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付之一炬
胡大海站在一旁抖若筛糠，不敢乱动，裤裆里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他就是那位刀疤脸，平时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在教坊司谋得了个护院打手的差事，但天性欺软怕硬。亲眼见到这伙神秘的蒙面人干净利落地在他面前杀了同伴，又杀了龟公，只恨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
蒙面人留下两位看守大门，其余人迅速向里面冲去。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短暂的惊呼声和打斗声，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蒙面人出来后，每人都背着一位女孩，女孩们显然已经被迷晕，四肢软软地耷拉下来，随着蒙面人的动作而摆动。
为首的蒙面人经过刀疤脸时，只见寒光一闪抹向他的脖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放把火把这里烧了。趁乱咱们才能避开巡夜人和巡逻的官兵。”
“是。”
刀疤脸软软地倒在血泊中。
不久大火冲天而起。
……
“大人，前面好像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一位校尉警觉地回头禀道。
王孝武沉吟道：“付兴，去看看。”
“是。”付兴带着十几名手下，向两侧飞快地搜索前行。
不一会儿付兴归队，他说道：“头儿，没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远处锣鼓声大作。
“噹噹……快救火啊！教坊司着火啦！”巡夜人敲锣打鼓大声喊道。
“噹噹噹……教坊司走水啦，快去救火啊！”各街道的巡夜人听到，也敲起锣鼓。
王孝武一行猛然听到，全都愣了片刻，才纷纷向前跑去。
连续跑过几条街道，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映入眼帘的是如同白昼的火灾现场。火光冲天而起，整个教坊司被浓烟和烈焰笼罩着，令人感到窒息和恐惧。早已跑到外面的嫖客们和姑娘们衣冠不整地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轰……喀拉拉……”原本雕梁画栋的冬梅、幽兰、醉竹、怒菊四院，随着滔天火海轰然倒塌。
“一定是人为纵火！”
“烧得好！”余乐和唐鹏同时说道。
王孝武大声下令道：“李云豹，将那些嫖客和姑娘们全都带回去关押起来！付兴，你带人救火！”
“是。”
此时，附近的居民纷纷赶来扑灭火势。他们知道，如果火势蔓延，他们的房子将会被烧毁。巡夜和巡逻的帮闲、官兵也听闻消息，纷纷赶来支援。
教坊司离蓝湾河不远，人们提着水桶，反复奔走，火势逐渐得到控制，偶尔还能看到殷红的火苗在废墟中跳动。熊熊大火过后，灰烬飘飘，烟雾弥漫，残垣断壁，场面一片狼藉。燃烧的痕迹仍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心生恐惧和无助。偶尔传来短暂的惊呼声和扑火声，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王孝武看着众人的脸一块黑一块白，心里哭笑不得。原本到教坊司兴师问罪，结果教坊司奉銮、乐官、舞官、护院等人全部遇害，只剩些莺莺燕燕，兴师问罪成为一场闹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仔细查验了烧焦的尸首。口鼻统统没有进灰，显然是被人杀死，然后纵火毁尸灭迹。究竟是什么人下手如此狠毒，与教坊司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很快，建州知府吕广鹏率领仵作和捕快匆匆赶来。见王孝武蹲在尸体旁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围着近两百名大汉，便拱手问道：“请问，阁下是？”
王孝武亮出腰牌，说道：“我是铁血内卫龙威将军王孝武，正巧路过看到教坊司起火。我已经检查过尸体，这些人都是奉銮、乐官、舞官和护院，全都是一刀封喉被人谋杀。”
吕广鹏心里一惊，建州城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杀人纵火的命案，而且是教坊司，这案子应该相当棘手。他连忙拱手问道：“原来是王大人，你们路过教坊司，路上可曾看见过可疑之人？”
王孝武猛然想起，校尉曾经说看见一个黑衣人,但是那人一晃即逝，付兴搜索后没见踪影。便说道：“有遇见过黑衣人，不过没有追上。现在想来，那人很有可能便是作案凶手。”
“要做到短时间便杀掉这么多人，凶手不止一人，大人遇见的可能是作案凶手之一。”吕知府蹙眉道。
“大人，刚才听一位龟公说前几日新到一批幼女，都是从云州和沐州贩卖过来的，但今晚全都失踪。有可能杀人纵火与这批幼女有关。”建州府捕头张劲疾步飞奔过来，向吕广鹏禀道。
王孝武立即说道：“吕大人，应当立即下令全城戒严并且搜捕，尤其是严查外来人口。”
吕广鹏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建州府比不得别的府衙，此事还得禀明建州守备傅大人，然后才能定夺。教坊司几位官员遇害，杀人行凶者目无王法，穷凶极恶，王大人既然碰巧就在案发现场，又遇到过蒙面人，你们既是目击者又是铁血内卫，因此能否协助本府破案？”
……
就在王孝武和吕广鹏在分析案情时，余乐和唐鹏两人在一旁看着教坊司烧成一堆灰烬，心里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窃喜。
“汤盆，你相信这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了吧？”余乐悄声在唐鹏耳边说道。
唐鹏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确定刚才是教坊司的人？”
“当然了。我和珑儿命不该绝，还好遇到贵人姐姐，替我们挡住了他们。”余乐想到薛小染，不由得心存感激。
唐鹏说道：“珑儿在那位贵人姐姐家待着，到底安不安全？我觉得不踏实，她还是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些。”
“薛姐姐是礼部尚书顾炎的夫人，珑儿的爹爹是顾炎的学生，你瞎操什么心啊。”余乐鄙夷地说道。
唐鹏担忧地说道：“小乐，我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咱们还是得多留意一些。”
这番话不无道理，这段时间两人的生活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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