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笨哪!当然是救他。”轻快的声音,清脆悦耳,灵动有神。
“大娘,还是你聪明。”伯凌夸着前来的女子,而后笑嘻嘻的转身,但面对夜七寂时,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大娘,怎么救?”
“呃,还真是呢,怎么救啊?”愕然,江星星也不知该如何办?
伯泱看着两人,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伯凌才能如此轻松随意:“将他先带回吧。”
猛地转向江星星,伯凌问道:“大娘,你将他带回。”
“俺的神啊,冉伯凌,你赶紧的将他抱起、扛上、狂奔回萧府。”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像孩子的男人呢?真是以失身,成千古恨哪。
这下伯泱有些不高兴了,抱起连伊不满的说了声:“不可以对伯凌这样。”说完抛下江星星,追随着伯凌飞奔而去。
江星星愕然,怎么可以这样?撇了撇嘴,她无奈的跟着往前走去。
整个山顶,霎时间活生生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余留的只有那呜咽着的风和奔腾着的河水。
一阵风儿吹过,带起落叶纷飞,飘飘洒洒,落入悬崖,伴着那狂卷着的黄潮,飞奔着而去。
缓缓的睁开眼睛,连伊看着房中的一切,很陌生的地方,清香缭绕的香炉,没有以往的干腻,但却带着一种哀伤。
若幽松开了自己的手,坠下了悬崖,兴元皇尾随而去,吱吱粉身碎骨,七寂被三人夹击。
不,不要,紧紧的再一次闭上双眸:“不要……”泪一滴滴的滑落枕间,为了她的公公婆婆(听着变扭不?),为了她心疼的女儿,更为了那生死相随的夫婿。
怎么可以在一夕之间,让幸福巅峰的她,便成举世最为孤苦的乞丐?怎么可以?
当一颗心遗失了的时候,已经整整的挂于他的身上,因为那是他的家人,所以她投注了爱进去;因为吱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所以她疼到心坎理屈;而他,却是她花费了整整一生去爱的男人。
上天,你何其残忍,若是早知有今日一切,又为何要让她拥有那般绝美无尘的若幽和兴元皇?为何要让她碰见天底下最善良的吱吱?为何又要让她那般沉迷与他为自己织造的幸福?
泪水滑落,枕间一片湿润,凉似雪花,薄如冰水……
没有伸手拭去,仍它纷飞不停。
“天哪,你别哭,你一哭我都想哭了。”星星委屈的声音,轻缓缓的落入连伊的耳间。
饮下泪水,好咸,好涩:“对不起。”声音,竟然没有一丝的哽咽。
见她好起来,星星马上绽出笑容:“没事,你老公现在没死啦,你哭得太早了。”
“什么?”激动的坐起,连伊傻傻的看着她:“真的么?”
“是啊,我带你……”冲口而出,想想又连忙摇头:“不行,被冉伯凌知道,那傻男人要杀了我不可。”
“你带我去。”伯凌,便是七寂的大哥么?这个便是兴元皇嘴里的江星星么?似乎并不可恶,反倒有些可人。若不是此刻心里太过焦急,她因为不会这般无礼:“我必须要去。”
“哇塞,果然是被冉家人传染了的人,幸好我现在还好。”星星自顾自暇的说着,全然忘了眼前还有连伊:“冉家的人,我看得最顺眼的就是若幽了,那身材、那脸蛋、那皮肤,更有的就是那迷死人的笑容,神哪,我是女人都对她爱得要紧……喂喂喂,你要去哪里?”拉住连伊的手,她问她。
“夜七寂。”
“呃……”稍稍愣住,一个女人家,怎么不八卦呢?看来她顶不了五百只鸭子,只能是一只了:“你真不可爱,我带你去。”
领着连伊七拐八拐,这才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你就是你自己来……”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伯凌健壮的身子迎面而来:“呃……男人,这不关我的事。”虽然有时他像一个大孩子,但是一碰到冉家的事,他才会稍微好一点点。
“江星星,你故意的,薛太医明明说了不能带她过来。”
“……”翻了翻白眼,江星星保持沉默,这个时候她说话,无疑是在那自己这颗小小的鸡蛋,去撞那尖锐的石头。
“好了,弟媳,你进来吧!”柔声的扶着连伊,冉伯凌领她进去。
好个见色忘义的男人,看她还让他上床?哼!
呜呜,她好可怜。某世界第一霉女缓缓跟在后面。
看到床榻上那昏迷不行的人儿时,连伊不觉轻轻别开双眸,久久的不去看他,这才隐回了那所有的泪水。
冉伯凌看着她,只是傻傻的瞪着,怎么大娘的泪水就没有这样奔腾的时候呢?已经恢复了他的单纯,他不解的想着。
“好了,我们走吧。”星星拉着伯凌,估计这个女人要难过一阵子了,也真是可怜,肚子里有一个,床上的丈夫还昏迷不醒。
“为什么走,我不要!”他要看伯泽,好久不见了。
缓缓的点头,江星星使出杀手锏:“那好,你不走是么?那以后不要找我跟你嘿咻嘿咻了。”一个仰头,她雄赳赳的走出了房间。
看了看江星星,再看了看榻上的七寂,想想,伯凌屁颠屁颠的跟着出去了:“伯泽不会跑,我们去嘿咻。”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娇笑着靠在他的怀里,无所顾忌的影响市容。
他们的话,说的很是暧昧,虽然所有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但难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去。
轻轻的踱至榻前,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惊醒了他的梦。
这样的平静,看着似乎睡着了一般,只要他还活着,她便不怕。
顿了顿情绪,她悄悄的伴在他的身旁,嘴角淡淡的微笑,一丝丝的绽放开来,温润的在夜七寂的周身,以自己的幸福,一点点的勾起着他的坚强和回应。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不会感到厌倦;就那么睁眼想着他,不会觉着乏味;或许,这便是爱,从来都不曾对他说过的爱。
轻轻的趴在他的榻前,她小心的轻触着他的手,没有温度,冰凉冰凉:“七寂不冷,连伊跟你一样。”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眸,极困的睡了。
翌日醒来,便见自己已经睡在他的身旁,而上次治疗自己的薛太医,正在细细为七寂把脉。
而连伊,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忽略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指尖轻微的颤抖都不放过。
薛太医被她盯得有些发怵,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得如此仔细,害怕他的隐瞒,所以她从他的肢体语言来解答。因此,他的掌心缓缓的冒汗,却不敢稍有怠慢。
许久之后,这才放了开来。
“二皇子……”
从他眸间一闪即逝的伤痕。连伊赶紧出口:“薛太医,告诉我真相!”眸间尽是无助和恳求。
长长的一声叹息,薛太医这才开口:“娘娘,估计是没救了,毕竟伤了三皇子的心,五脏六腑如今……”
“不……”
凄厉的一声叹出,使得整个药房,凄惨惨的一片,那冉冉升起的药雾,一圈圈的打着旋儿,落入夜七寂的鼻间,只得薄凉一片。
缓缓的尾声,伴随着他若有似无的呼吸,渐渐的蔓延出去,轻轻的伴着他的灵魂,向远处漂浮。
房里的众人,被她的一声比哭还让人难受的叫声,酸涩得眼眶薄雾蒙蒙。轻轻的退出门外,一个个静静的守候着,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守候那让夜七寂牵挂的人儿。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七寂,不要,你不可以这样残忍的,不可以……”身子倒在他的身上,晨起的清醒,在一瞬间变得模糊,整个思绪,已经被他的险情激得粉碎。
他说要自己必须跟随着他,可是为何?他却不打一声招呼,就让自己的生命变得这般的脆弱:“痛呵!好痛……”喃喃低语,希望自己的疼痛,能够换来他的清醒,因为他会舍不得自己痛,因为他会惦念着她的伤:“你说了我痛的话,不可以不开口,可是为何?如今我的痛,已经不再你的担忧之内么?如今我的伤,你已经能够视而不见么?七寂,你好残忍,若是如此,为何当初要扰得连伊一池春水涟涟,为何对离开的连伊不放手?因为你的决绝,所以连伊从不给自己留任何去路,可是如今,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越说越气,直至最后,那是一种尖锐的责备,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幽怨。
唇,渐渐的吻上他的胸膛,贪恋的呼吸着他单薄的味道。渐渐的加重自己的力道,想要感染着他所有的疼痛,但是,她失望了。越来越用力,直到绝望的尽头,最后一口咬上,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这是她的一个吻,一个比刀子还很的吻。
鲜血传来时,那般的新鲜,是他生命还在的一种昭示。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如此的撕裂,他却这般的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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