨季节的洋洋洒洒,烟雾缭绕,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虚虚实实,真真切切,一切,不过是在他人的心念之间转动。
这一点,他们自己意识不到,知道的人,却是想要隔岸观火之人,亦是想要他们命的人。
夏光岚看着荆裕王,狂妄的开口:“荆裕王,你云国城池,已被朕夺去一半,若是乖乖投降,朕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车辇之上,他的一头青丝扬起,迎风而立,很有一股君临天下之风。
倨傲的倪了他一眼,而后才懒懒的讽刺:“哼,谁赢谁输还不一定,你却这般骄傲,别等下输了,颜面无存哪。”
城墙之上,风扬起他的披风,如同沙漠苍鹰,睥睨世间万物,唯我独尊。
“很好,荆裕王,朕给你敬酒不喝喝罚酒,朕也就不客气了。”
“你快些别客气,本王无须怕你。”
他的话,让城墙上的士兵轰然而笑,如此的嚣张狂妄,果然是让人无法不气。
冷冷的咬了咬唇,夏光岚愤怒的会出手来:“击鼓,鸣号!”
“咚咚咚”第一次攻城的鼓声震天,由几百名的将士同力挥下,气势已经让人震撼,让城墙上的嚣张稍稍的平息了一些。
夏光岚如此胸有成竹,很是让人担心他是否有什么天外之人相助,毕竟以夏国的实力,断然没有胆量以蛇吞象才是,可如今,他不仅仅有,还能如此旁骛顾忌的挑衅。
虽然如此,荆裕王仍然不容退让:“击鼓应战。”鼓声越大,且不说可以振奋士气,十里开外的援军越能听到。
鼓声第二次响起,夏光岚那边的军队已经摆好阵势。
战鼓雷雷,旌旗飘飘,人气冲天。
九五之尊,君临天下,万里河山。
是英雄或是狗熊,唯今一战,便可决出,赢者傲视天下,输者万劫不复。
两军相对,那是力量与力量的较量,相隔十来丈,但扑面而来的那一股士气,还是将双方的将领袭得格外的精神抖擞。
对于好战之人来说,越是危险的时候,他们越是全力以赴,一场战役下来,犹如经历了人生最精彩的事情,虽不一定风花雪月,更不是山珍海味,但却是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事情。
本以为不过是很平常的攻城,谁能料到竟然还有着如此攻城之势,荆裕王心里稍稍的有些担心,表面却也异常平静,反倒是开口:“迎战!”敌军有战术,他们亦有,且看两军相博,谁能决战到底了。
“冲啊……”
“杀啊……”
云国大军攻入,夏光岚摆出的是一个半圆形的阵容,远远望去,犹如一弯月亮,悬于皇城之外。
两军兵力相当,若要取胜,断然少不了阵的出现。
荆裕王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怎么,竟然能够让所有士兵皆进入阵内。
打杀之间,争斗之下,整个阵容慢慢的合拢,成为一个圆,将荆裕王的大军团团包围。
如此的阵法,看似简单,但却需要有一定的技巧,如果外圈太薄弱,敌军很容易从某一处攻击而出,那么阵也就轻易的破了。更何况两方势均力敌,想要包围云国之军不备攻破,委实有些困难。
荆裕王便看在此,才放心的让大军进入阵内。不一会儿却发现整个大军进入,整个夏国士兵并未主动出击,而是全部以盾牌挡身,紧紧的将云国军队挡在圈内。
而外围的士兵,这才开始朝着战场之内投放火箭,带着火药的箭,根根落下,便见圈内是一团团的青烟冒出,顿时便听到云国军队手足慌乱的声音。
荆裕王没有料到他们竟然本不是圈内之人直接打斗,反倒让外围之人箭射。
当即心急火燎,但见一片浓烟掩盖之下,那是隐隐约约的马蹄慌乱。
被射中之人,皆在地上打滚,期望以此灭去身上的火焰,而一匹匹的战马,一见火红的火焰,便已是狂奔乱跳,一条条的生命,就这样死在马蹄之下,来不及杀敌,便已魂归西天。
被被荆裕王押至前来的夜七寂,看着如此一幕,冷冷的笑了。
布阵,除了若幽,便是伯泱,而后是自己。
看着身旁的荆裕王,他稍稍开口:“攻其下身,破其内圈,盾阵一除,所有皆是虚无。”他们,自小跟着若幽,幼时虽不曾上战场,但读书用功之时,也听若幽讲过不少。
如今,也不是纸上谈兵。
惊惧的看着夜七寂,荆裕王的心漏跳一拍,他比夜七寂还知道若幽的使阵的厉害:“难道是她?”
笑而不答,夜七寂只是冷漠的看着一个个倒下的身体。
“昭告大军,攻向敌军下部,砍去他们的腿,看还能坚持多久?”
大令一出,整个大军,皆意会到了荆裕王的意思,大军所有,皆刺向夏国军队的腿,只见一股股突然而来的鲜血,射向整个火场之间,燃起的火焰,微弱一些,却因为血的燃烧,而绽放一股妖冶的蓝色。
很容易的,毕竟在举着沉重的盾牌之时,无人还能估计自己的脚,能感觉到的是一股刺痛,从而松手,盾牌倒下,生命飘零。
当夏国的阵法破灭之时,荆裕王的战术已经使用不出来了,毕竟整个大军已经死伤太多,只能硬拼。
荆裕王的双眸,只是期待的看着西侧,贪恋的关注着西侧所有的动静,希望能够听到千军万马的声音传来,听到那一股股冲杀之气传来。
然,他越是观望,越是失望。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太大了,也就让人变得有些惶恐了。
风,不知是带来了哪一方的呐喊,随着两军交战,一股腥甜的味道浓厚的传了开来。
血,又是血,让大地饥渴的东西,亦可让人为之疯狂。
他人的血,能恭祝自己的胜利,自己的血,能够在弱势之时,疼痛的揪起所有的意识,面对他人的攻击。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好的。
没有哭声,没有流泪。
战场不相信眼泪,只相信血。
唯有如此,才能彰显一种胜利的来之不易,落魄者的浴血杀敌,两种姿态,仅仅是为了脚下的土地。
人是活的,土地是死的,但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却为了那僵硬的土地而牺牲,以自己的鲜血祭奠那冷漠的广垠之地。
但,说土地是死的,或许又是一种错误。毕竟它的身上,寄托了最高统领者的厚望,因此,赋予了它生命,所以比人更为重要。
而夏光岚,在阵法大破的时候,便见本来相助的二十万大军,慢慢的向外退去,余留自己的二十万(已死伤八万)拼战杀场。
回首才发现,适才的阵法,只让他的士兵死伤甚多,而那名隐士的将士却未曾死伤。
惊恐,一点一点的在他脸上出现,一点点紧缩的瞳孔,让他心中的某一个想法渐渐扩散,越扩散,越恐惧。
夏光岚和荆裕王四眸相对时,皆是一脸的死灰,因为没有信心取胜,谁都没有,即便是胜利了,谁也没有精力去整顿国家,因为死伤太重。
当荆裕王看向夜七寂的时候,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竟然早已没了踪影,怒问之下,无人能知,战争如此紧张,更何况适才夜七寂出了一策,众人对他亦放松了警惕。
终于,当他和夏光岚仿佛,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时候,手下的将士已是杀得双目赤红,无人能够让他们停下,也不敢喊停。
西面终于传来浑厚的声音,几十万的大军,就这样地震山摇,在众人茫然的视线中姗姗而来。
与适才从夏国撤出的二十万大军,仿佛事先约好的一般,就这样融为一体,倨傲的站在交战的两军面前。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荆裕王稍稍的侧眸,但见夜七寂一身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大军之前,一个昂首,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荆裕王惊惧的眸光之间,夜七寂狂妄的看着战场上所有云国将士,一切了然于胸。
夜七寂单手举起,看着云国将士:“现下,给我杀了夏国军队,一个不剩!”仿佛很是熟悉一般,他命令着所有将士。这一切,都是伯泱慢慢为他争取而来的,兄弟二人,以不屈不挠的坚定,四处游说,让云国大部分将士都对两皇的薨逝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并且得到伯泱的命令,所有大军不可对夏国的军队太过抵制。
而后又转向刚来的伊人国军队:“杀个片甲不留!”冷冷的声音传来,当初承诺,只要不侵犯自己,他绝不主动杀夏国将士,而如今,夏国的狼子野心,估计伊人国所有等人已看清,自己如此,也算不得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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